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禿尾巴貓

真是一把古怪的傘,他諾心想,麵上樂嗬嗬地和胖胖打招呼。

說起來,羅胖胖這個名字也透露著一絲古怪。也不知道小老板為什麽要給自己的雨傘取這樣的名字。不過胖胖聽起來還是蠻可愛的。小老板肯定是有一顆很天真的童心的嘛。想到這點,他諾忍不住捂住嘴噗噗笑出聲。

羅胖胖,一如既往的,忽視了他諾的招呼,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作為一把傘,胖胖當然是沒有臉和五官的,但他諾總能自動定位到它的“臉”部區域,感受到來自它的目光,就像它是真正有情緒有態度的生命體一樣。

說不定胖胖也是一隻小妖怪呢。他諾這樣想著,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小老板這麽厲害,家裏養著一隻千年成精的雨傘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雨傘這樣的死物居然也能修煉成精,果然還是封建迷信吧。

羅胖胖又徑自蹲了大半個小時,那群螞蟻總算把汙穢都收拾趕緊了。這時,小海獺站在院子裏,衝它連連揮手,邀請它和自己一起泡澡。

“我們就在院子裏泡,今天的水聞起來味道很不錯哦。”他諾盛情道。

隨著夏天的降臨,日頭被拉長,時至下午的尾巴,太陽仍掛在上頭,要落不落。持續的日照給地麵帶來幹爽溫熱的觸感,空氣裏醞釀著甜甜的花朵和果實的香氣。

啊,夏天。

胖胖居然沒有拒絕。

勤快的綠色大腳盆給自己蓄滿水。他諾以一種高難度的“從鍋邊淋入”的貼餅子姿態滑入腳盆裏,濺起不小的水花。然後,他迅速打了兩個滾兒,用冰涼的清水將渾身的毛毛表麵沾上水。羅胖胖自覺地插在腳盆邊緣,歪頭正好能遮住他諾的腦袋和小肚子,就像一朵裝飾果汁用的牙簽雨傘。

他諾將身體攤成一張軟綿綿的厚餅,舒展四肢和尾巴,舒服地發出一聲長歎。他那長著蹼的兩隻後爪呈八字形張開,和擺動的尾巴一起,幫助身體能夠在水麵上盡可能地保持平衡。

真是漫長的一天呀。

他覺得有必要用一個舒適愜意的搓鹽澡來犒勞一下忙碌了一天的自己。他諾從毛毛裏翻出珍藏的一小罐海鹽,唰唰唰將晶瑩的海鹽顆粒撒在肚皮上,然後用手掌沾著鹽粒認真地搓揉起厚實的毛發。他一絲不苟地專注於搓澡大事,從肚皮到臉蛋再到頭頂和後腦勺,搓得很用心也很投入,每一個不被注意的角落每一縷打結的毛發都被精心照料到了,巨細無遺。

臉蛋是最需要精細對待的部位,用法要穩,力道要足,先向下按,然後由下往上推,擠出一個漂亮的笑臉。眼窩要認真搓一搓,再搓一搓,揉搓麵要小。別忘了耳朵,手勢變緩,順著耳廓來一個輪刮,順勢搓一下後腦勺……呃,爪爪有點短了,夠著後腦勺有些吃力,不過沒關係,意思一下就行。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人類之中流傳著一個可怕的謠言:隻要定期做揉臉操,就可以讓臉變小。這個傳言讓他諾擔憂不已,閑暇時,他一天要花上無數時間整理毛毛揉搓腦袋,要是臉頰真地揉小了可怎麽辦?

幸虧這個傳言是假的,揉臉可不會讓臉變小。大臉可是天生的!他諾很驕傲。

在反複磋磨中,小海獺的毛毛重新恢複蓬鬆健康的狀態,濃密有光澤,在晚霞的吹拂下,微微抖動著。

完美!

他諾幸福地眯起眼睛,輕輕甩動著後肢和尾巴,在腳盆湖裏**漾著。長時間的毛發整理很是累獺。他諾張著嘴打出一個長長的哈欠,眼睛裏湧上水汽。他有些困了,想伴著微波舒服地睡上一覺。不過,他並不習慣一隻獺睡。

海獺習慣在水麵上仰著睡覺,若是在野外,海獺睡覺時無依無靠,很容易被海浪衝走。出於本能,他諾自己一隻獺去湖麵泡澡時,總是會利用周圍的水草將腿腳捆住,以防睡著後不自覺地飄遠,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

當然,他最最羨慕的是有同伴的海獺們。據說他那些遠在異鄉的海獺同胞們睡著時可以彼此爪牽著爪,連成一片,緊密相連,不用害怕被水浪衝散。

想到這裏,他諾忍不住睜開眼睛,伸出一隻毛乎乎的前爪,握緊又鬆開,將各個爪子盡可能地分開,認真端詳起來。他的爪爪靈活有力,看起來相當健康,肯定很好握吧。

如果小老板也是一隻海獺那該有多好呀!他諾再次這樣想到。他也想握著小老板的爪爪在水麵上睡覺。如果能相擁而眠,哪怕第二天早上發現已被水浪衝到陌生的地方不知方向,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什麽都不用怕。

