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宮肆老爺和溪流老爺果然是絕配！”祖瑪古一臉興奮道：“切開空間啊！以後搞不好還能切開時間呢！這可是相當厲害的能力。吞噬屬性最適合的器搞不好是剪刀！我怎麽之前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所以溪流老爺才一眼就看上宮肆老爺了, 這是什麽？這是使用者和器的共鳴啊！溪流老爺一定一早就本能的知道宮肆老爺最適合他！”小雀在旁邊補充道, 她也很高興, 手上拿著助威的大喇叭，一臉喜氣。
共鳴是雙方的吧？我可沒什麽共鳴……看著大夥兒興高采烈的樣子, 就連最嚴肅的謝開臉上的褶子都開了不少，宮肆沒吭聲，隻是接過謝開手上的阿吉, 戳了戳他的小鼻子：“阿吉，你怎麽這麽重了？抱你都吃力了，脖子上多了這麽多褶兒, 胖的都看不到脖子了！”
“胖吉！你是胖吉了！”說著，宮肆又戳了戳阿吉的小嘴巴。
阿吉一開始還用小菜刀眼看著哥哥, 不過看著看著, 終究維持不下來, 咯咯笑著，阿吉抱著哥哥的臉, 親熱的將自己的嘴巴貼了過去, 左邊親一下，右邊又親一下, 親個沒完沒了。
“全是口水, 難受死了！”完全接受不了弟弟的熱情攻擊, 宮肆將頭向後拉去，不過雙手倒是仍然將阿吉抱得緊緊的。
“這兩天阿吉想你想得不得了，天天都在找人, 迫不得已謝管家還把我和冬春叫回去一次，結果阿吉還在找人，這才知道是找你。”
“找我也說不定啊~”坐到宮肆旁邊的座位上，溪流道，然後也沒見他有什麽動作，宮肆忽然聽到阿吉“咯咯”笑起來，轉過頭一看，才發現溪流用黑色的能量畫了一幅他的肖像，其實也不是特別想，然而菜刀眼，一臉凶悍，還穿著校服……一眼就能讓人認出這是他來。
總覺得這一幕好像在哪裏見過……心裏想著，宮肆將記憶翻到了很久以前，他們還在冷水鎮上，一起在曬穀場玩的日子。
MMP！原來那時候溪流這家夥就是這麽逗阿吉的——宮肆總算知道了。
莫名其妙被宮肆瞪了一眼，溪流滿頭問號。
他們現在在車上，一輛相當高級的黑色車子上，座位寬敞，可以坐好幾個人的那種，甚至中間還有吧台！不過謝開看到阿吉想要下去爬，就把吧台按掉隱藏起來了，於是他們中間就變成了地毯，管家們坐一側，溪流和宮家兄弟們坐一側，今天是宮肆回來的日子，又經曆了一場比賽，秋夏和冬春都向老師提前請好了假，回家和兄長團聚。
“恭喜溪流老爺和宮肆老爺。”輕咳一聲，謝開打斷了管家們興高采烈的討論聲，先向兩名雇主道了聲祝賀，緊接著他介紹了阿吉的情況，又介紹了秋夏和冬春的學習情況←他知道宮肆很關心這些。
說完，他才開始向溪流匯報起自己這邊的工作，這部分內容就比較枯燥了，宮肆聽不懂，索性就和兄弟們開始聊天。
謝開是個非常有條理的人，和溪流兩人配合默契，沒多久就將這段時間積累的工作處理的七七八八，將溪流批示過的文件收到文件夾中，謝開手上的動作稍緩，然後扣上文件夾的密碼鎖，抬起頭重新道：
“就像我之前向老爺們介紹的那樣，老爺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家中的經營順利，宅子也順利，不過——”
他略停：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件值得向老爺們報告的事情，但是我有些在意。”
“但凡謝開你在意的事情就都是值得報告的事情，你說吧。”溪流道。
點點頭，謝開便繼續說：“這段時間，宅子裏的魚忽然減少了。”
“這所大宅溪流老爺也參與設計的，整個宅子其實是依湖而建，所以宅子內部但凡有水的建築設計，比如湖、花池、蓮台……其實都是那座湖的一部分，宅院內所有水係都是相通的。”
謝開先介紹了一下宅院的構造：
“一開始隻是東部蓮池那邊的傭人在清掃蓮池的時候發現蓮池中的魚不見了。他們向負責宅內負責管理這部分工作的管事上報了這件事。”
“那名管事沒有引起注意，隻是補充了魚苗，然而很快其他水域陸續有傭人上報同樣的事情，他眼瞅著事情不對，這才把事情上報給我。”
“我已經批評了他，目前我們已經排除了人為影響，根據監控係統在水下拍到的零星片段，我現在懷疑這次事件是外部來的侵略性魚種對本宅院水域內的魚群進行的滅絕性侵略行為。”
“對方非常敏捷且狡猾，我們全部的水下監控係統隻拍到了一張照片，還相當模糊。”
說著，謝開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就是犯人照片。從這張模糊的照片上依稀可以看到對方的頭非常大，和身子相比有些失調，尾部不長然而尾翼相當大……”
“您回來的三天內，我們已經排查了宅院內的所有水域，目前就差您的魚缸了。”
匯報完畢，謝開靜靜看向自己的老爺。
溪流老爺歪了歪頭，拿起桌上的照片，他認真打量起那張看起來簡直是恐怖片截屏的照片：“總覺得這種事好像曾經發生過，在冷水鎮的時候，我魚缸裏的魚就這麽沒了好多……”
