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賦詩

第五十九章、賦詩

“哭了多久?”崔適然刻意柔聲的問。

崔延天臉頰上的嬰兒肥顫了顫,又顫了顫:“我隻哭了一下下,一直都忍著沒哭,不信你問這個姐姐!”短肥的小手指向何蘇沉。

麵對兩人的目光,蘇沉埋沒良心的點頭,是的,的確隻哭了一下,雖然這“一下”哭得驚天動地。

崔適然冷哼一聲,哼得崔延天瑟縮了幾下,求助的眼神看向蘇沉。

抱歉,我幫不了你。蘇沉狠狠心轉頭,她在猜測這孩子的下場。

才閉上眼,短促的“哇”聲又傳了過來,手掌和隔著衣料的皮肉切實用力相撞的聲音、混著壓抑的才開始便被硬生生停住的悶哼聲,著實讓人於心不忍。

原來如此,體罰永遠都是不過時的教訓方法……受教了……

也不過一小會,一切都平息下來,屋裏悉悉索索的整理衣襟的,忽飄忽揚的對話,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已是半夏半蹲著給崔延天重新梳頭發。

咦,她是什麽時候來的?蘇沉一麵疑惑著一麵讓崔適然拉了出去,隻最後聽到崔延天若隱若現的話語:

“早知道你現在還來要我理我,當初為什麽要把我冰在那裏?”

當日過得頗為混亂。廳內談到後麵竟是扯到了蘇杭兩地地才女德女。有人說城東地劉依玉。有人提起家住希柳巷地張筱蘭。一個人說這個。另一個人就說起那個。有幾個在場地當事人低垂著頭不出聲。隻露出臉上一團團地紅暈。

可誰知後來竟是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是何蘇沉。

然後。有幾個婦人說是今日園中風光甚好。又有這幾許人在此相聚。幹脆你們才女誰誰誰就寫個詩或是填歌詞吧。

蘇沉不止聽一個人說過她這具身體從前地主人是才女。據說何蘇沉何蘇釋都是三歲能誦詩背文之人。

可自己不是啊!

先不論自己會地那些古詩詞應不應景。能不能用上。單看那些記得地背過地詩詞宋朝之後地就沒幾個。有地都是經典到不行地那種。難不成自己要套用了。讓其他人驚為天人傳出去。然後給徽宗知道了揪出來?!

然而事情總是不如她所想的發展的,聚會的時候由與會的閨中少女或是讀書人做個詩詞記錄一下,大家一同讚賞點評在這時完全是個幾乎必須遵循的慣例,根本不由她反駁和拒絕,何況她也沒理由拒絕(但凡是有點知識的女子,莫不希望在會上表表才氣,讓人知道自己的才能,這亦是提高身價、廣而告之三姑六婆我到可以訂親的日子了,我很有才,你們去跟知道的人說一說,讓我能嫁個好人家的好方式。即使家中再顯貴,才氣才名畢竟要別人說了才能傳出去)。

正驚得一身冷汗,身邊的少女們有垂頭默念的,低聲算字數的,甚至有人命丫頭磨墨——竟是個寫快詩的家夥,已經構思好了!

她手心冒汗,心跳加劇,膝蓋以下的部分發軟——是個從前臨交試卷了,還有N道題沒做,嚇得動都動不了的症狀。

努力試圖冷靜下來,腦子裏飛速打撈還記得的跟聚會扯得上關係的詩詞。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扯淡!這是詠菊的,還沒到秋天呢!再說了,弄黃巢的造反詩出來,你等著被殺頭麽?!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見鬼!柳永的名句,宋徽宗不知道才怪!就算用上了,也文不對題,再說這是聚會,聚會!喜慶的聚會,扯那個萬年憂愁派的東西出來幹嘛?!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狂X!你這不有病麽?!

眼見那一支計時用的夢甜香已經燒掉了四分之三,何蘇沉依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要丟臉了麽?這次如果說不出來,或是壓不倒其他幾個人,何家的臉都會被自己丟盡。

傳說中的何子遠的女兒啊,居然連詩詞都做不出來——已經可以想象其他人議論這件事時候的口吻。

險而又險之際,半夏走進來規矩的行了個禮,一時室內眾人的注意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崔母關注的問道:“小哥兒好了嗎?還鬧嗎?”

半夏當下回道:“小哥兒給二少爺勸了一通,已是懂曉了點事,隻是這時候二少爺要何姑娘過去,說是學堂來何府的小少爺給的信,少爺放在書房了,讓何姑娘快些過去,那送件人風急火燎的,怕是有急事。”

蘇沉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家老哥急吼吼的居然送信來了崔府,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何單給自己一個人?

喜的則是逃過一劫,終究是不用作詩作詞了,自己的麵子保住,何府的麵子保住,在座的列位人士也不用到時候尷尬的幫自己找寫不出來的借口了。

皆大歡喜,等會一定要重賞送信來的小廝!

蘇沉跟著半夏進了書房。這是她第二次進崔適然的書房,房裏書還是少得那般幹淨,一個書架都沒有。半夏引她到了書桌邊,倒了茶自告罪下去。

蘇沉挪開茶杯,拿起桌上的土黃封皮小信封,著實不知所謂的拆開。

信很簡單,沒有稱謂沒有落款沒有日期,隨意的四個小草一行排下來——

好自為知。

蘇沉抓回封麵,仔細找了找,信封幹幹淨淨,別說筆跡了,連墨跡也沒有。

筆跡不是何蘇釋的。

桌上還擺著一本《唐小說傳奇》,是上回自己來這裏沒看完的,當時不好意思借回去。蘇沉翻了翻,果然之前留在裏麵的書簽仍然在那裏。再在一旁有一小碟點心,都是製作精巧長得好看的小巧糕點,看著都有點舍不得吃。

聯想一下剛剛半夏說的話,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崔適然說何蘇釋給來了信,讓何蘇沉快點過去,但沒說信是給何蘇沉的。

崔適然把信放在了書房。如果真的是急信,早送來廳裏讓當時拆看了,又何必做這等廢柴事讓人走一趟,浪費時間又麻煩。

送信的人風急火燎的——若真有急事讓他風急火燎,一準是立馬去找唐母的,哪裏又輪得上崔適然與何蘇沉的份!

謝謝蜜予大人和小羽123的評~俺喜歡評論,尤其喜歡拍磚評~~謝謝謝謝了!

求評論,

另:如同上甲微大人所說,第八章中天一閣是明代才建的,這文中的天一閣是穿越的宋徽宗建來除了藏書之外有其他用途的,這個地方,以後還會有用。不過,上甲微大人,你看書很細心很,而且,曆史好強大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