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馬車壞了
其實沈玨不是沒有懷疑過白玉安的身份。
如他這般麵容又這般秀氣的男子,他曆來也沒見過。
但女子扮成男子科考,實在太過於離奇,他沒往那方麵想,卻還是謹慎的讓人去調查過。
據說這白玉安是家裏的老來子,自小便生的好看,小時候常被當做了女娃,後頭大些了才好些。
白玉安的父親是沭陽縣令,對這唯一的兒子十分看重。
自小在家中讀書長大的,還特意給他請了兩位秀才老師來教他。
這白玉安自小也爭氣,不過七八歲在縣裏就小有神童的名聲了。
後頭一路科考亦是順遂,高中那天,家裏還擺了五天的流水席,可見對這個兒子的驕傲。
白玉安剛走上去,濕漉漉的中衣露在外麵還是覺得有些冷,她不由往屏風後走去,卻未看見侍女,隻好回頭對著沈玨問道:“侍女怎麽不在了?”
沈玨看白玉安正抱著手,濕透了的衣裳貼在身上,將這具身子一覽無遺,這才覺得著實嬌小。
也不是他當真是先天不足還是怎的,這般樣子,能有不舉,估計也正常。
他未回答白玉安的話,隻是對著外麵道:“送兩身衣服進來。”
很快,外麵就有侍女端著托盤進來,裏麵正放著兩身幹淨的中衣。
沈玨擺手讓侍女出去,又看向白玉安道:“你在哪換?”
白玉安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就道:“要不下官在屏風後換吧。”
沈玨就點點頭,示意他拿著衣裳過去。
白玉安就連忙拿了衣裳就往屏風後走。
到底她還留了心眼,跑到了溫泉池後麵換,即便沈玨忽然進來,白氣也能擋著些。
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中衣,白玉安卻發現這中衣的料子光滑厚重,像是蠶絲勾的,貼在皮膚上十分舒適。
隻是卻過於大了些,她的手伸直了居然離袖口還有段距離。
腿上更不必說,要不卷起褲腿,根本露不出腳。
這時候白玉安也不能再挑揀什麽,隻得將袖子和褲腿卷好,又朝著外麵問:“沈首輔換好了沒有?”
在聽到外麵嗯的一聲後,白玉安才放心的往外麵走。
沈玨看著從屏風後出來的白玉安,卷著褲腿和袖子的模樣實在太過於滑稽,不由微微皺眉。
方暉居是沈玨常獨自來的地方,這裏常年備著他的換洗衣物,拿來的兩身中衣自然也是沈玨的。
兩人的身形相差太大,沈玨甚至不由想,難道是白玉安小時候讀書連飯都不吃,廢寢忘食過度了?
出到外麵的白玉安見沈玨外麵已經套上了長袍,一身暗紋黑衣高大尊貴,又一絲不苟十分嚴謹。
隻是看了一眼,白玉安就連忙就去拿被侍女放在架子上的圓領衫下來。
她又想起還放在湯池邊上的外袍,想著待會再叫阿桃進來擰幹了帶走,這會兒也隻能先穿著單袍了。
隻是旁邊有沈玨站在那裏,白玉安還是若無其事的披上袍子。
剛將衣裳穿好,外頭又傳來長鬆的聲音:“大人,馬車出了些問題。”
沈玨讓長鬆進來,長鬆便道:“剛才馬車旁守著的奴才來傳話說,有人的馬車碰到了大人的馬車,輪子撞裂了。”
“京郊到城裏還有些距離,等換好後天色又黑,恐怕不好上路。”
白玉安一愣,想著怎麽就這麽巧呢。
沈玨嗯了一聲,又低沉道:“去讓人準備兩件臥房。”
白玉安站在旁邊聽完沈玨的話,不由心下一跳,看著沈玨道:“沈首輔,我們今夜真要住在這處?”
見白玉安頭發上還在濕漉漉的滴著水,沈玨淡淡嗯了一聲,絲毫沒有要征求白玉安同意的意思。
再不情願,白玉安也沒骨氣黑燈瞎火的自己摸著回去。
她剛才聽到沈玨讓人準備了兩件臥房,隻得妥協道:“那在哪處歇下?”
沈玨卻道:“時辰尚早,白大人與我下盤棋如何?”
白玉安現在頭發因落水濕透了,哪裏有什麽心思下棋。
又反觀沈玨卻一身幹淨,發上也未見濕處。
白玉安心頭有些不平衡起來,想也不想的拒絕:“下官棋藝不精,不敢在沈首輔麵前獻醜。”
可沈玨這人也不知是不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竟直接去吩咐旁邊侍女端棋盤上來。
白玉安眼睜睜看著棋盤放在窗前,又看沈玨已經坐了過去,站在原地險些沒撐住身子。
隻見沈玨坐在軟墊上,微有些輕慢的眼神看向白玉安:“白大人可是高中了探花郎的,也不知當不當得起這名頭了。”
沈玨這毫不掩飾的輕慢挑釁,雖說讓白玉安心頭有些不適,但她曆來沉得住氣,知道沈玨不過激將她過去下棋。
她倒不介意沈玨覺得她棋藝不精,畢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依然立在原處不動,對著沈玨抱手道:“隻是下官頭發濕了,沈首輔要下官陪您下棋,可否等下官擦幹頭發?”
沈玨看著白玉安,頭發的確全濕了,他也不再為難他,頷首讓侍女帶白玉安去臥房。
看到沈玨總算良心發現放過她,白玉安鬆了一口氣,一刻也不想多留的就跟在了侍女的身後出去。
隻是臨著出門那一刻,白玉安回首看向還獨坐在棋盤旁邊的沈玨。
敞衣寬袍,身形落落,一眼瞧過去竟有些孤寂。
隻是很快白玉安又回過了頭,帶著阿桃往跟著侍女往旁邊的室內去。
白玉安的臥房就在方暉居的隔壁,房間裏布置的十分精美,除了床榻桌椅,牆上更掛著畫副,地上還鋪著地毯。
白玉安是累極了的,進去後也懶得打量屋子,就軟著身子往床榻上去靠。
阿桃跟在白玉安身後,看白玉安的頭發都濕了,不由趕忙去拿帕子給白玉安擦頭發。
她鬆了白玉安的發冠,坐在床沿上給趴在枕上的白玉安一邊擦發一邊問道:“公子不是在裏頭用飯麽?怎麽頭發都濕了?”
白玉安就懶懶道:“裏麵還有處溫泉,不小心滑下去了。”
阿桃一聽就嚇了一跳,連忙提高了聲音道:“那公子沒被看出什麽吧?”
白玉安軟軟擺擺手:“放心就是,他看不出什麽的。”
可阿桃卻覺得哪位沈大人並不好糊弄,但看白玉安這不在意的樣子,張了張口還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