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徒子
獨身往夜色中的大門走去,白玉安步子微微踉蹌,頭也暈的厲害,眼前事物漸漸有些扭曲,也不知自己究竟走到了何處,周圍也未見一個丫頭。
她又隱約瞧見幾步遠處有處涼亭,便忙坐過去歪頭撐在圍欄上閉目緩神,想著等醒了酒,待會還是拉個丫頭送自己出去。
還未讓涼風吹熄發燙的臉頰,白玉安就好似聽見有腳步聲過來。
她頭痛的厲害,想什麽都遲鈍幾分,覺得許是丫頭路過,便閉著眼沉沉靠著,未去理會。
深秋風涼,白玉安這般吹著才覺得微微舒緩些,微醺的不由歎息一聲。
今日是她第一次飲酒,往常見同僚總是飲酒作詩,也嚐試過嚐了嚐,但一聞到那味道還是戛然而止,沒想到酒的味道竟這麽難喝。
直到現在,白玉安都覺得自己的喉嚨好似在被火燒著一般,讓她極不舒服。
腳步聲落在身前,一道低低的男子聲音傳來:“這丫頭倒瞧著勾人,隻是不知道會不會伺候。”
白玉安正昏著,聽見這低沉的聲音,腦中也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這話是對誰說的。
正打算費力睜開眼瞧瞧,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衣領子,竟被人用力揪了起來。
一陣眩暈過去,緊接著她就感覺自己被按在了一個胸膛上。
胸膛寬大挺括,耳邊甚至還有胸腔內有力的心跳聲,正貼著她發燙的臉頰。
這一突變讓白玉安的大腦一片空白,遲鈍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月色昏暗,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的白玉安,剛一費力抬頭,就看見一團黑影靠近,接著便是一陣眩暈,一道炙熱的呼吸便往她撲了過來。
難道是認錯了人。
稍微從遲鈍中反應過來的白玉安連忙想要開口,可自己的後腦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按住,一個人就粗魯的吻了過來。
那人的力道很重,毫不客氣的就撬開她了的唇舌侵犯進來。
苦澀的酒味在口中泛開,強勢的讓白玉安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感到嘴唇都被那人吻得發疼,白玉安這才恢複了些清醒,這喝醉了的登徒子,竟將她當作了國舅府的丫頭。
可即便是個丫頭,難道就能讓人在外頭這般無禮的輕薄麽。
連忙用手推著那人胸膛,奈何口中被那人含著發不出聲音,白玉安氣得一口就咬了上去。
可那人卻好似早就料到了白玉安會咬下來,按在她後腦的手一下子箍在了她的下顎上,讓她隻能微張著唇任他吻住。
耳邊有炙熱的呼吸聲,隻聽那人咬著她玉白的耳垂沙啞道:“你這丫頭還有幾分烈性,確得我喜歡。”
“我可是內閣首輔,你要是乖乖伺候好我,我便送你上青雲路。”
白玉安的身體猛然僵在原處,震驚的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臉,隻是夜色太黑她也看不清他的麵目,隻看得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輪廓。
沒想到她印象中冷麵冷清的內閣首輔沈玨,竟然會私底下這樣孟浪的欺辱丫頭,實在是讓她不能接受。
就算是他大抵喝醉了酒,可這樣隨手拉一個婢女欺辱,又有何禮義廉恥,又怎樣為百官表率!
可白玉安還沒來得及想太多,沈玨竟然又吻了過來,那手竟然還在扯著她的腰帶,還要往她的胸口探,無恥至極!
