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約會
洗完澡, 侯陌是抱著隨侯鈺出的浴室，原因已經懶得說了。
不知道的還當是隨侯鈺洗暈了呢。
侯陌隻能抱著他到了沙發上，拿著浴巾包裹著他的身體幫他擦幹身上的水珠。
正忙碌著, 餘光瞥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一扭頭, 看到大哥出現在沙發扶手上, 居然是蹲立的狀態，睜圓了眼睛看著隨侯鈺。
侯陌第一次見到現實裏直立的貓, 被大哥的模樣嚇得不敢再動。
大哥回過神來後突然撲過來，一下一下地抓侯陌，還伴隨著憤怒的嘶吼聲。
“大哥，他就是睡著了，他沒死！真沒死！”侯陌趕緊解釋，抓住了大哥的爪子, 放在了隨侯鈺的鼻翼邊，“你試試呼吸。”
大哥並沒有用爪子試呼吸，而是湊過去嗅了嗅隨侯鈺的身體, 又用腦袋蹭了蹭隨侯鈺，隨侯鈺還動了一下。
確定自家鏟屎的沒死, 這才縱身一躍到了它常去的貓爬架上。
不過就算離開了，大哥還是盤在架子上，一直盯著侯陌, 仿佛在監視。
侯陌鬆了一口氣，扶起隨侯鈺幫他擦頭發，再看看自己的手臂，幸好沒抓破，隻是被抓紅了幾道。
他的皮膚比較金貴, 稍微抓得重點就會留下痕跡，許久不掉，還格外分明。
他突然想到，隨侯鈺突然睡著都能嚇到大哥，如果以後為愛鼓掌的時候隨侯鈺叫，大哥是不是又得來護主？
到時候，他得想辦法把大哥送到他媽媽身邊去，或者把大哥關在門外。
他想辦法扯來風筒，幫隨侯鈺吹頭發。
風筒的聲音近在咫尺，在睡夢中的隨侯鈺微微蹙眉，翻了一個身，蓋在身上的浴巾滑下來，讓侯陌隨便瞥一眼就能看到隨侯鈺的長腿，還有……
他覺得趁隨侯鈺睡著動手有點畜生，尤其大哥還看著呢，他隻能老老實實地幫隨侯鈺吹頭發。
終於吹幹後，侯陌的手臂舉得都有點酸了。
他第一次覺得吹頭發是個體力活。
他又抱著隨侯鈺到**，幫隨侯鈺蓋上被子。
關了臥室的燈，走出來一個人去收拾浴室，順帶整理了房間，把剩下的鬆子仁放進罐子裏密封。
做好了這些，他才打著哈欠回到**躺下，從隨侯鈺的身後抱住隨侯鈺的腰，靠著隨侯鈺入睡。
*
翌日。
隨侯鈺睜開眼睛緩了會兒神，動作間後背碰觸了被子，突然注意到自己居然是沒穿衣服睡的，嚇得趕緊試試看後麵疼不疼。
確定身體沒什麽不適，他才放下心來。
估計侯陌也是有賊心沒賊膽。
假期，侯陌都起得很晚，此時還在睡眠之中。
他翻過身跟侯陌麵對麵，盯著沉睡中的侯陌看了許久，接著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侯陌醒來的時候，低頭便看到身前聳動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認出來這卷發屬於自己的男朋友，隻能躺平任調戲。
隨侯鈺覺得差不多了才停下來，獨自起身朝著衣櫃走過去。
侯陌則是一直盯著他看，眼神從未移開過。
現在侯陌看得理直氣壯，反正隨侯鈺也知道他的色，看男朋友換衣服怎麽了，畢竟人都是他的。
隨侯鈺也不在意，找出底褲套上後，便去了洗手間洗漱。
侯陌也跟著起身，此時才意識到一陣陣腫脹的疼，“噝——”了一聲，伸手去扯衣服。
等隨侯鈺洗漱完畢走出浴室，侯陌突然撲過來按著他不鬆手，一個勁兒地咬他的耳朵：“那兩個小粉紅都腫了，穿上衣服都磨得慌，我剛才找了兩個創可貼貼上了。”
他聽得直樂，光想象一下都覺得畫麵非常搞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根本停不下來。
好在侯陌很快便鬆開了隨侯鈺，走進浴室裏去洗漱。
再走出來，看到隨侯鈺穿著藍白色條紋的襯衫後，眼神一變，很快開始微笑。
哦，對，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
看來隨侯鈺對這次約會很重視，藍白色襯衫重現江湖。
