第3章 塞西蕾酒館的夥計們

塞西蕾酒館是塞林小鎮上最好的酒館,當然招工也是最嚴格的,要經過初試、複試這兩個環節,而麵試官則是塞西蕾老板。

威爾頓在進塞西蕾酒館工作前,幹過很多工作,也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為了生存,他甚至去偷過、去搶過。

但這些,他都不在意。

威爾頓心裏一直有個秘密,就是三年前第一次來塞西蕾酒館麵試,在回家的路上他殺了一個人,這個秘密他將埋藏到底。

每天來到塞西蕾酒館的第一項工作,基本都是不變的,就是將桌子上反放著的圓凳拿下來,依次擺在圓桌周邊,然後再將服務菜單牌放在每個桌子中間,方便客人點選。

塞西蕾酒館是上下兩層的構造,下麵是吃飯喝酒的地方,樓上是客人睡覺休息的地方。

威爾頓的主要工作區域是在樓下,因為他是幾個雇傭工中唯一一個識字的人,所以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下,偶爾做做吧台記賬。

威爾頓已經將酒館內大半的凳子擺好,塞西蕾依舊低頭算著賬,隻是偶爾皺下眉頭,吧台後麵的廚房裏繼續傳出各種切菜、烹煮聲,看來卡洛斯的飯菜還沒做好。

過了片刻,另外三個雇傭工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威爾頓時,他們先是一愣隨後打了聲招呼,他們沒想到威爾頓今天會來這麽早,而且酒館內的桌凳大都已經擺好。

“安迪、比爾、亞特,你們好。”

威爾頓熱情的打著招呼。

安迪是卡洛斯的幫廚,是他們這四人中呆在塞西蕾酒館最長的雇傭工,可以說塞西蕾酒館成立了多久,安迪就呆了多久。

比爾主要負責樓上的客房整理,他是跟威爾頓一塊進的塞西蕾酒館。

而亞特則是剛進酒館一年時間,跟威爾頓負責一樣的工作,之前跟威爾頓搭檔的夥計因為某種原因被塞西蕾老板開除了,並扣了他一個月的工錢。

他們四個人都是小鎮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但又有些不同。

安迪、比爾、亞特的父母健在,有的是獵人,有的是農夫或者是商人,雖然沒有多富貴,但卻是可以拿得上台麵的背景。

而威爾頓在來塞西蕾酒館之前,被他們親切的稱為下水道。

下水道是整個小鎮大部分垃圾的聚集場所,垃圾堆裏可以找到吃的、喝的、穿的,所以威爾頓對下水道並不反感,5歲到12歲,他正是靠著那些東西活過來的。

從第一天進塞西蕾酒館時,威爾頓就感受到了安迪那若有若無的厭惡,雖然他掩飾的很好。

也許是受安迪的影響,比爾、亞特他們倆人也會時不時的對威爾頓透漏出鄙夷和厭惡。

但是沒關係,隻要塞西蕾還在,他們就不會那麽明目張膽,或許他們還應該感謝塞西蕾不是嗎?

威爾頓那副熱情的笑臉下,一顆心已經變得漸漸冰冷。

“好啦,塞西蕾老板,還有外麵的幾個小家夥,午飯已經做好了,可以吃了。”

廚房裏傳來卡洛斯的聲音。

聽到吃飯,塞西蕾終於停下了手中的鵝毛筆,說了句:“走吧。”

便率先離開吧台,向廚房走去。

威爾頓、安迪四人也高興的向廚房走去。

塞西蕾酒館是塞林小鎮最好的酒館,當然它的廚師長卡洛斯也是塞林小鎮最好的廚師。

已經三年了,威爾頓到現在還沒有吃夠卡洛斯做的飯菜,再說安迪,安迪吃卡洛斯的飯菜時間更長,但每次提到吃飯,依然滿臉幸福。

廚房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中間擺放著做飯用的鍋碗廚具,四周靠牆的貨架上擺放著各種食材。

在進門的過道上擺著一張圓桌,是可以折疊的那種,平時吃飯時卡洛斯會將它擺好,吃完飯後,威爾頓他們會將它折疊起來放在旁邊。

卡洛斯是屬於身材比較魁梧的那種人,塞西蕾體盤本來就很大,6個人在過道上吃飯,難免會顯得擁擠。

塞西蕾說過,外麵酒館大廳裏的桌子是給客戶用的,所以他們要在廚房裏用餐。

但塞西蕾作為酒館老板為什麽要跟他們酒館的小夥計一塊吃飯?

這是威爾頓、安迪他們四個人共同存在的疑問,但是誰也不會主動去問這樣的傻問題,塞西蕾要做什麽,怎樣做,他們是沒資格去問的。

“來吧,小家夥們,大吃一頓然後準備開業吧。”

卡洛斯作為廚師長,在吃飯的時候總是第一個說話,性格也比較外向,飯桌上說話也是最多的一個。

塞西蕾則恰恰相反,她吃飯就是吃飯,很少說話,也很少管其他人在說什麽,隻是那麽聽著,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如果不是塞西蕾寬大的體盤,威爾頓甚至有些時候都會忘記,酒館老板在和他們一起吃飯。

今天卡洛斯做的飯菜比較豐富,其實卡洛斯每天做的飯菜都比較豐富,在小鎮平常人家一個月才能吃到一次的飯菜,在塞西蕾酒館幾乎可以天天吃到。

三素一葷,麵食是黑麥麵包。

“來,小夥子們可勁的吃。”

落座後,卡洛斯當塞西蕾不存在一樣,便開起了他的話匣子,主要說的是今天早上出去買菜時,什麽菜漲價了,什麽菜又便宜了。

安迪和其他兩人都不斷附和著卡洛斯,時不時的提出自己的見解。

威爾頓則和塞西蕾一樣默默的吃飯,也不插話,因為他對菜的領域是一無所知。

說著說著,卡洛斯語氣有些下沉,歎了口氣說道:“可惜格魯那老家夥死了,今後這塞林小鎮又少了一個可以聊天的人。”

聽到卡洛斯說老格魯,威爾頓神情忽的一緊,他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然後說道:“是啊,卡洛斯大人,昨天確實是糟糕的一天。”

看到威爾頓把卡洛斯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安迪趕緊接上話匣子,這種事情在過去三年裏重複過無數遍,安迪的目的就是讓威爾頓邊緣化,最後讓他自己受不了壓抑的工作環境,主動離開。

但是他卻嚴重低估了下水道的求生欲和忍耐力,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接著便聽安迪說道:“是啊,格魯醫生是個好人,上周我還請他給我的小約翰看病,那天一塊去的還有艾利德大嬸和愛麗絲,可是愛麗絲那天死掉了,艾利德大嬸哭的很傷心,格魯醫生還在安慰她,沒想到才過了一周,格魯醫生就已經……”說著安迪就開始哽咽起來,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卡洛斯趕緊安撫他,讓他看開一些。

而此時,在一旁的威爾頓突然大聲質問道:“你說愛麗絲怎麽了?”

因為這句話幾乎是他吼出來的,大家都被下了一跳,然後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威爾頓。

難道威爾頓跟愛麗絲之間有很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