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這是在犯罪

春日的陽光耀眼而和煦, 微風吹過,樹梢上新葉子窸窸窣窣地碰撞在一起,透過縫隙就瞧見樹下和諧的兩道身影。

辛甜墊著腳, 單手撐在陸讓身前。

想蓋章的。

那些文件通知, 蓋上章就光明正大了,她覺得人也是一樣的。

爸爸教過, 有些事情要把握先機。

誰能想到栽個子上了,不夠高的她, 親下巴上了。

同齡的男同學時常能看到下巴冒出的青茬一片, 陸讓沒有, 幹幹淨淨的, 皮膚還挺軟。

辛甜歪了心思,扶著他離開, 視線落在不遠處抿緊的唇上。

因為太過用力,血色退去有點泛白。

辛甜想,還親不親?

章蓋下巴上算不算成事????

也是可惜, 早知道之前爸爸媽媽說要重新談對象的時候, 她也偷偷學學了。

姐姐那一直是有人追,卻沒正經談過。

哥哥更不要說,直接跳過處對象就把媳婦給娶了。

現在好了, 她要怎麽辦?

辛甜感覺到,掌心下, 隔著胸膛的心髒在快速跳動, 一下一下能數得分明, 至少比她快一倍。

“陸讓, 剛剛不算, 你讓我對準……”

還沒說完, 後腦勺上傳來一股力道,辛甜小腦袋撞在陸讓鎖骨上……咯人!

沒等控訴,手腕上的掣肘動了,帶著她胳膊背到身後,圈住要腰,整個人直接被陸讓雙手鎖死在懷裏。

辛甜後知後覺,覺得過線了。

太過親密。

小夫妻上街都不能這麽抱的。

念頭閃過,辛甜笑彎眼,咕蛹著腦袋,掙紮中仰起頭,碎發淩亂中抓著他前襟。

“陸讓,你占我便宜。”

“……”

“要負責的,嘶。”辛甜整個人被收緊,卡得骨頭疼,“你弄疼我了。”

陸讓手沒鬆,站在原地就想抱得再緊一點。

他說:“我離開廣播室不是為你。”

辛甜:“我知道,你剛剛不是說過,是為了翻譯,為了掙錢啊。”

陸讓:“那是借口。”

辛甜:“?”

她現在沒心思聽。

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靜下心思來便覺得羞澀,隻好腦門對著陸讓鎖骨砸了下。

人吃疼總是會有反應,辛甜趁機從他懷裏出溜走,滑得像條魚。

拉開距離,辛甜才弄亂的衣服頭發,製止陸讓。

“站那,不準動。”

陸讓沒聽,上前抬起手幫著整理起頭發,“我幫你,不然你這樣走出去,外人看見我們真就不清不白。”

人同平常沒什麽區別。

辛甜瞄他一眼,哼哼地低頭理衣服,“剛剛就不清白了,你賴不掉。”

陸讓輕嗯,手上動作溫柔。

辛甜還想教訓他,聽見這一聲立馬抬起頭,顧不上撞在他手上。

“恩是幾個意思!你不要老是恩啊,有話就要說。”

“那我真說了?”

“說!”

“好。”

……

辛甜美滋滋的拿回自己包跑了。

帶著心滿意思,找到了輔導員,提前谘詢了畢業分配的情況。

那十年前,就算是中專畢業,都給分配工作的。

“我畢業後很大可能會分配到哪裏去?”

輔導員一點也不奇怪,很多務實的學生,早早就會為畢業後的分配情況做打算,不然為什麽學生會要搶著進,很多工作要搶著做,就是想分配到好一點的地方。

大學隻上四年,工作搞不好就是後半輩子。

輔導員隻是意外辛甜會來問,思索中便將結果說出來,“好的情況,是在校期間能力突出,被機關單位要過去實習,畢業直接留下走行政編,差一點,照你的學習成績也是能分配到大廠去的,再差,也是遣返原戶籍地,從基層做起也比你之前情況好。”

身為輔導員,他是了解手裏學生之前的情況。

在他看來,大學畢業怎麽也比辛甜之前在結婚登記處上班要好。

那種辦事處單純就是熬資曆的地方,晉升困難。

辛甜了解個大概,“那有什麽工作是和政法係相關?”

