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正文完結

絕地狙擊A9世界總決賽第一階段落下帷幕的時候,裴轍剛下飛機。

作為一項極受矚目的國際性賽事,等候行李的地方,其中一幅顯示屏正同步播放現場盛況。

好些年輕人圍觀看著,拿到行李也不走,表情和競技場觀眾一樣興奮。

沸騰喧囂的金紅浪潮裏,攝像切到First賽位,為首的First隊長仰頭注視實時積分欄。耳機剛摘下,耳廓被壓得有些紅,眸底神情卻專注,一側眉眼精致疏離,唇角毫無起伏,下頜到脖頸線條修長白皙。

薑昀祺一手擱在鍵盤上,另一手微微抬起,落下來的雪白射燈映得深藍隊服上銀灰色的“First”字樣鋒芒畢露。

攝像沒有離開,屏幕另開了小窗口回顧五場賽事中First的精彩表現。解說員聲音夾在在一片喧嚷中斷斷續續。片刻,畫麵顯示,有一個個子不算高,棕褐色頭發,看上去也是戰隊隊長的人朝薑昀祺走去。

凡是注意到的都在說雲神酷,雲神牛逼。後麵趕來的幾個女生一路啊啊啊衝屏幕下,應該是專門來看羅馬決賽的粉絲,腳下還沒刹車,手機已經舉起來對準薑昀祺錄:“老公太帥了!看到沒,我老公打遊戲超厲害!”身旁舉著手機錄著同一個人的女生瘋狂點頭:“好巧啊!我男朋友打遊戲也超厲害!”

裴轍:“……”

抬眼看了看薑昀祺被耳機壓得軟塌塌的一叢發頂,裴轍彎唇,伸手拿過行李,朝外走去。

十幾分鍾後,裴轍收到薑昀祺發來的微信:“拿了第三名……”

正準備安慰的裴轍,字還沒打好,下秒一個握緊的貓貓拳就發了來,叮叮叮三連發。

裴轍笑,換了話題,問:“還在競技場?”

薑昀祺秒回:“嗯,過一會回酒店填肚子……”跟著的是一個貓貓歎氣。

前幾天還是豔陽高照,今天氣溫急劇下降,巴黎已經連續下了兩天雪,羅馬卻隻在早晨糊弄糊弄飄了點雪碎。

裴轍將車停在酒店前一個路口的時候,滴滴答答的雨開始下起來。路邊指示牌上,薄薄的雪頂很快被雨水融化,裴轍打傘下車。

雨下得不大,還夾著點雪,步行回酒店的電競選手們站在路口等車流通過。有的戴帽子有的沒戴,撐傘的倒是一個沒有,走走停停,同圍觀拍照的粉絲禮貌打招呼。

雖然各個神情不一,但舉手投足都能感受到幾分張揚。這無關任何成績,是他們這個年紀最純粹的底氣。

First兩隊跟在最後麵,也沒撐傘,一個個拉鏈拉到下巴,拎著外設包慢慢走著。薑昀祺正扭頭和劉至說話,剛從火熱的競技場出來,左手袖子扒拉到小臂還沒來得及拉下,露在外麵的一截手腕和屈起的指關節不知道是凍的還是餘溫未褪,沾了雨水,透著濕漉漉粉意。

裴轍站在街角,一手插兜,一手撐傘,暗淡天光裏,容色如常,他注視片刻,眉間痕跡稍顯。

沒一會,可能是真的有點冷了,也可能被裴轍良久凝視的目光冰了冰,薑昀祺一邊和隊友說話一邊抖左臂,想把袖子抖下去。

裴轍搞不懂為什麽不能伸手拉一下,一秒鍾的事,非要抖,能抖下來?

事實證明——

還是能的。

費了番功夫抖完袖子,薑昀祺轉眼,餘光一下看到不遠處神情若有所思的裴轍。

朦朧雨色裏,高高聳立的大理石柱頂端,背光的宏偉雕塑泛起青灰光澤。周遭一切都是冷颼颼的,每個人麵目模糊不清,說話聲在耳邊來來去去。

嘴角飛快揚起,薑昀祺把設備包交給博宇,轉身朝裴轍跑過來。

“你怎麽過來啦?”還沒到近前,薑昀祺就衝裴轍說:“你都不告訴我。”

