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季閆離隊的事雖然挺猝不及防, 但好在UK這幫小夥子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難過一陣也重新打起了精神。

老金也第一時間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問季閆有沒有回去。

他媽說季閆頭一天是回來了, 但就留下吃了頓飯又走了, 說是要回老家一趟。

老金聽了沉默一陣, 表示自己知道了。

“怎麽說?”池暮靠在陽台欄杆上。

從昨天到今天,季閆一直沒有主動聯係他, 他也挺克製自己沒有給季閆打電話。

在這一點上池暮還是能季閆的。

他自己就是,電話沒通就會擔心季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電話通了, 又怕自己一聽到季閆的聲音就忍不住想他。

所以現在幹脆連手機都交給寧小天保管了, 說要好好準備春季賽。

老金掛了電話,咂了咂嘴。

池暮給他丟過來一顆水果糖。

離比賽時間越近,寧小天對他們就越發嚴格, 任何時候都不能在俱樂部抽煙, 保持身心健康。

老金被迫戒了半個月煙,都打火機摸著是什麽觸感都快不記得了。

他拆開糖喂進嘴裏, 說道:“回了, 又走了。”

“知道去哪了嗎?”池暮皺眉。

“說是回老家了, ”老金猶豫一會兒,還是如實說道,“要不是我媽說起, 我都快忘了, 過幾天就是小閆爸媽的忌日。”

怪不得選在這個時候回去,應該是想去看看爸爸媽媽吧。

“你知道他是怎麽跟泉教練說的嗎?”池暮望著遠處緩緩說道, “他說他要去治療。”

“去他的治療!小閆才沒病!”老金折皺眉頭,不爽地嘟囔了一句, “要不是那個姓李的混蛋,小閆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聽他說了一些以前上學時候的事。”池暮說。

“……他告訴你的?”老金沉默片刻,說道,“其實這事真要說起來也怪我,我媽那時候就覺得小閆性格有點沉悶,別不是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我還沒當真,誰能想到……”

“那些人小小年紀,心眼卻實打實的髒。”

“後來這事鬧到老師那去,雙方家長都來了,對方爸媽還一個勁地護著自己兒子,反過來罵季閆不知羞恥,喜歡男人什麽的。所以你那時候接近他,我才那麽緊張,怕他又會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池暮默默聽著,心說怪不得老金第一次知道他是同性戀的時候,反應和別人不太一樣,很快接受了事實,原來其中有這麽個因果。

“那李混蛋以前好像還拍過一點東西。”

池暮沒有說具體什麽,但礙於對方人品太差,老金不用細想都能猜出來一半。

池暮道:“季閆是黑客高手,如果對方手裏有什麽會威脅到他的,他也能自己處理好。”

老金皺了皺眉,不知道池暮為什麽說這個。

“李混蛋手裏的視頻一定早就沒了,但他不知道是小閆做的手腳,他威脅小閆的時候,小閆有百分之九十的自信,他在說謊。”池暮聲線平靜地說,“但他還是動手了。”

老金臉色有點難看:“什麽意思?”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選擇離隊治療。”池暮說。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

當時李棟青說要把視頻拿給他看,所以季閆才會失去理智。

池暮,這個名字是壓在季閆神經上的一根弦,誰撥動一下,都會觸到季閆心裏最敏感的地方。

從某種角度來說,李棟青也算是人才了,逆鱗撫得相當精準。

“操!”老金低低罵了一聲,頭靠在欄杆上,半晌才顫著聲說,“我這舅舅當的真他娘廢物。”

“那要這麽說,我這男朋友好像也稱職不到哪裏去?”池暮安慰他了一句。

“……滾。”老金罵道,嗓音略微發啞。

池暮偏過頭看他。

果然,沒過一會兒,他就聽到老金用力吸鼻涕的聲音。

離春季賽已經不到半個月,UK戰隊人員變動的消息已經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一直在替補席輪換的藺晨被正式調到了一隊。