輔導員:“?”

這熟悉的感覺。

“你家裏有親戚在相關單位,想過去?”這好的想法。

不好的……

“不,我對象未來去那,我想近點。”

“……”

輔導員一臉無語,想勸導學業為重,又覺得不了解不好隨意發言。

他問,“我能知道對方是誰嗎?”

辛甜:“陸讓,您該聽過他的聲音,每周廣播唯一的男聲就他。”

輔導員沉默。

他沒記錯,辛甜也在廣播室。

果然年輕人在一塊就容易日久生情。

不過陸讓在校成績和表現都不錯,陸教授的孫兒,在家屬院那沒少被拎出來對比。

“辛甜,有些事情不要著急,你今年才大二,畢業實習至少還要等兩年時間,老師這不建議你為了感情而犧牲自己。”

“犧牲?”辛甜不明白老師從哪得出的這個結果,“我沒有犧牲,隻是在提前籌劃。”

輔導員覺得小年輕現在正在興頭上,估計聽不進去話,也沒硬逼著繼續說。

“也是,先計劃著,不過你們這一屆是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批大學生,無論是去哪個崗位,都是有大把人要的,要想清楚。”

辛甜想的還挺清楚的。

就是沒想到輔導員是大嘴巴,扭頭就跟姐姐通了氣。

昨兒還因為陸讓的爭了一頓,這會見忙碌的姐姐站在門口堵人,心道不好。

辛蜜嚴肅臉,“你最近是無聊了?”

妹妹興趣廣,她合理懷疑妹妹是不是看別人處對象,也想趕時髦。

她私下問過齊正軍,他們專業男女對半,成天一起上課放學,好幾個人都在私底下談對象呢。

直到妹妹輔導員找來,說了畢業分配問題。

辛甜算是看過原文中妹妹一生的人。

那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親爹死了,親媽另嫁後,被哥哥坑了嫁給傻表哥,艱難中對姐姐伸出的那隻塗毒的手也毫不猶豫就抓住,去幫著冒名高考,自己活得不像個人還惦記著去農場給親爹下葬。

一聽老師辛甜想和陸讓分配到一塊去,就抓住了症結。

也有些懊惱。

她平日裏頭念叨深造的事,讓妹妹記下了。

辛蜜深呼吸,讓自己表現的不要那麽嚴肅。

“我記得你下午沒課是不是?”

辛甜點頭,偷偷打量姐姐,挽上她胳膊沒掙紮,鬆下一口氣。

問題不大。

辛蜜:“我下午也沒事,中午我們不在外麵吃,回家做吧,聽同學說葑門那邊成立了一個自由市場,瓜果蔬菜都比菜站賣的要新鮮,要不要去逛逛?”

“!”辛甜詫異,“姐姐你下午不是要跟老師學習嗎?”

醫藥學的學生都挺苦的。

大把大把的硬知識點要記,他們學校中西沒分科,因為西醫知識的匱乏,更多的是學習中藥,攻克西藥。

照姐姐的原話說,就是一個專業要學未來兩個專業的知識,更不說姐姐還有第二專業的兩門外語,和學生會的那一門雜事。

平日裏吃飯都隻有晚上回家能湊上,不要說逛街了。

有點小激動,可是不能耽誤姐姐學習。

她自己是不喜歡有人幹擾自己的學習計劃的。

辛蜜:“沒事,我最近跟著老師學習引不少人說嘴,做人不能太高調,也要給別人一點機會,對不對,我也是要時間放鬆的。”

辛甜齜牙笑,“沒錯!那我們現在就去,葑門還挺遠,不過要坐幾路車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

豎起耳朵偷聽半天沒離開的齊正軍總算是抓住機會跳出來。

他厚著臉皮說:“我寒暑假都在當臨時工跑市場,葑門我去過,其實也不算太遠,公交車過去十幾分鍾的事,就是開在家屬院中間的小道上,不好找,你們也知道江南小巷多。”

辛甜看他,齊正軍擠眉弄眼:快幫忙!

