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偏心

(謝子衿喜歡裴牧曜?)

雖說前世曾居住在同一處近兩年, 然而宋絮清和顧沁寧的交集並不多,若非要說有相交之處,那就是年年節慶日會稍許交流上些會兒。

更別提這一世隻在不久前遇到過一次, 那次甚至未曾介紹過彼此。

印象之中顧沁寧並非不請自來之人, 此時她盈盈而來宋絮清不禁懷疑,微微挺直了身。

顧沁寧回眸瞥了道丫鬟, “瑩兒, 香囊。”

被喚做瑩兒的丫頭手腳伶俐地從兜中掏出香囊,遞到她的手中。

宋絮清視線落在香囊上,順著香囊飄至瑩兒的臉, 麵孔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卻不喚茗音喚瑩兒。

“恰好在此處碰到三位姑娘,今日是端陽節我特地繡了些許香囊, 還希望姑娘們莫嫌棄我的手藝。”顧沁寧邊說邊將香囊放在桌上。

她嗓音柔雅不卑不亢, 傅琬和雲光麵麵相覷都有些猶豫, 一時間不知是收還是不收。

香囊的繡工精致靈巧,表麵上的花紋栩栩如生, 就好似長在樹枝上那般,且給到三人的花團恰好都是她們喜愛的,足以見得顧沁寧花費了不小的心思。

香囊內的清香順著江風吹起, 香氣縈繞在半空中,散著淡淡的梅花香。

宋絮清思緒回籠,拾過距離最近的香囊握在手中,行了個姑娘間的相謝之禮,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顧小姐, 隻是我們出門著急並未帶些新鮮玩意兒在身上。”

顧沁寧眸光柔和莞爾一笑, “宋姑娘客氣了。”

見狀, 傅琬和雲光兩人也取過香囊,朝她點頭示意。

都說伸手不打笑麵人,但麵對陌生示好之人雲光也端起郡主的姿態,道:“若顧小姐不嫌棄,可和我們一道觀賞龍舟賽。”

“多謝郡主好意。”顧沁寧眼眸婉轉,落在某處片刻後道:“還有人在遠處等我,就不打擾郡主興致了。”

說著她行了個禮帶著丫鬟離去了。

宋絮清把香囊遞給茗玥,端起茶水呷了口,借著杯盞的遮擋眼眸瞥向適才顧沁寧看去的方向,果不其然,裴翊琛就坐在那兒,在他身側的是柔嘉貴妃所出的六皇子以及四皇子裴子程。

裴牧曜倒是不在那兒,也不知去了哪兒。

眼看著顧沁寧走出酒樓,傅琬捏著香囊狐疑不解地問:“我們和她又不認識,為何突然對我們示好?”

雲光把香囊交給丫鬟收好,“應該是想要和大家好好相處吧。”

“但她可是太……”

“龍舟賽開始了。”

宋絮清截斷傅琬的話語,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傅琬也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不太對,頓時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環視了周遭一圈,見無人將注意力放在這兒才鬆了口氣。

雲光見此景,順勢轉移話題道:“你們今晚可都要入宮赴宴?”

“當然。”

“什麽宮宴?”

宋絮清和傅琬聲音於半空中交織在一起。

聽到她疑惑的問話,二人驚訝地看向她,雲光問:“你娘親未提過嗎?”

茗玥附耳低語道:“端陽宮宴,夫人昨晚遣人送來衣裳,讓姑娘晚點換上入宮去。”

宋絮清想起昨夜張嬤嬤送來衣裳時確實曾提過赴宴,不過她那時看書卷看得入迷,並未仔細聽她講話。

前世嫁入東宮前,她就沒入宮過,此時想到有些許驚詫:“為何無緣無故要帶我入宮?”

