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遙遙走向了石正, 他正目光奇怪地看著他們。

“怎麽了?”白言看著他的手,兩隻手上麵都包了一層紗布。

說著又看了眼他的玻璃櫃,上麵大片血跡。

有些驚訝:“這麽著急送死?”

“……”不是您瞅瞅, 您說的是人話嗎!

秦坤也走了過來,看了眼石正的手, 皺著眉訓斥:“胡鬧。”

“……”

“進遊戲前我怎麽和你說的?”

“……顧好自己。”石正心裏有些委屈, 但他也知道剛剛魯莽了,“我不是怕你們出事嗎……”

在秦坤的視線下默默閉了嘴。

隔了會, 秦坤歎了口氣,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正眼中泛起一絲熱意, 剛要與他來個兄弟之間的擁抱,就被秦坤無情推開。

石正:“……”

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小弟了!

回到了白格子裏,這輪遊戲是藍隊獲勝了, 他們可以移動4格。

一出來,白言那一身的泥血混雜的東西都不見了,隻是衣服上被劃破的口子與傷口還在。

他用繃帶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旁邊的石正欲言又止。

“你們這一輪是什麽情況?”怎麽連白大佬都受傷了?!

白領男有些驚訝。

短發女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白領一雙曖曖內含光的眼睛瞪出三倍大。

巨鱷?

他們不是單純的人和鬼嗎?

這遊戲怎麽越來越玄幻了呢!

忍不住問白言:“白哥, 你們後來是怎麽逃出來的?”

白言正坐在地上, 嘴裏叼著紗布,一手往胳膊上纏, 動作看起來還挺熟練。

馬尾辮本想上前幫忙,白言一撩眼皮:“不用。”

他目光淺淡,手上簡單粗暴地處理著傷口,從頭到尾沒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看上去就好像他在包紮的是別人的胳膊一樣。

馬尾辮便不敢上前了。

“白哥?”見白言沒理他,白領忍不住又問了句, 恰在此時白言餘掃到他在問他。

“嗯?”側著頭看過去。

“你們後來,是怎麽逃出來的?”他便又問一遍。是怎麽鱷口逃生的。

逃?白言輕飄飄看他一眼:“你想知道?”

白領瘋狂點頭,其他人也眼神灼熱地看著他。要是知道了方法,說不定以後碰上的時候也能保自己一命。

“我……”

“不你不想。”

“……”

“???”什麽意思???

他站起身,將繃帶隔空拋給了石正:“選哪扇門?”

石正想了想,指向了二號門。

白言點點頭,走向四號門:“走吧。”

“……”

路上,石正一直跟在白言身邊,一臉便秘,臉上寫著:我有點為難的事想和你談談。

不過直到走完四個格子後,他才吭吭哧哧開口:“白哥,你……你知道我有個嫂子嗎?”

“?”白言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跟他說這個幹什麽。

既然開了頭,石正便一鼓作氣說了下去:“我嫂子這人吧,長得特別好看,比明星還好看!這就算了,性格還特別好!又體貼又溫柔,心底善良……我哥就特別喜歡我嫂子!進遊戲之後心心念念都是他,天天晚上睡覺都是抱著照片睡的。兩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說完,覺得自己這個拐彎抹角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了,緊張地盯著白言。

“?”白言抱著胸站在那,皺著眉想了想,“你是想……”

石正眼睛一亮。

“……給你哥帶綠帽子?”好吃不如餃子?

“……”神他媽帶綠帽子!他不要命了嗎!

“不是!”石正差點蹦起來。

“那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麽?”白言眼角沁出了點不耐煩。

“……”看著一臉正直的白言,石正突然反省,難道是自己腐眼看人基,兩人之間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可是他是直男啊!

還好這時突然響起的遊戲聲緩解了他的尷尬。

【叮!藍隊玩家觸發懲罰格,後退3步。】

“……”

【叮!紅隊玩家觸發任務格。】

【紅隊玩家向藍隊玩家發出了邀請。

遊戲名稱:哦這該死的真心話!

遊戲人數:紅方三人、藍方三人。

遊戲獎勵:4格移動步數。】

【藍方請選擇:

1、接受邀請(派出三名成員)

2、拒絕邀請(視同認輸)】

“唉?!”白領疑惑。

這個副本是他們的第二個遊戲啊!難道他們又繞回來了?

不對啊,遊戲獎勵的步數不一樣啊!

由於一直到現在也沒有進過重複的副本,他還以為每個副本隻能進一次呢。

“這次……誰去?”他問。

聽到副本的時候,雙胞胎的神色便都不太好了。

“我,可以不要去嗎?”馬尾辮小聲道,“下個遊戲我一定參加!”

