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裝神弄鬼第九十七天

裝神弄鬼第九十七天·【第二更】“出世入世,救世濟世。”

第二輪是於明浩, 於明浩晃到的真心話問題是, 如果有來生,你會選擇做什麽?

他看向江一鳴, 有些好奇對方的答案。

江一鳴微眯起眼睛,焦糖色的眼睛裏劃過一抹晦色難辨的光,他看向於明浩, 緩緩重複了一遍:“有來生的話,我會選擇做什麽?”

於明浩點點頭。

“出世入世,救世濟世。”

於明浩眨了眨眼愣住,半天才反應過來。

其他人也都沒想到江一鳴是這樣一個奇怪的答案, 一時半會兒沒人接口, 氣氛就尷尬地頓在了那裏。

於明浩幹咳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有英雄夢啊。”

“英雄就不做了,英雄不好做。”江一鳴看秦海清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嗤地一笑, “怎麽?想不到我還有這樣的高尚情操?”

秦海清搖頭:“不是,就是覺得你小小年紀的,幹嘛想那麽深沉的東西?太重啦。”

他聽得懂江一鳴的意思,或許這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江一鳴懂得常人不懂的東西, 預見常人不可能預見的未來,自然而然的,這些隻有他知道的事情都成了他的責任。

秦海清隻是覺得, 沒有必要。江一鳴的年齡在他看來,就是個小孩,這世界那麽大,什麽時候落到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背負這麽重的責任了?

江一鳴挑挑眉頭。

謝鶴在旁邊也微微點頭附和,不過他更覺得,江小少爺說的不是來生,是今生。

救世濟世,這輩子江小少爺沒少做。

兩個絲毫不了解江一鳴的女孩彼此看看,對這一段話隻有滿滿的莫名其妙。

“真心話大冒險誒,這是你真心話?”孟子晴問,她一點也不相信有人想救世濟世,她倒是覺得江一鳴這句話是衝著鏡頭說的。

江一鳴抬眼看了看她,嘴角一揚,嗤地不屑一笑:“愛信不信。”

他沒看孟子晴,轉向於明浩挑眉:“輪到你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吧。”於明浩說道。

“有沒有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過?”江一鳴問。

“……有。”於明浩慢慢點了點頭。

秦海清聞言有些興趣,湊上問道:“後悔了怎麽辦?調整還是補救?”

“調整說不上,就是用別的事情來分心,盡快忘記吧,打打遊戲什麽的。”

“那你遊戲玩得不錯?”江一鳴笑了笑。

“還湊活還湊活,帶你上鑽應該沒問題。”於明浩說道。

“上鑽?”江一鳴挑挑眉,沒聽明白。

於明浩估摸江小少爺是沒玩過遊戲,於是嘿嘿一笑:“沒什麽沒什麽,那你呢?有後悔的麽?怎麽調整?”

江一鳴頓了頓,淡淡說道:“沒什麽好調整的,自己消化。”

於明浩愣了愣:“……那不就是,憋著?”

謝鶴聞言不讚同地微微皺起眉頭,看向江一鳴,秦海清也嘖了一聲:“憋著哪行啊?”

江一鳴瞪向開啟批判話題的於明浩,對準矛頭:“這遊戲是問我還是問你?話那麽多。”

於明浩摸摸鼻尖,小聲嘀咕:“那你不還回答了麽……”

江一鳴一眯眼:“嗯?”

“我錯了。”於明浩乖巧。

“噗。”陸刊笑出聲,眼前這一幕還真是現場版眼熟,“我算是知道你們那回鬧得紛紛揚揚的熱搜是怎麽回事了,其實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日常。”

於明浩眨眨眼:“小日常?”他稍稍掙紮了一下,“那我也不至於天天認錯?”