算了,他諾也明白,找同伴這種事情是不可強求的。眼下的生活已經足夠美好了。他是一隻知足常樂的小海獺,自己一隻獺泡澡也挺好的。雖然,這時候如果能再有一小碟海鹽烤蝦就更美妙了。但是但是……他諾甩了甩腦袋,水珠濺到胖胖的傘麵上。他諾在心底再次教育自己,做獺不能貪心。他已經提前探好了,今天的廚房裏隻有魚糊糊,這意味著他的晚餐將是非常質樸簡單的一頓。

魚糊糊雖然不夠完美,他諾心生一絲小失落,但他還是珍惜地將食物吃下。搓澡後帶來的美好感覺一直維係到他諾上床睡覺。他預感到今夜會有一個甜甜的美夢。

不過,他猜錯了。

他諾的夢裏並沒有香甜的大蝦,他是被一陣難言的苦悶感鬧醒的,睜眼的時候感覺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壓著,幾乎有一座大山那麽重,他的胸口都要塌了。可是沒等他諾感到奇怪,就發現令一件更為震驚的事情。

周圍好黑呀。

羅饗的臥室的開窗很特別,也不知道是怎麽設計的,隻要是有月亮的晚上,不管月亮掛在天空的哪個角落,涼涼的月光都能透過窗戶準確地蓋到他的肚皮上,就像一塊小毯子。

今夜卻沒有,連一絲亮光都尋覓不到。

難道是他記錯了,今天晚上是沒有月亮的?他諾不禁皺起眉頭,可就算沒有月亮,院子裏也不至於暗不見光,總歸睜眼後還可以大致看出屋內陳設的輪廓。

除非……

他諾伸出爪子捂住眼睛,喃喃自語道:“我看不見了……”

意識到這點時,一股難以名狀的寂寞感湧上心頭,幾乎將他整個淹沒。他諾放任自己沉入悲傷的水底,在心裏默默喊著羅饗的名字。如果有一個人能陪著,明白他所有的痛苦,哪怕隻是用並不溫柔的沉默回應他,該有多幸運。

他諾以為他已經很堅強了,也做好了各種預設和準備。沒想到,事到臨頭,他還是驚慌失措起來。

現在還是晚上嗎?還是已經天亮了?為什麽這麽安靜呢?我的肚皮上還有月光嗎?

他胡思亂想著,略帶傷感地揉搓著眼睛。就在這時,他清楚地意識到,他胸口上躺著的不是一座大山,而是一隻活物。

它在呼吸。

他諾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那是什麽?

一向膽子很小的小海獺渾身微微顫動著,害怕得緊緊閉上眼睛,哪怕他此刻已經看不見了。

呼呼——

他感受到迎麵撲來的暖暖的濕氣,帶著一絲誘人的魚腥味。

它在打哈欠呢。

他諾忽然就鎮定下來。不知為何,在最初的慌亂過後,他察覺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這隻大家火也許並沒有惡意。他在心裏不斷為自己打氣,終於下定決心,開口小心翼翼地打招呼道:“你好,我叫他諾,你是誰呀?”

回答他的是另一聲哈欠。

他諾想了想,又問道:“你來我家裏做什麽呀?”他想到另一個更大的可能,於是又道:“你是不是想找羅饗?他今天不在家哦。”

無人應答。

他諾猜測,這隻大家火可能並不會開口吐人言。他成精了嗎?是什麽動物呢?他諾發現自己胸口到肚皮那裏特別地暖和,覺得對方肯定也長著毛毛,說不定還是件奢華的皮大衣。想到這裏,他諾瞬間爪爪癢了。他好想摸摸看。

他諾鍾情毛絨絨的東西,比如他就很喜歡自己的肚皮,不過就算是他自己的毛毛也是偏硬的,不是非常順手。水獺一家雖然也有很不錯的皮毛,但由於常年生活在水中,水獺們的毛發是以防水保暖為目的的,手感上並不如何迷人,連他他米這樣的小崽摸起來都有些紮手,他諾不是很喜歡。他聽別人說,貓貓和狗狗們的毛毛是最好摸的,隻可惜小海獺從來沒有貓狗朋友,無從判斷。

越想越心動,他諾偷偷地挪動著爪子,憑借著本能向大致的方向摸去,一點又一點,終於,他觸碰到一絲絲暖意和軟綿綿的觸感。

果然是毛毛!

