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良辰吉日

(迎親之禮可有定下日子)

翌日清晨, 朝陽將將露頭之際,宮車就已經在侯府門口侯著,踏著朝陽的微光, 宮車不緊不慢地駛向宮中。

與往日入宮不同, 宋絮清今日入宮可攜帶丫鬟一名,便帶上了茗玥。

宋絮清端坐於馬車輿內, 白皙透亮的麵容上了點淡淡的妝粉點綴, 比平日中多了點清熟的韻味,尤是那雙澄澈的鹿眸閃閃發著光亮,是深夜繁星點點的夜空中最為耀眼的那顆。

尹公公一早就領著眾宮人在翎嘉門侯著, 趁著人還沒有來,他凜著眸掠過眾宮人們,冷聲道:“想必你們也聽說了, 我等在此侯著的是未來的瑞王妃, 你們都給我提著點心, 若是王妃在宮中出了任何差錯,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眾宮人垂頭應著。

天大亮時, 宮車抵達了翎嘉門,靠在了劇烈門扉約莫十丈外的地方,宋絮清在茗玥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帶著朝露之氣的挽風拂過,吹散了她身上的紗裙,陣陣清香縈繞於側。

尹公公忙領著人上前,躬身拱了拱手, 比了道‘請’的手勢, “姑娘, 太後娘娘已經醒來, 姑娘先去長信宮中走走認認路。”

宋絮清盈盈頷首:“麻煩公公帶路。”

宮人散開於兩側垂頭侯著,待宋絮清走上前後才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後頭。

偌大後宮宮殿中,長信宮是距離翎嘉門最遠的一處,也是最為幽深寂靜之處,需穿過南苑花園再走過五道宮門方可到達。

長信宮中佛堂常年點著香,將將踏入長街宮門之際,宋絮清就已經聞到了飄**在空中的佛香。

在她的印象之中,太後娘娘是位極其慈祥心善易接近的老夫人,對待眾位皇子和公主一視同仁,未曾有過絲絲偏袒,若非要說有何不同之處,那便是裴徽瀾尚撒嬌些許,常常能從長信宮帶回去些小玩意兒。

宮人撩起帳幔,宋絮清微微垂頭踏入主殿內,滿室的百合清香撲鼻而來。

她屈膝福了福身,“臣女宋絮清,參見太後娘娘。”

靜坐於軟塌上的太後端詳著眼前女子纖細的身影,恰似皇後所言那般是個乖巧可人的姑娘,隻是眉眼間多了點淡淡的憂慮,她瞥了眼身側的宮女,道:“起來吧,往後就是一家人,不要過於生分了。”

宮女上前扶起宋絮清,別的宮人眼疾手快地尋了個套著墊子的椅子過來。

宋絮清坐下,微微抬眸,這才瞧見太後嘴邊的笑意,“是。”

太後眼眸中含著笑,對自個的貼身宮女意滿姑姑道:“昨日皇後來宮中和哀家說,這個丫頭哀家見了定是歡喜,哀家那時還將信將疑,今日一見果然是個靚麗動人的姑娘。”

意滿姑姑掩嘴笑了下,道:“咱們的瑞王妃確實是個動人的姑娘。”

宋絮清抿了抿嘴角,淡笑不語。

隻是也禁不住這麽直白的誇讚,雙頰處漸漸漫上道薄薄的緋紅色。

“你祖母可還安好?”太後慢聲問著,想起年少時的場景,不由得長歎:“哀家也是許久未見她了。”

“祖母還在家中住著時,也曾和我提及過和太後娘娘年輕時的模樣。”宋絮清取過宮女端來的茶盞,落在一側的圓桌上,“祖母去歲起便去郊外莊子住著,不在京中無人叨擾後,身子骨要比以前好上些許。”

她嗓音涓涓如流水,似清冽的甘泉,很是悅耳。

“那便好。”太後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疾不徐地將話題拉了回來,道:“哀家聽徽瀾說,你和曜兒之前就認識?”

