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眾人的期待或者說是觀望下,安又寧與蘇景遷的婚期終於到來。

十月初這天,受邀賓客全部都騰出了時間以出席這場意義非凡的婚禮。

雖然準備時間不長,但是婚禮的隆重程度, 蘇安兩家對於這場婚事的重視程度,自受邀賓客一踏入舉辦婚禮的教堂便立刻感受到了。

婚禮雖說是由楊如慈操辦, 但是婚禮具體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由蘇景遷反複權衡敲定的。

安又寧對於中式或是西式沒有什麽特別的偏向, 因此蘇景遷便選定采用西式婚禮。

畢竟比之中式的繁瑣, 西式婚禮一天下來新娘要輕鬆的多。

而婚禮地點便定在明城最古老的教堂之中。

這還是上個世紀外國人建設的,即便經曆了戰爭但還是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安又寧的奶奶是基督教徒,小時候奶奶常常會帶她來這裏,可以說在這裏她有著僅次於在安家和奶奶相關的回憶。

當天一早, 安又寧便起床開始梳妝打扮。

這一晚她沒有睡多少覺, 但卻神采奕奕不見有多少疲累。

連化妝師都驚訝於她皮膚的光潔白皙, 考慮粉底可能導致的脫妝浮粉相反還會影響她的好顏色,因此到最後連粉底也沒上,隻是淺淺為她畫了眉和極簡的眼妝,又塗了口紅便結束了。

做完妝發, 安又寧在眾人的幫助下換上了婚紗, 而後拖著長長的白色裙擺,走下了樓。

樓下, 安鴻方瓷連帶著安子馨和安子皓都已穿戴整齊在等著她。

都說穿婚紗的女人最美,安又寧出現的時候又完美證實了這句話果然不假。

她本身就生得漂亮, 而潔白修身的婚紗長裙跟襯得她氣質出塵,舉止優雅溫婉。

安鴻看著安又寧身穿潔白婚紗從樓上緩緩下來,忽然有些失神, 一種吾女初長成的複雜感讓他一瞬間即驕傲又帶有了些不舍。

方瓷看見她這麽漂亮,又想到即將舉辦的盛世婚禮, 心裏倒是說不上是什麽滋味,但總歸是有些別扭有些酸意就是了。

那天之後安子馨便有些怕安又寧,因此一直微微低著頭沒有去看她,但是從眾人的反應中她已然能猜到安又寧今天有多美。

她一向是最漂亮的,從小到大無論是從出身還是從外貌便一直壓著自己一頭,連蘇書淵也都一直喜歡她,安子馨低垂的唇瓣抿起,那麽今天,在她成為新娘的日子裏,她還會不美嗎?

安子皓倒是在笑,看著長姐出嫁雖然心中不舍,但還是很為她開心:“姐,新婚快樂。”

安又寧向他們笑了笑,環視了一圈這座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心裏說沒有不舍也是假的,但最終還是看向了父親:

“父親,出發吧。”

安鴻將與安又寧同車,送安又寧去往教堂。

安又寧將手挽在安鴻的臂彎處,順著門口處的紅毯走向了外麵停著的轎車。

今天參加婚禮的賓客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兩家的親友,生意上的夥伴還有不少特別從別的城市趕來的企業家和官員。

雖然隻有兩百人,但每個人的身份都絕不簡單。

他們大多都徑直去了教堂,來到安家的人不多,隻有安家的親友和蘇恬。

安又寧和安鴻一同走在前麵,剩下的人也就跟在他們身後搭車前麵婚禮地點。

數十輛豪車首尾相接極為有序的從街上開過,立刻便成為了一道極其靚麗的風景線,引起群眾圍觀好奇。

領頭的車中坐的自然是安又寧和安鴻。

“你也是長大了,都嫁人了。”該有的叮囑以及叮囑完了,嫁女兒的惆悵讓安鴻今天難得感慨萬千。

安鴻真情實感的流露卻在安又寧心中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她意外很平靜,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安鴻的慨歎。

安鴻看著身旁端莊的女兒,又歎:“你祖母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高興吧……”

提到祖母,安又寧的手指終於動了動。

祖母一定會為了她高興。

祖母臨終前最是記掛她,擔心沒了自己的疼愛,安又寧孤零零的一個小姑娘會太過可憐。

而現在,她想用這場婚禮讓祖母不用擔心。

因為她嫁給了自己想嫁之人,嫁給了自己愛並且愛自己的人,嫁給了為了全她為祖母不能見證自己婚禮的遺憾而特意把婚禮地點定在了那座教堂的人,嫁給了一個會全心全意疼愛自己的人。

“至於你母親,我知道她一定是極想來,隻不過你的小妹妹病的實在太重脫不開身,才沒有來。”

安鴻慨歎完,又想到了什麽,他雖然和顧姣已經離婚,但他也懂她的難處,替她說話道。

安又寧如常般點著頭,嘴角掛著乖巧溫和的笑,表現的極寬容又體量,很是善解人意,沒有一絲不滿,而她心中卻是也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

看見安又寧如此大度寬諒的反應,安鴻心中更滿意了幾分,

今天的賓客全部到齊,隻有一人未到,便是安又寧的母親。

安又寧聽到消息的確怔愣了兩秒,但連她都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沒有多麽的傷心,隻有一種淡淡的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的目光從車窗外看去,車已經開了有一段距離,從她家去往教堂的路上,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覺早已變得陌生起來。

