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悍卒
昭寧元年九月。
洛陽城西,校軍場內。
呂布正率領著他那精銳的八百陷陣齊刷刷的站在校軍場內,等待號令。身後這支軍隊是經過大戰的,跟隨呂布東征西討,身經百戰,每遇大戰無不身先士卒,什麽難啃的骨頭最終還是會被這些家夥兒吞掉。這支軍隊建立的時間雖短,可是從這裏走出的軍官可都是精英,這中的驕楚當屬自己身旁的高順高季義、張遼張文遠。想到這裏的呂布嘴角呈現一個欣慰的笑意。
一旁的高順麵色冰冷,看著遠處的旌旗。世人不解,皆道自己大才卻不得呂布重用,想到這裏的高順嘴角輕蔑的一揚。他們太不了解奉先公的為人了,讓自己為這八百陷陣的統領,那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自己了,才是真真正正的高抬自己。奉先公領兵打仗可是世之虎將,衝鋒掠陣自是不在話下,然其行軍布陣也深得精髓,隻不過沒人知道罷了!看看眼前的這支陷陣,那可是奉先公一手**出來的生死之士。
“快,站好。”一旁年輕的張遼板著臉教訓著隊伍之中的老兵油子。
“嗬嗬……”高順同呂布相視一笑。這張遼什麽都好,就是還沒有成為長官的氣勢。人的武藝是奉先公親手**出來的,這帶兵的套路從自己手裏學的,如今,也是一員大將之才,所欠缺的隻是一點為將的經驗。一種縱橫疆場肅殺的霸氣。要不也不能被這些老兵油子給欺負。
“站好了,有什麽好笑的。”呂布見號令的探馬旗已到,壓低聲音喝了一嗓子,身後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張遼臉色微紅的衝身後的老兵油子瞪了幾眼。一臉正色的看著前方的中軍帥台。聽聞,當今聖上,就是那個隻有十五歲的孩子要來檢閱。張遼撇了撇嘴,心道,一個毛孩子能看懂什麽,一會別嚇著。要知道自己可是十五就在沙場上經曆了生生死死。對於小皇帝要來看看這大漢的軍陣,張遼不屑的嘲諷幾下。
呂布左手旁,同樣佇立著一支勁旅,跟在呂布身後的陷陣裝備精良不同,這支軍隊,隻是皮革輕甲,手持弓弩,後配槍矛,刀盾相輔,兵器的種類很繁多,卻不給人一種雜亂的感覺反倒是顯得很整齊,而每一個士兵眼神裏透露出一種幹練,立在陣前的兩員戰將,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古波不驚的感覺,這副姿態讓呂布及其身後的八百陷陣都感到了來自對方的壓力。
為那人,呂布認得,那是董卓手下第一員大將——徐榮。也許那人不是董卓帳下最勇猛最善謀略的一人,但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大將之才,也是自己像來懼怕的幾人之一。
董卓手下的西涼軍團,足智多謀當屬李儒,能言善辯乃唯李肅,勇冠三軍猛將華雄,統軍列陣隻用徐榮。
恰恰,矗立在那個方隊陣前的那二人也感覺到了來自一旁的寒意。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看向那裏,是呂布。
“伯忠,那可就是飛將呂布?”徐榮身旁的一人口吻很深的問道。
“嗯。”徐榮低了點頭,臉色很重的看向呂布身後的陷陣,好一刻,才緩緩歎道:“好一支精銳的部隊啊!”
“是啊!”徐榮身旁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那支部隊透露出的殺氣,那是久經沙場才能曆練而出的氣勢。
而此時,呂布身後的陷陣似乎也感覺到來自一旁的敵意,不約而同的挺直了身板,擺足氣勢,似乎炫耀、比拚。墮了誰的氣勢也不能墮了奉先公的威風。
“叔仁。看來這支部隊定然經曆不少惡戰啊?幸好,是友不是敵。”徐榮拿著馬鞭的雙手負於身後,平淡又有些玩笑的說道。
“哼!是敵又怎樣?”徐榮身後那人身披重甲,身上還披著一件大鬥篷,也不怕這炙熱的天氣,看不清容貌。聽這口吻,似乎並不把呂布手下的陷陣看在眼裏。
“嗬……”徐榮淺淺一笑,口道:“也是,憑叔仁的手段什麽樣的士兵不能練成虎狼之師。”
“師兄,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那點手藝還不都是你交的?”那人用拳頭輕輕的落在徐榮的肩膀之上,“不過呂布身後那兩個人似乎也不簡單。”那人感到了來自張遼的戰意。凝視的說道。
“是嗎?”徐榮看了看呂布身後的二人,緊皺眉頭,凝想,貌似沒有聽過董公說過這二人吧?估計能站在呂布身後統領那支悍卒,想來也不簡單。看了看帥台上指揮的旗幟,甩了甩頭,不去想那些。
倒是一旁的那人不依不饒有點玩味說道:“不過,這次,檢閱真的那麽簡單嗎?”
徐榮慫了慫肩膀,弄掉肩膀之上的那隻手,把頭扭回來,看向遠處的邙山深處,口道:“我是個軍人,不懂政治,也不摻和政治。我希望你也記著。”口吻冰冷,一點的妥協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嗯。”那人收起那絲玩笑,肯定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看著帥台中央那杆隨風飄揚的大旗。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天空之上忽作大風,烏雲咆哮著席卷而來。波濤翻滾著,好似一場龍爭虎鬥。
中軍帥台上,劉辨雙眸失神看著前方煙塵滾滾而來的方陣,咆哮的狂風,翻騰的烏雲,給劉辨一種錯覺,那是大漢無窮無盡的鐵騎,那是華夏千年稱雄的資本,冷兵器的時代,唯漢軍神威,曾幾何時,高祖立國,漢武拓疆,光武複漢,何等千古功勳。而今,大漢又遇四百年不遇的災難,我能帶領這個時代狂奔嗎?能讓破胡侯陳湯千古流傳的“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遠馳異域。
劉辨抑製胸腔中的衝動,走下龍椅,看著眼前安靜的校軍場內的部隊,適方才走來的煙塵似乎消失不見,清晰可見這漢室的軍隊。劉辨從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麵,就算是眼前這幾個方隊,加起來也沒有董卓西涼鐵騎的十分之一多,也讓劉辨震撼。
這是大漢的榮耀,也是大漢的悲哀!
劉辨雙眸中有種感動,多少人戍邊,為了漢室的安寧,遠征異域。到頭來,卻淪落他人之手,這種痛苦,劉辨今日感受到,似乎有些悲哀!好好的漢家兒郎,淪落他人之手。劉辨輕拍胸口,似乎有種聲音在咆哮呐喊。
難道真是漢室負天下人,天下人就要負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