額發早就淋濕,漆黑睫毛沾了雨水根根明晰,藍眸熠熠,薑昀祺幾個大步在裴轍麵前立定站好。

見雨傘不是那麽偏心,薑昀祺握住裴轍手腕,手動將雨傘往自己這裏靠了靠,抬頭朝裴轍彎眼笑。

有恃無恐在薑昀祺這已經是最低級的偏愛,麵對裴轍,薑昀祺無恃也無恐。

手腕被毛毛躁躁冰了下,裴轍好笑,低眸看著薑昀祺手背:“拿開。”

薑昀祺沒明白:“啊?”指關節凍得泛紅的手爪子還使勁扒拉著。

裴轍:“……”

裴轍看了眼朝這邊打量的一些粉絲,和薑昀祺換了個位置,雨傘傾斜罩住薑昀祺,帶人往前走。

嘴角就沒放下過,靠近裴轍才覺得天氣實在冷,薑昀祺便把手往裴轍口袋裏伸,一邊挨著一邊說:“裴哥你怎麽過來了?不忙嗎?我還以為決賽那天才能來呢……怎麽今天就過來了?裴哥你不忙嗎?”

裴轍覺得薑昀祺淋了雨,腦子不大靈光,說話顛三倒四翻來覆去,摸了摸薑昀祺潮濕頭發,他說:“正好路過,來看看你。”

薑昀祺就不說話了,瞧著裴轍下頜,好一會,沒進裴轍口袋的另一隻手抬起來碰了碰裴轍弧度不顯的薄唇,語氣向往:“可以親嗎?”

裴轍被他一本正經的詢問逗笑:“等一會。”

薑昀祺很乖地點頭。

兩人在外麵吃午飯。

薑昀祺吃了一半想起格雷的話,興致就不是那麽高。

裴轍覺得碟子裏的提拉米蘇快被人戳爛了,便拿走了薑昀祺的叉子。

薑昀祺垂著眼睛:“比賽結束的時候,M-G隊長格雷過來和我說,不要拿他們當教科書,要靠實力——意思就是說我們實力不如他……感覺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想起來就生氣。”薑昀祺語氣低落,忍不住又說:“高地狙擊下野輔助——怎麽是拿他們當教科書呢?我隻是知道他們肯定會這麽打,先下手而已……”

裴轍問:“那你說什麽了?”

薑昀祺搖頭,有些悵然:“當時沒反應過來……就是覺得恥辱。”

這會反應過來,薑昀祺抬頭看著裴轍,張嘴想說什麽,但好久還是憋不出,恨恨:“可惡!還是想不出怎麽反駁!”說著拿回裴轍手裏叉子跟沒骨氣的提拉米蘇較勁。

裴轍好笑:“你應該說,這是知己知彼——雖然還沒百戰百勝,但遲早的事。”頓了頓,裴轍又道:“他不是聽得懂中文嗎,這話應該明白。”

話音落下,薑昀祺倏地正色,握緊叉子望住裴轍,半晌極慎重地點了點頭:“我下次說。”

裴轍:“……”

裴轍傍晚的飛機回柏林,下午陪薑昀祺在酒店。那會雨已經停了,羅馬常年豔陽高照,雨停的前一刻還下起了太陽雨。

房間門背後被裴轍抱懷裏親了許久,薑昀祺臉紅紅的,特小聲問裴轍做不做。裴轍低笑,說他聲音那麽小幹什麽,房間裏有人?薑昀祺被他逗得臉紅。但裴轍總是一副從從容容的樣子,薑昀祺覺得自己老是被捏得死死的,就有點氣鼓鼓,但抬眼瞧見裴轍慢條斯理單手脫襯衣,薑昀祺就覺得也還好,視線往下,過了會主動湊上去親他。

後來襯衣到了薑昀祺身上,裴轍屈指撐著太陽穴看薑昀祺自己弄,除了眸色比平常暗,看不出什麽過分的,即使薑昀祺覺得裴轍偶爾起興的頂撞非常過分。過了會,裴轍極深的視線移到薑昀祺汗濕的腰側,單薄清瘦,紅得不是那麽明顯,裴轍伸手覆上,握了握。

“到哪裏了?”裴轍問薑昀祺,但沒看薑昀祺,眼簾低垂,看著薑昀祺小腹。嗓音帶著點笑意,藏在性感得要命的聲線裏。沒等到薑昀祺回答,裴轍伸手就去揉:“嗯?”

薑昀祺哆哆嗦嗦慌得不得了,去扯裴轍手腕:“別……”

裴轍笑,抬眼好整以暇:“這次說說,到哪裏了?”

