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主可是下定決心了

見葉隨雲疑惑看來,上官鳶笑道:“本宮想在北城開個廠子,但……遇到點事情。”

說道這裏,她輕輕歎了口氣,“隻怕會有人來找麻煩,想請葉督主幫忙……”

她像是想起什麽,又半掩住口,眼珠兒微微一轉,微微蹙起眉頭,“不過……預備營到底是為金戈軍準備的,是不是不能私用呀……”

“公主的事情,哪裏算是私用。”葉隨雲答道,“那臣便調出兩隊來,供公主調遣?”

“預備營這般多的人呀,兩隊又兩隊,葉督主大方。”上官鳶試探的問道。

葉隨雲隻四兩撥千斤的回答:“人數不夠再招便是了,公主的事情自然是要緊的。”

上官鳶笑了笑:“那便勞煩葉督主了。對了,督主過來,所為何事?”

這會兒已是黃昏,葉隨雲無緣無故想來不會往公主府走一趟。

但上官鳶這話問完,半晌沒等到葉隨雲的回答。

她忍不住疑惑催促:“葉督主?”

“臣……聽說,皇上似有意重新為公主和周大人選定婚期。”葉隨雲猶豫之後,還是照實說的。

果然就見上官鳶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沒了!

她“嗖”的站起身來,不敢置信追問道:“選定婚期?為什麽?怎麽這麽快?”

這才說了延後多久呀,怎麽又要定下來了?!

葉隨雲看看周圍的人,上官鳶手一擺:“青禾。”

“是。”青禾原還想猶豫一下,但轉念想起葉隨雲的身份,又覺得沒什麽好避諱的。

她帶著其餘宮人下去,自己守在門口等著。

上官鳶再看向葉隨雲,就聽他低聲道:“公主今日進宮,想來也看見周大人和貴妃……”

“是。”說起這個上官鳶就想起楚太後的那些話,不由煩躁起來,在胥凝琴那裏得到的好心情**然無存。

葉隨雲繼續說道:“皇上也看見了。”

上官鳶緩緩的不解的看向他,片刻後恍然大悟。

她親皇兄!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親密,不去罰他喜歡的女人,反而要把那男人塞給自己親妹妹?

這是什麽想法啊?

“公主應也是想到了,皇上大約是覺得,周大人成親後,與貴妃之間便能再無可能。”

葉隨雲輕咳一聲,“畢竟,貴妃一直說自己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

上官鳶忍不住做出一個惡心的表情。

不過也多虧了唐玉兒這句話,在夢中,她和周泰寧始終沒有圓房。

否則真是要惡心到吐出來了啊!

她當即就要往外走:“本宮去與皇兄說一聲,這般做法並不能打消貴妃的念頭。”

“公主,此事的症結並不在皇上。”葉隨雲連忙攔住她。

上官鳶微微抬頭,對上葉隨雲的目光。

葉隨雲喉結微微滾動一下,退後一步,與上官鳶拉開距離,這才繼續說道:“請公主細思,隻靠言語,能否打動皇上的心意?”

上官鳶眉目一沉,緩緩搖頭。

別說本就艱難,如今上官今安發現唐玉兒和周泰寧的親昵,隻怕恨不得更快的把周泰寧親事定下,怎麽可能任由自己真的退了婚?

“皇上不允,此事難成。”葉隨雲目不轉睛看著上官鳶臉上的表情,小心的問道,“公主可有什麽法子?”

上官鳶閉了閉眼睛。

皇權為大,一言九鼎,若上官今安執意要給她和周泰寧定下婚期,她又能怎麽辦呢?

求楚太後嗎?但她那母後,絕不可能做得了上官今安的主。

偏葉隨雲又問道:“公主可是下定決心,必要退婚?”

“你再問本宮這樣的話,本宮就要生氣了。”上官鳶閉著眼睛,緩緩答道。

不真退婚,等著被毒死啊?!

“那臣有個餿主意。”或許是上官鳶聽錯了,葉隨雲的聲音裏怎麽像是含著些笑意?

而且,誰會說自己的主意是餿主意啊?

她睜開眼睛,先看葉隨雲的表情,卻見對方是往日裏的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便又移動視線往他舉起的手上看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一個深藍色的小瓷瓶。

上官鳶馬上明悟:“對,本宮不退婚也可以,周泰寧隻要死了——”

正好算是為自己夢中的事情報了仇!

但,若隻毒死一個周泰寧,那留下的唐玉兒豈不是還能好好過她的貴妃日子,甚至可能和上官今安感情更好?

“有沒有什麽法子,讓他們兩個都死……”上官鳶近似喃喃自語的說道。

葉隨雲眼神一頓,慢慢舉起另外一隻手。

一個淡粉色的小瓷瓶。

上官鳶詢問的看向他,他言簡意賅的舉舉那個藍色的瓶子:“毒藥,見血封喉。”默了一下,又舉舉那個粉色的瓶子,“催情之藥。”

上官鳶微微挑眉,忍不住笑出來。

這葉隨雲,準備的還挺齊全。

她卻隻笑著伸出兩隻手,一一推了回去:“本宮不喜這般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眼看著那纖細的指頭掠過自己手心,葉隨雲忍不住又想往後退一下。

他好歹忍住沒動,開口問道:“公主不要?那……準備怎麽做?”

“本宮自是,讓他們自己做選擇。”上官鳶回頭看他,“葉督主還要幫本宮麽?”

這藥是他給的,她若拿走了,便是給他留了把柄。

但她如今還不能完全信任他,自也不想他知道更多。

她隻笑道,“葉督主此舉倒是讓本宮有個想法,隻是能不能成,本宮如今還不確定。”

葉隨雲點點頭,沒多言語,收起小瓶,說道:“臣答應過,此事會幫公主做到。”

“好,那回頭本宮再找你。”上官鳶想著自己的事情,敷衍的漫不經心。

葉隨雲帶了些無奈的看她一眼,上官鳶卻已經在揚聲道:“青禾!”

青禾疾步走了進來,葉隨雲識趣告退,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兩眼。

金線繡成的牡丹裙擺被她漫不經心踩在腳下,金尊玉貴的長公主單手托著臉頰,指尖紅蔻一下一下敲著瓷白的麵孔,眼中帶了些居高臨下的思索出來。

這一刻讓葉隨雲更加明白。

她是主,而他,不過是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