這幾個月他都和一隊成員在一起訓練,配合起來倒不是問題。

隻是之前泉飛馳準備的戰術基本都是以下路為核心,將中路拋出去作為一個誘餌,準確來說就是敢死兵。

池暮很強,這是所有LOL職業選手都認可的事情。

因此別的戰隊不可避免會針對Dusk這條線,隻要把Dusk按死,UK就容易軍心大亂。

雖然泉飛馳相信池暮的個人能力,但LOL是團隊戰,他必須全麵考慮,在取得比賽勝利的基礎上布置戰略戰術。

現在下路ADC換了人,藺晨的操作不俗,放其他戰隊一定也是首發成員,但他比起細心和耐心,卻不如季閆。

泉飛馳考慮了這麽久的戰術,現在又得推翻重來一遍。

青訓營那邊也要人盯著,真是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

所有人的手機也都上繳到了寧小天那邊,網上不管是罵的還是支持的聲音,於這些一心一意準備比賽的少年來說都如窗外的風雲。

也就黑騎戰隊和HG戰隊那邊跟池暮聯係過一次。

韓永是意外和好奇,雖然他說過讓季閆離開UK去黑騎的話,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像池暮這種獨占欲很強的人來說,真把季閆挖過來,他說不定轉頭就把黑騎整個買下和UK合並了。

難道是小兩口吵架鬧不和?

也不應該,都快比賽了,他印象裏季閆也不是這種不識大體的人。

他好奇的抓耳撓腮,結果到池暮那裏一問,這人渣居然說:來solo,贏一局回答一個問題。

【FOREVER:謝邀,告辭!】

池暮看著聊天框,牽起嘴角冷笑了一聲:辣雞。

而HG那邊,顧煬倒不是那種隨意打聽別人私事的人,隻是他決定了這次比賽過後就宣布退役,帶顧玲去國外治病。

對這個決定,池暮並不意外。

除了電競,顧煬心裏最在意的人就是他妹妹。

“這麽說來,這次春季賽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正式交手,不過先說好,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池暮對電話那頭說。

“不用你留情,你們能打進季後賽再說。”許是顧玲的病有了點微末的希望,顧煬恢複了慣常的毒舌狀態,“你的狀態估計也沒兩年了,珍惜吧。”

“嘖。”池暮挑了挑眉,“烏鴉嘴。”

“小玲的事,真的不打算告訴你父母嗎?”掛電話前,池暮還是問了一句。

顧煬沉默片刻,嘲諷道:“他們以前養不起小玲,現在小玲這種情況,還指望他們傾家**產付醫療費麽?”

池暮歎了口氣。

過去這麽多年,父母丟棄顧玲的事還是顧煬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

但現在的顧煬也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子了,他有自己的主見,池暮也不打算勸他什麽。

訓練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池暮除了每天打練習賽、找理療師按摩,就是去季閆房間坐著發呆,時間就這麽眨眼過去半個月。

LPL春季賽常規賽,正式拉開帷幕。

第一站比賽地點在成都,寧小天比他們還緊張,去機場的時候一個個檢查他們的行李,就怕忘記帶什麽重要的東西,下車前還不忘囉嗦幾句。

“老金你隊服外套呢?飛機上冷氣足,一會兒再給感冒了怎麽辦?”

老金默默從背包裏拿出外套:“我馬上穿!”

“藺晨你脖子上掛著什麽東西這麽多串丁零當啷的,趕緊收起來,機場都是狗仔!”

藺晨默默把項鏈取了下來。

寧小天環視一圈,從每個人身上看過去,最後落在池暮耳朵上。

“你什麽時候還戴耳釘了?”寧小天問。

池暮捏了下左耳,笑了:“好看麽?”

“……”寧小天眼皮抽了一下,無語道,“不是我說,你們這是去機場走秀啊還是參加時尚派對啊,一個個打扮這麽時髦?”

“這個真不能摘,比賽的時候它也要出境的。”池暮鄭重其事地側過臉,給他看耳垂上的白色耳釘,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早已下車的泉飛馳在外麵敲了敲車窗,忍不住說道:“行了,知道那是小閆送你的,不用這麽臭顯擺吧?”

寧小天的臉已經綠了。

其他人低頭悶笑一陣,排隊下了車。

池暮一點沒不好意思,甚至在寧小天沒注意的時候,還用手機照了張相,發到了微博上。

【鑒於某人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我,所以在這裏廣而告之,定情信物我很喜歡。】

因為外出比賽,所以前一天寧小天就將手機發還給了眾人,讓他們跟父母報備一下行程,等到酒店再收回。

接下來登機直至抵達成都機場,寧小天一門心思都撲在賽事流程上,和泉飛馳討論每個戰隊的利弊。

等看到那條微博的時候已經晚了。

粉絲眼中消失了半個多月的池暮用UK-Dusk的官方ID發了一張自拍隔空示愛季閆的事兒不脛而走,無數人蜂擁跑到季閆微博底下艾特他,讓他趕快回來,不然禁欲已久的隊長可能要長草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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