薑昀祺臉紅得要滴血,實在說不出來,隻能求人:“裴哥……”

薑昀祺握有享受裴轍無底線縱容的所有場合,隻除了一個地方。

沒有太久,裴轍洗完澡穿戴齊整站在房間裏的時候,薑昀祺趴枕頭上抱著被子要睡不睡,修長雙腿朝床對角筆直伸出,大片**的白,隻腿根紅得厲害,往上翹起來的弧度溫潤如玉,雖然沒有腿根紅,粉潤得一看就被人握在掌心用力撫摸按壓過很多次。薑昀祺閉著眼睛,眼睫都糊了,藍眸沒精打采。

裴轍傾身貼了貼薑昀祺還有些熱燙的臉頰:“決賽幾號?”

薑昀祺偏頭蹭裴轍手心,一下閉眼一下睜眼望著裴轍想了會,慢慢說:“30號。”

裴轍點頭:“睡吧。”

一階段比賽結束就是分外緊張的複盤。

五場比賽雖然少,但比起以往任何一場賽事複盤,複盤次數都是最高的。每支戰隊沒日沒夜複盤第一階段比賽,試圖找出後期可以彌補的不足,或者對手的漏洞,這樣,在第二階段比賽開始的時候,有目的地全力爭趕。

格雷那句“隻有實力”某種意義上算是世賽真理。就比如,YE再猛的戰術突襲,到了絕對實力麵前,也隻是無關痛癢的隔靴搔癢——這樣的結果就是YE無限製給強隊送人頭,直至第二階段比賽結束,YE排名始終停留在倒數第三第四。

當然,“隻有實力”也是不夠的。第二階段賽事中變化最大的戰隊First就證明了這一點——這回,M-G戰術到了First手裏,沒有了第一階段那麽強的“複製性”,更像是一種設陷。

First一隊二隊兵分兩路,一路掙積分,一路狙積分排名第一的M-G。第二階段第三場比賽開始的時候,First積分已經超過歐服G12,位列第二。而經過兩場比賽,格雷發現這麽下去積分遲早被First趕超,於是第三場開始,他也采取了同First相似的戰術,開始專門堵First積分。

一個半小時後,第二階段賽事結束,實時積分欄上,大家猛地發現,絕地狙擊曆屆世賽從沒有積分咬得如此之緊的第一第二戰隊

——M-G和First之間隻差十分。

沒有人比羅馬世賽的觀眾更明白什麽叫瞬息萬變的賽場。

當積分清算完畢,大家盯著咫尺之距的第一第二戰隊,爆發出持久喧天的熱烈歡呼。

亞服粉絲幾乎熱淚盈眶,因為他們知道,這也許意味著,時隔七年,繼P11之後,亞服有可能再次捧回世賽獎杯。

薑昀祺帶領First走出競技場的時候,格雷帶著M-G在等他們,似乎有話要說。

隻是未等格雷開口,薑昀祺看著他說:“你們從來不是我們的教科書。”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還沒拿第一,但對First來說,遲早的事。”

身後其餘戰隊陸續走來,看著他們。

眼前一切變得越來越明朗。

最後一階段比賽前夕,徐漾帶著Sed來找First,問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大戰在即,振奮下士氣。”劉至婉拒,擔心他們喝多誤事。

隨即,博宇笑著說不出去了,拿起手邊保溫杯,說在此以茶代酒,提前祝賀Sed拿下世界第四。話沒說完,被徐漾追殺了三圈。

原本以為會通宵睡不著,劉至囑咐完明天準時集合後,薑昀祺在房間又看了遍一二階段複盤中的主要問題,一邊看一邊拿手機記,方便明天賽前再說一下。可還沒看完,身子一歪,下秒就睡熟了,再睜開眼,早上六點多,天還沒亮,手裏拿著的iPad,顯示電量不足。

裴轍發來信息的時候,薑昀祺在酒店大堂和劉至等First其餘隊員下來集合。

iPad剛充好電,昨晚沒看完的正和劉至一起看,薑昀祺順便把做在手機上的筆記給劉至:“賽前我打算就說這幾點。主要還是想卡M-G積分,魏承野帶二隊拿大分。G12肯定會卡我們,到時候讓——”

屏幕最上方跳出信息,顯示來自“裴哥[愛心][親親][愛心]”

顯然是格外親昵的備注。

劉至:“…………”

薑昀祺立馬紅了臉,在劉至遞回手機的時候磕巴:“我、我去回下……”