宋絮清眨了眨清透的眸子,‘嗯’了聲,“不久前和娘親前往南澗寺祈福,恰好撞見了瑞王殿下,也因此相識。”

“你看你這孩子,都要成親了還喊瑞王殿下,這可不行。”太後故作不滿地揶揄著,碾著手中的佛珠,道:“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都得靠你們夫妻二人攜手同行,你一聲王爺他一聲王妃,如此敬著可不就離了心。”

聽著太後循循之聲,她眼眸中盡是慈愛,宋絮清心中湧上些許羞愧,思考著自己和裴牧曜這樁協議,屬實是自己過分了。

她微微斂下眼皮,張了張嘴:“臣女明白。”

太後掀開杯蓋端起茶盞至唇邊,呷了口摻著蜜的刺玫花茶,輕聲道:“曜兒這孩子獨自長大,性子相較其他人是冷了些許,不過哀家還是頭次見他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昨日傍晚竟然跑來長信宮,他雖然滿口不提你,但話裏話外也都是今日的事。”

“皇祖母!”

裴徽瀾嬌俏清甜的嗓音自外院飄進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小跑聲。

都不用細細去想,聽聲音就能知道她此刻的神情。

太後聽到她的聲音麵上的笑容愈發明亮,伸手搭在意滿姑姑的手上,對宋絮清道:“這小丫頭性子活潑了些,等你日後入了王府,怕是會天天去尋你,惹得你耳朵疼。”

“臣女很喜歡徽瀾公主的性子。”宋絮清起身,跟在太後身側隨著她往外走。

她們才走出臥閣,就瞧見裴徽瀾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時不時還回眸招呼著身後的宮人,也不知在做些個什麽。

裴徽瀾小跑上來,快速地福了福身,挽著太後的手,把臉稍稍往前一湊,道:“皇祖母快看我今日有何不同。”

“哀家好好看看。”太後下頜稍稍往後一仰,眼眸掠過她的臉頰,白皙透亮的額間綴著精細的梨花狀花鈿,笑道:“哀家的小孫女很是美麗。”

“那是。”裴徽瀾揚了揚下頜,小手往後抓了把,扣住宋絮清的手腕緩緩往下移,牽住她的手挑了挑眉,道:“我上次出宮玩耍時,清兒帶我去見的那個妝娘,手藝可精巧了!”

宋絮清一聽,就知道她這是給自己撐腰來的,心中泛起冒著暖意的漣漪,無聲地捏捏她的手心。

太後自然也是聽出來了,狀似無可奈何地笑著點點她的額頭,“你個小機靈鬼。”

裴徽瀾吐吐舌。

這兩日宮中流言紛紛,母後雖已傳令若再有人提及便杖責三十,但也不知皇祖母有沒有聽入耳。

昨日三哥入宮和她提了道,是以今日天還沒有亮,她就派人長寧宮的宮牌將妝娘帶入宮,緊趕慢趕地給她描了額間的花鈿。

太後微微垂眸,並未錯過她們的小動作,笑道:“哀家這邊也沒什麽要說的,就是想看看孫媳婦,現下看過了,正好徽瀾也在,就一同去你母後宮中坐坐,也省得她們在那兒等著。”

她所言的不僅是皇後,還有各宮的娘娘。

宋絮清作為即將入府的王妃,自是要和她們相見的。

裴徽瀾正想著找什麽理由去長寧宮,現下太後給了個由頭,想都不想就應下:“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著她拉上宋絮清的手就要離去。

宋絮清使了點力把她拉住,鬆開手垂眸,朝靜佇立在上端的太後微微屈膝行禮,而後才隨著裴徽瀾離開。

這一幕落在太後眼中,斜眼看了下意滿姑姑,甚是滿意地頷了頷首。

意滿姑姑扶著她往回走,“宋姑娘與傳言中並不同,不驕不躁,倒是個和善之人。”

