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去我背你啊

她走過去把門關上,回頭,又對上明湛那略帶驚訝的審視目光。

……她有點受夠了。

揚起眉毛,秦琴理直氣壯地說:“別那樣看著我!人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現在我被族裏趕出來了,隻剩下你們,誰對我好誰對我孬我已經知道了!”

明湛垂下眼簾,說:“嗯……這話以後再說。我隻是在疑惑……”

秦琴有些炸毛,這男人的眼神過於銳利了,活了兩輩子,第一次這樣束手束腳的!壓低聲音說:“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明湛:“……”

她一炸毛,他倒是轉移開了視線,淡淡地說:“我隻是在疑惑,你一個人怎麽把兩個大男人運到車上。”

問的很好,下次別問了。

秦琴看了看院子裏堆的家夥什,說:“我可以用木板搭個斜坡,然後推上去就行。”

明湛不信,搖了搖頭說:“不可行,會把他們弄醒。”

話音才落,手裏被秦琴塞進來一把土弩?她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如果他倆有啥風吹草動的,你就一弩爆了他們的頭!”

明湛:“……”

看著院子裏奔波忙活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神逐漸變得深沉。

把那倆人裝車運到山溝溝裏扔掉,秦琴回到家裏的時候,月亮已經西沉,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她一身臭汗的,溜回家,尋思著能不能燒水洗澡……好像這地方的人沒有洗澡的習慣。

別說幾個孩子泥鰍似的,就是她自己的被窩,也一股味兒……

想到這裏,胃裏有點犯惡心,於是秦琴就不去想了。

沒想到一走進院子,發現明湛還坐在屋簷下,隻是傷腿上多了一塊破毛皮,顯然是他自己給自己蓋上的。秦琴一愣:“你怎麽還不睡?”

“你在等我回來嗎?”

“亂講。”明湛垂目淡然道,“你自己撒著歡往外跑,我……不能走動,怎麽回屋?”

秦琴:“……”

是在下失於考慮了。

她來到明湛身邊,彎下腰:“來,我扶你。”

來的時候,明湛不許她近身,是幾個孩子合力攙過來的。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了,明湛遲疑地看著她,卻沒有動。

秦琴也知道他在遲疑什麽,亮出二頭肌來,弓了弓手臂:“我力氣大得很!”

原身本來就健壯,再加上她回來的路上從空間裏拿了一塊黑巧克力吞了,又試探著喝了一口那泉水。空間裏存儲的巧克力,是戶外專用的百分百純巧,純苦無甜,能最快速度恢複體力。那泉水清冽甘甜,喝下去好像五髒六腑都被滋潤了似的。

也不知道兩樣中的哪一樣作用更大,現在她狀態極佳,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

沒想到明湛迅速把眼光從她光溜溜的胳膊上移開,滿臉不自在,低聲道:“行了行了!你扶就是了!”

秦琴還覺得奇怪:“你怎麽啦?”

突然發現,明湛這是……害羞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哪怕在古代農村,也是不興看女人光胳膊的!

她倒是無所謂,大大咧咧道:“嗨,原來你在害羞啊!怕什麽,崽都生了仨了!”

嘴上不饒人,卻是已經把袖子放了下來,走到明湛跟前彎下腰:“上來。”

明湛一直波瀾不驚的麵孔,這會兒成了打破平靜的水麵,泛起不止一星半點兒漣漪,就連那黑水晶般的眸子也閃動不休來:“你,你想要幹什麽?”

秦琴雙手往後,虛托一下,說:“背你回去啊!來吧,快上來!”

堂屋門前離舊豬圈有段距離,她想了想還是背著明湛去比較好。還好原身個子比較高,足有1米7,姿勢配合得當的話,不至於變成暖水瓶扛電燈柱的場麵。

背對著明湛,秦琴覺得背脊染上兩星涼意,明湛似乎陷入了思考中。她低聲短促地又催了一聲:“來呀!”

過去也不是沒試過,有次有個兄弟低空跳傘遇到亂流,把腿戳樹上了,當場斷了。她尋到人的時候,那哥們已經在林子裏熬了一晚上,都失溫了。她硬背著他從山上回到營地,救了那哥們兒一命。

不過那哥們是精瘦款,也才1米六幾高,明湛估摸要比他高個二十厘米。

不妨事,腿長距離短,她完全沒有問題!

背上一沉,隔著衣服,感覺到後背貼上一具健壯的肌體。沒想到明湛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款,秦琴沒來由地老臉一紅,鼻子裏傳來一股似有若無的冷香。

她定了定神,扶穩了明湛,穩穩當當地向前走出了一步。

第二步、第三步……

明湛忽然說:“你力氣真大。”

姿勢原因,他幾乎貼著秦琴耳朵邊說的這話,暖呼呼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上,秦琴下意識地縮了縮,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少——跟——我——說話!”

也許是覺察到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明湛不吱聲了。秦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明湛背回舊豬圈裏,自己也累得不行不行的,一屁股坐在他床邊呼呼喘氣。

一張洗得很幹淨的破舊帕子,遞到她麵前。

秦琴訝異抬眸,明湛把帕子往她麵前遞了遞,說:“擦擦汗。不然出了門,冷風一吹,汗氣入骨很容易生病。”

這話內行,秦琴立刻照辦。

明湛的帕子雖然磨得毛了邊,但洗得特別幹淨,又軟又綿,秦琴用得順手。擦好了臉上脖子上,背上涼颼颼的,一片濕膩。

她反手摸背,想要擦背上的汗,誰知老差那麽一點點夠不著,就說:“明湛,你幫我擦擦背。”

一伸手,就把帕子遞回去了。

明湛一愣,說:“你今天是轉了性子?”

秦琴說:“我們不是夫妻麽,舉手之勞,這話怎說?”

她沒想那麽多,隻覺得背不舒服,也是真怕吸了汗氣生病。就算她空間有藥,接下來她還有別的計劃呢,生病躺幾天動彈不得的,就太耽誤事情了!

沒看到背後男人眼眸黯沉,她好像不記得了,她從不願意自己碰他。被買回來那天晚上,他被一腳踹到地上。第二天暫代母職的喜婆驗白布,當場穿幫。經過喜婆一天好說歹說,才成了事。

之後也每次都黑燈瞎火,而且堅決不願意讓他碰她別的地方。

秦琴又扭了扭腰,催促道:“快點!不然我生病咋辦?”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明湛看著秦琴的背影,腦袋一陣鑽心疼,他揉了揉太陽穴,除了眼底閃過一抹光芒之外,別無異樣。順從地接過了秦琴手裏的帕子,伸手進衣服裏,幫她擦汗。

他動作細致,秦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很是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