“為什麽?不敢嗎!”短發女卻搶先嗆聲。

“……”馬尾辮看著她,眼中含著淚水,語帶哽咽地小聲,“我沒有。”

“那你心虛什麽?我就不相信你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好了好了。”白領見事態不對,忙出來和稀泥。又看了眼其他兩位。

白言點頭表示自己會去。

石正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煩躁的撓了撓頭:“我去。”

“那就我們三個男的去吧。你們兩在這休息一下。”白領朝女生說。

實際上馬尾辮已經休息夠久了。

隻是下一瞬,白領男萎靡的歎了口氣:“我們這個副本得玩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到目前為止,一點玫瑰花的線索都沒有。

他們已經玩了快十個副本了,而且每個副本的難度都不小。

這是要召喚神龍嗎?!

又看了眼白言,如果沒有大佬帶,他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副本裏了。

是他太久沒玩副本了,還是現在的副本難度都這麽大了嗎?!

白言“看見”了這句話,邊強迫症似的不停整理自己胳膊上的繃帶,邊隨口答:“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個副本了。”

“!!!”

“什麽?!”眾人不管是走神的還是糾結的都瞬間‘醒’了過來,震驚的看向白言。

“白哥你怎麽知道的?!”白領問。

白言一臉神秘莫測的笑了笑。

“……”總覺得我們玩的不是同一個遊戲。

白光一閃,眾人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間教室。

六人分別坐在了教室的各個位置。白言坐在中間靠後。

前後左右都是仿真的假人,帶著麵具端端正正坐在那,麵具上表情不一,但統一的是眼睛那裏都挖了個洞,裏麵是一片黑幽幽的瞳孔——非常直接明了的告訴你:我不是活人。

不知是不是鬼。

白言靠在椅子背上,突然抬腿輕輕踢了下前方的椅子。

椅子向前竄了一截,發出“吱呀”一聲響,在空曠又寂靜的教室裏就像是炸了串鞭炮一樣。

驚得眾人連忙看了過來。

正好看到了白言前方的假人被桌椅一夾,身體歪了一邊,轟然倒地。

屁股還靠在椅子上,脖子朝下,是個十分不講究的姿勢。

腦袋被砸飛多遠,咕嚕咕嚕一直滾到了講台前,才停了下來。

麵具還牢牢地戴在臉上,是個帶著八字眉的笑臉,遙遙相望著自己的身體。

……瞧著像要給自己唱喜喪似的。

既詭異又喜慶。

“……”本就安靜的教室現在更是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一度消失了。

“……”白言也沒想到這假人還能有豆腐渣工程,與那顆頭對視了一瞬,眼睛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視線。

他實在是納悶了,難道由人變成鬼,審美也會跟著翻滾?造出這些東西的人,自己不會覺得辣眼睛嗎?

頭:“……”

恰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開了。

麵具男從門口走了進來,西裝筆挺腋下還夾著本文件夾,忽略掉西裝上的血跡還是挺人模鬼樣的。

他是帶著微笑進來的:“各位同學好,我是你們‘真心話’課的老師,我叫……”話還沒說完,他就一腳踩在了那顆頭上。

“……”

別說呼吸聲了,心跳聲都幾乎聽不到了。

麵具男用腳將那顆頭翻了過來,與其對視好幾秒。又轉頭看向了白言,目光詭譎莫測。

“哈,看來在上課前,發生了點意外啊。”他又直起身,繼續向前走,“不過作為老師,還是要告誡同學們,不要打鬧、禁止霸淩。要互相友愛尊重!”邊說,邊將那顆頭一腳踢飛。

整了整西裝,站在講桌前,麵具男將文件放在桌上,打開其中一頁:“今天這堂課,我們來考試。”

“我會問你們前幾節課上的內容,如果問答正確,則積一分。回答錯誤,則扣一分,還得另外回答老師的一個真心話問題。”

“……”前幾堂課上了什麽我他娘的怎麽知道!

麵具男想了想:“兩隊中,分高者獲勝。”

“但是!”話音一轉,

“由於上一次考試兩組考生的成績太讓老師失望了!所以現在多加一條規則。”

他環視了一圈:“負分者,將會被我留堂。”麵具人指了指這些假人,突然咧嘴一笑,“這些人,都是被我留堂下來的學生。看,他們現在多乖啊~”

“……”

乖不乖看不出來,是不是活人倒是一目了然。

白言揉了揉眼睛,由於麵具男帶著麵具,實在是不好辨認口型,不過好在此時耳朵旁的聲音終於緩緩變小了。

支棱著耳朵倒是能聽清一星半點,連蒙帶猜就能知道一大半了。

他轉頭看向右方的白領男,朝麵具男點了點下巴,問上一次有這個規則嗎。

白領男卻沒領會到他的精神,懵逼兩字寫在了臉上。

“嘖。”白言心中嫌棄了一秒,又轉頭看向另一邊。

正對上了秦坤的視線。

白言示意了下麵具男。

秦坤朝他點點頭,示意規則沒有問題。

白言點了點頭。

“……”他們說了什麽?我看到了什麽?剛剛他們在用意念說話是嗎?