辛甜扭頭看姐姐。

辛蜜不樂意,“我們姐妹逛街你湊什麽熱鬧。”

齊正軍:“怎麽能是湊熱鬧,我去了是有正事要幹的,你看你跟妹妹手腕子那麽細,天生就不是用來拎東西的,傷著勒著怎麽辦,我皮糙肉厚不怕,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嘛。”

辛蜜:“油嘴滑舌。”

不過想到妹妹買菜肯定不止買中午一頓的,見到了什麽好東西肯定是要多備晚上一份給媽媽嚐嚐,肯定會買超。

再看齊正軍,“那你去借個自行車,我們打算騎車去,中午管你一頓飯。”

齊正軍直接從口袋了掏出車鑰匙,“擎好嘞,我跑市場專門買了輛自行車,不用借,辛蜜,我載你唄。”

辛甜湊熱鬧,“那我呢?”

齊正軍:“我車小,隻能帶一個,妹妹你要是不想騎車,喊上陸讓讓他帶你。”

相比較傳聞的風言風語,他這是實在的湊機會。

給陸讓機會,也是幫助自己。

連襟是個熟人多好。

辛甜雙眼一亮,辛蜜直接拍死這個念頭,“喊誰妹妹呢,誰是你妹妹,不想去算了,我們走。”辛蜜拉走妹妹。

“哎哎哎!”

齊正軍抓著腦袋,說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變卦了。

他找上陸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辛蜜了!”

陸讓腳步一頓,“我沒得罪她,但是有事得罪了。”

齊正軍:“?”

這難道不是一個意思!

陸讓問:“怎麽了?”

齊正軍嘰裏呱啦地將剛剛的事情吐槽一通。

陸讓神色閃動,給他支招,“你不能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放棄,走吧。”

齊正軍:“去哪?”

陸讓:“市場。”

……

齊正軍沒載上心歡的人,載上個陸讓。???

兩人將自行車鎖在樹上,朝著前方看去,接到兩邊擺著各種籃筐,吃的喝的用的,占滿了整整一條街道。

“這麽熱鬧,我們怎麽找人?”

陸讓淡定道,“順著逛逛,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

齊正軍沒心思,倒是一抬頭看到前方有個小賣部,位置占據入口處,來來往往一眼就能看見,隔壁是個報亭,根本不愁人。

小店不小,賣的東西還不少。

齊正軍下意識說:“你說罐頭除了走批發給供銷係統,散銷怎麽樣?”

“要看地區發展,相同的自由市場能開到其他地方,就可以。”

允許買賣,才有機會。

然而一個市裏頭劃分好幾個地區,每個地區的區長想法可是不一樣的。

陸讓沒在原地停留,腳步不算慢的往裏走,陸熱情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是煙火氣息。

“新鮮的小青菜。”

“剛出鍋的糕餅團子。”

“一大早撈的鱖魚,多肥!”

石頭料的槽被以前也不知道是喂牛還是喂羊的,被洗刷幹淨堵上漏水口,灌滿水,裏頭是條條大個頭的鱸桂。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讚美的就是這種魚。

刺少,味美。

石槽前頭,站著他要尋的人。

辛甜雙手撐在膝蓋上,半彎腰看魚,“大爺,這魚真的單純清蒸就好?會不會腥。”

“丫頭我教你一招,回家之後把魚殺了,在魚頭這拉一刀,能瞧見魚腥線,邊抽邊拍魚背,這線抽出來,保準你這魚腥味能掉一大半。”

“真的呀,那這個我會。”她見爸爸這麽處理過鯉魚,白白的一條細線和蝦線很像,誰也沒想到那麽點東西土腥土腥的。

“那我要兩條,大爺你給我條各大的,要是好我下次還來。”

“丫頭放心,大爺這魚個個都大,你要是想活著帶回家,去對麵雜貨店買個那種小桶,我給添點水,能活個兩天不死。”

辛甜樂了,“大爺你還挺會做生意,對麵那店該不會也是你家開的吧。”

“噫,淨胡說。”

明明是他兒子開的。

辛甜笑得歡,辛蜜說:“我去買小桶,反正下次還能用。”

被辛繼榮傳染,家裏頭對吃的上頭不自覺都有了要求。

隻是沒等轉身,齊正軍拎著個白色小臂長的塑料桶走來,“大爺,裝這裏頭。”

大爺瞅他,“一起的?”

