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人會議

回到大殿處理政務的周寒,因為那則通告的原因,勁頭十足,一時間有無數改革的想法在腦中如同春筍一般不斷冒出來,雖然多數想法都被他立即否定掉,但還是有些看起來可行的被他記了下來,打算稍後和大臣們商討執行的可能性。

他畢竟上輩子沒做過什麽管理層,對管理這方麵還比較粗淺,隻能通過與其他的官員的交流中,學習他們的管理方法。

這幾日的政務處理和官員的會麵中,通過對各層官員的陸續觀察,他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周國的官員製度比較混亂,他不知道其他國家是不是也有這個問題。

就他那不過皮毛的曆史知識來看,周國的官員製度裏,有些上輩子春秋戰國時的製度,有商周時的,也有漢初的製度,多種製度混雜在一起,並沒有造成什麽混亂,反而很融洽。

他覺得這可能和兩百多年前最後一任皇帝駕崩有關,自最後一任皇帝駕崩後,整個大地上製度分崩離析,各個國家自立為王,沒有統一規範的製度,經過多年的發展,自成體係,就是不知道兩百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一個偌大的帝國如此簡單的分崩離析。

現在還算好,周國的人不多,官員也少,現在周國所用的製度雖然亂七八糟,可也亂中有序的讓周國維持下來,如果他想要把周國發展壯大,那製度改革是必不可少的。

周寒拿起手邊的青銅杯子,喝了口水,濕潤了下喉嚨,繼續思考,還是人才的問題,他需要無數的人才,不管是政務還是軍隊,不論是改革還是擴張,人才不足啊,光靠程道仲那些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正思考著,有侍衛進來稟告程道仲和歐陽豐已經在殿外等候。

他連忙讓侍衛把兩人請進來,並讓一位侍從去叫潘雄和塗悅過來,自他繼位以來,幾乎沒有出宮的機會,也沒有什麽需要花錢的機會,所以他很少讓塗悅這位總管跟隨在他身邊,都是讓他去暗中清查宮內的人員,畢竟周寒不可能對宮內的每一個人都用探查,這是他在一天內連續探查了十多位官員後,導致頭昏目眩後得出的結論。

程道仲與歐陽豐進到殿內後,對周寒行禮後,周寒就讓兩人坐下等待,並讓侍從給他們倒茶,用的是周國自產的陶杯,且是王宮內用的精品,大約等待了大約兩刻鍾後,潘雄與塗悅就陸續來到大殿,侍立在周寒左右,等待他的指示。

周寒望了望四周,揮了揮手,鄭重的說道:“所有侍衛與侍從都離開大殿,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程道仲捧著茶杯正喝著茶,聽到周寒的這道命令,手上隻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起來,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歐陽豐則是絲毫沒有碰茶杯,而是看著周寒,等待著他說話,他能感覺到,今日周寒叫他們來是有大事要說。

等侍衛侍從們陸續退出大殿後,周寒又等待了大約一刻鍾,又讓潘雄檢查了一番,確認沒人偷聽後,才開口:“程公,歐陽將軍。”他停頓了一會才接著說:“有人向寡人私下報信,傅瑉有不臣之心。”

這番話,讓塗悅和潘雄望了周寒一眼,他們經常在宮裏,從沒見過周寒私底下有接見哪個人,不過他們都聰明的沒出聲,就站在一旁看著周寒對程道仲和歐陽豐瞎掰。

程道仲和歐陽豐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沒有表現得很吃驚,程道仲任然喝著茶,沒有說話,而歐陽豐則是嚴肅的向周寒詢問:“王上,此消息是否真實,可有什麽證據?”畢竟說一位大臣謀反,這可是很嚴重的事。

周寒當然沒有證據,他又不肯能告訴幾人,他是在傅瑉的數據上看到他的忠誠度亮了大紅燈的,否則真的會讓人以為他得了失心瘋,可是也不能說是自己主觀認為傅瑉有問題,不然會讓大臣覺得周寒會隨意汙蔑大臣,讓大臣們心寒,會出現忠誠下降的情況,嚴重的甚至會出現更多的傅瑉。

因此他隻能繼續瞎掰:“那人隻說他是傅府的下人,偶然聽到傅瑉與人聯係如何控製住王都。”好在身為一個擁有現代意識的人,周寒對於一本正經的說瞎話,那是爐火純青,完全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塗悅與潘雄對望一眼,繼續當木頭人。

程道仲放下茶杯,輕描淡寫的開口問:“王上是想除去傅家嗎?”隻字沒提和叛國有關的話,看起來也沒有相信周寒的瞎掰。

歐陽豐看著程道仲,冷靜了下來,在位置上思考著,對於周寒所說的證據他也有點似信非信。

周寒不知道程道仲是什麽意思,皺了下眉頭,他心裏有些發毛,想了一會,看著程道仲說道:“程公,不是寡人想除去傅家,而是傅家有叛國嫌疑。”

程道仲繼續詢問:“不知王上想怎麽做?”