他諾激動了,壯著膽子又往前伸了伸。

好軟呀……

他諾心情**漾。

對方似乎並無意拒絕他的觸碰,仍舊呆在原地沒有動彈。這絕對是好兆頭呀!他諾堅信自己終於可以交上一位貨真價實的毛朋友,可以摸的那種。

他繼續往前,更加大膽地摸上一大片順滑柔軟的毛毛,順著紋路往下走。咦,居然是爪子嗎?他諾不自覺地下了點力氣按了按。

連爪子都這麽軟!

不可思議!

他諾覺得自己宛若躺在雲堆裏。

大家火終於動了動,不過並沒有甩開他諾的爪子,隻是翻手將自己的爪子搭在他諾的爪子上頭,然後立住,再次靜止了。

他諾還躺在雲裏,絲毫不介意爪子在下麵。他忘記了眼睛的問題,忘了自己的傷感,滿心滿意都是懷裏的大毛毛。

也不知道大家火會不會遊泳,能不能和他一起搭著爪子漂著睡覺。

“你要不要再躺過來一點點,我們可以挨著一起睡。”他諾熱情地提議道,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樣邀請一位陌生的動物是多麽唐突以及多麽危險的一件事。

不過大家火顯然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它抻了抻前肢,做出一個伸懶腰的姿態,然後緩緩地從他諾的胸口上站了起來。它渾身的重量都落在四枚軟軟的爪子上,他諾瞬間感知到這個大家火的驚獺長度了……同時他感到胃部被猛踩,晚上喝下的那碗魚糊糊幾乎要控製不住地從喉嚨口噴薄而出。

他諾趕忙逼近嘴巴,用力往下咽,生怕一個不小心吐出來就把大家火嚇跑了。

不過,這隻大家火也未免太重了些吧。這麽重的話,很可能在水麵上浮不起來呢。他諾有些遺憾地想著。

在他諾以為自己即將要被踩死時,大家火終於慢吞吞地移動到他諾的身側。它的姿態一定優雅極了,他諾猜測著,如果他能親眼看見的話,那該有多好呀。

大家火再次收緊四肢,盤起身體挨著他諾的腦袋躺了下來。它的體溫很高,身上的毛發像棉花糖一般,鋪天蓋地地將他諾掩埋,呼氣的時候帶出輕輕的呼嚕呼嚕聲,聽得他諾渾身酥麻。

他諾張口想要再說些什麽,大家火一個爪子搭過來,將他諾的嘴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好吧,它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諾有些意猶未盡,不過夜晚確實是應該用來睡覺。有這樣一個軟乎乎的毛夥伴,他諾確定自己一定一定會做一個甜甜的美夢。

他翻過身,扯過那隻毛爪子,將它緊緊地摟進懷裏,然後心滿意足地閉上眼。這一次,他才合眼就陷入粉色的夢鄉,夢裏有雲朵,雲朵長得很是奇怪,有兩隻尖尖的耳朵。雲朵將他包圍,像搖籃一般,抱著他輕輕晃動……他諾睡得更加深沉。

第二天,他諾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適應著睜眼後黑暗依舊的世界。他似乎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他諾感到渾身酸沉,四肢像化了一般,綿軟無力。他懷疑自己睡了一年。

他諾在柔軟的床鋪上翻來覆去打了好幾個滾,揉搓著臉頰和眼睛,慢吞吞地回憶起自己已經完全失明的事實。他打著哈欠,忽然又記起昨天晚上的奇遇。

大家火呢?

他諾往床邊仔細摸索著,沒有任何溫度殘留。他又嚐試著叫喚了幾聲,自然也是無人應答。他失落地耷拉著腦袋,懷疑昨天晚上抱著的那隻毛爪子完全就是他的幻想。他一定是太想要一個毛絨絨的夥伴了,才會在眼睛失明的打擊下產生幻覺,為自己製造了一個。

正當他諾為此難過不已情緒低落之時,房間裏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那位外來者顯然並沒有想要刻意掩藏自己的動靜,發出咚咚咚的腳步聲,似乎是踩著桌椅一路跳躍,直接飛至床沿。

他諾豎起兩隻小耳朵,警惕地往聲源方向望去。他看不見,更加緊張,期待著是大家火回來了,又擔心那不過是黃粱一夢,其實是有壞妖怪闖入家裏,想要將他當下酒菜一口吃掉——童話故事裏都是這麽說的。

無數想法隻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諾迅速作出判斷,他決定先示弱,“你好,我並不好吃。”

回答他的是一記毛毛拳。

他諾被打倒,一頭栽進枕頭裏,臉上掛著掩蓋不住的傻笑。原來昨天晚上並不是夢呀!真好!小海獺嘿嘿地笑了半天,在**繼續滾來滾去,最後還是被一記爪子拍醒。他一股腦兒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大家火的身邊挪去,終於摸到一爪子毛毛,激動地整隻獺抱上去。

在他諾的定義裏,大家火既然來看望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第二天沒有選擇離開,那就是答應了要和小海獺住在一起呀,那大家火就是小海獺的夥伴了呀。

對待夥伴要熱情親切,這是他諾從小受到的教育。

不過這個夥伴真地好大呀……他諾詫異地發現,他完全伸展兩隻前爪,隻能將將抱住它的脖子部分。這麽看來,大家火的身形應該比他諾的還要再大一些。

真是了不起!