辛甜也起身,一回頭就看到了陸讓,舉起手擺得歡快,“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辛蜜斜了一眼齊正軍,當事人裝看不到,跟著大爺挑魚,不忘跟陸讓說:“咱們也買一條回去嚐嚐?小辛,你會做嗎?我不會啊。”

“不會吃什麽。”辛蜜損他。

“你喜歡吃嗎?”齊正軍拎著桶,連魚帶水,“你要是喜歡,我跟小辛學一手。”

辛蜜:“……”

二皮臉就是煩。

餘光瞧見妹妹朝陸讓走去,伸手就拉住胳膊,“我看到前頭有賣小蔥的。”

辛甜哦了聲,手背在後麵衝陸讓打招呼。

沒見姐姐都沒拿魚!

剛剛開春,市場上的新鮮蔬菜品種便多了起來,除去蔬菜,辛甜還瞧見有光明正大擺出來的肉攤,還有些人心思巧妙,賣糕點的攤位專門開辟了一處位置賣麵點。

細如絲的精糧掛麵,富強麵粉做出來的圓形餃子皮,方形餛飩片,還有手工擀得麵條,林林總總,買回家就能下鍋省不少事。

辛甜還看見了炸丸子。

店家說:“是綠豆粉饞麵混了蘿卜絲炸的焦丸子,嚐一個。”大勺子撈一個遞出去,辛甜接了。

丸子外脆裏軟,油滋滋的,對於如今肚子裏沒有油水的人來說還挺香的。

一毛錢一斤,丸子酥軟不壓秤,辛甜買了三斤。

店家說:“燒湯下麵丟幾個也好吃的。”

辛甜應了,另外又秤了二兩餛飩皮,她退後姐姐兩步,悄悄跟陸讓說:“陸爺爺愛吃小小餛飩,我中午多包點你給帶回去。”

陸讓搖頭,“我現在知道這有賣皮的,以後爺爺想吃我來買了現做就好。”

辛甜想,吃新鮮的也好。

“行吧,那我帶回去炸春卷。”

餛飩皮薄,調的餛飩餡同樣能用來裹春卷,炸葷得春卷。

“你肯定喜歡。”

“妹妹,你看這菜要不要?”辛蜜喊人。

辛甜一瞧,“薺菜!”

別看單吃味道不咋樣,但是同肉一起包得薺菜餃子那是春天最鮮的味道。

正巧家裏冰箱到了,她可以一次性多包點塞冰箱裏凍著,到時候媽媽或者爸爸晚上回來餓了,水燒開就能下。

為這個,她又回頭去買了二斤餃子皮。

回程東西多,辛蜜看著要往陸讓車座子上跳的妹妹,先一步開口。

“妹妹,讓齊正軍帶你,陸讓拎著水桶,我怕他帶不穩人再摔跤。”

“啊?”

辛甜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她好像把姐姐給刺毛了。

平時不管事的一個人,如今都開始當攔路虎。

眨眨眼,最終在陸讓和辛蜜中間選擇了姐姐,衝陸讓留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再看齊正軍,好家夥小心思還怪多,前頭籃子裏不放菜,這家夥專門綁在了後座上,原本放在後座的墊子都被挪到了前杠上。

辛甜笑了,“我坐前頭?”

大杠自行車,人坐在前頭,變相是坐在騎車人的懷裏頭,雙手把著車頭,要多親密多親密。

齊正軍遺憾,抬頭依依不舍地看向隔壁。

辛蜜已經坐上車,看都不看他,齊正軍隻好挪開視線,正對上陸讓的視線,對方正衝她挑眉。

“!”

齊正軍紮上車子,偷看辛甜正解後座的繩子,一個快步竄過去,接過陸讓手裏頭的車把頭就連車帶人給推跑了!

辛蜜一個恍惚,“齊正軍!”

