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無所謂,我會發瘋

“媽,我們今天還沒開始上課呢,課本都還沒到。

今天老師讓我們學寫字了。”

“我們也是,我們也還沒開始上課。老師就讓我們背乘法口訣表。”

“我知道了,你們洗幹淨手,用毛巾擦擦臉,擦一擦脖子。

你們這小模樣哦,讓人看著都覺得是小乞丐。”

蘇老太對於孩子們的教育都不嚴苛,屬於放養式。

孩子們讀書識字固然重要,可度過一個快樂的童年更重要。

蘇老頭從外頭回來,腳脖子露出來,“回來啦。”

“爺爺,我們回來啦。”

“爺爺,你剛從地裏回來嗎?”

“我剛才在地裏都沒看到你。”

“老婆子,我往灶膛裏麵塞了五根地瓜,你拿出來沒有?”

“你沒跟我說,我咋知道你往灶火裏麵塞番薯,你啥時候塞的,我咋不曉得?”

“害,可能我給忘記了。”今天家裏麵的孩子頭一次上學,所以他特地烤了幾根地瓜。

這平日裏,都是蒸地瓜,烤地瓜吃了容易上火。

邁著步子,到灶台邊上,用火鉗在裏麵掏了掏,就撥出來了五根黑乎乎的地瓜,外麵一圈焦炭。

“糊了,唉,可惜嘍。”蘇老頭用盆裝著烤地瓜。

“馬上都要吃飯了,你還給他們吃烤地瓜,等會兒哪還有肚子來吃飯哦。”蘇老太念叨一句。

“阿奶,我們吃得下,我們有兩個胃。

一個吃飯,一個吃點心。嘿嘿,阿爺,我要吃烤焦的地瓜。”

“我也要吃焦焦的地瓜,那才香!”

……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撒著金色的光芒,大同村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樹枝頭冒出了嫩綠的芽尖,原本被冰雪覆蓋的大青山,也露出了原本的青翠。

地裏麵的大人還沒回來,放學歸來的孩子,在村裏嘻嘻笑笑,追追跑跑。

蘇家的幾個小饅頭坐在院內的台階上,手裏扒拉著烤紅薯。

剛洗幹淨的手,一下子又黑了,就連嘴邊都黑不溜秋的。

蘇寒凜坐在小木馬上,四周圍圈起來。

蘇老頭有一手木匠手藝,能做的了好多小玩意兒。

這小木馬就是他給小孫女做的。

春自己吃一口,也給妹妹喂一口,“寒凜,有些燙,姐姐給你吹涼了,你再啊哈。”

蘇寒凜無比享受,有牙的日子真好啊,她終於擺脫無齒的痛苦了。

……

轉眼到了四月,草長鶯飛二月天的時節過去。

清明時節雨紛紛,雨水多,正是播種的季節。

三月中旬,秧苗就育好了,如今水田裏麵稻麥青青。

除了種植地瓜,生、玉米之外,自家的自留地也得開墾出來,種上適應時節的蔬菜瓜果。

老蘇家翻修了一下宅院,將後院給收拾出來,往後麵拓寬了一些。

開墾了兩片的菜園子,蘇老頭抽空去了一趟鎮上,買了幾包水泥和兩鬥車紅磚,在後院結了一個水池。

就為了小孫女的一句話,“結水池,養魚魚。”

後麵的菜園子一開墾出來,就埋下了菜種子,有小白菜,三葉青韭菜,苦瓜,黃瓜,茄子,包菜,空心菜,生菜,蘿卜……

老兩口年紀也也大了,就沒有下地了。

地裏麵的活都交給了兒子和媳婦,他們就負責在家裏麵照顧照顧孩子,弄一弄菜園子。

說到蘇老三,最近還真是安分了許多。

讓老兩口鬆了口氣。

家裏麵買了一頭牛,為了春耕,也為了去鎮上接小閨女方便。

家裏有了牛就不必看別人的臉色了,不然去村裏麵找人借牛借多了,還得遭別人家的白眼,自家有了牛,想去鎮上就去鎮上。

有些黃牛幫著耕地,他們幹活都輕鬆一些。

蘇老三每天累的跟狗一樣,還得睡柴房,雖然柴房也安了床,那也不是人呆的地兒啊。

他這一天天的幫著家裏幹活,回到家還得睡柴房,這心裏氣的啊。

當天晚上就不幹了,直接殺回了自己的屋子。

佟夏英瞪著男人,“你幹嘛!”

“我能幹嘛?我當然是回來休息了。

老子現在每天累的跟狗一樣,回來還得睡柴房,這說的過去嗎?這本就是老子的房間。”蘇三柱黑著一張臉,這女人還有沒有良心啊。

自己逍遙自在就罷了,吃好喝好也不體貼他半分。

他在不給自己爭取一點權利,這女人真踏馬要上房揭瓦了。

“輪不到你說不行,有本事你也下地去啊。

都出了月子了,每天還跟個老娘們似的,呆在屋裏那叫啥事,孩子不是有爹娘照顧嗎?”

“我看你自己舒坦慣了,容不得你男人也休息一下。

你要是覺得老蘇家呆著不爽,那就回娘家去唄。”

“你就是一外人,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吆五喝六的。”蘇三柱枕著雙手,掀起眼皮子。

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佟夏英麵色全無,“我,外人?蘇三柱你有沒有點良心,我嫁到你們家十年了啊。

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一句外人,就抹殺了我全部的存在。”

女人怒火中燒,環顧四周,然後選擇了窗台邊放著的雞毛撣子,手上拿著雞毛撣子,就朝著蘇三柱的屁股揮了過去。

“我外人,我看你連外人都不如吧。吃家裏用家裏,還差點把家裏都給賠光了。

你還有臉說我的不是?你有什麽資格。”佟夏英狠起來,那真是……

蘇寒凜在老太太房間,用神識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段時間她老娘的變化是相當大的,完全就跟喪夫一樣,不把蘇三柱放在眼裏。

蘇三柱臉上還挨了一巴掌,有些懵逼。

眼前的女人啥時候變得這麽彪悍了。

讓他有些發怵,隨即反應過來,捂著臉,指著女人。

“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麽了?老娘打的就是你。

你以為就你能打人,是不是?老娘不爽,也會打人,幹嘛自己憋著啊。”

“無所謂,我會發瘋!與其內耗自己,不如發瘋一通。

就你以為你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是吧。

老娘早就受夠了,嫁給你這麽一個窩囊的男人。”

“不是嫁給你這麽窩囊的男人,老娘現在早就當富太太去了。

當初要不是你死皮賴臉在我後麵求著我嫁給你,我能嫁給你這麽個狗東西嗎?

要啥沒啥,成天遊手好閑,吃喝嫖賭樣樣都會。

老娘能看上你,也就是我當初瞎了眼,才會嫁給你。”

“就你以為你幹點活就了不起了是吧?

這個家裏誰幹的活不比你多呀。

有本事你在家奶孩子洗衣做飯,給孩子喂奶,收拾屋子,弄菜園子去啊。”

瘋了瘋了,這女人真瘋了,不僅動手動腳,還破口大罵。

完全不是記憶力那嬌小可人的女人。

“我要是你,我都自愧不如,還好意思喊累。

累怎麽不找根繩子上吊呢,死了就一了百了。”佟夏英叉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雙手抱頭,窩在牆角裏的男人。

眼下,她是半點也沒把這個男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