劉至點頭,對自動吸附在iPad邊上的筆產生了極大興趣,目不斜視玩了幾下。

裴轍說他到了,隻是現場人太多,他在對街的咖啡店坐一會。

酒店和競技場本就距離不遠,薑昀祺同劉至打了聲招呼,說待會競技場入口一起帶隊進去,就跑去找裴轍。

像是知道薑昀祺會來,裴轍給薑昀祺點了咖啡。

門推開的時候發出鈴鐺聲響,裴轍扭頭看去,薑昀祺穿著銀灰深藍隊服跑來,眉眼意氣風發:“裴哥。”

窗外朝陽冉冉,明亮的晨曦光線筆直照射在大理石雕塑頂端,如同騎士劍光。

兩人沒說什麽,略問了幾句之後安排,薑昀祺就和裴轍一起喝咖啡。

一個很尋常的瞬間,和以往無數次一樣。

薑昀祺喝完就看到對街劉至帶著整裝齊全的First一隊二隊朝競技場走去。

“裴哥,我過去了。”薑昀祺起身,笑著對裴轍說。

來時跑著,這會也跑出去,可沒幾步,薑昀祺忽然停住腳,回頭瞧裴轍,像是有話要說。

光線從窗外打進來,落在裴轍深刻挺拔的眉骨鼻梁,這個男人也在注視他,神色如常,對薑昀祺突然的轉身並不驚訝。

好一會,見薑昀祺還是副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樣子盯著他看,不由笑,裴轍說:“不是要拿冠軍嗎?”

雖然還差十分,之後也可能經曆無數次反轉,但薑昀祺還是笑起來,朝裴轍使勁點頭,篤定得好像已經拿著世界冠軍獎杯。

裴轍也笑:“去吧。我看著你。”

上午十點,絕地狙擊第三階段決賽正式開始。

現場氛圍從觀眾進場那刻起,就陷入一種奇異的緊張態勢中。

歡呼與掌聲都帶著十分克製,像是興奮到極點,但不等最後一刻來臨,所有破閘情緒不會有絲毫鬆懈。

觀眾如此,選手更是如此。

終局之戰賽位上,每位選手嚴陣以待,麵容肅然,手邊有條不紊檢查外設和插口。

解說員聲音都帶著細微顫抖,他開口瞬間,頭頂三麵巨幅顯示屏依次震撼亮起,映入眼簾的,是截至目前A9積分排名。

“我們可以看到,目前排名前三的戰隊分別來自美服、亞服和歐服,戰隊角逐背後,是絕地狙擊洲際爭霸。”話音落下,現場幾近的白熱浪潮再次被推向臨界點,但始終差最後一毫米,破界蓄勢待發。

照例地圖先行,隻是這一回,絕地狙擊回歸樸素,不在地圖上額外增加砝碼,幾秒後,出現在每個人麵前的賽事地圖都是常規地圖。

在場九支戰隊十八支隊伍,到了最後階段,目的明確,想方設法搶奪積分,拿下距離冠軍最近的名次。

First和M-G積分相近,分秒就能反轉,就連解說員也在首場第一圈刷出時對著實時積分欄說:“First不會允許M-G在頭頂待太久,不出意外在第二圈會有變化,隻是不知道這種變化持續多久……”

First與M-G積分正式持平,是在決賽圈刷起後的第七秒。實時積分欄前三排名終於出現一絲鬆動,現場爆發等待已久的刹那驚呼,在場觀眾全數仰頭緊盯First與M-G並駕齊驅

——好像下一刻,這種局麵不是被First乘勝追擊,就是被M-G強勢壓倒。

隻是現場觀眾等了三場,都沒有等來預期裏想當然的M-G反轉。

最後一場比賽開啟時,First已經領先M-G整整七十積分!

粉絲早就坐不住,站起來不斷朝著First賽席激動呐喊。

First隊內語音裏沒有一個人說話。

薑昀祺大致瀏覽地圖,標落地方位,與此同時,魏承野也標下二隊落地位置。

落傘、換槍、瞄準、報點——這一回,M-G與First並沒有首圈遭遇,直到第三圈刷起,First與M-G也隻是各自清掃戰場,實時積分欄上,冠亞名次之間的積分數幾乎每隔三十秒就會變換一次。