侯陌突然想，他要不要上樓去換身衣服，最起碼打扮打扮。
想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放棄了，他的衣櫃裏最多的就是運動服，其他的衣服幾乎沒有。是該添置點衣服了，不然都不能和隨侯鈺搭配。
待兩個人都收拾整齊了，他們特意將大哥送到了侯媽媽那裏。
侯媽媽小聲問侯陌：“零花錢夠不夠？”
“夠的！”侯陌有自己的私房錢，留下來以防萬一。
“一起出去玩別太小氣了。”
“哎呀，我知道。”“主動請吃飯。”
侯陌發現，他小氣這點在很多人的印象裏根深蒂固，他媽媽都覺得他很摳。
他不摳，他就是節省。
他們都不懂！！
他隻能再三表示自己會主動的，才和隨侯鈺一起出了門。
這一天沒有其他的安排，兩個人到達商場後一起去吃飯，接著看電影。
隨侯鈺站在爆米花攤子前許久，眼巴巴地看著，模樣很是向往。
侯陌看得直無奈，小聲提醒：“鈺哥……我買了礦泉水，實在不行我給你插根吸管。爆米花我們真的不能吃啊……”
隨侯鈺難受得不行，跟著侯陌離開，坐在等候區等待，唉聲歎氣的。
侯陌隻能盡可能安慰他：“回去我給你做漢堡吃。”
“我們能吃漢堡？”
侯陌點頭：“買塊全麥麵包切開，裏麵放菜，煎一塊牛肉，塗一層我獨家調製的醬……”
“肉夾饃？”
“不是饃，是漢堡包。”
隨侯鈺隻能撐著臉，看著滾動字幕上的入場通知，有點沮喪。
侯陌伸出手去，用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敲他的手指尖：“鈺哥，鈺哥。”
“幹嗎？”
“不能拉手，但是想碰碰你的手。”
這種環境下的觸碰，隻需要五分鍾左右隨侯鈺就能睡著。侯陌隻能這樣一下一下地戳他，不然電影又看不了了。
隨侯鈺終於笑了起來，湊過去小聲問他：“昨天怎麽不給我穿衣服？”
“就我們倆為什麽要穿衣服？”
“那也不能回歸原始啊！”
“那下次給你穿上底褲。”
“衣服呢？”
“我也不穿。”
隨侯鈺眼珠轉了一下，突然覺得看看侯陌的也不錯，於是點頭同意了：“行吧。”
想了想後，隨侯鈺又問他：“小粉紅還疼嗎？”
“不碰不疼，但是它從出生以來罕逢大難，需要一段適應的時間。”
“你生出兩個粉紅來，就證明它命中注定會有此劫。”
“但是鎖骨的地方你是怎麽嘬出一個心形來的？看著像個娘炮的文身似的。”
“不喜歡嗎？”隨侯鈺眼神威脅。
“喜歡。”侯陌瞬間妥協。
他們選擇的是一部3D電影，戰鬥場麵居多，熱血的戰鬥，正義永不遲到。
很老套的劇情。但是觀眾真的很買賬，百看不厭。
隨侯鈺單手拿著插著吸管的礦泉水，另外一隻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幾乎每隔十分鍾，侯陌都會伸手碰他的手一下，要麽勾一下小手指，要麽碰碰指尖，要麽幹脆覆著他的手，十指緊扣，片刻後又拿開。
時間掐得這麽準，讓隨侯鈺懷疑侯陌腦袋裏裝著一個秒表，並且沒認真看電影。
不過，和他這種不能牽手的人戀愛，估計也給侯陌憋得夠嗆。
他將礦泉水的蓋子擰上，放在了扶手前麵的圓形凹槽裏，接著轉身拽著侯陌的衣襟把侯陌拽過來，在侯陌嘴唇上快速啄了一下，鬆手後繼續看電影。
坐在他們後排的是兩個年輕的女孩子，看到這一幕，其中一人“我操”了一聲，趕緊閉嘴，裝成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另外一個趕緊按住了她的手：“別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有點帥……”
“嗯……”
然後一起姨母笑。
前排的兩個人則突然老實了下來，後半場都沒敢再造次。
果然，熱戀期有點躁，忘記收斂了。
走出電影院將手中的3D眼鏡還回去，他們又一次遇到了後排的兩個女生，兩人看了他們一眼後匆匆跑了，跑得格外興奮。
隨侯鈺鬧了一個大紅臉。
侯陌倒是會安慰人：“她們應該是在祝福我們。”