陸刊笑起來,邊上兩個小姑娘也都跟著被逗樂。

任重遠沉默地看著江一鳴和其他幾人之間的互動,那種獨有的熟稔氛圍是他們完全插不進去的融洽。

“再玩一輪再玩一輪,最後一輪,玩完睡覺,等下我還得出門摘艾草洗澡呢。”

大轉盤重新轉動起來,陸刊招呼著,他看江一鳴懶洋洋地直打哈欠,出聲打圓場,沒讓所有人都指著江一鳴玩一次真心話大冒險。

指針又一次停在孟子晴麵前,孟子晴抽抽嘴角:“我就猜到又是我。”

“這說明老天都在cue你出鏡,多好。”陸刊說道。

孟子晴:“……”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孟子晴選了說道。

“還有什麽好玩的大冒險呢……”蔡倫雅撓了撓鬢角,思索了幾秒說道,“這樣吧,陸刊前麵不是說要摘艾草?你做個好人,就去幫他摘艾草吧。”

“行。”孟子晴爽快應下,站起身就要找手電筒。

艾草長在門外一片,不過他們這邊是獨立小別墅,邊上每幢別墅之間相鄰挺遠,也就沒什麽人,大晚上的顯得還有些荒僻,加上門外沒有裝路燈,隻有別墅門口一盞門燈亮著,不打手電就幾乎抹黑了。

蔡倫雅攔住孟子晴,說道:“既然是大冒險,那就得再加點難度,不能用手電筒。”

孟子晴輕輕“啊”了一聲,臉上有些為難:“外麵那麽黑……”

“還行,剛才我出去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天色嘛。”蔡倫雅說道,她先前選了大冒險,孟子晴讓她一個人摸黑走到十字路口去,找一個路人在對方麵前嗨歌,大晚上這片地方哪裏路人?她在十字路口等了十多分鍾,最後還是節目組工作人員裝路人路過,才把這一趴圓了過去。

蔡倫雅沒有想到孟子晴會給自己出一個這麽惡心的指令,她心裏惡心,麵上卻還是一副柔柔俏笑的樣子:“不敢玩嗎?那就別選大冒險了。”

孟子晴被蔡倫雅稍稍一激就上了頭,立馬咬牙說道:“敢選就敢玩,要摘多少艾草?”

蔡倫雅給她翻出了一個小籮筐,丟給孟子晴:“這一筐摘滿就行。”

孟子晴抿抿嘴抱住,套了個手套,拿了把小刀出門。

江一鳴見狀稍稍皺眉,看了眼時間,沒幾分鍾就要過零點了,他剛打算開口,就被秦海清拉住,衝他擠了擠眼睛小聲搖頭:“女孩子們間的恩恩怨怨小矛盾,男孩子就別參與了,過來人經驗。”

江一鳴反應過來,失笑地搖頭:“我隻是想說現在不早了,不建議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看你,又來了,那麽操心?又不是真讓她一個人摸黑出去,還有跟拍攝像師傅呢,不可能有事。”秦海清說道。

江一鳴想了想點頭應下,大概是最近遇到的怪事接踵而至,搞得他神經過度緊繃了。

孟子晴背著小籮筐出門,門口一片艾草田黑壓壓的,什麽都看不清,隻有門前一盞吊燈亮著光,要是有風吹來,那燈還晃悠晃悠的,光也跟著搖曳,照得影子像是群魔亂舞。

孟子晴心一顫,深吸了口氣,小聲嘀咕:“別亂想,趕緊割完完事兒。”

她說著,又在心裏埋怨蔡倫雅,埋怨她小雞肚腸,報複來得真快。

黑黢黢的一片艾草田裏,時不時能聽見蟲子藏在裏頭的蟲鳴,倒也不至於安靜得讓孟子晴心裏發毛。

她手下割草的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她放下籮筐看了眼,還有一小半就滿了。

她籲了口氣,不由放慢了手上的動作,擦了擦汗,和邊上的跟拍師傅笑道:“沒想到晚上還挺熱的,風吹上來都是熱風。”

跟拍師傅沒有說話,心裏想著,這還不是你作出來的?要沒一開始讓蔡倫雅出去的主意,這會兒他們兩個人犯得著有空調房不待,淩晨跑出來割草?

孟子晴稍稍有些尷尬,繼續手上割草的工作。

她割著割著,卻發覺籮筐裏的那點艾草好像並沒有增加的樣子,還是先前那點分量。

孟子晴疑惑地“咦”了一聲,扭頭看向自己的跟拍師傅:“你動過我籮筐裏的艾草了?”

跟拍師傅噎了噎,仗著這裏黑,朝天翻了個大白眼——誰腦子有問題動她那點艾草?還想不想回空調房了?

