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司直大人也要護衛(5)

柳素鱗發現迎麵正好過來個貨郎,就順手攔下貨郎:“可有送給女孩子的小妝鏡?”

貨郎幾乎是一眼就看到柳素鱗破了的袖子和燒壞的衣擺,還有提在手裏的東西,不免問道:“妝鏡當然有,隻是這位公子……你要不要再買些針線,見姑娘的時候才體麵。”

貨郎暗示柳素鱗現在的樣子很不好。

柳素鱗則是順手在貨郎的攤子上挑妝鏡,心不在焉地回答:“若不是衣衫壞了,我怎麽跟姑娘約下一次?”

小販恍然大悟,朝著柳素鱗豎起大拇指:“公子有想法!”

柳素鱗沒有在意小販的崇拜,反而是並假裝不經意,往身後照去,果然有一人正在偷看。

虎背熊腰,很是健壯,長得一臉正氣,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邪念。

柳素鱗不明白,這種人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後要幹什麽?

“公子看上這一塊了?”小販見柳素鱗把這麵鏡子拿在手裏,還照了一會兒。

柳素鱗見小販滿眼期待,想到將來自己不知還要得罪多少人,帶麵鏡子總是方便的,就這麽隨手買了。

而跟在身後的人卻並不知柳素鱗已經發現,依舊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目光落在柳素鱗撕碎的袖子以及燒破的洞上。

這讓跟蹤的人非常奇怪,這位柳大人有武功,他知道,但是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莫非他每次升堂都會打起來?

而就是這麽一思考,跟蹤者抬頭時,柳素鱗已經消失了!

跟蹤者愣了一下,接著就聽到身側的院子裏傳來“咣當”碎裂的聲音,還有打鬥聲。

該不會被埋伏尋仇了吧!

跟蹤者急忙循聲而去!

誰知探出個頭,就見袖長的五指,微微用力,就捏爆了一塊青磚!

“什麽人,跟著我幹嘛?”柳素鱗拍了拍手上的磚屑。他一直在用鏡子看跟蹤的人,見他分心,而路邊又見幾塊青磚,於是心中升起一念,當即躲了起來,用這幾塊青磚,加上他手拍打的聲音,假裝發生了打鬥,誰料想,這跟蹤的人,還真衝了過來。

於是趁著跟蹤的人發呆,一躍而起,準備從牆上把人抓了下來。誰知跟蹤者反應迅速,在柳素鱗的手要碰到他的瞬間,抓住了柳素鱗的手腕,一個用力就把柳素鱗直接提了起來!

柳素鱗驚訝於此人的怪力,急忙穩住身形,在被甩出去的瞬間,翻身落地,並掙脫跟蹤者的鉗製。

隻見跟蹤者伸手,擺開架勢,做出比武挑釁的動作:“柳大人貴人多忘事,連我都不知道?”

而柳素鱗活動了一下被捏疼的手腕,將跟蹤者上下打量一番,實在想不起來,又不樂意接他的招,決定轉身離開,自己有這時間陪他浪費,不如趕快回去:“你要閑著沒事兒,就找份差事,要是覺得差事累,就找個地方睡覺,當閑漢也比找打強。”

“柳大人!”跟蹤者見柳素鱗轉身就走,驚訝地急忙追上去:“背對敵人是大忌!”

“有本事再動本官一根汗毛試試,看我不治你襲擊朝廷命官之罪。”柳素鱗從路邊撿起買了的麻花和豆腐腦,仔細一看了一下,好在他提前放在這裏,沒有任何損壞。

跟蹤者一臉無奈,撓了撓頭,有些不敢信地問:“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柳素鱗眉頭抖了抖,他為什麽要知道這種跟蹤水平這麽爛的人是誰,而且這一臉期待是要幹嘛,不知道他的表情跟他這形象不配嗎?被跟蹤者纏著煩了的柳素鱗一句:“煩不煩?我幹嘛要知道你是誰!”

“這都能忘?”跟蹤者急忙加快腳步,跟上柳素鱗:“我以前當差路過司天監,偶然聽說,這魚的記憶啊,隻有三五瞬息,大人既然叫魚兒,莫非與此有關?”

再次聽到魚兒,柳素鱗停住腳步,那豆腐腦攤子的慈娘這麽叫,那是父親的故人,一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背後靈,怎麽也這麽叫,柳素鱗滿臉寒霜。

跟蹤者見柳素鱗臉色越來越差,知道自己鬧過了,立刻拱手正要下拜。

柳素鱗已經將手上的小吃往半空一拋,突然出拳,朝著跟蹤者的麵門而去!

“回稟柳大人,在下金市東!”金市東硬是在柳素鱗一拳砸他鼻梁的瞬間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柳素鱗拳頭在距離金市東眼眶前一寸的位置停下。

金市東?

不就是第一個案子裏被冤枉的倒黴蛋?柳素鱗上下打量眼前人,這跟當時在大堂上,都不是一個人了!

金市東也呆住,他可沒想到柳素鱗出手這麽快,自己再胡鬧片刻,估計就要被揍了。想起柳素鱗在大堂上就能製伏何連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大人,東西!”金市東看見兩包東西朝著柳素鱗砸下來。

而柳素鱗則是收手,輕鬆將丟出去的豆腐腦和麻花接住,不給金市東驚歎的時間,陰沉著臉道:“若是無事,就走吧,我已依律判了你撫恤,要是不想複職,拿這些錢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也不是問題。”

說完,柳素鱗大步向前。

金市東撓了撓頭,不依不饒地跟了上去:“柳大人,我聽辛捕頭說,你在汴梁無親無故,要是手邊有個幫手護衛,豈不是如虎添翼?”

還如虎添翼呢,根本就是個連跟蹤都不過關的捕快罷了:“誰說我無親無故,家父與大理寺卿乃是舊交,我受他舉薦為官,他就是我的靠山。何況,那日你在堂上也見了,何連興帶著十二個廢物都不是對手,我要個護衛,那到底是護衛救我,還是我救護衛?”

“是,我知道大人你武功高強,又足智多謀,明察秋毫,但是人總要吃喝拉撒,睡覺偷閑,你能保證永遠沒破綻嗎?”金市東跟在柳素鱗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