“你傻啊。”雲光搖著團扇,揶揄道:“我家清兒可是大姑娘了,夫人應該是想要帶你去宮中一趟,看看有無合適的男子。”

宋絮清聽著她特意拉長的音,手臂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點,正要開口反駁然而轉念一想,娘親近段時日似乎確實急躁點兒。

不說常常和她提及哪家姑娘和哪家少爺定了親,更是和她提過京中許多年齡相仿的男子,但彼時她心思都在邊疆琴本之上,左耳入右耳出沒將話語放在心中。

仔細想象,這一景象好似是裴翊琛來侯府後產生的,莫非娘親是想要在太子請旨前將事情定下?

思及此,宋絮清嘴角不禁抽了抽。

“哎哎哎!”傅琬忽而興奮地從座椅上蹦起,指尖顫點著不遠處的江麵道:“勝者已決出,是國子監的長龍!”

如驚雷般洪亮的掌聲四麵八方圍來,宋絮清看去,印有國子監徽印的長龍已衝過終線,在其身後的江麵上還有其他長龍奔馳而來。

她揚唇笑了笑,和大家一道鼓著掌,眸光掃過坐在長龍上慶賀的眾學子,為首的竟然是新入仕的狀元郎,他臉上帶笑坐在那兒和同窗們交談著。

這時狀元郎忽而側眸看來,不知是看到了誰,在眾人的注視下頷首示意。

呼喊聲頓時傳來,紛紛詢問他是在看誰,不過左問右問都問不出所以然來,在場的眾人和他都並未有過交集。

“走走走,我們去看授禮!”傅琬興致勃勃地拉起她們的手,緊趕慢趕地往外走,生怕走慢幾步就會被人趕在前頭奪了位置。

宋絮清被她簡單粗暴的動作拉得稍顯跌撞,好不容易跟上她的腳步走出酒樓,恰好看到季大家站在那兒,而和他在談話的正是晚娘。

不知是不是她眸中的驚訝過甚,晚娘看到她之後低語幾分,側眸的季大家也看了過來,打了個照麵。

季大家頷首示意:“宋姑娘。”

宋絮清收回落在晚娘身上的視線,身側的傅琬焦急得隻差跺腳,稍稍寒喧兩句後就跟著她離開了。

在傅琬急不可耐的身形下,她們抵達授禮之處時還未有太多人,隻有本就在附近的皇家子弟。

宋絮清眸角餘光撇見裴翊琛似笑非笑的麵孔,皺了皺眉,行了禮後目不斜視的站在傅琬身側等待著授禮儀式。

授禮之地漸漸來了人,圍觀的百姓將此處圍得水泄不通,莫說是擠進來,就是裏邊的人想要走出去都很困難。

一盞茶的時間後,參加賽龍舟的國子監學子們走到場地正中央,歡呼聲伴隨著掌聲陣陣,都快要將此處掀翻了。

“張望什麽呢。”

裴牧曜清冽的嗓音在耳側響起。

宋絮清愣了下,眸光怔怔地側頭,差點兒就撞上了他的臉頰,慌亂中想要往後退卻又無處可退。

裴牧曜隔著長袖拉住她的手,她站穩後鬆開了手,輕笑道:“為何一副見鬼的表情。”

宋絮清疑惑地眨了眨眼眸:“王爺怎會在這裏?”

不是應該在為勝利方授禮才是嗎?

裴牧曜看出她的想法,微彎的指骨點了點她的頭,衝著遠處揚了揚下頜,遞了個眼神:“此事還輪不到我。”

宋絮清捂著被點的額間,目光掃過去瞧見裴翊琛的背影那一刻,適才心中燃起的些許雀躍頓時消散,沒了興致。

這一幕落在裴牧曜眼中,他笑了笑。

授禮無需多久,不過一會兒就結束了,人群也漸漸散去。

興奮過後的傅琬和雲光這時才發現裴牧曜也在,意味深長地對視了眼,行禮過後尋了個蹩腳至極的借口手牽手地離開了,宋絮清拉都拉不住。

不過她們離去不久之後,祈安和澤川出現在側,悄聲道:“主子,皇上尋您入宮。”