孟子晴訕訕,雖然天黑,但是攝像師傅的眼白還是挺明顯的,一個大白眼還挺醒目。

她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隻好摸摸鼻子,繼續埋頭割艾草,心裏奇怪著這籮筐難道比看上去的還要大?

身後是跟拍師傅自帶的攝像光,雖然不是那麽亮,但好歹不至於讓孟子晴割到自己的手,孟子晴抹黑彎著腰又幹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節目組不給打個光什麽的嗎?那麽黑,你拍得到什麽啊?”

跟拍師傅假笑:“為了真實。”

孟子晴:“……”

兩個人相顧無言,就在這時候,忽然艾草田裏閃過一道影子,帶的一片草都在晃。

孟子晴嚇了一跳,就差往跟拍師傅身上撲了。

“可能是田雞或者野兔。”跟拍師傅淡定說道,他從夜視屏幕裏看見一個小動物的影子,雖然看不清是什麽,但肯定是個活物。

孟子晴抽咽一聲,被嚇得不清。

“還剩一點了,再割幾把就回去吧。”她自言自語地小聲說,話裏還帶著哭腔。

跟拍師傅無言地抽抽嘴角,拍了孟子晴那麽久,也不知道該說這個小姑娘心思多還是傻,平時看著小心眼不少,但這會兒卻又死心眼,非要割滿一籮筐,其實現在這點完全可以拿回去交差了嘛。

孟子晴不自覺往艾草田裏走,走了幾步,隱約發現不遠處好像還站著一個人。

她咦了一聲,第一反應是別墅裏有誰出來了。

她剛靠近一點,那個人就動了。

那人從艾草田裏走出來一點,孟子晴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一頭像稻草似的亂發,嘴唇潰爛還流著黃濃,牙齒長得犬牙交錯,參差不齊,一雙眼睛更是紅得嚇人。

他站直身體,孟子晴才發現這人長得極高,大概有兩米,像個野人。

孟子晴尖叫一聲,猛地轉頭就想跑,一下子撞到攝像師傅的攝像機,腦門重重一嗑,隨即軟綿綿地暈了過去。

攝像師傅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趕緊聯係節目組的人過來。

“怎麽回事?”節目組趕來的人問。

“我也不知道啊,她忽然尖叫一聲,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她就一腦袋撞過來了。”跟拍師傅很是無辜。

一行人把孟子晴搬回小別墅裏。

江一鳴幾人看見孟子晴被抱回來,全都愣了愣。

“怎麽回事?”江一鳴皺眉問,伸手探了探孟子晴的脈搏,脈率急促,浮取應指,“問題不大,是受驚了?”

“可能是……但我也沒看見什麽能受驚的東西啊……”跟拍攝像師傅一臉莫名地撓了撓後腦勺,他把剛拍的內容倒放,一眾人圍在一塊兒看。

鏡頭一直很穩,哪怕夜裏光線不足,拍攝得也算清晰。

一路快進到了最後幾分鍾,就見大部分鏡頭幾乎都被孟子晴的身體擋著,不管機器挪到哪個角度,總會鬼使神差地被孟子晴的身體擋住大部分鏡頭,幾乎看不見發生了什麽。

就在一行人納悶的時候,就聽見孟子晴驟然一聲驚叫,然後扭頭麵目猙獰地就撞了過來,咚地一下,鏡頭都晃了兩下。

“……”一片人鴉雀無聲。

於明浩咽了咽口水,“咕咚”一聲,在幾個人中間顯得格外清晰。

“這是見著什麽了那麽大反應?”他輕聲問。

一時沒人回答他,蔡倫雅的臉色也白得嚇人。

江一鳴皺著眉反複回看,跟拍的攝像師傅猶豫著開口:“……可能是什麽野獸動物吧。”

所有人聞言看過來,他補充道,“之前我還拍到有活物躥過草叢,把她嚇了一大跳,可能後來撥開草叢正巧和那隻動物打了個照麵,嚇到了吧。”

“也是,大晚上的,什麽恐懼都能放大好幾倍。等孟子晴醒了,問問她就知道了。”任重遠說道。

他說完看向江一鳴,江一鳴沉著臉色反複回看攝像,一雙眼睛銳利無比,哪有剛才那點懶洋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