齊正軍曲腿跨上去,車輪子蹬得飛起,把頭掛的水桶直把魚都驚到。

“走嘍!”

辛蜜想跳,快速前進的速度嚇到她,手下意識地抓住前頭的人,穩住身形。

辛甜聽到動靜回頭,人都拐彎了。

解繩子的手鬆了,還順手打了個死結。

“陸讓,怎麽換你帶我了呀。”

“陸讓,後座沒位置,我該坐哪?”

“陸讓,陸讓。”

……

辛甜被帶到家,姐姐就雙手抱胸等在門口。

視線和她一對上,瞧清楚她坐的位置,立馬黑了臉。

辛甜彎腰從陸讓臂膀下跳車,站穩就衝院子裏告狀,“齊正軍,你怎麽能把繩子係死扣,害我都沒解開。”

齊正軍:“?”

辛甜想打馬虎眼,“姐姐,其實想想幸好不是齊正軍帶我,對不對!不然他要占我便宜的。”

齊正軍:“???”

他想辯駁,可不敢。

抬眸偷瞄一眼麵前站著的男人,決定保持安靜。

辛甜一跨進院門,看到了黑臉站在院子裏的爸爸,齊正軍乖孫子一樣站在他麵前,他一出現,爸爸的視線就挪到了她身上,或者,她後麵的陸讓身上。我

“……”

辛甜反應迅速,“爸爸,你休息呀,正好我買了菜~”尾音拉得老長。

辛繼榮:“那正好,我看你買的有鱖魚,爸晌午給你露一手,同學,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他視線落在門口那花花自行車上,看辛蜜,“去把咱家自行車接過來。”

閨女送給他的,怎麽被個臭小子騎著。

齊正軍想賴,“叔,我也會做飯,你老遠回來家一趟,別麻煩了我做啊。”

辛繼榮:“別糟蹋糧食了。”

齊正軍:“……”

陸讓識趣,主要是比齊正軍更了解辛繼榮。

乖乖跟辛繼榮打個招呼,便拉著齊正軍,推著他的自行車離開。

辛繼榮不客氣地關上院門,聲音老響了。

辛甜覺得氣氛不太對。

批批兩下衝姐姐做小動作,用眼神問她:怎麽回事?

辛蜜輕抬下巴朝學校的方向指了指。

辛甜看了眼學校,又看了眼爸爸,最後睜大眼睛。

這是去學校接人,聽到風言風語了?!

“我今天去學校,怎麽說什麽話的都有?”

“爸爸!”

“你婚都沒結,哪來的孫子!”

“我……嗯?”辛甜回神,“爸爸你問的是這個?”

“我一進校門,幾個男同學就在喊小辛她孫,你們學校還有其他小辛?”

大小辛的事,辛繼榮也知道。

辛甜鬆一口,把籃球賽的事情說了,簡略了廣播社發生的事情。

爸爸已經很忙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辛繼榮:“那你們社裏頭傳你和陸讓處對象,是怎麽回事?”

辛甜:“……”

哦,原來還是聽說了。

辛甜一下子就精神起來,蹦到爸爸身邊坐下,“爸爸,那你覺得陸讓怎麽樣?他也算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還不錯吧。”

辛繼榮:“……我跟他可不熟!你說,是不是他對外散步的這謠言。”

辛甜:“不是,是一個嫉妒我的同學,背地找了家長拉關係,不過我也沒讓她得逞,陸讓專門把人給趕出廣播室了呢。”

辛繼榮:“那小子不糾纏你,就不會給被人機會說閑話。”

他心裏,一定是陸讓臭小子糾纏!