出於禮貌,百葉林和紅久河的大精怪們,比如老虎灰狼那些,是不會輕易顯現原型的,因為他們的原型往往碩大且凶,而且很多都是強悍的捕食者,極容易嚇壞林子裏的其他小動物。他諾很少碰見體型比他還要大的動物在林子裏招搖。第一次親密接觸這樣大的動物,他諾不由為之一振。

“你真大!”他讚歎道,“毛毛也很好,是我摸過的最最好的。”他一邊吹捧一邊用爪子上下摩挲,感受著大家火的體態。

大家火不耐煩地噴了一個響鼻,倒是沒有甩開他諾的爪子。

“腦袋也很圓,臉蛋也很肉。”他諾繼續閉眼吹,用爪子抓了一把大家火的胡須,“胡須摸起來很聰明的樣子。咦,耳朵也很大哦,不錯不錯。”

總之在他諾看來,大家火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不妥,長得真是完美。

他的爪子繼續往後探索。

天哪!背毛的觸感太好了吧!真想永遠睡在上麵。

他諾把臉埋在大家火厚實的毛發裏用力吸了一口。大家火的毛毛裏有一股淡淡的屬於太陽的異香,聞起來上頭得很。他諾陶醉地蹭了蹭,不過他很快就將頭重新抬起,他有一種莫名的預感,盡管大家火目前看起來對他縱容得很,但說不定隻要他諾有更過分的舉動,立刻就會遭受一頓毆打。自認為做獺很謹慎的他諾麵無表情地吃著對方的豆腐,試圖將自己的心思掩藏好,盡量做到不動聲色。

嗯?

嗯??

越往後摸,他諾意識越來越不對。照例說,這樣柔軟蓬鬆、肉質厚實的部位應該是屁股。大家火的屁屁形狀很好,手感極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評判,都是一個完美屁屁。

但是……

它怎麽沒有尾巴?

它是個禿尾巴?

他諾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一陣眩暈,他從**載到地上。毫無疑問,他是被扔下來的。大家火的態度很明顯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他諾掙紮著爬了起來。他是肉呼呼的屁股先著地的,不是很疼,也不怎麽在意。相較而言,大家火居然沒有尾巴這件事情更加令他耿耿於懷。一隻擁有著完美皮毛和體態的優雅動物怎麽可以沒有尾巴呢!

在他諾的設想裏,大家火有著順滑濃密的長毛,應該是像貓那樣,甩著一條長長的飄逸的大尾巴,整隻看起來像個小仙女。

怎麽回事?

雖然腦袋裏仍回**著不少疑問的聲音,他諾卻下意識地安慰起來。他道:“不要緊的,我的尾巴也很短。”其實小海獺的尾巴從長度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毛發蓬鬆。不過從人類的心理角度而言,將自己擺放到和對方一樣淒慘的地位有助於拉近雙方的距離。他諾覺得人類總是很聰明,照他們說的做總是沒錯的。

“這樣吧,我給你取個名字。”他諾繼續說道,“一個可愛的名字可以讓自身魅力增色不少哦。我是很會取名字的,我幫你取一個吧!”他諾說罷,自己都相信起來,越琢磨覺得越有道理。名字可愛的話,大家叫起來都會聯想到那些美好的形象,會不自覺地忽略大家火其實沒有尾巴這件事情。

對呀,有沒有尾巴又有什麽重要呢!

大家火是第一個讓他諾感到著迷的生靈。而他連對方的模樣都沒見過呢,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麽顏色的。就這樣,他諾還是打心眼裏喜歡這隻毛絨絨的大夥伴。它的身上有著令獺無比迷戀和熟悉的氣息。

曬月亮不需要尾巴,搓澡不需要尾巴,爪牽著爪也不需要尾巴。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美好的事情都不需要用尾巴完成。所以由此可知,有沒有尾巴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你注定要喜歡上什麽人,哪怕他沒有尾巴,你也會願意用自己的小尾巴去牽起他的手。

“所以!”小海獺篤定道,“我以後叫你塔吉鍋——”

他諾還未說完,忽覺身體騰空,下一秒,他已經被扔出房間了。

好吧,看起來,對方並不喜歡塔吉鍋開頭的名字。

※※※※※※※※※※※※※※※※※※※※

這一章感覺很多詞都像是在搞顏色的樣子,替換了一些錯別字,希望不要被誤殺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