——這裏已經是新風景了。

轎車載著安鴻與安又寧穩穩停在教堂門前。

從車門到教堂門內的地上都鋪著寬闊的紅色地毯,紅毯一直到鋪到教堂內部的盡頭。

身著筆挺西裝的蘇景遷,在站在教堂中間,他已經等了有一些時候了,但是他的身姿依然□□,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看向教堂門外,沒有一絲不耐煩。

直到外麵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他的眼眸微不可察的亮了起來,看向門外的目光愈加專注。

安又寧堅持婚禮前不給蘇景遷看自己穿婚紗的樣子。

連之前去試婚紗,也是讓蘇景遷在外麵等著,自己和蘇恬進去試的。

所以今天,蘇景遷是第一次看見安又寧穿婚紗。

也是第一次,看著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拿新娘捧花,穿過人群很緩慢但堅定的步伐走向自己。

今天陽光很好,穿過教堂高高的五彩斑斕的窗戶打在正挽著安鴻的手臂緩緩走進來的安又寧身上,蘇景遷隻覺心中猛然一動。

他明明已過而立之年,但是此刻,他竟像一個見到了心上人的毛頭少年一般,周圍的一切都化為虛無,眼神一錯不錯地鎖在安又寧身上,心跳是清晰可聞的加快。

他看著她,溫暖的笑意不知什麽時候早已跑到了嘴邊。

安又寧甫一下車,便感受到了一束灼灼的目光,過遠的距離和五彩斑斕的陽光讓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安又寧知道,是他在看著自己。

她畫的新娘妝很淡,害羞和期待讓她麵頰上添上了自然的紅暈。

她還在挽著安鴻的手臂,但是在此刻很奇妙的是,她已經完全感知不到安鴻的存在,感知不到周圍人的存在,甚至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眼中完完全全隻有站在紅毯中央的蘇景遷,耳畔隻留有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教堂很大,他與她的距離不近,但是安又寧隻感一瞬便來到了他的身旁。

而後她看著他向自己緩緩伸出了手。

他的動作是那麽的鄭重其事,是那麽的堅定。

這是一個極具意義的姿勢,安又寧仿佛從他的動作中解讀出他正在鄭重邀請她與他共度餘生。

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一種沒由來的鼻酸自心頭湧上來,安又寧眨了眨眼把眸中的潤濕眨了回去,掛上了一個極為明媚的微笑。

她當然願意呀。

她沒有絲毫猶豫的順著安鴻將自己的手交給蘇景遷的力道握住了他。

他的手一向溫暖,可是此時此刻竟讓安又寧覺得熱到有些灼人,他握緊她有些冰涼的手指,以最親密的十指相扣的姿勢,將他的滾燙傳遞過來,也讓安又寧心底原本最後一絲緊張徹底驅散。

她帶著點力道又回握過去,十指緊扣。

從今往後,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她和他徹徹底底成為了一體。

他們保持著相握的姿勢直到在向證婚人宣誓時也沒有分開。

一眾賓客都很有禮儀的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響,背景除了證婚人的提問,便隻有婚禮進行曲在淡淡演奏。

也許早在安鴻將安又寧的手交接給蘇景遷之時,兩人在心中便早已暗暗許下了誓言,當證婚人再次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隻是微笑著看著對方:

“我願意。”

但安又寧的眼眶還是控製不住的泛了紅,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直到片刻後,才輕聲道:

“我願意。”

司儀將婚戒拿出,兩人通往心髒的無名指處終於有了約束,他們的心中也有了牽掛有了牽絆。

婚禮進行到這裏,眾人紛紛鼓起了掌以示祝福。

以蘇恬為首的起哄的年輕人紛紛激動道:“親一個!親一個!”

安又寧抿了抿唇,屏息一瞬不瞬地看向他,緊張地摸了摸交握的雙手多出的婚戒。

他溫柔地注視著她,仿佛在詢問。

在感知到婚戒上的力道後,終於傾身上前,用沒有交握的那隻手輕輕掀開她雪白的頭紗。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格外美麗的她,極為輕緩極為珍視地俯下了身,在她柔軟的唇上留下了溫柔一吻。

玫瑰花雨及時落下,玫瑰花瓣調皮地落在她的發間,落在她的頭紗上,周圍都是祝福的掌聲和歡呼聲。

這個吻沒有任何深入,隻是唇瓣和唇瓣的接觸,但是觸感卻是美好無比。

美好到,在分開之時兩人都感覺有一絲悵然若失。

他看著她,頓了頓,又吻了上去。

氣氛一下子烘托到了極點,瞬間熱鬧了起來。

來賓大多都是有頭有臉的貴客,也就沒有搞扔捧花環節,安又寧徑直把花束很有義氣地交給了蘇恬。

“祝我的好朋友兼……侄女早日脫單,我將我的幸福傳遞給你。”

蘇恬接過捧花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

她是該開心拿到捧花,還是該不開心自己的忽然將輩分?

算了,蘇恬暗自點了點頭,她還是以蘇寧電器的身份慶祝自己磕的cp成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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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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