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下慈母心

按時更新了咯.這章比較單純，所以寫起來會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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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話，雪霧妖那張白霧凝成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悲怯的神色。我知道遊戲中的人型NPC往往都已經有相當高的智能，但從來沒想過，由霧氣凝成的人型也可以展現出這種痛苦到幾近絕望的神色，我的心象是被眼前的雪霧妖一把揪住，生生地發疼。身旁的搗蛋鬼也一把拽緊我的衣袖，手似乎在微微發抖。

過了一會兒，雪霧妖從那種傷心裏掙脫出來，緩緩地開了口：“我們這一族人是由山間的霧氣所幻化，終年與美麗的山川秀色相伴，使我們都能心態平和地修練，所以，我們這一族人多半都是妖靈，至少在我出生這六百年內沒有聽說有族人化為妖魔過。”

“六百年！”貌似我進遊戲還不到六百天呢，真不知道這年月是怎麽算出來的。

“是呀，族裏平靜了至少有六百年，但沒想到……”雪霧妖哀傷的眼神滑過飄渺，飄渺似乎有所感應，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在小聲地哭泣，心疼得搗蛋鬼一直輕撫安慰它。看見搗蛋鬼這麽心疼飄渺，雪霧妖流露出放心的神色。

“被你們簽為寵物的，正是我在前些時候分裂，所生出來的孩子。”（暈捏，怎麽天路裏的怪都是無性繁殖的，朱雀這樣，雪霧妖這樣，估計白虎也是這樣吧）雪霧妖定了定神繼續說道，“這個孩子十分的調皮，但非常善良，很喜歡在白茫雪山的山腳下玩耍。而且還和山腳下剛練成妖靈的樺樹妖成了好朋友。但是前不久，白茫雪山一帶突然來了許多的人類，他們四處殺戮白茫雪山裏的獸類。雖然我們覺得這些人類殺戮過盛，但因為那些獸族渾渾噩噩，並無靈性，也與我們沒有交集，所以就不太在意。但沒想到那一天……”

說到這裏，雪霧妖的聲音變得苦澀起來，眼神越過我們，投向了遠方，仿佛又回到那讓她痛苦的一天：“那天和以往一樣，這孩子開開心心地下山去找樺樹妖，還告訴我樺樹妖最近認識了幾個人類朋友，所以約他一起去玩。我沒在意地答應了，隻讓他晚上早點回來，別耽誤了修練。但沒想到，很遲了，還沒見他回來。我也沒多想，隻以為他玩瘋了，所以下山去找他。沒想到一到山下，我就看見……”

雪霧妖的聲音變得哽咽，純白的霧氣凝成透明的水珠滑落下來，在半空中就結成冰晶，叮叮冬冬地落在石頭，碎了一地。

雪霧妖來到山腳下，並沒有看見自己和孩子與樺樹妖，人類一起嬉玩的場麵，而是一群人類正在圍攻樺樹妖和她的孩子。那些人類似乎知道樺樹妖和她孩子的弱點，一隊的火係法師在戰士的保護下，不停地用火球燒灼著兩個小妖靈。雪霧妖趕到時，樺樹妖已經被點燃，全身著火，象雪地裏插著的一個火把，而自己的孩子也被火焰蒸發的十分稀薄，就要消散了。

雖然當時的飄渺努力攻擊著那群火係法師，可是一旁光係法師聖光彈的回複能力，卻使它的努力宣告無用。

雖然那時飄渺可以獨自逃開，畢竟它的速度很少有人能夠追上，可是為了它的朋友樺樹妖，它仍是留在原地，努力地保護著自己的朋友，並試圖用自己體內的水份撲滅樺樹妖身上的火焰。

看到眼前的情形，雪霧妖憤怒了，她散開自己的身子，席卷而過，將整個戰場都籠罩住。雖然那些火係法師仍在努力地丟著小火球，但是這些隻能對飄渺或是樺樹妖這樣的小妖靈有效，對於已經修練了五百多年的雪霧妖來說，這些火球不過讓她覺得溫暖了一些罷了。漫天覆過的霧氣不但熄滅了樺樹妖身上的火焰，也補充了飄渺失去的水份，還將這一群人類牢牢地困住，一點點抽掉他們的生命值。最後，戰場上隻留一堆的藥品與裝備，散落滿地。

雪霧妖的趕到隻救下了飄渺，飄渺的朋友樺樹妖身上的火焰雖然被撲滅，但火係力量的燒灼效果卻還殘留著，抽取了它最後一點生命力。失去了朋友的飄渺開始怨恨人類，雪霧妖怕這種怨恨會將自己的孩子引入歧途，所以將它限製在白茫雪山一個少有人跡的山峰上。

但即使這樣，對人類的仇恨仍舊使得飄渺開始向妖魔轉變。雪霧妖不知如何是好，所以這些天一直在四處求教那些更加年長一些的妖靈，一時沒看好飄渺，讓它離開了山峰。而又恰好被爬山的我和搗蛋鬼所吸引，前來攻擊我們。於是就發生了後來這一連串的故事。

說到這裏，雪霧妖深深地歎了口氣，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懷裏的飄渺：“我向老一輩的妖靈詢問過，他們說如果不想這個孩子變成妖魔，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他自己看開了，放下心中的執念，另一個，則是讓人類將他收為寵物。因為我們妖靈在被收為寵物之後，因為契約的壓製，原本的情感都會被淡化，而與主人之間的情感則會被強化。這個孩子如果被收成寵物，他原本的恨意自然就會被淡化許多，這樣一來也就不會再轉為妖魔。但同樣的，成了人類的寵物後，他對我的親情也會變淡。不過，以這個孩子的表現看來，想他自己能走第一條路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走這第二條路，同時也在考慮由誰來做這個孩子的主人。但沒想到一回到山上，就發現他已經成了你的寵物。”說到這裏，雪霧妖將目光投向搗蛋鬼，而飄渺似乎也膩夠了自己的母親（確定？-_-!），開始在雪霧妖的懷裏滾動起來。

雪霧妖長歎了一口氣，又將飄渺放進搗蛋鬼的懷裏。“帶他走吧，讓他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讓他了解人類並不是隻有一種，也許這樣的話，他才可以真正放下自己的仇恨。而且，雖然你的眼裏有些我看不清的東西存在，但你仍舊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想你會成為他的好主人的。還有，飄渺這個名字很適合他。”說完這話，還轉過頭來，對我微笑了一下。

如果說之前我還隻是在聽一個悲傷而無奈的故事的話，這一刻，我真的是驚呆了，雪霧妖說的是真的嗎？一段電腦程序居然可以從我們的眼神中做出推斷，這需要什麽樣的智能啊。暗地裏搖搖頭，逼自己甩去一些想法。

搗蛋鬼卻好象對雪霧妖話裏傳出的信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抱緊了手中的飄渺，“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飄渺的，很疼它，照顧它的。而且以後，我也會常常帶飄渺回來看你的，我保證。”

聽了搗蛋鬼的話，雪霧妖似乎開心了一點，她點點頭，慢慢地退開身子。原本婀娜的線條開始模糊，漸漸的又散成一片霧氣，然後緩緩變淡，化為烏有。這個過程中，我一直盯著飄渺凝出的那張小臉。天真的孩童臉上帶成不匹配的傷感表情，白色沒有瞳仁的眼睛注視著雪霧妖散去的方向。果然，收為寵物也隻是讓它原有的感情變淡而不是消失，以後，飄渺心底那不堪的記憶又會帶來怎樣的影響呢，看著一個紅潤，一個雪白的兩張相似的臉寵，心底隱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