“陸讓不行。”

這人家世太複雜,就算說是斷絕關係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他故意說:“你大哥從軍,未來肯定是不在我跟你媽身邊,我計劃著你畢業之後給你招婿的,陸讓他肯定不樂意。”

其實,辛繼榮也看不上他私生子的身份。

四九城裏弄出來私生子的老爺們都是下三流,正經人家都看不上這個。

別說孩子是無辜的。

辛繼榮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女兒跟他做個朋友,更多的,不行。

要是願意入贅,他還能掂量掂量。

可陸讓有個爺爺,他不說看人多準,但是接觸下來卻知道陸家老爺子是個固執傳統的老頭,老一輩的人都看不上上門女婿,那是出軟飯的男人。

陸家老爺子把陸讓培養得還不錯,未來肯定是想要給陸家傳宗接代的。

他更清楚,陸讓的第一順位,永遠不會是女兒。

首先是他那個爺爺。

如今沒有衝突,雙方是和諧的,一旦有爭執,爭執的矛盾點還是在他小閨女身上,那情況就顛倒了。

入贅,怎麽可能。

辛甜歪頭,“那不然我去問問他樂不樂意?”

辛繼榮篤定,“問,他肯定不樂意。”

辛甜拿不準,反正要問的,陸讓不在就先把這事給拋到腦後去,拉著爸爸問最近過得好不好,看眼圈都黑了下來。

辛繼榮搖頭,“廠裏已經步入正軌,沒大事。”

主要是鵬城那邊,他出資,喪輝為法人成立的一家公司,爭取到一家外企合作商,由對方提供國外進口生產技術和設備,我方企業進行生產,返銷產品以分期償還對方技術、設備的投入。

本來談得順順利利。

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錯,由投資變成了信貸。

國家為了賺外匯,也是願意貸款,為的就是留住外商,貸款它也是外匯。

辛甜聽著,“那是我們資格不夠,卡在了國外公司的手續上?”

辛繼榮沒細說,隻氣憤,“要是國外也就不氣了。”

夠不到,放棄也就放棄了,雖然成立公司花費了些,可後麵又不是賺不回來,未來發展大起來,成立公司是必備的。

“卡在規劃局了,你喪叔說,怕是有人想摘桃子。”

辛甜:“?”

辛蜜:“這又不是國企,如何摘桃子。”

辛繼榮:“對方看中了政府批給我們建廠的那塊地,想要低價收購。”

地皮還挺偏的,是郊區農村的位置,勝在麵積廣,且臨海岸線,未來要是發展得好,擴建碼頭還能更方便運輸。

辛繼榮的積蓄,加上抵押貸款,結合喪輝拿出來的,原本講講夠吃下這塊地的。

如今被人橫插一杠子,不給了?要暗標競價!

喪輝打電話都罵娘了。

真暗標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背地裏動手腳。

辛甜看著爸爸的黑眼圈,不知道怎麽幫助他。

辛蜜問,“差多少錢?”

辛繼榮:“現在咱們標多少,對方肯定都會高。”

辛蜜想了想,回屋拿出來一對東西出來,臉色蒼白地說:“這個你找人賣掉,應該能填上你缺的窟窿還有剩餘的。”

辛甜看了眼,是對一分為二的老虎形狀玩具,背上刻著不知名符文,看著還挺是那麽回事的。

她隻掃了一眼就意識到不對,“姐姐你怎麽滿臉的汗?”起身把人扶住。

辛繼榮也意識到什麽,沒要那東西,“大不了就放棄,你東西收回去。”

辛蜜靠著妹妹,“拿都拿出來了,還不會去了,別小瞧這東西,能賣不少價錢呢,是對古董,爸,你賣的時候千萬不要鬆口,這東西至少值個幾十萬。”

她會知道這東西,還是在學校暑假兼職的時候,聽別人說八卦聽到的。

說是家裏一個老農民親戚,幾十年前五十塊錢賣的一半玩具,前陣子擺在了博物館裏,專家鑒定價值上億,說是事後找上門還專門給了那親戚補償。

為這個她還看了新聞,鑒定出的是秦朝虎符,一對更有價值,確定那虎符地位好像就是去年,之後是長達多年的研究。

要說什麽來錢最快,除了刑法上的那些辦法,就是古玩、賭石。

一夜暴富者有,一夜破產者也有。

國內古玩市場大熱,針對古董的規矩逐漸完善是在八十年代,這會正亂。

國家規定,一般隻有出土物是不能買賣的,傳世為乾隆年前物品不可流傳出國。

辛蜜這對,空間給的。

她就是鑽個空子,反正也沒人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出土的。???

