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
飯桌上，餃子上桌。
看著兩種外形截然不同的餃子，裴奶奶打趣孫子：“小原，你這手藝可得練啊，要不可找不到媳婦兒了。”
葉奶奶笑道：“小原工作忙，他哪有時間。能幫著做就很不錯了，一看以後就知道疼媳婦兒。”
麵對兩位奶奶的打趣，裴初原麵不改色：“奶奶說得是，我以後抽時間多練練。”
葉正國給裴初原倒了一杯白酒：“來，陪我喝一杯。”
葉奶奶阻止道：“老頭子，你倒這麽大一杯做什麽？這是白酒！”
裴初原拿過酒杯：“沒事的，今日高興，喝多了也沒事。”
葉正國仰頭就喝了大半杯酒：“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不行，我們那時候談生意都是酒桌上打江山！到現在，這樣的酒我半斤下肚不成問題。”
裴初原滿臉欽佩：“您老當益壯。”
今年的團年飯有這麽多人，葉正國高興，一高興就整多了。
不知不覺，那瓶酒都見底了。
飯後大家圍著電視看春晚。
“好久沒這麽熱鬧了，這還是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這麽多人一起陪我看春晚。”葉奶奶感歎道。
裴奶奶也點了點頭：“可不是，現在生活好了，反而沒以前那種人情味兒了，就算坐在一起，都是各自捧著個手機，半點交流都沒有。”
看到好笑的小品，大家哄笑出聲。
突然就聽見一陣鼾聲，回頭看去，就見葉正國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葉奶奶感歎：“他今天高興，喝多了。你們看電視，我先扶老頭回房。”
裴初原連忙起身：“葉奶奶，我來吧。”
他輕鬆的扶起葉正國，葉笙也站起身幫忙。
為爺爺脫了鞋、蓋好被子，突然聽他嘟囔了幾句。
葉笙湊近了聽。
他說：“婉婉，爸爸想你……”
葉笙一僵，看向爺爺滿頭的白發，聽說那是媽媽走的那年，突然就白了大半，葉笙眼眶微熱。
裴初原輕聲問：“沒事吧？”
葉笙收回視線搖了搖頭，看向裴初原：“你也喝了不少，你沒事吧？”
“還好。”
“你先出去吧，我幫爺爺擦擦臉。”
裴初原點頭輕手輕腳出去後，葉笙接了溫水，細心的為爺爺擦拭。
爺爺在她眼中一直都像永遠不會倒下的巨人，現在想想，前世的她真是個混蛋。
爺爺不是不會難過，隻是他把所有的傷痛都藏起來了。
這個家需要他，所以他才表現得那麽堅不可摧。
葉笙細心的為爺爺擦了臉和手，看著他日漸蒼老的臉，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
葉笙回到客廳又一起陪著看春晚。
裴初原手機響了，他接起說了一句：“開始吧。”
接著就聽見外麵‘砰砰砰’的巨響傳來，葉笙側頭，就見窗外漫天絢爛的煙花。
京都雖然禁止燃放傳統煙花，但電子煙花是可以的。
一群人驚喜的出了房間，站在簷下就能看見煙花在頭頂上空綻放。
裴初原道：“過年沒有煙花，總覺得少了什麽，所以讓喬凱準備了些。”
葉笙開玩笑道：“你讓喬哥大過年的加班。”
“他一個人在京都，給他找點事情做才不孤單。”
一朵朵燦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把原本漆黑的夜空變得流光溢彩、如詩如畫。
火星稀稀疏疏竄向四周，似流星隕落。
葉笙仰頭，她瞳孔映著絢爛的煙花，燦若星辰、美麗奪目。
似乎覺察有人看她，她側過頭，裴初原若無其事的抬頭。
他光潔的下巴微抬起，那凸起的喉結格外性感。
葉笙低下頭，她居然覺得裴初原性感。
煙花還在繼續，可屋外太冷了，看了二十來分鍾，薑韻和兩位奶奶就進屋看春晚去了，隻留下兩個不怕冷的年輕人。
葉笙錄了一段煙花發了朋友圈：辭暮爾爾 煙火年年。
看了煙花，二人進去才坐下，就看見兩位奶奶手裏拿著紅包。
“這是笙笙的，這是小原的，希望你們新的一年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裴奶奶笑著遞上前。
葉奶奶也一人給了一個：“這壓歲錢啊，代表著我們老一輩對小輩的祝福，願你們新年勝舊年，萬事欣、歲平安。”
“謝謝裴奶奶，謝謝奶奶。”
“謝謝葉奶奶，謝謝奶奶。”
薑韻也拿出紅包遞上前。
“那我就祝福你們一個事業順利，一個學業有成。”
“謝謝薑姨。”葉笙和裴初原接過紅包齊聲道謝。
到了快十點，裴奶奶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這個年我是真高興，多謝你的招待。”
“再坐會兒吧，這還早呢。”
“不早了……”
“那芳姨、笙笙，我也回去了。”薑韻也起身告辭。
葉笙送他們到了門口，看著他們上了車。
喬凱幫裴奶奶關了車門，對葉笙道：“那葉小姐，我們就先走了。”
“喬哥，雪天路滑，開車慢點。”
看著兩輛車消失在前麵路口，葉笙才轉身往回走。
此時的雪已經停了，天空還掛著明亮彎月。
月夜無風，地上積雪，寂靜美好。
葉笙心裏高興，哼著曲子進了屋。
“奶奶。”葉笙坐到奶奶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腦袋靠在奶奶肩上。
葉奶奶看著電視，溫柔的摸了摸孫女的小臉。
“寶貝笙笙又長了一歲了。”
葉笙腦袋蹭了蹭，小聲道：“有爺爺奶奶陪在我身邊真好。”
葉奶奶心生憐惜，別家孩子都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而她的笙笙卻隻有爺爺奶奶。
……
裴初原回房拿著手機看著視頻，視頻裏女孩仰著頭看著漫天煙花。
他翻開朋友圈，看到那條‘辭暮爾爾，煙火年年’默默點了個讚。
往下一翻，溫柔的神色突然消失，他目光緊緊的盯著手機裏那張照片。
照片裏，裴爍親吻著夏菲，而裴羽凡拍著照，一手捂眼，做出沒眼看的樣子，照片裏的幸福都快溢出屏幕了。
裴初原皺眉，他什麽時候加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伸手便刪除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