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局兩勝製

王謐迅速追上前去,勸道:“劉將軍,這次比試本來就是為了給北府征召新人,他們現在這樣能打,不是好事嗎?”

“劉將軍切勿動怒。”

王謐好言相勸,卻換來了劉牢之的一張大黑臉。

“誰說我發怒了?”

“老夫是敬重後起之秀,想要切磋一番,不行嗎?”

真是冤枉死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

還說沒生氣,眉毛都快飛上天了,說話的時候都好像是咬著後槽牙的,活生生的要吃人。

“當然不是不行了,隻不過……”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劉牢之看後,更氣的要升仙。

“不過什麽?”

“難道,你還怕老夫打不過劉裕?”

王謐很尷尬,話都讓你自己說了,我還說什麽?

“劉將軍誤會了,在下絕無此意。”

“我隻是覺得,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如就同意他們幾個一起到北府當隊主就可以了。”

“今後大家都還要在一口鍋裏吃飯,傷了和氣不好。”

劉裕你倒是說句話啊!

可憐他們兩個現在相距太遠,就算是劉裕有千裏眼,也看不到王謐的眼神暗示。

“劉將軍,寄奴才疏學淺,無法和將軍對戰,還是另請一位隊主吧。”

可以啊,我的小裕裕。

王謐大喜過望,樂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關鍵時刻,還知道退讓一步,現在就看劉牢之的想法了。

牢之兄,給個麵子吧,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畢竟,真的打輸了,你也下不來台不是嗎?

他拚命擠眼睛,暗示劉牢之,奈何,劉牢之就是不理會,還以為某人是生了眼疾。

“王秘書,你眼睛沒事吧?”

“進風沙了?”

“老夫要去比試,你要是實在難受,就回大帳裏休息片刻。”

王謐無語凝噎,我沒病,是你有病!

這兩個人,很熟嗎?

隊列中的劉裕,升起了這樣的疑惑。

王謐為何一個勁的阻攔劉牢之上場?

對於自己的武藝,劉裕是相當有自信的,就算是劉牢之親自上來挑戰,他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王謐一味阻攔,似乎並不想看到劉牢之戰敗的慘相。

要不是考慮到兄弟們以後進入北府的處境,劉裕真的想和劉牢之打一場,好好的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

“劉將軍,還是換人來比吧。”劉裕一臉無奈,還是央求道。

話已出口,劉牢之立刻就被他激怒,吼道:“為什麽換人?”

“老夫還不配和你比試嗎?”

了不得啦!

劉牢之越來越瘋狂了,他這樣上躥下跳的,不是讓底下的將士們看笑話嗎?

果不其然,人群中已經開始有稀稀拉拉的笑聲,劉牢之現在的關注點卻都在劉裕身上,根本就沒察覺。

在台下人的眼中,劉將軍現在就好像是一隻打鳴的公雞似的。

眼看著袁飛就領著人牽馬去了,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當然希望劉牢之能上馬,好好的給這些京口的莽漢一點教訓了。

可憐王謐隻能靠自己了。

關鍵時刻,他的小腦袋瓜拚命運轉。

當劉牢之即將要跨上馬背之時,他腦中靈光一現。

大喝一聲:“且慢!”

“勝負早就已經分出了!”

“分出勝負?”

“老夫都還沒比,怎麽就有勝負了?”劉牢之一頭霧水,迷惑的看著他,王謐厚著臉皮,笑道:“當然了。”

“其實,在我看來,這最後一場根本就不用比試了。”

說的什麽鬼話?

劉牢之放下了馬韁,氣哼哼的瞪著王謐。

大有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想走出北府大門的意思。

王謐走到兩人中間,體貼的將戰火的雙方隔絕開來。

“劉將軍,比試一共有三場,實際上,京口好漢已經贏了兩場了,就算是按照三局兩勝製,也是京口好漢贏了。”

“北府將士是一個群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京口好漢也是一樣,他們三人組成一隊,現在兩位隊員都已經獲勝,那就應該算是他們一隊都獲勝了。”

“按照三局兩勝製,他們都應該可以獲準進入北府。”

“三局兩勝製?”

“這是個什麽東西?”

“老夫以前從未聽過!”

“王秘書,我是粗人,你可不要騙我!”

王謐很欣慰,劉牢之已經鬆開了韁繩,跑來和他理論,他已經成功了一半。

其實,劉牢之鬧著要上馬對戰,憑的也就是一股怒氣。

隻要這股惡氣消散了,以劉牢之的心智,還不至於想不明白,他現在上馬隻會更丟人的道理。

“劉將軍,我怎麽會騙你呢?”

“句句屬實,你聽我慢慢道來。”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要你信。王謐帶著劉牢之,回了高台之上。

離開了這個場地,今天這場亂戰終於算是躲過去了。

劉裕也返回了隊伍中,幾個好朋友湊在一起,紛紛對劉裕沒能上馬搏鬥表示遺憾。

“寄奴,你真的不打算打最後一場了嗎?”檀憑之怒氣衝衝的說道,以寄奴的能力,必定能把那劉牢之挑於馬下。

“不打了。”

“真的把劉將軍打出毛病來,我們以後在北府還怎麽混?”

“願打服輸,有什麽不能混的!”檀憑之思想之簡單,就表現在這裏了。

在他看來,所謂實力,就是你碾壓我來,我碾壓你,我若是碾了你,你就要心甘情願的服輸。

同理也一樣。

這種人以後在軍隊裏倒是好混,劉牢之一點也不用擔心檀憑之會踩到他的頭上,因為他腦子裏就根本沒有那根弦。

“寄奴說得對,將來我們還要在北府裏戰鬥,沒有主將的青睞,非常不利。”

“今天要好好感謝這位王秘書,都是他救了我們。”許久沒開口的魏詠之,話一出口,就和其他人不是一個風格。

“詠之,何出此言?”

坦率講,對於剛剛王謐的表現,劉裕是有些意見的。

之前幾次相見,他一直都在鼓勵劉裕投奔自己,劉裕認為,此人對自己多少是有幾分賞識的。

可現在,正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他卻不停阻攔。雖然到後來,他也不想比試了,但他仍然懷疑,王謐是在照顧劉牢之的情緒。

魏詠之苦口婆心的為他解釋:“寄奴,我就問你一句,若是剛才劉將軍上馬,你還想與他比試嗎?”

“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劉裕思忖片刻,老實答道:“想比,但也知道不合適。”

“這倒是一句實話,”魏詠之表示肯定:“要是沒有王秘書從中說和,將劉將軍拉走,以劉將軍剛才的氣憤之情,必定早已跨上戰馬,拿起兵器來了!”

“到時候,你就是想後悔都沒有門路。”

一語驚醒夢中人,劉裕頓時就明白了王謐的良苦用心,同時為自己剛才還對他有所懷疑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