裴牧曜不冷不熱地‘嗯’了聲。

宋絮清聞言,也知這裏不是好說話的地方,道:“那我就不打擾王爺了。”

說完後在裴牧曜的點頭示意下,帶著丫鬟們一道回府。

直到宋絮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裴牧曜才收回視線,手腕用了點力氣將折扇收回,身姿閑散地上馬往宮中去。

今夜宮中宴請群臣,往來的宮人步伐皆是匆匆而行,隻有在碰到裴牧曜時行禮停頓須臾,邁著小碎步快步離開。

首領太監陳深見到承天宮外的身影,忙迎了上來福身,“王爺,皇上在等您呢。”

裴牧曜頷首點頭,隨著他一同往內去。

他走進去後,陳深示意小太監們將門帶上,在外守著。

禦案後是皇帝挺拔卓越的背影,裴牧曜揮開衣擺行禮:“父皇,您找我。”

“嗯。”皇帝指尖劃過書架上的書卷,而後落在某處,把書卷取出後才轉身道:“自個尋位坐著。”

宮人們早就沏好茶端在案上,裴牧曜端起茶盞飲了口茶。

皇帝翻開書卷,頭也不抬道:“聽說你讓你皇兄授禮去了。”

裴牧曜端著茶盞的動作頓了下,倘若無事地將它放在案上,答道:“皇兄在場,自然是沒有我出麵的必要。”

話音落下後,皇帝視線這才從書卷上挪開,見他神色淡淡的模樣,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水,“嗯,做得好。”頓了頓,又道:“你這段時日雖忙前忙後監工,但慶禮和人手都用了你皇兄的,功勞確實是他的,他自然是比你更要有理由站在那兒的。”

言語間,他眸光始終看著裴牧曜,見他神色如常更為滿意。

等他說完之後,裴牧曜順著他的話應道:“父皇說的是。”

“但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日後若是有想要的就來,朕當滿足你。”

皇帝曾對這個兒子說過多次這句話,然而卻未曾見他真來提過什麽,仿佛未將這些承諾放在心中。

這次裴牧曜也同往常那樣應下。

承天宮內靜默須臾後,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明明是父子,二人卻沒有過多的話題可言,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裴牧曜躬身行禮轉身離去,將踏出門檻之時又聽到後邊傳來聲音,他頓下腳步聽。

皇帝道:“你皇兄年少喪母,故而生性多疑,有些事情你要琢磨著去處理,莫要讓他寒了心。”

“兒臣明白。”裴牧曜應道。

等皇帝出聲後他才離開了承天宮。

首領太監陳深也聽聞到皇帝的話語,不由得抬眸看了眼三皇子,他麵色如常無任何異樣。

三皇子幼時雖已出宮居住於南澗寺之中,但那時和皇帝的關係並不似現在這般僵硬,他所精通的騎射書畫都是皇帝親自上陣教學的,也曾一年中多次出行南澗寺探望。

彼時若是提及皇帝最疼愛的皇子,無人不說是三皇子,就是此時風頭正盛的六皇子,待遇也比不得當時的三皇子。

隻是後來隨著三皇子年歲的增長少入宮圍,父子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少,最終演變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陳深送走裴牧曜後,皇帝就將他喊了進去。

皇帝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問:“他走時可有異樣。”

陳深微微掀起一絲眼皮瞥了眼皇帝,“回稟皇上,並無。”

聞言,皇帝落下手中的書卷,身姿慵懶地倚靠著龍椅,視線落向雕窗外,“朕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了點,但這也好,隻有心硬無欲無求才能成事。”

陳深屏息聽著,不敢言語。

良久,皇帝又道:“命內務閣整理點東西送往東宮,不可怠慢。”

