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說翻臉就翻臉
屏風後麵的那位樓主突然開了口。
“給兩位貴客看座。”
“是!”
中年人準備好了椅子,讓兩人坐在屋子一側的茶幾旁,斟滿茶水,然後轉身退出,還細心的將房門關上了。
屋子裏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樓主再次開口,那熟悉的聲音,蘇輕嫵越聽越覺得耳熟。
“這是上好的碧螺春,兩位可以嚐一嚐。”
蘇輕嫵端起茶杯,然而頃刻間就嗅到了這茶杯之中特殊的味道。
她不動聲色的眯起雙眼,暗中琢磨了一下,然後小口抿了一下茶水。
雲相濡比較重視禮數,因此在對方請茶之後也不疑有他,跟著喝了一口算作禮貌。
見兩人都喝了茶水,屏風後麵的樓主這才動身走出屏風。
蘇輕嫵在看到那人之時,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兒被她噴出來,手腕一抖,茶盞差點兒落在地上。
即便是她也沒有料想到,這躲在屏風後麵,神神秘秘的樓主竟然會是……夜雲途!
看他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走出來,再想起這空氣中飄散的藥味,蘇輕嫵的眼睛不由得往夜雲途屁股的位置瞧……
她記得他被打了五十大板。
就算雲王府有最好的太醫,最好的藥,他不疼嗎?
打皇子的五十板子當然和打奴才的不同。
可即便如此,金尊玉貴的皇子,也是疼痛難忍,趴了足足兩天才能起身。
若非外公要求他親自出麵,他絕對不可能帶著傷出來見人。
夜雲途深吸了一口氣,卻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自然一些,他相當客氣有禮道:“兩位就是這次賞詩大會的才子吧,小王十分欣賞二位,不知二位可否有意來我雲王府門下成為客卿?”
他神色謙遜誠懇,將姿態也放的極低。
夜雲途的目光同時掠過雲相濡和蘇輕嫵,心裏仔細盤算著究竟哪一個才是外公說的雲相濡。
雲相濡聽到雲王府這三個字,眉心頃刻間蹙了起來。
也順勢想到了不久前自己被人五花大綁的那件事。
他臉色頓時有些冷沉,隻不過語氣依舊客氣的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雲王殿下,草民拜見王爺……”
蘇輕嫵也似模似樣的跟著就要行大禮。
然而夜雲途如今正是要招攬人心的時候,怎麽可能讓他們行跪拜之禮,立刻伸出手將二人攙扶住。
“不用多禮,我向來是惜才之人,所以特意親自前來邀請二位,隻要二位能夠點頭答應,榮華富貴,本皇子都會拱手相送!”
還沒等蘇輕嫵開口說什麽,雲相濡立刻拒絕道:“多謝殿下厚愛,隻不過草民一心忠君報國,並沒有做一位客卿的打算。”
夜雲途神色不悅,看著雲相濡的眼神也冷了冷。
他這個人,一向喜歡被人捧著,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
“還請雲公子三思。”
雲相濡對這位三皇子沒有一點兒好感,他隻覺得渾身起了一層惡心的雞皮疙瘩。
“草民心意已決。”
夜雲途沒想到這個人如此頑固不化,自己親自出麵都沒辦法拉攏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情緒穩定,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蘇輕嫵身上。
“那王公子意下如何?”
他頓了頓,又道:“隻要你點頭入我門下做客卿,之前送的那些金子,本皇子可以再出三倍。”
蘇輕嫵大概算了一下。
剛才那一盤金子最少有百兩。
這麽多金子,足以在皇城買一座豪宅。
三倍,恐怕未來十幾年都能過上富貴日子,對於一些小門小戶來說,絕對是一筆大財!
然而她蘇輕嫵是缺錢的人嗎?
她不是……
手握著京城最賺錢的方家藥堂,還有剛從相府摳出來的幾十萬兩白銀的嫁妝,雖然稱不上富可敵國,不過在整個京圈,她都是數一數二的富婆。
隻不過白送的金子她哪裏有不要的道理。
蘇輕嫵表現的十分猶豫,又極為動心。
隨後她開口道:“殿下如此看重草民,是草民的榮幸,隻不過草民有個要求。”
夜雲途挑眉,“什麽要求?”
“能不能先把金子送給我?”
夜雲途:“……”
雲相濡:“……”
雲相濡也沒想到自己剛認識的這位朋友居然如此愛財,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目光變得暗了暗。
蘇輕嫵看出了他的不悅,卻也沒有收回這句話,而是繼續道:“三皇子殿下應該已經看出了我的才華,能夠勝過雲公子,那就證明我的能力絕對在他之上,所以對您來說,這個價格絕對不虧。”
其實對夜雲途來說,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可是這要求總讓他心裏感覺怪怪的。
看著蘇輕嫵的表情,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想著她本來就是今晚的額外收獲,花一點兒金子也許不虧。
而且,這個京城之內,隻要還想在這裏混的,就沒有敢騙他銀子的人。
“來人!”
很快,蘇輕嫵又收到了三百兩黃金。
她雙眼冒光,暗暗搓了搓手指。
她除了愛夜玄霆和吃甜食之外,也就隻有錢這一個愛好了。
她把黃金交給門口守著的雲紫,這才重新回來,然後很是恭敬的道:“今後我王雲,就是三皇子您府上的客卿了,明天一早,草民便收拾東西前往王府任職。”
明天一早,這個身份就不存在了。
她的易容術絕對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除了耗費時間比較長以外並沒有任何弱點。
因此即便是夜雲途沒有發現也很正常。
更何況,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如此有才華的王公子,和他印象之中,那個隻知道跟在他身後叫他雲哥哥的蠢丫頭聯係在一起。
夜雲途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就連雲相濡拒絕他,他也沒那樣生氣了。
隻是他也並沒有打算放過雲相濡,在收了蘇輕嫵這個客卿之後,他目光陡然一寒,當場表現了一出變臉大戲。
“雲相濡,身為罪臣之子,究竟是誰給你膽子來參加科考的!”
雲相濡臉色瞬間蒼白一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夜雲途。
他氣的唇瓣輕顫,可是麵前人身份尊貴,他不能得罪。
“雲王殿下,我雲家是被冤枉的,而且事情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夜雲途卻冷冷勾唇:“是否冤枉,可不是你能說的算的,沒準你早就勾結了反叛軍,意圖混入宮中,打算找機會為自己一家報仇雪恨,來人,將他拿下,押回去細細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