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人算不如天算
“來人,給這位先生先鬆鬆骨頭,就從……那邊的第一個開始吧!挨著來!”
“是!”
蔣瓛笑盈盈地吩咐了下去,立刻就有錦衣衛拖著這個文人朝著那邊一溜兒刑具的第一件過去。
片刻之後,慘烈的叫聲就在這個審訊的房間裏響起。
因著這種聲音是錦衣衛們時常能聽到的,所以站在這裏的或是坐在這裏的人,別說是麵色變一變了,就是眼神都不變,都司空見慣了。
同樣的,當“試”到了第三件刑具時,這個昏過去又被冷水潑醒了好幾次的文人,終於撐不住了,這也在蔣瓛等人的意料之中。
凡是被拖進他們一畝三分地的人,無論是文人還是武將,有幾個能撐得過這一排刑具的?
反正他們至今還沒見過一個。
但凡是沒有開口的,基本都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死在刑具上的人。
這樣的人,在這裏同樣也有,還不是一個兩個。
這也是建立他們這個機構的老朱,曾經想過要撤掉這個機構的原因之一。
當然了,錦衣衛在審問時的殘忍,並不是被撤掉的主要原因。
還是因著錦衣衛這個機構,算是當權者手中的一把雙刃劍,一個用不好就可能傷到了使用者本人,這才是朱元璋想要撤掉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能使用的劍,留給後人,就可能傷人傷己。
此刻,被拖回來的文人,渾身血葫蘆一般,他哀叫著,知道自己不開口怕是不成了,之前被用刑的時候,他想要咬舌自盡,結果沒成功,被人“救”了之後,就遭遇了更慘烈的折磨。
這種情況下,他已是被“打斷”了脊梁,蔣瓛問什麽,就開始答什麽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姓黃……名黃知行……”
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果這個名字是真的,那這個文人竟不是什麽有名的大人物?
蔣瓛蹙眉道:“另一人叫什麽?”
文人隻能繼續回道:“……他……他姓張……”
張?
這個姓氏其實相當常見,按說,蔣瓛不該對這個姓氏過分關注。
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許是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敏銳,又或是這一瞬間他抓住的對方不安的神態變化,總之,蔣瓛沒有就這麽直接略過這個問題,而是沉默了下,繼續問道:“張……他跟張昶是什麽關係?”
張昶?
不遠處記錄這一幕的錦衣衛,也微微一頓,抬眸朝著指揮使大人看去。
見指揮使大人的神情十分嚴肅,看起來像是認真的?
這名充當文吏的錦衣衛,又看向了癱在地上血葫蘆一樣的逆賊。
難道,指揮使大人竟是猜對了?
不然,這個逆賊怎麽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別問他是怎麽從對方那張帶血的臉上看出驚訝之色的,反正他就是能。
不僅他能,站在這裏的所有錦衣衛,以及坐在那裏的指揮使大人顯然都能。
他們都看到了黃知行臉上的驚訝,似乎是在問,你怎麽知道?
“他是張昶的兒子?不,看年紀不像,他是張昶的族人?”
“這種可能倒是不小,張昶跟族人都入罪,但他既是早有反心,是前朝餘孽,必然也早就有著一些準備,所以他的族人中有不少是逃亡在外,隱姓埋名了?”
蔣瓛自言自語著,將一些事都給串了起來。
“所以,河南府的疫病,就是出自你們之手?”
“你們這群前朝餘孽,是想要利用這場疫病讓大明出現動**,你們好能渾水摸魚,趁機複國?”
“你……你既是都猜到了……又……又何必還來問我?”趴在地上的那個人,斷斷續續地說著。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們雖然機關算盡,但老天爺卻看不慣你們的自私行徑,最終,還是讓你們功虧於潰了。”蔣瓛冷笑道。
那個文人雖然不堪重刑,不得不招了這些事,可聽到蔣瓛這樣說,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哪裏是功虧於潰了?疫病已是散播開了!根本就攔不下了!”
“嗬!你懂個屁!”蔣瓛忍不住開始炫耀老師,“我老師,也就是皇長孫殿下,那可是有著驚天的才華!已是拿出了可以治疫病的藥方!便是有再多人得了疫病,隻要喝上幾味藥就能好,你們設計了這麽多,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甚至還為他老師揚名了!
不過最後一句話蔣瓛並沒有說出來,事關疫病,言語還是要謹慎一些比較好。
饒是他沒說最後一句話,他這番話說出來,也將那文人給驚住了。
想到之前聽說的傳聞,文人跟同伴一直都是不信的,但現在連錦衣衛的指揮使都這樣說,難道那件事竟是真的?傳聞竟然不隻是為了安撫民心?
不,不可能!
“你……騙我!”文人大叫道。
蔣瓛卻對其他錦衣衛說道:“寫完了?繼續問,讓他將其他同黨都供出來,然後讓他畫押,我要拿去給皇上過目。”
立刻就有錦衣衛拖著人繼續去問,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問”出來。
蔣瓛卻出去,另找人將這邊的事寫在紙條上,用飛鴿傳書的方式送去城外。
城外
朱英此刻正在一個棚子下休息,這個四麵透風的棚子是朱英吩咐人建造的,類似這樣的休息棚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既是為了休息、避雨,這種棚子也比帳篷或是其他房屋更通風、透氣。
“讓人在附近荒地上隔斷距離建造一個,周圍也是這樣,這種棚子,待以後不用了,也可以讓百姓行路時歇腳,還可讓人在這裏麵做些小買賣,也不算是浪費了人力、物力。”
負責建造這種棚子的正是府兵,此刻就有幾個府兵的武將在聽著朱英吩咐,連連點頭。
他們的頂頭上司雖暫時不在這裏,但他們出發之前就被耳提命令,必須要服從皇長孫的派遣,不得有任何異議。
所以這些人雖然是第一次跟朱英共事,卻沒人敢陽奉陰違。
朱英對此也並不意外,這幾人都是藍玉跟常升的親信,藍玉跟常升對他們必然是有著交代,讓他們聽他號令的。
“殿下!城裏來的消息!”就在這時,一個錦衣衛匆匆走來,將一個紙條遞給了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