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劫後餘生

“喂,撐住啊!”我衝到斜倚著車座的一個幸存者旁邊,他的小臂上被割出了三道深深的劃痕,此時鮮血正從靜脈中徐徐噴出。

我立刻把我纏在手臂上的繃帶扯下來給他包上,右手又一揚射落身後的一隻感染者。

“誰來幫我按一下?誰都好,謝謝?”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一抬頭,卻是一隻已經進入到車廂內的感染者。

車廂內,竟然隻剩了我與這位受傷的幸存者還活著。

“可惡啊!”我一腳踩住了他受傷沒止血的手臂,因為我實在騰不出手來給他按壓止血了。

“明明、明明還有不到百米就出無人區了!”我看向不遠處的樓房,出了無人區就幾乎脫險了啊。

等等?我仔細觀察周圍的樓房,“半分鍾前我們不就在這兒了嗎?為什麽……周圍的環境沒變啊!”我先一槍放倒向我撲來的感染者,再向前麵望去。

從通往前麵車廂的門中,我看到前麵的列車正在離我們這節車廂逐漸遠去。

他們竟然把我們這幾節後頭的車廂脫鉤了!我看見前頭遠去的列車因失去了我們後頭車廂的重量而逐漸提速。

“這還沒到戰場呢,就要戰死了。”我吐了口沫,幾下乒乒乓乓將槍內的子彈全打完,又掏出腰間的砍刀。

這時,我腳下的幸存者逐漸轉醒,見我單手持刀同兩隻感染者對峙,“朋友,我自己按吧,抱歉,連累你了。”他說著自己按住了傷口。

“知道了。”我雙目鎖定對麵的兩隻感染者,手部發力,直接將砍刀擲出,插在了離我近的那隻感染者胸前。

接著,我足部發力一頭撞上了它,雙手握住刀,用力往下一劃,這段我後來在自己的行醫手冊上寫日記都想把它劃掉,因為寫的時候都把自己惡心著了。

刀直接卡在了這隻感染者的肋骨中,拔不出來,而這時,另一隻感染者從背後擒抱住了我。

情急之下,我一把掏出了身下感染者的腸子,一個側轉身肘擊將背後感染者頭打偏,然後用腸子勒出了它的脖子。

“呃啊!”我用力一甩將感染者撞到車廂內的桌子上,手上滑膩膩的惡心感令我迅速脫手。

來不及擦去手上藍色的感染血液,我掏出一管子紫色的病毒血清直接拍碎在了它頭上。

不顧手上被玻璃片劃傷的傷口,我大喘著氣起身,“來呀!還有嗎?!”我衝車內喊,頂上的車燈不知何時在混戰中被擊碎了,車內一片昏黑。

我環顧四周,再沒有企圖爬進車廂的感染者了,“嗯?”我小心翼翼地在車窗探出頭,奇怪的是,感染者們沒有再攻擊我們這幾節車尾,而是沿著鐵軌向前狂奔而去。

“怎麽回事兒?”我雖心生疑惑,但既然暫時安全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跌坐在了車座上。

那位受傷的幸存者卻哈哈大笑,“趨群性啊!哈哈!我們被扔下卻活了!屍潮追人多的車頭去了。”他有氣無力地笑著。

真是因禍得福了,我隨便用旁邊不知誰的袖子擦了擦身上的血汙,開始在車廂內找尋還有氣的人。

真是幸運,隻要在車裏的沒掉出去的,都還活著,雖然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傷,不過在屍潮的襲擊下能活下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接下來咱們是不是得走去法奧斯了?”十幾位幸存者裏有人問我。

我正給一位胳膊被感染者咬傷的少年上藥,本想點點頭,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次襲擊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昨天屍潮才剛來過,今天就能聚集起這麽一大批感染者?”我開口,同時動作熟練地給少年包紮好傷口。

“醫生,你是說有人謀劃了這次攻擊?”少年抬頭問我。

我點了點頭,屍潮是周期性出現在人類聚集地附近的災害,這片無人區哪來的人類聚集區?

“我覺得謀劃者還在附近,所以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至少要等到入夜再行動。”我招了招手,讓另一位傷者到我麵前坐下。

得虧詩懷雅教了我基礎醫學,而且我們被脫鉤的五節車廂隻有兩節是載人車廂,其餘三節都是運送的戰略物資,我輕鬆的找到了藥品。

不知道海姆達爾的那位人員是否還在附近,我小心翼翼的貼著車窗的一角,一直往樓房的頂端觀察了兩個小時。

“寒醫生,我們在附近找到了很有用的東西!”有兩個離開車廂采集漿果的幸存者開心地回到了車廂。

因為無人區原本是小城,所以在附近有火車維修站的小木屋,自然就有人力的火車維修車。

“看來咱們不用走去法奧斯了。”大家歡呼道,我們最後再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方圓幾公裏的感染者沒有異常聚集後,我們將兩輛人力車分別駛到了車廂前後。

“準備出發。”我走上人力車,與對麵大漢一起用雙手扶住人力車如同蹺蹺板一樣的發力杆。

在一壓一升之間,車廂被帶動了起來,我的力量自然不大,硬撐了個三分鍾後就雙臂酸痛了,隻好換人接替。

不得不說,我們能讓沒有火車頭牽引的五節車廂以每秒兩米的速度往前進,已經是相當好的成績了。

黑夜裏,我們隱去了身影,趁著月黑風高向法奧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