“是。”陳深躬身退下。

他退出承天閣後擦了擦額間的汗,將事情吩咐了下去。

裴牧曜出了承天宮後徑直往長寧宮去,他過去時,徐槿澄正好在院中乘涼。

見他過來後招了招手,對花意道:“取些冰鎮的綠豆粥來。”

圓桌上有著已用過的糕點,看樣子應該是納涼了多時,裴牧曜淡笑道:“外邊忙得不沾地,母後倒是清閑自在。”

徐槿澄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搖著團扇扇著清風道:“貴妃想要操辦交給她就是,本宮也樂得自在。”

本該是由皇後籌辦的端陽宮宴,然而消息遞往各府後皇帝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將此事交給柔嘉貴妃辦理,徐槿澄知曉後也不攬活,幹脆利落地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她。

這不闔宮上下忙碌著,長寧宮倒是無比靜謐。

裴牧曜不置可否地喝了口茶。

徐槿澄睨了他一眼,察覺出他興致不高,了然道:“又從你父皇那兒來的。”

裴牧曜:“嗯,說了會兒話。”

這時候,四下傳來腳步聲,寧保匆匆而來,瞥了眼裴牧曜後低語道:“娘娘,皇上命內務閣挑了些東西送往東宮,嘉賞太子殿下在此次端陽節中出力,助王爺完成此次慶典。”

徐槿澄壓著圓桌的手握了握,沉聲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寧保彎了彎身,退下去時不忘將四處伺候的宮人們遣散走。

與她不同,裴牧曜清冽的眼眸中染上些許笑意,早就猜到會如此。

徐槿澄氣極反笑,少有的外露脾氣:“可真會利用你給他長臉。”

“哪裏來的利用我。”裴牧曜眼尾一抬,“我用了皇兄的點子,父皇嘉賞他是應該的。”

徐槿澄啞然:“……”

緩緩地鬆懈了身子,沉吟道:“你說的是。”

裴牧曜拎起茶壺,把她的茶盞注滿,“母後喝點茶水降降火氣。”

徐槿澄哧地笑出聲,“學會打趣母後了。”

飲茶後也不再和他談這些煩心事,聊起了近日宮中的趣事,直到寧保來通傳時辰已到,這才一起去南苑喊上裴徽瀾赴宴。

宮門外停靠著各府馬車,都是攜帶家屬前來赴宴的王公貴臣們。

宋絮清嘴角噙著些許笑容,跟在雙親身側和各府打著招呼,她少和各府夫人打交道,眾夫人看到她紛紛談論著此次國子監課業成績。

國子監遍布各地學子,人人都是佼佼者,宋絮清初入尚書堂,此次成績雖未列前茅但也是甲等中等的成績,要知道國子監甲等上等多是當年的狀元探花榜眼,若是能取得甲等中等的成績,在國子監內已然是不錯的成績。

徐氏替她承過了所有人的恭賀,其中還有不少夫人邀徐氏帶著宋絮清上府做客,讓小輩之間互相認識。

宋絮清來到宮宴主殿時,晚霞已悄然而至,如此漂亮的美景貴女們也端坐著,隻有零星幾人時不時地探頭往外望。

侯府位置在前列,宮中女官領著宋絮清和雙親走到前頭坐下。

宋絮清坐在徐氏身側,抬眸瞧見對麵的傅琬,國公爺麵色嚴肅地說了些什麽,她撇撇嘴撒起了嬌來,濕漉漉的眼眸眨巴著,看得人很是心憐。

宋絮清莞爾一笑,餘光撇見謝子衿的身影時,嘴角的笑微微僵硬。

徐氏和將軍府的謝夫人在宮宴中有過多次照麵,二人頷首點頭致意。

謝子衿盈盈福身,道:“小女見過侯爺侯夫人。”

徐氏笑道:“謝姑娘禮數一如既往的足。”

將軍夫人鄧氏眼眸滿意地看著自家女兒,嘴上卻謙虛道:“她就是如此,怎麽說都不聽。”