這時候,出土古董一般以四九年為界限,之前可以買賣,之後的就不能買賣。

不過也有風險,因為按照新聞所說,發現虎符的那個人賣掉那一半虎符時,古玩界鑒證那不是真品,隻是仿製品。後來專業人士出麵才斷定的。

她還得體現出這個虎符的曆史價值,才能讓它賣出更高價錢。

辛蜜既然拿出來了,利弊她也都說清楚了。

“找了專業人士,虎符極大可能就保不住,要上交國家,國家會給補償,但肯定沒有直接賣得多。”

“這有點麻煩,我們不認識這方麵的專家,這一行水深。”

“是。”

主要辛蜜對古玩古董不了解,隻記得這一個,跟空間要東西,人家也要精準描述的。

她倒是知道現在山河紅和明年的猴票值錢,可那是幾十年後了。

一時之間客廳沉默起來。

辛甜摸著那沉甸甸的兩半老虎,發現爸爸和姐姐都歪了中心。

“爸爸,你不是隻想要地?”

“是啊,沒錢根本沒有競爭力。”

“也不是啊。”辛甜托著那一對虎符,“上交國家,保證曆史價值的情況下,也算做貢獻吧。”

辛繼榮眼神一閃,“那這曆史專家就必須是鵬城人!”

或者,這曆史發現要在鵬城。

辛繼榮抬起雙手,一隻手落在一個閨女的腦袋上,顯然心情特別的好。

“我打電話,讓二虎來一趟。”

“要不說生閨女好!”

……

辛繼榮又回寧市了。

興奮中倒是暫時將陸讓這事忘掉,辛甜是這麽認為的。

其實她也有點忙,廣播室當初磨合好久才走上正軌,壓力還是陸讓扛著的。

如今就三個人,倆還是新手,還要抽空再招一名人,各種事情都要調節教導,辛甜不得已砍了中午時分的廣播。

哪知道還被校領導詢問怎麽回事。

辛甜一通跟老師保證,回去看著還是新手的倆人,決定大點膽子。

“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人一人負責早間的政治任務,一人負責傍晚放學的校間小事,今天開始就挑大梁!”

“!!!”

兩人頓時震驚,驚過之後是開心。

誰不想獨自負責節目呀。

可是,“那學姐你呢?”

“我統籌,對麵書架上有去年一年的廣播資料,你們參考,手頭留存的還有十期存稿,你們現在就要準備起後麵的,期間有不懂的來問我,我盡早再補充兩個人進來幫你們。”???

原本是一個的。

可辛甜又想起,她大三指不定要不要忙,幹脆多一個人培養起來。

稿子放手後,辛甜半點沒輕鬆。

好在廣播期間,兩個新人鍛煉還不錯,本身就是播音係的同學,麵對話筒是不怯場的,就是撰稿真的是老大難。

於是,再新招兩位同學,辛甜注重了這方麵的能力。

選了一周,定下了一個中文係的,一個語言係的,語言係的那個還是大寶貝,打小就學的俄語,如今又專修阿拉伯語。

跟她會的德法英都不衝突!

就算是半吊子德法英那也是不衝突!

不過鵬城那一趟,倒是讓她認真了幾分,跟著姐姐或者陸讓學習,也專注起來。

就,能言善辯走天下!

廣播室那能脫手,辛甜總算是抓到了和陸讓見麵的機會。

那次被爸爸抓到後,陸讓也在忙。

老師給他的翻譯稿件不難,但是多而雜,需要大量儲備,一度降低了他的速度。

好在後期擴展了單詞量,速度明顯快不少。

窺著陸爺爺不在家,辛甜偷摸進門,還注意關了院門。

陸讓聽到動靜,抬頭從窗戶看到院子裏鬼鬼祟祟的身影,笑意掩都掩不住。

撐著下巴也不動筆了,就盯著房門,心裏倒計時,數著對方什麽時候能一推開門。

卡吱。

年久失修的木門被推,總是會鬧出點動靜來。

辛甜站在門口,正對上陸讓漆黑的一雙眼,直直看著她。

“我還想說嚇你一下,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看見了。”陸讓指著窗戶,辛甜走過去,好嘛,外麵因為角度看著不顯眼,裏頭往外看確是一清二楚。

她從客廳搬了個椅子坐在書桌對麵,“你還在忙嗎?”