現場氛圍已經不是鼎沸可以概括,這像是一場刺激至極的追逐賽,First落下的每一次擊殺,緊跟而來的都是M-G的即殺顯示。

解說員話少了很多,現場也沒人關注他說了什麽。

決賽圈開啟後,薑昀祺帶著薛鳴淮博宇和魏承野來到了熟悉的高地,那個時候,M-G帶著一支滿編一隊,在圈邊伺機而動。

相似的場景,就連地圖也一樣,解說員這才有了機會:“我們可以看到,First又一次搶先占領高地,隻是這回,不知道格雷有沒有把握拿下First全隊。”

實時積分欄上,冠亞之間的積分差縮小到三十。

這也意味著,隻要M-G拿下高地First,那麽穩坐冠軍席位三十多分鍾的First就會被趕下。

視野幹淨雪白,掩體後蹲守的對手沒有絲毫動靜。

耳機裏除了隱隱傳來的震天聲浪,薑昀祺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博宇悄悄挪動了下位置,打開倍鏡觀察四野,不遠處,M-G一名狙擊手從掩體後飛快探頭,高倍鏡逆光亮起極短促的白暈——

“嘭——”

第一聲槍響不知出自哪裏,之後的十秒,槍聲密集持續,即殺遲遲不動,如同雪崩前的地表震顫,驚心動魄。

現場罕見的幾秒靜默,下一秒,翻滾而來的即殺在數秒內就有了三十五次更新!

實時積分:M-G差First十分。

世界頂尖戰隊之間的實力差別微乎其微。先前First處於劣勢,但之後就有了七十分的反轉,同樣,M-G的反轉也在最後一刻到來。

薛鳴淮朝薑昀祺看去:“等嗎?”

他的意思是等決賽圈進一步縮小,等圈邊的格雷進毒圈,這樣他們的優勢會更大。

薑昀祺注視右上角:“他們不會讓我們等。”

話音落下,格雷帶著收拾齊整的M-G一隊借著錯落分布的掩體和房區殘骸從後包圍。

First占據高地優勢,M-G占據人數優勢。

很快,薛鳴淮手起槍落,對準掩體到房區的一段極狹小空**,瞬間拿下M-G一名狙擊手!

格雷反應更快,薛鳴淮拿下狙擊手的零點零一秒內,三級盔“嘭”的一聲被格雷擊穿!

頃刻,薑昀祺借著格雷槍口瞄準露出的頭頂,火速取下格雷三級盔!

一秒內,即殺三次炸裂更新。

依舊是十分積分差。

現場隱隱躁動。

隨時可能出現的反轉,導致比賽臨近結束,還沒人知道冠軍究竟會落在哪支戰隊手裏。

格雷沒有三級盔,直接衝風險極大。M-G剩餘一名狙擊手和機動位繞著掩體不斷活動,幹擾薑昀祺瞄準方向。

薛鳴淮補完血回到薑昀祺身邊:“我出去引他。”

薑昀祺:“不用。”

他一邊說,一邊跟隨M-G狙擊手和機動位不斷變換的位置持續狙擊。槍聲一刻不停。

三秒後,縮圈了。

縮圈一瞬,畫麵有極快的一秒晃動。

格雷飛快跳起,朝槍聲來源狙去!

薑昀祺像是早有預料,連狙沒有絲毫停頓,在格雷按下扳機的刹那,槍口瞬移對準——

“嘭嘭嘭!”

“嘭——”

電光火石一瞬,那兩名抓到空**的M-G隊員站穩腳跟朝薑昀祺補槍!

薛鳴淮迅速對狙!

“嘭!嘭!嘭!”

現場鴉雀無聲。

右上角雪花和地圖上悠悠飄落的模擬雪花重疊,所有人一眨不眨。

六條即殺。

三條擊中,三條淘汰。

大家還未梳理清積分差,標誌奪冠的金紅光芒霎時打落在First席位上!

下一秒,最後一條淘汰在每個人眼前落下。

【First-Yunqi使用S763淘汰了M-G-Grey】

臨界點終於在這刻到來,歡呼如同海嘯崩塌,勢不可擋直衝穹頂!

薑昀祺坐在位置上,戴著耳機,握著鍵盤,博宇帶著一隊二隊朝他撲來,後背狠狠一震!

抬頭,絕地狙擊世界總決賽的大屏幕上,First金紅耀眼,前所未有。

最後一扇門,在這一刻被打開。

薑昀祺耳邊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他覺得自己有些抖,背上被人好幾撥人壓得死死,又哭又笑,拽他拉他,好像要把他連人帶椅一起搬起來。

等好不容易站起來,下意識回身去找的時候,萬眾矚目裏,裴轍看向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