“對了，阿肆你之前不是把你養的魚放到魚缸裏了嗎？它該不會有事吧？”
何止不會有事，整件事搞不好就是那家夥搞出來的！
從溪流手上抓起那張犯人、犯魚照片，看著那條模糊到像一頭海底不明生物的大頭魚，宮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眼睛再次變成一對菜刀，宮肆老爺惡狠狠地從牙縫裏呲出一個名字：
“大頭……”
直接讓人開車開去溪流的秘密魚缸，宮肆一回家就直接殺去大頭所在的魚缸了。
“大頭是我哥在遊樂園撈金魚的時候撈上來的魚，雖然看起來不是金魚，不過怎麽也是自己撈上來的，大哥就把它帶回家了。”秋夏對眾人介紹著大頭的來曆。
“這麽多年一直養著，越長越大，眼瞅著更不像金魚了。”
“什麽不像啊！大頭就根本不是金魚，我看大頭更像菜市場賣得魚，黑不溜秋的，頭還大！”冬春插嘴道。
“大頭嗎？是「大頭大頭，下雨不愁」的那個大頭嗎？”謝開一本正經的詢問。
“不，隻是因為頭大。”秋夏回答他。
知道犯罪凶魚可能是大頭之後，其他人離開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也不對，謝開自始至終都是平平常常的，他隻是例行向主人報告了自己覺得有些介意的事情而已。
宮肆卻不同：整個宅子裏的魚都沒了，大頭、大頭你是抓了多少魚哦！這要是撐出個好歹……
雖然對大頭近乎放養，然而宮肆是非常在乎大頭的！
再也顧不上什麽除了兩位老爺誰也不能進來的規定了，跟在著急上火的宮肆身後，大夥兒一起來到了溪流的魚缸。宮肆推開門的一瞬間，除了宮肆，所有人都愣了片刻，包括溪流。
大家都感覺到了異常——
略做停頓而已，大家很快跟上了宮肆的腳步。
至於溪流，溪流根本沒有停頓，一直走在宮肆身邊，他腳步未停。
走過那條通往“魚缸”的狹長走廊，他們集體來到了“魚缸”的房間，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包括宮肆在內，大家都驚呆了。
天啊……這裏是海底嗎？如果不是，那他們為什麽會看到海底才會看到的景象呢？
呆呆的看向天空，所有人都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一條巨大的魚盤踞在那裏。
周圍是蔚藍色的魚缸，它像影子一般盤踞在房間正中央的上空。
它的頭極大，然而倒不會讓人覺得比例失調了，因為它的身軀同樣修長。
渾身遍布黑鱗，肚皮的地方有幾片略微發紅的鱗片，他的鰭修長，水袖一般散在空氣之中，它的尾巴更是巨大，像絲綢，像薄霧，鋪撒在魚缸的上半部，那裏的景色都像加了一層墨色濾鏡。
一對碩大的眼睛點綴在那顆漆黑的大頭上，黑暗中宛若燈泡一般，幽幽的，仿佛自冥間俯視眾生，它給人的感覺是那麽威嚴，一時間人們竟有些搞不準它到底是魚還是龍了……
就在所有人都呆住的時候，阿吉忽然動了，自謝開懷裏變成小胖魚，他撲棱棱向空中的黑影遊去了。
小小一條靈動的小肥魚快樂的遊弋在黑色大魚的場麵……
一夜魚龍舞。
那個瞬間，溪流忽然想到了這句詩。
然後，這幾乎讓人以為隻是幻覺的一幕便忽然消失了，認出了黑色大魚的身份，宮肆朝上空吼出了對方的名字：
“大頭！你這個笨蛋快給我下來！”
空中威嚴的大魚眼瞅著抖了一下，然後，撲棱棱，向之前的小肥魚一樣，它歡快的朝宮肆的方向撲了過來。
一頭紮入宮肆懷中，用兩片鰭搭在宮肆的肩膀，抬起大頭，咧開嘴，它給了宮肆一抹熟悉的、大頭式的微笑。
“秋夏，這條魚是你哥撈金魚撈上來的？”大部分人還震驚於眼前一幕的時候，謝開忽然開口問向身側的秋夏。
“是……是的。”秋夏仍未回過神來，眼前的魚是他們家的大頭？那條灰溜溜的大頭！未免太不像了吧？可是仔細看就是大頭！長大了的大頭！
“它一直跟著你哥？無論搬到哪裏，一直都在？”謝開緊接著問。
“是的，我們從父母身邊到冷水鎮也好，還是從冷水鎮來這裏，大頭一直跟著我們。”
“也不是跟著，是大哥一直帶著它，我們過來的時候，行李裏不是有個大水缸嗎？那裏就是大頭。”秋夏補充道，不過這麽一補充他才發現：大頭怎麽長得這麽快？之前長了好幾年才長到加尾巴半人高，如今怕是不加尾巴都超過一人高了……
大頭這是吃了多少？秋夏心想。
秋夏畢竟還是少年，謝開等人想的遠比他多得多！
一進門就感覺到裏麵潛伏的可怕能量，他熟悉這種能量，那是讓老爺痛苦不堪、那種黑色能量的味道！
他知道老爺偶爾有將能量變成魚放在魚缸裏觀賞的習慣，所以他一開始還沒在意，直到看到這條大頭！
老爺能量的味道是從這條魚身上傳過來的，那麽濃鬱的味道，不會錯的……這條魚根本不是什麽撈金魚撈上來的金魚，它連魚都不是，它是……它是……
它是器！
眼部的老褶猛的全部撐開，謝開目光炯炯瞪向宮肆懷中的大頭！
“宮肆老爺，屬下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能否請您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