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景

第二十章、背景

何府因為在蘇州根基深厚,何子安與此事關聯甚密,三奶奶劉氏和那位惹事的劉瑾善又有親戚關係,已有好幾家人來何府打聽事情原委問這蘇州城是不是會大亂了。

這日一早,何蘇沉和永嬌在玩九連環,忽唐母房中的小丫頭過來了,說是有要客來訪,老太太讓二位姑娘去請安。

永嬌哦了聲,又問還有誰去,大姐姐她們在不在,那小丫頭回道:“老太太隻讓叫兩位姑娘過去,連大奶奶和三奶奶都沒叫,大姑娘和三姑娘也沒讓過去。”

何蘇沉與永嬌狐疑的對視一眼,沒道理有重要的客人來兩個媳婦都不讓去,卻找孫女出去請安啊,而且隻找兩個,另兩個孫女又不找,實在是奇怪。

二人無法,跟著小丫頭去了主房。等進了門,坐在主位上的是唐母和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永嬌和蘇沉請了安,唐母指著那老婦人道:“這是隔壁的崔奶奶。”蘇沉暗想這就是隔壁那個傳說中三歲能作詩,五歲能寫文,十三歲讓著名畫師都拜服的崔文崎的奶奶吧,托你的福,我倒是看了好一場煙花盛宴,於是等永嬌叫了之後,也含笑叫了聲“崔奶奶好”。

崔母一一笑著應了,她見永嬌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可愛無比,便讚道:“好個菩薩身邊的龍女。”說畢從身後站立的人手中托盤上取了一個繡活精細的香包,掛在永嬌脖子上,又托著香包裏的一塊翠玉彌勒道:“這玉是家中留了好些年的,不方便給男的戴,我家又沒女娃子,越性給了你家這孩子。”

那翠玉光華暗蘊,絕對不是凡品,唐母忙道太過了,崔母也不管,她隻好讓永嬌道謝。

崔母笑道不用,又拉著蘇沉的手細看長相,隻見這孩子麵目隻是清秀,雖比之江南許多粉雕玉琢的孩子來不算什麽,就連與剛剛的永嬌相比也差了不隻一點,但整個人卻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人好生喜歡。

她仔細看了,嘴裏問道:“這卻是哪一房的?”唐母道:“見笑了,是子遠家的。”崔母聽了歎道:“怨不得和其他的小孩不同,自有一番氣度在裏麵。”說完又對身後一個中年婦人道:“你瞅瞅,這氣質,便是許多飽讀詩書的女子都不一定有。”

何蘇沉給她誇得一頭冷汗——我天天照鏡子,怎麽就沒看出來有什麽氣質?!難道有氣質這詞和現代的“可愛”一樣?當實在找不出其他匹配的褒義形容詞時用來代替的?她無奈,隻好紅著臉說道崔奶奶過獎了。

崔母拉著她的手看了半晌,弄得何蘇沉在這春寒猶凍的二月都有些背後汗濕。終於,崔母歎了口氣,取下自己手上戴的一個白玉鐲遞給唐母,道:“這鐲子是我打小就戴的,雖不是什麽好東西,也給了這孩子,怪可憐見的。”

唐母有些給驚住了。她忙遞了回來。道:“姐姐這是什麽意思?這東西小丫頭如何有福氣要?”

崔母微笑:“我不過是給個鐲子給這孩子。你心裏有數就好。收下罷。又沒要你什麽承諾。以後地事。以後再說。”

她見唐母猶自猶豫。於是蓋住唐母地手:“好妹妹。不過是和你打聲招呼而已。何必這樣?我送個鐲子給這孩子。難道以後這事不行。我還怪你不成?”

她笑道:“我們崔家雖然不是什麽大戶。但也不至於讓人瞧不起吧?”唐母隻好收下。道:“這孩子有福氣。我代她謝過了。”

蘇沉在一旁聽著。似乎猜到幾分。又似乎不甚明白。見唐母雖然為難。但到底收下了。又有幾分忐忑。這時崔母對著剛剛那個婦人道:“去把小少爺叫出來。主人都來了他還跑去哪裏?”

婦人應了。沒多久帶了一個十多歲地少年進來。

隻見那少年眉毛極濃,五官單獨看起來不出奇,但和在一起卻是協調得很。很有味道。嗯,隻能用很有味道來形容。他頭戴白玉冠,身著棗紅色小褂,腳踏一雙說不出材料的鞋子,身上飾品俱無,越發襯得一股子英挺之氣。

蘇沉覺得自己有些發傻,不過是個少年而已,還“英挺”呢。

他給二位老人請了安,又對兩個小孩見禮,蘇沉和永嬌忙福了一福。唐母點頭微笑,眼睛裏有些驚喜:“這是你家小孫子吧?幾年沒見,長得這般好了。”

她說完,又問了他幾句功課上的,那小孩對答如流,唐母更是歡喜,也把手上一圈開過光的佛珠褪下來給他戴上了。崔母笑道:“我這孫子別的不說,對你家的園子倒是想了很久,要不讓這兩個孩子帶著去玩玩?”唐母也笑著應了,讓孫女們帶著這個新哥哥去逛園子。

唐母交代田嬤嬤歸置東西,管理下人,崔母也打發了家中伺候的人出去,廳裏登時隻剩下兩個老人。

唐母正了臉道:“老姐姐,我們兩家也不說場麵話了,那皇後一派,莫不是想我們兵部老人都死絕了?就這般欺壓?”

崔母冷哼,原本慈眉善目的臉變得有些嚇人:“借她個膽也不敢,太後還在呢,她估計也沒料到自己弟弟德行成這樣。蘇州城哪裏是她動得的!那笨蛋倒也想得好,調兵來壓場,事了之後順便就接管了蘇州兵權吧。”

唐母臉色也是鐵青:“姐姐也莫氣了,想必她要是知道那笨蛋走出這步臭棋也後悔吧。局麵現在成了這樣,皇上想必是要拿她弟弟來開刀平兵憤了。”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腦子都不長,軍匠在皇上心中是何等地位,軍匠營裏不知道潛著多少聖上的釘子呢,居然跑去動那一塊,嫌自己家還不夠招聖上厭麽?!”

她嘴上說著讓崔母別氣,自己卻越說越激動:“那一派也欺人太甚了!我家老爺當年說府內榮寵太過,幾個孩子入仕的時候還特地避嫌,不許他們往好的職位上走,子遠也就罷了,可子安在兵部如果不是他老子頑固,壓著不肯讓往上走,至今怎麽可能還是個四品?!現在居然把髒水潑到子安身上,真以為何家的人都死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