“以後在外麵收斂點。”
“哦，好的，我注意。”明明主動接吻的人是隨侯鈺，道歉的卻成了侯陌，“以後我不勾引你。”
兩個人結伴走出去，在紀念品區域居然碰到了熟悉的人。
冉述捧著爆米花，正在買電影的周邊，他也不選，一般是一樣來一個，桑獻負責結賬。
兩對情侶相遇後，冉述很詫異：“你、你們不是昨天來看電影嗎？”
隨侯鈺無奈回答：“我昨天睡著了。”
冉述突然眯縫起眼睛，打量這兩個人，接著小聲提醒：“收斂點，年輕人！”
侯陌倒是很不爽：“你還好意思提醒別人呢？你看看這傻柱子的脖子，跟個斑點狗似的。脖子最好避開，有頸動脈，避開這裏下麵你隨便撒野，衣服還能擋上。”
冉述冷哼了一聲，詢問：“都、都遇到了，一起玩吧，我們去哪呢？”
隨侯鈺指了指樓下：“五樓有一個籃球場。”
“和、和你們打籃球，一個個蓋我帽，我還能玩？！”冉述當即拒絕。
隨侯鈺點頭：“哦，對，你走路還不利索呢。”
冉述：“……”
四個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來到底去哪裏好，最後還是去打籃球了。
侯陌和桑獻兩個人進去一對一，兩條處於熱戀期的“公狗”，就這樣在他們“配偶”麵前“打”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冉述和隨侯鈺則在鐵欄網外看著。
冉述注意到隨侯鈺很饞他手裏的爆米花，偷偷喂給隨侯鈺一個，隨侯鈺沒吃，他便把爆米花扔了。
“你、你和侯陌處得怎麽樣啊？”冉述酸溜溜地問。
知道侯陌和隨侯鈺交往了，最酸的就是冉述了，現如今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兄弟被拱了的事實。
所以他現在特別理解隨侯鈺知道他戀愛後的心情。
“他對我一直可以，隻不過，我們之間存在一點問題。”隨侯鈺靠著欄杆歎氣。
冉述靠著欄杆看向他，問：“怎麽？”
“我們兩個人好像都是1。”
冉述聽完就笑了。
隨侯鈺說得很認真，看到冉述笑忍不住蹙眉：“我看起來不像個1嗎？”
“我、我隻是單純的幸災樂禍。”冉述擺了擺手後想了一會兒，接著跟他分析這件事情，“你、你在我心裏，就是總攻！日天日地的！不過，我從幾個點，來幫你分析這件事情。”
“嗯。”他點頭。
這種事情他隻能問冉述了，畢竟冉述是最能站在他角度思考的人。
“第一，你、你如果做了1，你就得戒了天天揍侯陌的習慣了。某種概念裏，你是在揍媳婦兒。”冉述說著，湊過去小聲問，“你、你是能忍住不幹他，還是能忍住不幹他？”
隨侯鈺聽完，瞬間驚覺中華文字博大精深，兩個“幹”，竟然是不同層次的意思。
他想了想後，直咬牙。
侯陌那麽欠揍，怎麽忍得住？
但是……他也想……侯陌，光想想侯陌有可能被……哭，他就很興奮。
冉述在他麵前掰手指：“第二，你、你和侯陌靠近多久會入睡？”
“正常情況下五分鍾。”
“所以你、你和他如果那個，侯陌每隔五分鍾得給你上一次發條，不然你就不動了。”
“操……我也控製不住，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好。”
“但是吧，你、你要是0的話，他倒是可以繼續……”
在隨侯鈺氣悶得說不出來話的時候，冉述繼續說了下去：“第三，這、這點很重要，你自己什麽情況，你該知道，你如果興致來了根本停不下來，侯陌能被你幹廢了。”
聽到這一點，隨侯鈺才真的動搖了，表情出現了鬆動。
在意亂情迷的時候，他說不定真的會失控，到時候太過火了，一般人是受不住的。
這也是他一直不想戀愛的原因。
冉述再次說了下去：“第四，其、其、其實，你試試，習慣大小之後挺舒服的……”
隨侯鈺突然白了冉述一眼。
冉述輕咳了一聲去看那兩個男生打籃球，心虛地快速瞥了隨侯鈺一眼，發現隨侯鈺還在審視自己，這才說道：“人、人之常情嘛！談戀愛了能……什麽都不幹嗎？”
“你是單純的貪玩找刺激，想試試看，還是真喜歡他？”隨侯鈺再次確認這件事。