陸讓從善如流,“到了休息時間。”

辛甜樂嗬嗬,“真巧,我來的真是時候,我那也忙完了呢,總算是能放鬆下來,我有都段日子沒打球了呢,鵬城買的球衣還沒亮過相,還有我的新籃球。”

晶晶亮的一雙眼睛裏,意思直白明了。

陸讓垂眸估算一下,合上了文件,“是巧了,今天有時間?”

辛甜含笑說:“沒有,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大事情要說。”

怕他不重視,還肯定道,“非常重要的。”

陸讓挑眉,安靜等待她說重要的大事情。

辛甜雙手撐著椅子,惦著腳,打量著陸讓今天心情是好還是不好。

算了,直接問。

“你今天心情好不好?這決定要要不要說重要的事情。”

“……還不錯。”

見到了想見的人。

“不錯呀,那就是沒有特別好,我說不說呀,萬一你不樂意怎麽辦,感覺我就虧了。”

章都蓋過了,虧了虧了。

果然人不能頭腦發熱地去做決定。

“那現在特別好,總不會叫你吃虧。”

“敷衍。”

辛甜嘴上卻笑開花,身子前傾,衝陸讓勾勾手,“你來,我就問問你……要不要來我家當上門女婿,近距離養成我。”

頓了下,覺得嫁入的那家做主導,她又換了個詞。

“或者我來養成你,好像沒區別的,真算起來,我三年前就開始為你操心了呢。”

陸讓腦子嗡嗡的,每個字他聽著都十分的熟悉,可混在一起聽起來,怎麽那麽讓人心動。

一時之間,情不自禁地滾了滾喉結,摸過一旁的水杯。

水倒了有一段時間,入口冰涼,倒是讓陸讓清醒過來。

“辛甜,這種事情不要用來開玩笑。”

“我沒有呀,我問過爸爸了,隻要你答應,我們就能繼續交往,不對,姐姐定了期限說是要等我成年,不然就是你在犯罪。”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犯罪就是了。

“所以呀,這對象你還處不處?”

陸讓覺得他瘋了。

這個時候想的,竟然是如果他現在不答應,是不是一會的籃球賽也會被取消,不能一起打籃球了。

“陸讓?”辛甜看他出神,有些失望,“還真叫爸爸說對了,你遲疑了,是在想怎麽拒絕我嗎?”

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看來爸爸說的沒錯,男人都不願意吃軟飯。

辛甜撇撇嘴,“算了……”

“不能算。”陸讓眯起雙眼,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辛甜吃驚,“你難不成還想光處對象不上門呀!主席可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處對象那都是耍流氓,你你你,可要想清楚。”

辛甜捏著書桌上的毛筆,反過來用筆杆衝著陸讓的手戳戳戳。

一個窩形成,抬起手很快就消失,隻留下一點點紅印子。

辛甜反複,倒是玩上了癮。

陸讓端杯子的手一抖,涼白開灑在了桌上,索性放下茶杯,推遠一點。

“這不是小事,問我,我恨不得立馬答應你,現在處對象,畢業就結婚,聽說結婚證也會加分,到時候對於分配到同一個地方也有幫助。”

辛甜停筆,“噫,你想的還真遠,處對象的事情都還沒談妥當,你就說起了結婚,可別忘了,是上門是上門。”

“不遠了,你偷親我那天,我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叫……”???

“不要臉。”辛甜打斷他,“誰要給你生孩子,你上門該你生。”她胡攪蠻纏。

陸讓愉悅,“那祈禱醫學進步迅速,給我這個機會。”

辛甜啐了他一口,拉回正題,“可別說我摳字眼,什麽叫問你你恨不得立馬答應,我現在就是在問你啊!”

辛甜:“問你,要不要上門。”

陸讓:“我是誰?”

辛甜:“陸讓……你煩不煩。”

陸讓:“你問。”

辛甜:“陸讓,你要不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