太後淺淺地‘嗯’了聲:“徽瀾這個小丫頭看似什麽都不懂,但是也是會識人的,能和她玩在一處,這人就錯不了。”

宮中的流言她並非不清楚,隻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聽別人說一百句也不如自己看上一眼,今日一見宋絮清,便知她和傳言中並不是同一人。

珠窗上雕著無暇的花紋,透過鏤空的花紋恰好能夠睨見二人離去的身影。

望著那兩道說說笑笑的影子,沉默須臾,她道:“對外宣稱哀家病了,近日都不見人了。”

意滿姑姑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心知這個舉措是防著太子殿下來長信宮,心中微微歎息。

離開長信宮的宋絮清倏時鬆了一口氣,雖說太後麵色溫和言辭慈祥,與前世並無不同之處,她還是不由得提起了心對待。

裴徽瀾瞥見她如釋重負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你日後就知道了,除了母後外,滿宮中最好相處的就是皇祖母,再者就是蕙妃娘娘。”

宋絮清緩步走在她的身側,聽她徐徐說著。

她前世也曾在這座皇宮內往來過,心中清楚裴徽瀾說的並沒有錯,偌大的後宮之中住著不少的嬪妃,不好相處的宮妃並不少,但心思巧妙易相處的宮妃也不少。

但單論熟悉來說,她還是對皇後和蕙妃較為熟悉,前世皇後時不時會喊她來長信宮小聚,蕙妃也常常在側。

蕙妃是四皇子裴子程的生母,裴牧曜和裴子程之間相隔不過小幾個月,因蕙妃和皇後關係不錯,是以兩個孩子的關係也要比其他皇子要融洽些。

長寧宮與長信宮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將將走到長信宮宮門時,就聽到裏間傳來陣陣笑聲。

裴徽瀾走到長信宮長街宮門時,也不知要做什麽去,隻和宋絮清說了聲有事就領著宮人小跑離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宋絮清彎了彎唇,不慌不忙地領著茗玥往前去。

宮人對內通傳著,內裏霎時間止住了聲。

宋絮清走到宮門口,就對上坐在涼亭中閑談的宮妃,徐槿澄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位置,右手邊是柔嘉貴妃,左手邊則是蕙妃,後頭是幾位能喊得上名字的宮妃。

徐槿澄掀起眼眸唇瓣噙著笑意,朝宋絮清招了招手,“快進來。”

宮妃們聽聞聲音側眸向宮門看去,看到宮門口梳著少女發髻的姑娘,朝陽的餘暉懶洋洋地撒落在她身上,隨風揚起的紗裙如同春日柳絮般輕盈。

一顰一笑莞爾動人,顧盼生輝。

就像是春日初升的朝陽,惹人心生歡喜。

宮妃們眸光流轉,不由得將眸光落在徐槿澄身上,宮中無人不道徐槿澄生得明豔亮眼,未出閣前更是被稱為京中第一大美人,此刻盈盈而來的宋絮清,也絲毫不遜色於她,各有各的美感。

宋絮清緩步上前,雙膝微微屈下,朝著眾位宮妃福了福身。

不論是禮儀還是德行,都不落他人嘴舌。

蕙妃眼眸低垂,視線掠過她的容顏,笑道:“姐姐,咱們這位未來的瑞王妃,可真真是生的漂亮。”

徐槿澄嘴角微啟,就聽到柔嘉貴妃出聲,不疾不徐道:“若是長得不漂亮,怎會在宮宴中一鳴驚人,勾了太子……”

宋絮清當即心中一凜,微微抬起眸子,瞥見柔嘉貴妃自以為說錯話的抬手掩住嘴,滿目無辜地看著她。

隻是這無辜不過霎時間而已,下一刻便是刺人的傲氣。

“妹妹。”徐槿澄眼眸冷了幾分,斜眼淡淡地撇了眼柔嘉貴妃,上前扶起宋絮清把她牽到身旁,不冷不熱地繼續道:“說起來本宮還是要感謝妹妹,若不是妹妹組的局,本宮也不會這麽快就能擁有可人心的兒媳。”