周寒開始有點摸清這位宰相的意思了,看樣子他不管傅家有沒有叛國,他隻是想知道周寒是不是想鏟除傅家立威,雖然不一定很準確,但程道仲看來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不,是站在君主這邊的人。

周寒看了看程道仲,又看了看歐陽豐,最後看著程道仲,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後,堅定的說道:“寡人希望國家穩定,可是如果有人要背叛寡人,那寡人就絕不容情,寡人希望在寡人和歐陽將軍鏟除那些賊寇後,全麵抓捕傅家之人,不過傅瑉好歹是司行,抓了他必定牽連許多人,寡人希望程公能提前準備一些能臨時頂替之人,不要因此造成國家混亂。”

程道仲:“老臣明了。”

看程道仲似乎是默許了他的決定,周寒又望向歐陽豐,讓歐陽豐不由得挺直了腰背,問道:“歐陽將軍,那些賊寇的老巢探到了嗎?”

歐陽豐立即回答:“稟王上,三夥賊寇的老巢均已探到。”

周寒想著數據上看到的紅巾軍,問道:“你確定隻有三夥賊寇嗎?”雖然是詢問的語句,但是任何人都能從裏麵聽出否定的意思。

歐陽豐不知道周寒是怎麽會確定不止三夥賊寇的,他不知道周寒是不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消息係統,於是帶著一絲遲疑說道:“稟王上,臣會再派人全麵探查,以確保不遺漏。”

得到了歐陽豐的答複,周寒又說道:“歐陽將軍,在我等出兵清理賊寇時,寡人希望歐陽將軍能派一些人暫時由潘雄指揮。”

歐陽豐答道:“臣可以讓一半的輔軍交由潘將軍指揮。”

周寒望向程道仲:“這是寡人的安排,程公還有何建議?”

程道仲慢條斯理的說道:“老臣沒有意見。”

周寒高興的說道:“那就如此定下了,一個月...不...半個月後,就出兵剿賊。”如果不是他還有許多政事,需要在去剿匪之前解決,且還要給程道仲留下準備頂替傅瑉的人的時間,周寒恨不得明天就和歐陽豐一起出征,畢竟這種剿賊的事情,他上輩子從來都沒見識過,讓他非常好奇。

等待了一會,感覺說得差不多了,而且看其餘人都沒有什麽意見了,周寒才宣布此次會議結束。

程道仲和歐陽豐連忙起身向周寒告辭,今天周寒說的事情,他們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周寒在程道仲轉身離去之時叫住他:“程公,紫柔在宮內比較寂寞,寡人這段時間又忙於政事,如有時間,還請程公進宮陪陪她,可好?”

程道仲露出了今天唯一的笑容,笑道:“是,王上。”之後就慢步離開大殿。

出了會議大殿,程道仲看到歐陽豐在殿外站著,一看就是在等他,就走過去。

歐陽豐看著程道仲問道:“程公對於王上今日的...嗯...就是傅家之事,怎麽看?”

程道仲看著歐陽豐反問道:“這個重要嗎?”

歐陽豐沉吟了一下說道:“畢竟是一位大臣。”

程道仲繼續問:“你對王上怎麽看?”

這個問題有些苛刻。

歐陽豐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偷聽,他遲疑了一會說道:“有朝氣,有魄力,卻有些浮躁,而且不知道什麽原因,王上有些過於心急了。”

程道仲緩緩說道:“王上還年輕,自然會浮躁一些,年輕人自然會容易心急。”

他不等歐陽豐說話,繼續說道:“周國是王上的周國,不論傅家是不是有謀逆之心,王上想拿傅家立威,那傅家就有罪。”他停頓了一下:“而且,以我對王上的了解,我認為王上不是那種會隨意定罪之人,因此必定是王上真正掌握了什麽傅家謀逆的罪證,隻是沒有實際的證據,無法拿予我們看而已。”

歐陽豐想想這幾日他見過的周寒,的確不像是冤枉無辜的人,他不由得點了點頭。

看到歐陽豐似乎聽懂了,程道仲說道:“現在我等需要做的事,不是懷疑王上的命令,而是去完善它,我不懂軍事,因此在外王上的安全就要交給你了。”

歐陽豐問道:“王上要跟著去剿賊,你不阻止嗎?”

程道仲:“為什麽要阻止?王上是個有主見的人,他要跟著去剿賊,自有他的想法,更何況,不見見世麵,怎麽鍛煉心性?還是說你認為自己保護不了王上?”

他說完,不等歐陽豐說話,自顧背著手離開。

歐陽豐看著他的背影思考著,好一會,才仿佛下定了覺心一般,離開了。

大殿裏,成功統一了文武兩巨頭的意見的周寒,盤坐在主位上,心情舒暢,開始處理政務,說是政務,其實不過是對一些文件寫上個閱,對有爭議的文件給個意見。

周國大大小小的政事,都要經過宰相梳理過後,再把一些較為重要的事情和大臣們決定不了的事情,提交給周寒審閱,因此,周寒的工作量非常小。

由於周國沒有普及用紙,所以一般的事情都是用的絹絲,較重要的事情,為了怕墨散開,導致字看不清,都是用的竹簡,因此就算工作量比宰相小得多,周寒也必須經常待在大殿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