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誰合心意

葉隨雲麵上一派冷凝,剛剛的羞澀和慌亂已經完全不見。

他緩緩站起身,質問道:“公主府,如今不許外人隨意進出。”

“那又如何?本將軍來也不是第一次了!”衛傅明輕哼一聲,又看上官鳶,“公主不願意見臣嗎?”

上官鳶隻覺頭疼:“你某要再往前走了,那塊白狐狸皮本宮喜歡的很,你若滴上血便再不許進公主府來!”

衛傅明瞧著還有些委屈:“冬日裏難得獵到一頭鹿,臣專門割了最細嫩的鹿腿來送給公主……”

“送去膳房就是了。”葉隨雲說著,同時感受到上官鳶鬆開了他的手指。

原本的溫熱漸漸遠去,葉隨雲僵硬的彎了彎食指,心中也跟著冷了下來。

很顯然,衛傅明也注意到這一幕。

他有些不樂意,但葉隨雲到底也隻是個太監,與之計較這些實在有些欺人。

他幹脆不理葉隨雲,隻對上官鳶道:“這鹿血還是熱的,公主可以喝一碗,喝完身上暖融融的,可舒服了!”

上官鳶黑著臉重審:“拿走!”

隨著她未落的話音,葉隨雲直接吩咐道:“子雨,將鹿腿拿去膳房。”

“……我與公主說事,葉督主怎總要插嘴?若我沒記錯,這裏是公主府,不是督主府吧?!”衛傅明實在看不慣這太監。

葉隨雲低頭看看上官鳶,心中沉吟些許,抬頭說道:“公主願意本督來做這公主府的主。”

一句話說的有些繞口,衛傅明愣了一下才聽明白。

這是挑釁!

他馬上分析得出這麽一個結論,二話不說,掄著鹿腿就跳了起來,抬手便要來抓葉隨雲的肩膀。

上官鳶眼睛瞪大:“衛傅明!本宮的狐狸皮!”

葉隨雲四下一看,抬腳勾過一個用作裝飾的五彩碟抓在手中,然後一躍擋住衛傅明的來勢,又將碟子一伸,恰好接住滴下來的鹿血。

上官鳶氣死了:“給本宮出去打!”

衛傅明不管不顧掄著鹿腿還要繼續,卻被葉隨雲一勾一拋,直接將鹿腿和碟子一起丟給子雨,然後伸手抓住衛傅明的胳膊,幾步跳到花廳之外。

上官鳶忙起身去看她那鋪在搖椅下麵的狐狸皮,見上麵潔白如新才鬆了口氣。

繼而又咬牙切齒:“金戈軍怎麽回事!怎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都被衛傅明闖了進來!”

“衛將軍的身手在京城裏都是數一數二的……”青禾小聲說道。

她又想起近來聽說的傳聞,糾結了一下,但看上官鳶提起衛傅明便要跳腳的模樣,到底還是說道,“公主,奴婢聽說,衛將軍才回來這段時間,已經有兩個通房了……”

“他有十個通房,也不能把滴血的鹿腿往本宮花廳裏拿!”上官鳶怒道。

但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青禾的意思。

冷哼一聲,上官鳶道:“便是他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本宮也不要嫁給他!太過粗魯了!”

青禾也是看出這一點,才敢說起此事的。

她默默把門口滴的鹿血擦幹淨,再看一眼外麵,衛將軍和葉督主都已經快打到湖心亭了。

雪花紛紛中,隻看那一黑一灰的影子揮灑自如,還算好看。

上官鳶便已經端了杯熱茶倚在窗前,看著那兩人的比鬥了。

權當是助興節目吧。

助興節目最終以衛將軍砸開薄冰落入湖中結束。

葉隨雲袍角一收,站在湖心亭的廊下,相比較在水中掙紮的衛傅明,實在算是玉樹臨風了。

上官鳶卻隻覺得頭痛:“剛結冰就被砸開了,這……哎,快讓人準備一身衛將軍能穿的衣服和炭盆去側殿,莫要在本宮這裏著了涼。”

秋水應聲而去,上官鳶感覺才一個恍惚,葉隨雲便又“飛”到了花廳門口廊下。

“督主好身手!”上官鳶讚道,又忍不住問,“這般飛來飛去的本領,本宮能不能學?”

“練武太苦,公主不必吃這份苦。”葉隨雲卻說道,“臣會安排好人保護長公主。”

上官鳶也知道這是要從小練起,更是要日日練習的。

她也就是看的眼饞,問上一句,還得了葉隨雲這般承諾,便覺得也算值。

衛傅明很快換了衣服過來,而巧的是,因為上官鳶這裏的男子除了太監便是侍衛,上官鳶原準備給他一身侍衛衣服的。

但之前葉隨雲放在這裏幾套新衣,算是以備不時之需的,宮人不知怎麽回事,拿了一身葉隨雲的衣服……

衛傅明也未多想,穿好出來站在葉隨雲身邊才覺得不對。

他比葉隨雲矮一點,也更壯一點,便將原本俊逸非凡的黑衣……撐的有點鼓,還有些拖遝在地上。

不必旁人說,衛傅明便有些站不住了。

他原還想留下蹭頓飯,但如今隻能快些告退離開的好。

“那請衛將軍下次再來的時候,莫要打傷臣的人了。”葉隨雲不鹹不淡開口。

衛傅明還想說什麽,上官鳶卻也道:“衛將軍暫時也莫要再來了,本宮到底還在禁足呢。”

“那他怎麽總來?”衛傅明想忍著不問,卻沒忍住。

上官鳶沒說話,葉隨雲回答了他:“皇上口諭,命臣帶領金戈軍守住公主府。”

……衛傅明無話可說。

他手下的兵還都駐紮在京城之外,如今他在京中,就是光杆司令一條。

等礙眼的人走了,葉隨雲才想起一事:“公主,藺師要回京了。”

“藺師回來了!”上官鳶果然很是驚喜!

葉隨雲眸中閃過笑意:“是,說是趕在臘月之前,就能進京。”

“太好了,藺師這外出講學,也有……三年了吧?”上官鳶笑道,“本宮也許久未聽他講書了,真是懷念啊。”

“藺師曾說公主是他最得意的門生,想來,也是惦念公主的。”

上官鳶忍不住笑起來:“那是從前,如今藺師不知教了多少學生,肯定遇到比本宮更得他心意的。”

話說完,上官鳶卻又想起之前在湖心亭中,與胥凝琴說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