柔嘉貴妃本就因為裴牧曜捷足先登一事生著氣,當下聽徐槿澄這麽一說,不悅之意頓時掛在臉上。

一雙明眸掃過在場的眾人,竟無一人開口,她心中湧起陣陣悶氣,抿著嘴道:“妾還需回宮照看我那幾株花,先行回去了。”

說罷不等徐槿澄開口,直接甩手離去了。

宋絮清雙眸凝視著她的身影,眉宇微微皺起,但不過刹那間就舒開了。

“別管她了。”蕙妃撚起一朵花瓣放入手中的小籃中,“今日的主角可是咱們瑞王妃。”

今日能來長寧宮的宮妃個個都是人精兒,自然不會因為柔嘉貴妃耍脾氣而落了徐槿澄的麵子,紛紛應聲。

徐槿澄笑了笑,側頭睨著宋絮清的容顏,越看越是滿意,拍拍她的手心,道:“來了長寧宮就當回家,別拘著。”

宋絮清微微揚唇點頭‘嗯’了聲。

徐槿澄領著她一個個介紹了眾位宮妃們,最後落在蕙妃這兒,語氣明顯要熟稔些許:“這是蕙妃娘娘,日後若是有花花草草想要了解的,她是最清楚的,你自去叨擾她就是了。”

“我這人啊,最不怕的就是小姑娘的叨擾。”蕙妃把手中的花籃遞給宮女,眸光上下丈量著宋絮清,微微頷首:“瑞王妃哪兒都好,就是瘦了些許,日後可要多來長寧宮坐坐,這兒的糕點定是能把你養得潤些。”

宋絮清聽著這話,垂眸淡笑。

這點倒是不假,長寧宮小廚房做糕點是滿宮中最適合姑娘家口味的。

“妹妹這口改得可真快。”站在後頭的一宮妃笑道,言語間是善意的揶揄之意,“我們豈不是也要跟著喊瑞王妃?”

宋絮清認得這位宮妃,是十皇子的生母淑妃,也是個恬靜之人。

蕙妃理所當然地‘嗯’了聲,問她道:“迎親之禮可有定下日子?”

宋絮清這倒是不清楚,昨日送來的聖旨中隻道擇日完婚,至於是擇哪日並未提及。

這時,就聽到徐槿澄道:“已經命祀天閣擇了日子,這兩日應該就會有消息傳來。”

淑妃笑了笑,“總歸是瑞王急,不是我們急,我們就隻等著迎親那日湊湊熱鬧咯。”

說罷,眾人眼眸都落在宋絮清身上,笑得尤為溫柔。

宋絮清雙頰微微潤起,饒是沒這個心思,都被眾人打趣得耳垂緋紅。

“好了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蕙妃拍去手中的泥塵,眼眸挑起示意眾人離去,“再坐不久瑞王妃就要出宮了,咱們可得識趣些,給點時間給娘娘和王妃聊聊。”

徐槿澄也不攔著她們,叫來宮女送她們離去。

待眾人都離開隻剩下她們二人時,徐槿澄抬手捏了捏肩膀,餘光睨見宋絮清略略鬆了口氣的神情,嘴角揚起,“累著了吧?”

“沒有。”宋絮清抬眸,眼眸中冽著因欠打不出來的水光,對上她溫柔的眼眸,就像是兒時娘親哄睡自己那般的眼神,不由得開口道:“隻是今日醒得有點兒早,有點兒發困。”

徐槿澄聞言神情愈發柔和,喚來宮人取來清茶,牽著她的手往涼亭去,“別擔心太多,今日就是來宮中見見各宮娘娘,認認臉日後好相見,別太緊張了。”

停頓須臾,溫柔的眼眸中染上些許涼薄,緩聲道:“柔嘉貴妃說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中,他是否動心本宮也看得明白,你無需在乎他人想些什麽。”