白玉安徹底清醒了,可她又不敢說話暴露了自己身份,便抬起腳用力踩在沈玨腳上,在沈玨一愣之際,連忙從他懷裏逃了出去。
現在她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沈玨這酒瘋子力氣又大,她擔心真出了什麽事,那就是掉腦袋誅九族了。
哪想她還沒走兩步,腰處竟然又被沈玨給勾上帶到了他的懷裏,腰上的力道大的讓白玉安都覺得疼。
白玉安氣得想要大罵他這不要臉的登徒子,但想到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到底忍下了。
且平日裏還要見麵,捅破了身份隻會更讓彼此更加難堪。
被迫靠在沈玨懷裏,白玉安特意壓低了聲音,幾乎咬牙切齒道:“你要再不放開我,我便叫人來了。”
沒想沈玨竟又不知羞恥的咬上了她的唇,末了還抵著她額頭低低道:“原來你的聲音也如此好聽。”
白玉安氣快得要爆炸,咬著牙低聲道:“堂堂首輔做出這樣的事,你不怕我將今夜的事傳出去麽。”
沈玨低笑一聲,抱緊了懷裏的人,在她耳邊吹氣道:”小丫頭盡管叫,叫了人,你說韋國舅會不會順手推舟將你送給我?”
白玉安被這無恥小人氣的險些暈厥,血氣上來,她惡狠狠道:“那我便當場自盡,讓大家看看你是如何逼死一個婢女的。”
沈玨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低笑了聲,已不忍再逗她,鬆了手捧著她的臉,在她耳邊沙啞道:“小丫頭有些魄力,今日且饒了你,往後可別來求我。”
白玉安心底暗暗呸了一聲,一刻也不想在這兒留著,轉身就往夜色裏跌跌撞撞跑去。
沈玨負著手淡淡看著那跌跌撞撞避之不及的身影,眼裏微微露了些笑意。
白玉安看不清路,隻能朝著光線處走,這國舅府上實在太大,好不容易走到一處光亮處,白玉安就連忙拉過一個丫頭讓她送著出去。
好不容易出到門口處,阿桃一見到白玉安,見她臉色坨紅,身上又泛著酒氣,就連忙趕過去扶著,一邊沒好聲氣道:“公子從未飲過酒,成了這樣子,又是飲了多少了?”
白玉安被阿桃扶到馬車上去靠著車壁坐著,頭腦又昏昏沉沉,隻覺得身上發熱,在深秋裏也不覺得半分寒冷。
她勉強提些力氣,眯眼看了眼阿桃低聲道:“飲了兩杯。”
又想起剛才的事情,白玉安又抬起袖子狠狠的在自己唇上擦了擦,誓要擦去那還殘留在唇畔上的惱人味道。
未曾讓人碰過的地方,竟被一頭醉豬拱了,讓白玉安險些沒擦破了唇。
阿桃不解的看著白玉安的動作,好奇問道:“公子怎麽了?”
白玉安的語氣裏仍舊有些氣惱:“碰見了一個酒瘋子。”
阿桃看白玉安這氣惱模樣,不由問道:“什麽酒瘋子?”
白玉安就眯著一雙泛紅眼眸咬牙切齒道:“一個沒有禮義廉恥的酒瘋子。”
阿桃見白玉安神色不對,也沒有再多問,將披風蓋在白玉安的身上,知道白玉安是為了應酬飲酒,還是擔心道:“往後那些應酬公子能推就推了吧。”
“您又不會飲酒,要是出了事可怎麽好?”
官場那些推杯換盞哪能說推就推的,白玉安暈的厲害也不願多說,且剛才又出了那一樁糟心事,抿著唇隻是點點頭。
阿桃看白玉安又閉了眼,靠在那處連頭發都微微淩亂了些,隻是那臉頰薄紅,紅唇鮮豔,細心瞧就能看出是位女子。
阿桃有些擔憂的歎口氣,但願他家公子的這個模樣未被其他人瞧見。
涼風從簾外佛進來,稍微恢複了清明的白玉安淡淡看著車簾外頭的景色,結彩的街道熙攘,男女的喧鬧聲好似正映照著太平盛世。
可她腦中卻想著太後修建溫泉別宮的事情,上位者為了自己的享樂勞民傷財,隻有苦了百姓罷了。
回去住處之後的白玉安便一言不發的坐在了案前,拿起毛筆就讓阿桃過來研磨。
阿桃疑惑的問:“這深夜了,公子要寫什麽?”
白玉安頭也不抬:“我要寫折子上奏朝廷。”
阿桃一愣,忙開始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