說著頓了頓,狹長的眼眸轉向宋絮清,看到她時驚訝了會兒,“宋姑娘果然如京中盛傳那般,是個美人。”

宋絮清斂去嘴角邊的僵硬,不疾不徐地理好裙邊起身,“多謝夫人讚賞。”

鄧氏眸光定定地看著她,她禮數周全行禮時舉止優美,掩嘴笑了笑道:“宋姑娘果然是個妙人,我兒還尚未婚配,不知和你是否有緣。”

話音落下,兩府都靜了一瞬。

宋絮清澄亮清澈的瞳仁顫動著,掩蓋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和謝子衿四目交織間也看到她眼中的詫異,但對視上的一瞬間,二人都斂去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徐氏道:“你看,我隻顧著跟你說話,都忘了你們還未落座了,趕緊坐下說。”

彌漫在空中的尷尬隨即消失。

隨著將軍府女眷落座,宋絮清才發現將軍府的位置就在右側。

遇到謝子衿時,她都很是不解為何會如此,上一世可不似今朝這般有過多的交集,就算是這一世有所交集也不到要了她命的地步。

不等她思索明白,就聽到太監通傳聲,皇子公主們自外走了進來,為首的是裴翊琛,宮殿內的王公大臣及其女眷們站起身行禮。

宋絮清行禮過後垂眸站在,眸中忽然出落一道身影,她仰起頭,裴徽瀾笑意盈盈的麵孔驟然出現。

裴徽瀾道:“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呢!”

“坐好。”

裴牧曜淡然清冷的嗓音自她頭頂響起。

裴徽瀾撇了撇嘴,小聲對宋絮清道:“他就是如此,你日後可不要慣著他。”

她的嗓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令周圍的人聽見。

宋禕和徐氏四目相對,驚詫地看向自家女兒。

宋絮清也被裴徽瀾的話給驚到了,溜圓的鹿眸霎時間瞪大。

裴牧曜將所有人的眼神都收入眼中,不動聲色地叩了叩裴徽瀾的腦袋,“少開口。”

他下手的力道要比日常逗她重幾分,惹得裴徽瀾嗔著眼眸瞪他,但對上他不怒自威的眼神後,縮了縮脖子跟著他走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宋絮清舒了口氣,想要坐下時餘光睨見右手邊幾道滿是探究的眼神。

宋禕和徐氏有許多話想要問,但這兒畢竟不是什麽談天之處,他揚了揚下頜示意女兒坐下。

宋絮清意會,順勢坐下。

坐好後借著和徐氏撒嬌的功夫瞥了眼謝子衿,不知為何,適才她的眼神倒是令她感到些許不適,就好像回到了飄雪的春日。

她的眼神雖然是隨和溫潤的,但卻蘊含著點點殺意。

思及此,宋絮清挽著徐氏的手一頓,嬌嗔的神色逐漸凜起。

細糾之下,謝子衿幾次不對勁,似乎裴牧曜都有在場!

謝子衿喜歡裴牧曜?

上一世呢?

宋絮清想起她離宮和裴牧曜交談時,外側響起的聲響,糾纏在她心中許久的事情頓時豁然開朗。

是因裴牧曜對她示好,所以產生的殺意嗎?

可這太過於荒唐,怎麽會有人因喜愛一個人,這個人對另一人稍稍流露好意,而對第三人起了殺心呢?

宋絮清眼眸凝著謝子衿身上,此時看去她神情柔和的模樣,實在是不理解……

她收回落在謝子衿身上的視線,慢條斯理地坐直了身,若真是如此,謝子衿就過於瘋狂了,不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

這個時候,宋絮清耳邊再次響起宮人的通傳聲,是皇帝皇後帶著各宮妃子來了。

宋絮清斂了斂神,隨著眾人起身跪下,皇帝走上座位後才揮手示意起身,她起身時瞥了眼上頭。

皇帝坐穩後,皇後走到他的左側坐下,右側則是柔嘉貴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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