宋絮清聽懂了這話中指得他是誰,微微頷首。

她並非傻子,心情鬆懈下來後也漸漸回過神來,斟酌著眾人口中的話語,也是知曉宮中定是流言四起。

如同前幾日的她一般,眾人看似並不知曉裴牧曜入宮請婚一事,隻道本是裴翊琛去求的賜婚聖旨,怎的好端端的變成了裴牧曜,這其中是有何深意。

別說是不知情的宮人,就是稍稍知情的她,也是滿腹狐疑。

不過有些事並非一定要知曉內幕,現下也滿足了她所求,再去窺探聖心怕是會引來禍端,在這件事上隻需當個傻子。

徐槿澄見她應該是把這話落在心中,也不再此事上多言,又拉著宋絮清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將近正午時分才鬆了口,讓她趕緊歸家。

離開時,還叫花意取來了裝滿糕點的食盒給她。

“聽曜兒說你喜好甜食,一早就叫小廚房備著,帶回家中溫度許是正正好。”

宋絮清接過食盒,一拎便知道裏邊裝著不少的糕點,輕聲道謝。

徐槿澄搖搖頭,目光閃了閃:“你是曜兒的妻子這一點,我心中也很是欣喜。”

最重要的是,裴牧曜喜歡。

為人父母,最想看到的莫過於兒女此生順遂歡愉。

更何況她很喜歡宋絮清,若是真叫她嫁入東宮,不說日後宮中日子難捱,隻怕是也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麵,如此一來,就是再喜歡也是不好言說。

宋絮清聞言莞爾一笑,把食盒遞給茗玥福了福身,在徐槿澄的注視下離開了長寧宮。

來時是尹公公領著入宮,離開時是寧保公公送到的翎嘉門。

宋絮清走出翎嘉門,正要上馬車時,餘光瞥見宮道樹林蔭下的身影,他背對著自己,半倚著樹木,不知在和祈安說些什麽,祈安臉上的神色很是嚴肅。

她抿了抿唇,豎起食指衝祈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緩下了步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將將靠近之時,背對著自己的裴牧曜驀然轉過身來。

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早就知道自己一步步朝他走來。

祈安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勢在證明並非是自己透露的消息。

裴牧曜垂下眼簾,抬手取下落在她發梢處的嫩葉,“心情似乎不錯,看來還算順利。”

倏然靠近的身影令宋絮清呼吸放緩了些許,她不動聲色地往後仰了仰,“瑞王殿下特地入宮打點過,還有什麽會不順利的。”

裴牧曜把手中的枝葉扔在泥土中,也不反駁,隻道:“我適才去李大人府中,他道最近的良辰吉日是下個月十六,你覺得如何。”

“下個月?”宋絮清驚詫地眨眨眼眸,轉念一想,也覺得不錯,頷首表示同意。

若按照正常的流程來,就是平常人家的婚期都要花費上近小半年的光景,莫說是皇子的親事,宮中細細操辦起來,也需要近一年的時間。

不過他們這樁婚姻和常人婚姻並不同,更多的是要利用這場婚事堵上他人的心思,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以李大人定下的這個時間,宋絮清也覺得可行的。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裴牧曜說去李譽府中,是在李府待了將近一個時辰,盯著李譽尋個良辰吉日。

李大人頂著他如炬般熾熱的眼神,把年曆翻了個遍,數道著不少的良辰吉日,但是都不用抬頭就知他不滿意,最後心一橫,硬著頭皮地指著年曆上距離今日最近的日子。

隻見這位王爺神色淡淡地瞥了眼,沒再說些什麽。

李譽便知他這是滿意了,這是讓他就按照這個日子去稟告皇上皇後的意思,不論耗費多少口舌,都要是這個日子。

日子提前可以,但晚一日可不行。

作者有話說:

隻要我不在評論區請假,就一定會更新。

今天家中有點事,來晚了,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