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墜崖

“北方的難民,歸降帝國,你們將受到保護。”老舊的收音機裏傳來聲音。

我坐在卡車的貨鬥裏,用腿擱著發黃的筆記本,蘸著漿果的汁兒用牙簽寫寫畫畫。

“食物還有四個罐頭,兩條風幹鹹魚以及一盒子漿果,很好,省著點吃夠吃一個周的了。”我小聲道。

我看了一眼身邊放著的一堆塑料瓶子,上麵我認真的一個個貼上了小紙條,大部分都貼有“水”的字樣,少部分塑料瓶裝著淡淡的黃色透明**,上麵貼有“汽油”的字樣。

“飲用水13瓶,汽油4瓶”我又紀錄道,“然後是彈藥——葉蓮娜,彈藥充足嗎?”食物和水是由我來保管的,至於武器和彈藥都是我身邊這位女同學保管的。

葉蓮娜半蹲著,手指扣在卡車鬥上架好的輕機槍上,除了這把輕機槍,我們甚至還有一把噴火器,不過汽油要優先給卡車,“還有362發子彈,穿甲彈43發,繃帶充足的很,30個,抗感染藥也有3瓶了。”葉蓮娜回頭回答我。

老卡爾在前麵的駕駛座開車,我,葉蓮娜和老卡爾是一隊幸存者,從遠星城逃出來,一路結伴至今。

前些天我們被其他幸存者襲擊了,葉蓮娜的精準度達到一個恐怖的水平,用一把蒙德拉貢擊斃了對方的幾個領頭人,我們繳獲了這把輕機槍和噴火器以及很多彈藥。

“怎麽感覺反而咱們成了壞人啊?”我嘟囔道,“欸,小老弟這話可不對,是他們先搶咱們噠,打不過咱們怪誰?”老卡爾吹了個口哨,得意的點上一支煙。

“分明殺人的都是葉蓮娜,你都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我不屑道,“小老弟,我那叫繞後,也不知道誰第一個莽撞的衝出去結果被一拳幹倒還得讓女孩子來救。”老卡爾笑道。

“唉,距離帝國還有多遠?”葉蓮娜聽著我們拌嘴,叉開了話題,老卡爾伸手從車座底下掏出地圖,“過了這個希望穀,就是雪原的領地了,預計還有兩天,咱們就能到北方帝國的邊境線了。”他吐了口煙。

“已經走了這麽遠了嗎?”葉蓮娜歎了口氣,如果這場感染戰爭沒爆發,我們倆應該還有一年就要參加高考了。

“得,我看閨女能考個好大學,臭小子,你考個大專都難啊!”老卡爾一扭方向盤,破破爛爛的卡車漂移經過了希望穀的告示牌。

天空中沒有一絲雲,陽光照在我們身上,熱的發懵。

“老卡爾,車上沒有空調嗎?”我問,“可算了,這拉貨的卡車,有個雞兒的空調,就算有,咱們也耗不起那汽油!”老卡爾打開車窗,吐了個煙圈。

於是我繼續寫我的紀錄,“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擊殺了46隻感染者——”“吱——哐!”“***!”我低聲罵了一聲,身體被慣性甩向一邊的車欄,“老卡爾,你怎麽開的車!”我大喊道,“寒露,快起來!”葉蓮娜叫我。

接著,卡車飛速發動,老卡爾一踩油門,我們連同卡車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什麽情況?”我好不容易在搖搖晃晃的卡車鬥裏起身,往車後看去,葉蓮娜那邊已經扣住扳機,子彈從輕機槍的槍口飛射而出,突出一陣陣火焰。

我看見了一隻感染者,兩隻,然後是一群,他們從山上跳下來,或者從盤山公路的一側爬上來,但都不約而同的衝向了我們的卡車。

“屍潮!”我尖叫,“該死的,就不該抄希望穀這條近道!”老卡爾左右狂擰方向盤,卡車漂移過彎,向左避開了一波感染者,但右邊的車尾撞到了一些感染者,車速驟減。

瞬間就有感染者抓住了車鬥,試圖爬上來,“噠噠噠!”葉蓮娜把輕機槍換了個角度,將試圖上車的感染者盡數掃了下去,“寒露!”葉蓮娜把一把蒙德拉貢扔給我。

我哢嚓上了一匣子彈,瞄準車後的感染者就是一槍,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肩,將感染者帶著一退,藍色的感染血液滴到公路上。

老卡爾毫不猶豫的踩油門,卡車再次衝了起來,葉蓮娜把輕機槍架在卡車頭頂,密集的子彈頓時為卡車掃清了前路,我們堪堪殺出重圍。

“老卡爾,咱們還有多遠出希望穀!”我問,“還有一半呢!”老卡爾把嚼爛的煙頭一吐,“昨天汽油沒加滿,咱們得盡量衝刺了!”他喊。

“子彈不允許!”葉蓮娜那邊說,“子彈幾乎耗盡了!”她說道。

屍潮如影隨形,前方後方,上下左右,在盤山公路上到處出現,“去死!”我開了一槍,把一隻感染者打下車,一拉槍栓,一枚空彈殼彈出,再一槍,又是一個感染者,不是我技術有多好,隻是他們已經近到不用瞄準都能爆頭的程度了。

“寒露,上噴火器!”老卡爾一邊開車一邊喊,“可是這汽油不是給車用的嗎?”我遲疑道,“噠噠噠”子彈掃掉我背後偷襲來的感染體,“先保命!大不了沒了汽油咱們走過去!”葉蓮娜衝我喊。

“哦!”我趕忙操起那噴火器,頃刻間,三米長的火龍噴射而出,被其舔到的感染者無不化作焦炭。

突然,一枚石子扔來,擊碎了前麵的車玻璃,葉蓮娜一轉槍頭,擊倒那個投擲石子的感染者,突然車一個急轉彎,我手中的噴火器都給顛停了。

“該死的!”我看向前麵,老卡爾被那枚石子給打的額頭出血了,“還活著嗎?”我問。

不祥的哢嚓聲從輕機槍裏傳來,“沒子彈了!”葉蓮娜抓起一把蒙德拉貢,哪怕一槍一個都打不完如同潮水般的感染者。

突然,老卡爾甩了甩頭,一踩油門,我們終於又移動了起來,我和葉蓮娜開槍盡量為他掃清前路。

但屍潮越來越多,他們抓住了卡車,我立刻開槍去打一邊的感染者,“寒露,別!”葉蓮娜及時發現了情況,但已經來不及了,在一個彎道,我開槍把車靠近公路裏側的感染者打下了車,而另一邊靠近懸崖的感染者用力一拽,我們的卡車極速漂向盤山公路外側。

“吱——”我隻聽見一聲側滑聲,接著是自由落體的懸空感,在懸空的同時,我被一個堅硬的物體擊中了後腦勺,眼前一黑,然後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