“喜歡，真、真喜歡，你覺得如果不喜歡，會願意被人碰嗎？”
隨侯鈺到現在還覺得冉述和桑獻的感情突如其來的，一點鋪墊都沒有，他最好的朋友就被熊給拱了。
兩個人看著球場上的兩個男生打籃球，簡直就是花式籃球，還引得其他打籃球的人鼓掌。
隨侯鈺看了一會兒後嘟囔：“真菜，都不如我。”
“嗯，我、我也覺得他們倆水平都不如你。”冉述表示認同。
而此時認真對戰的兩個男生，渾然不知他們的耍帥一點用都沒有。
*
打完籃球已經到了傍晚，四個人打算結伴去吃飯。
侯陌穿外套的同時對另外三個人說道：“你們想吃什麽？今天我請。”
這三個人同時看向侯陌，接著互相交換眼神，敷衍地說道：“行，我們去看看。”
到最後，他們在商場美食樓層轉了一圈，選了一家麵館進去了。
入座後他們拿著菜譜，一人點了一碗炸醬麵。
侯陌看著菜單問：“還要再加點東西嗎？”
隨侯鈺拿過菜單認真地看，說道：“加一份熗拌土豆絲。”
接著將菜單遞還回去。
侯陌看著這三個人沉默許久，他難得請客一次，要不要這樣？
侯陌隻能說道：“我今天有兩千的預算！”
冉述拿出一次性筷子來，說道：“過年吃得太油膩了，確實隻想吃點清淡的。”
隨侯鈺聽到冉述不結巴地說話，就知道冉述在說謊了。
不過，這次隨侯鈺也跟著點了點頭。
等待上麵的期間，突然有女孩子過來跟侯陌要微信號。
侯陌詫異地抬頭，回答：“抱歉，我有對象。”
“哦……沒事，我就是幫我朋友要的。”
“這樣啊。”侯陌回答完，突然來了興趣，“一桌帥哥，隻跟我要，是因為我最帥嗎？”
這句話問得太欠揍，引得另外三個人翻白眼。
“就你最像直男……”女生特別小聲地回答。
“哈哈，知道了，抱歉哈，他是我男朋友。”侯陌朝著隨侯鈺指了一下。
女生看了隨侯鈺一眼，居然沒太驚訝，反而說道：“我就說嘛，這是兩對！我猜對了！”
說完便跑了。
女生和她的朋友並不在店裏吃飯，而是路過時在麵館透明的落地窗戶外看到了他們幾個，這才進來要微信號的。
女生和她的朋友會合後，幾個人聊了幾句，朝著他們四個人看了半天才離開。
侯陌看她們走了，才跟另外三個人說：“看到沒有，她們都覺得我最像直男。”
冉述冷笑了一聲：“估計是、是因為衣品吧，你用你的預算買兩身衣服吧，身上的運動服跟焊你身上了似的，就沒見過你穿其他風格的衣服。”
侯陌倒是不反駁：“我也覺得，我出來約會都沒有其他衣服穿。”
說著跟冉述揚眉。
冉述看到隨侯鈺外套裏麵的藍白色條紋的襯衫，狠狠地握著筷子，和侯陌眼神較量。
桑獻突然發現，冉述一個勁兒看侯陌他也非常不爽，於是抬手捂住了冉述的眼睛。
冉述被捂得一愣，回過神來後，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
正月初五傍晚。
楊湘語突然接到培訓學校老師的電話，有點意外，拿出手機來接通：“喂，老師您好。”
“嗯，小鈺媽媽，我是來和你說一聲，小鈺最近來學校上課了。杜老師回家過年，臨時開了五節課，小鈺都報名了，今天剛上完第二節 課。”
在隨侯鈺離開家裏之後，楊湘語算是失去了隨侯鈺的消息。
她在這期間詢問了培訓學校的老師，問隨侯鈺的出勤，知曉隨侯鈺半年都沒有去過了，不由得一陣氣悶。
培訓學校的老師都知道隨侯鈺家裏的情況，還當是隨侯鈺去父親那邊住了，媽媽不知道情況，也沒多問。
楊湘語對待老師的態度很好，笑著回答：“哦，謝謝老師，他還上了什麽課？”
“隻報名了美術課，課程結束後會和他同行的朋友一起去舞蹈室。舞蹈老師最近放假，他都是自己練。”
“和冉述一起去的？”
“不是冉述，看著臉生的男孩子，挺帥的，染了一頭淺棕色的頭發。”
楊湘語聽到“染發”不由得蹙眉。
如果是隨侯鈺的朋友，估計隻是高中生，高中生染發會讓楊湘語的印象降到冰點。
想了想後，她問：“老師，他下節課是什麽時間？”
“明天上午一節，下午一節。”
“麻煩您把課程表發給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