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斷腿的原因

然而,當她看到明湛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時,怎麽覺得這男人在故意坑她問這問題呢?

嘴角彎了一彎,明湛道:“掏了個野豬洞。那豬跑了,尋思著不走空,就把裏麵野豬啃剩下的東西卷回來。不成想那豬半路折返來追我,然後……我腿就成這樣了。”

秦琴倒吸一口冷氣,對明湛另眼相看:“一豬二虎三熊……你竟敢招惹野豬,你膽子可真大啊!”

明湛倒是一臉尋常,淡淡地說:“是我的良弓長刀那日都不在身邊,否則的話,傷的是誰還兩說呢。”

秦琴:“……”

無語。

細細一想,也對,她早就懷疑了,明湛的腿傷口參差不齊,有過兩次受傷的痕跡,而且感染嚴重。是受了一番大罪的。

能熬到現在還沒死,算他命大。

腦子裏百轉千回,看著明湛的眼神不知不覺帶了變化,明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說:“怎麽了?”

秦琴說:“你過去……我是說,你入贅我家之前,是幹什麽的?”

這個問題,在原身的記憶裏沒有,她似乎從沒有問過,也從沒有在意過。至於秦大朗,更是極其隨意地買的明湛,就跟買一頭小豬沒兩樣。

就讓秦琴很好奇。

孰料,明湛澄澈的眼底閃過一抹茫然,搖了搖頭:“我不怎麽記得了。”

秦琴:“……”

“失憶?”她訝然,“不會吧不會吧,這麽爛俗的劇情,怎麽會發生在我身上?”

明湛淡淡的說:“都過去十幾年了,怎麽可能記得。”

他這麽一說,又像是否認了失憶,秦琴越發吃不準了,她又看了兩眼明湛,伸手向他的傷腿:“對了,下雨天閑著也是閑著,我看看你腿現在怎樣?”

動作既疾又準,明湛被她抓了個正好,雙手迅疾地輔助輪椅扶手,臉色微變:“喂!別那麽粗魯!”

他有點兒嫌棄……嗯,秦琴隻當聽不到,很熟練地把明湛褲筒往上卷。

明湛臉色更難看:“孩子們都在看著呢……”

然而並沒有,閑著沒事幹的孩子們,都在一起玩抓石子,玩得可投入了。沒有人有空理會自己爹娘在角落裏嘀咕什麽。

秦琴衝著明湛笑了笑,說:“孩子們在玩呢。別害臊,都老夫老妻了,害臊什麽啊!”

正好秦秋平看了一眼過來,秦琴高聲說:“秋官,娘給爹看看傷口。你帶好弟妹了!捎帶手的,再看著點兒地瓜,烤焦了就沒得吃了!”

“好咧——”秦秋平亮起嗓門應著,還把烤地瓜往外扒拉了一下。

看到大兒子對幾個烤地瓜比對自己還上心的模樣,明湛臉皮肉眼可見的抽搐了幾下。秦琴覺得好笑,轉移自己注意力,低頭去拆明湛腿上包著的布條:“這些布條洗幹淨再用開水煮透晾幹才能繼續用。可別重複用了,否則的話,再血腫發癢,就麻煩了!”

其實就算感染了也不怕,她空間裏有抗生素,不過說出來嚇唬一下明湛也好。

明湛居然聽懂了,很是讚同地“唔”“唔”兩聲,“是。”

拆開之後看了看傷口,已經徹底消腫了,但還是血肉模糊的。秦琴也不害怕,給明湛處理好了之後,說:“我還買了些草藥回來。一會兒雨停了,我去灶屋裏給你熬藥。”

這事早就該做了,但從進了家門之後一直忙個不休,倒是擱下了。

明湛道:“那就勞煩你了。”

他說得客氣,秦琴也就客客氣氣的笑了一笑。想起一件事來,撓了撓頭,說:“對了……靈芝王的錢一共賣了六分銀子……但買了糧食草藥肉食輪椅……還住了一晚上客棧……隻剩這些了。”

一邊把懷裏幹癟的錢袋子拿出來遞給明湛,一邊老臉一紅。

明湛微微一怔,反手把錢袋子推了回去:“剩下的你拿著吧。這些天你東奔西跑的……也是辛苦了。手裏有兩個活錢,也能防身。”

這可是錢誒!

他這麽大方,秦琴越發驚訝了,“你……你不怕我拿去倒貼啊?”

明湛說:“之前說要好好改過的人,又是誰來著?”

老臉再度一紅,秦琴:“……”

血往上湧的,她臉上的刀疤紅得發亮,越發顯眼且醜陋。要換了平時,非得嚇哭一兩個娃不可,就連明湛自己,也是難忍厭惡的。

可是今天,他卻是毫不回避地盯著她臉看了,不看不知道,一看,發現這個惡女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似乎……沒那麽醜了。

眼見豪雨不停,天黑了下來,很快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風一陣緊似一陣,好像怪獸咆哮。

秦琴把烤紅薯從火堆裏扒拉出來,剝開,一陣熱騰騰的甜香撲麵而來,地瓜又粉又糯,香得不得了。

一邊吹著氣,一邊把烤地瓜喂到秦夏的小嘴裏,秦秋平心疼地道:“娘,小心燙著手!”

秦琴專心投喂著秦夏,毫不在意自己被燙得發紅的手指尖,“沒啥。大家趕緊趁熱吃!吃好了就去睡覺!”

把孩子們打發到自己**睡了,秦琴又在五鬥櫥裏尋寶,明湛給娃們蓋好了被子,問:“你在那裏翻來翻去的,尋寶麽?”

一句“傻丫”,到了嘴邊,愣生生忍住了。

黴味撲鼻而來,秦琴皺著眉頭,持續翻找,說:“可不是尋寶——**睡不下這許多人。我打算在外麵條凳上湊合一晚。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蓋一下肚子。”

要是著涼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其實空間裏有暖寶寶啦……就是那暖寶寶隻能暖一小塊地方,不怎麽均勻,比不貼更難受。

五鬥櫥裏頗有幾套衣服,單夾皮棉,款式粗糙了些,倒是齊全。這就是一家之主的好處了……秦琴暗暗慶幸,忽然觸手軟滑,一抓,把那件寬大的鬥篷扯了出來,喜道:“就是它了。”

那是一件絳色的鬥篷,被磨得毛了邊,原本挺好的料子也是收得有些薄了黴壞了,昏暗的油燈下,還是能看到上麵精致的繡紋。這件鬥篷,明顯跟簡陋村居氣質嚴重不符……

秦琴呆住了,“好漂亮……”

耳邊傳來明湛的說話聲:“那是你成親當天的嫁衣。自然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