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左高右張

自董卓西涼軍進駐洛陽後,全麵接受了洛陽的軍務,接二連三的剪除了反對自己的餘孽,執掌朝綱後,每日橫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出入宮庭,略無忌憚,這些百官看在眼裏是敢怒不敢言,前幾日,更甚的是,董卓巧借天降異象,竟然威逼朝廷罷免了司空劉弘,自己堂而皇之的加冕司空,把持朝政,改元昭寧。不可不謂滑天下之大稽。

入夜,董卓府邸。

夜風吹過悶熱的夜空,仿佛少女眼眸下滴落的淚珠,清涼而又清新。

董卓府門外一人正悠閑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用手輕輕的撫mo著眼前這匹馬的鬃毛,柔順的馬兒輕輕的低鳴一聲,似乎很滿意眼前這個人的抓癢,享受。

“文遠,寶馬配英雄啊!”由遠及近走來一人,看樣子方才因為事情耽擱了,匆忙間才趕到。

張遼輕抬頭一笑,悅道:“季義大哥,奉先公等候大哥好些時候了,見大哥久不到,已經入內了。對了,還讓我在此等候季義大哥。”

高順高季義輕輕的揮了揮手,有些憨厚的臉龐滴落幾滴汗水,衝著張遼道:“不急,想必咱們也沒有進董府的必要了,就在此等候一陣就行了。”

張遼聽此,回頭看了看警衛稀鬆平常的董卓府上,嘴角不覺得揚起一絲輕蔑的笑容,道:“也是,就憑奉先公的武藝,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麽。”口氣之中滿是羨慕和敬畏。

高順聽張遼此言,輕輕的撫mo了一下張遼的肩膀,知道這個小夥子的心思,一笑,沒有展望,沒有鼓勵,隻是用一隻堅定的手臂支撐著。

張遼不明白這洛陽城內究竟生了什麽,為什麽誰都想來插一腿,就連丁刺史那樣的人也來洛陽,就連奉先公坐下最為精銳的陷陣營都傾巢而出了,若不是連夜行軍,怕是現在都趕不到,想到這裏,張遼就感覺到一股子的身心疲憊,累!輕輕的倚著身後的寶馬,看著刺眼的董府門外的牌匾。

高順似乎猜到了張遼所想,輕輕的一歎:“文遠,自古英雄出草莽,不必傷感。”與此同時,自己的心底也生出一絲鬆動,總有一天,大漢的天空上會留下我高順一筆。

“好一句自古英雄出草莽!”從高順的身後走來兩個人,忍不住的讚歎了一句。

“嗯?”張遼轉過身來。

“咦?”高順聽此言一愣,轉回身來,看見走來的人,當下心中一驚,後脊背有種被風吹透的感覺,心中驚歎道:“竟然是兩個人!”

張遼、高順二人四目而視,打量著來人,謹慎的站了站位,警惕的看著走來的那個人。

從遠走過來的劉辨,在遠遠處就看見董卓府邸門前有兩人在攀談著,看著那兩個人的儀表,劉辨不敢怠慢,這個時代,混跡於草莽的英雄數不勝數,所謂士族名流都是一群曲高和寡的酸腐之輩。何況這二位的看起來必然不是庸俗之輩?劉辨笑了笑,回頭看了看劍師王越,像是同王越說著又不像,劉辨自言自語說道:“看來這趟不虛此行啊!”

高順為人謹慎,見來人很輕鬆的走來,不覺的有些防範。張遼年輕氣盛,見來人年紀很小,不大,心生輕視,卻不厭惡,隻是有些忌憚劉辨身後的王越。

一個連自己同高大哥都覺不了氣息的人,還真不可小視啊!

“這位兄台,不知何故出言打擾?”高順有些指責之意。來人似乎沒有一絲功夫,可是他身後那位竟然連自己都覺不了他的氣息,看那步伐,看那氣度,似乎是一位內家的高手,倘若在戰場上,或許自己可以拚上一拚,可是在這洛陽巷鬥,自己也隻有認輸的份了,估計此人怕是奉先公也得懼上幾分,什麽人這麽有來頭?竟然能有這樣的奴仆。想到這裏,高順又不得不打量眼前說話說的風輕雲淡的家夥。

“嗬嗬……在下見二位兄台儀表不凡,又出此驚天之言,故此,有了結交之意。”劉辨輕輕施了一禮。

身後的王越見此,眉頭緊皺,臉色微微有些不悅。

張遼沒有看見王越的不悅,聽見劉辨這麽坦誠的話,心中也是一奇,心道,此人也是個值得交結的人。看他那氣度,似乎不是平常家的人,定是那些門閥大家的公子哥。更難得的是,此人似乎一點淩人傲氣都沒有,很親和。不像那些紈絝之輩狗眼看人低。想此,張遼又忍不住的看了看董府門外站崗的親兵,鄙夷一眼。

高順是個閱曆不淺的老人,從十四歲就隨父在戰場上廝殺,對誰都懷有一絲的戒備,除了呂布呂奉先。來人不詳又要結交自己,有沒有什麽目的,高順不知道,但此事也絕對不是僅僅交談一番這麽簡單。自己同張遼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武將,出身草莽,幸得奉先公賞識任得一營統領,誰能看自己二人的臉麵,倘若有人用得個什麽打算,恐怕也是朝著自家的奉先公去的。

“哦!在下辛言。”劉辨現高順的警惕,才想起自己尚未自報家門。

“辛言?”高順思量了一下,看了看張遼示意有沒有聽過洛陽言家,初到洛陽,還真未聽到過哪個大族姓辛的。

劉辨一笑,洛陽辛家,有嗎?沒有。

“不知二位來自誰家將軍的門下?”劉辨抱拳相問。

“自然是五原呂公門下。”年輕的張遼自豪的說道。

“文遠!”老成持重的高順責怪的打斷了張遼的回話,回頭歉意的笑笑解釋道:“某二位出自並州丁刺史門下。哦!不是,是丁執金吾門下。”

“哦?”劉辨初聞呂布,心髒不自覺的加了幾分波動,暗自歎息了一下,呂布果真來了。竟然沒有聽見高順斥責的文遠二字。“原來是並州鐵騎,幸會!幸會!”劉辨言語中滿是歡喜。

“豈敢豈敢。”高順回道。

“不知二位怎麽在此等候,怎麽不進去?”劉辨朝董府示意了一下。

“哼!我們出身草莽低賤的很,董司空怎麽會讓我等輕入。”張遼似乎又想起方才自己被拒之門外的事了。要不是怕誤了奉先公的麵子,早就宰了那個退崽子。張遼憤恨的想道。

張遼指的董司空,就是指的董卓,幾日前董卓的西涼鐵騎全數進駐洛陽後,就在朝堂上無視百官,指使人彈劾司空劉弘,未等劉辨開口,就擅自的罷免了劉弘的官職,惹得百官敢怒不敢言,堂而皇之的加官,進爵。

劉辨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呃……何不找一處酒家吃些水酒在等?”劉辨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家酒肆。

“我看……”高順剛剛要回絕,卻被一旁的張遼打斷,接上道:“也好,悶熱的天氣,倒是有些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