圍觀全程的白領男抑製不住自己的一臉懵逼。

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最後一排的石正。

跟踩著尾巴似的:我就知道這倆人有問題!

接著就陷入了站哥哥還是站嫂子的糾結中。

講台上的麵具男已經說完了全部的規則,開始問問題。

他看了圈,指向了石正:“你是我們班的學生嗎?”

“?”石正愣了愣,這是問題嗎?

餘光看到他哥對他點了點頭。

“是的。”

“回答正確!下一個。”麵具男歡欣鼓舞地開始鼓掌。

“……”等等!剛剛發生了什麽……?

“你。”他指向了參加這一輪的那個平凡無奇的男人,想了想,“無頭女的寵物是什麽?”

“……”題目是現想的?那那個文件夾有什麽用?

男人坐在第一排,沒有旁人可以給他提示,但好在他參加了那一輪的遊戲,輕鬆回答:“鱷魚。”

“錯。”

“……”男人一愣,“不可能!”

“巨鱷!”

“錯。”麵具男嗤笑,“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回頭想要看秦坤。

“不準作弊!”麵具男突然大喝一聲,抽出了一根戒尺,狠狠地抽了男人桌子一下。

桌子當場倒塌,崩成了兩半。

“……”臥槽!!!

這武力值也太厲害了吧!

這次是桌子,下次就抽在人身上了!

男人不敢再看,隻能自己思考,好半晌才猶豫回答,“黑霧?”

那時的鱷魚是從一片黑霧中竄出,大家都以為就是那條鱷魚。但說不定,無頭女當時說的壓根就不是鱷魚,隻是下麵的黑霧而已。

麵具男將教鞭收了回去,輕輕敲打自己的手,頓了一下:“錯。”

“……”

“公布正確答案,無頭女,沒有寵物。”

“……”你就說這氣人不氣人!

男人簡直氣到抓狂,但實在沒膽子與麵具男硬剛,隻能自己忍了下來。

他的成績,此時光榮變成了負一。

“現在進入真心話環節!”麵具男的心情似是很好,“問題是,你的道具叫什麽?”

“……”操!

男人握緊了拳頭。

“不能說謊哦!”麵具男意味深長的摸了摸自己的教鞭。

“……”男人深吸一口氣,“我的道具叫‘吹泡泡’。”

說完便閉口不言。

麵具男嘿嘿一笑。

下一題,他指向了白領男:“那隻木偶,有幾隻手指?”

白領男:“……?”什麽木偶?什麽手指?

石正:“……”我總覺得這道題,似曾相識。

“五根?”白領男試了試。

“回答,”麵具男一頓,“正確。”

“???”石正忍不住看向了白言。

怎麽答案不一樣?

接著是老人:“倒黴鬼的愛人是誰?”

“……”

於是他也錯了,回答了一個真心話:他老婆是怎麽死的?

“……”老人沉默了好一會,“被我殺死的。”他垂著頭,聲音嘶啞。

麵具男意味不明的笑了聲,看向了秦坤:“小醜最喜歡自己身上哪個部位?”

“嘴。”秦坤處變不驚。

“錯。”麵具男一口駁回。

“手。”

“錯。”

“……”雖然連錯兩次,但他臉上表情變都沒變,不愧是上一次拿到負十分的男人。

白言一隻手托腮看著秦坤,另一隻手在抽屜裏敲了幾下桌子。

意思是“腳”。

“腳。”秦坤毫不猶豫。

“錯!”麵具男第三次駁回。

秦坤看向了白言,白言微微一笑。

“……”

“真心話,你最後悔的一件事?”

眾人皆看向他,對於他人隱私這種事,人類是最感興趣的了。

秦坤微微一愣,沉吟了會:“……有些想說的話沒說出口。”

“???”這就完了?誰?什麽話?都沒說啊!

麵具男卻默認這個答案正確。

“……”

轉而看向了白言:“木偶,叫什麽?”

“!”石正看向白言,他記得,那時候木偶好像和他說了什麽!

白言懶散地撐著頭,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他直直地望著麵具男:“不知道。”

“……”

“那懲罰你真心話。木偶和你說了什麽?”麵具男卻早有備案,此時昂著頭看向白言,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他和我……”白言斂目似是回想,“說了話。”

“……”

半晌,麵具男輕笑了一聲。

“下一題。”教鞭指了一圈,定在了白言身上,“還是你,小醜殺人時都穿什麽衣服?”

“睡衣。”

“……正確。”

“依舊是你,無頭女愛唱什麽劇?”

“黃梅戲。”

“………正確。”

“再一題,倒黴鬼上一個吃的人叫什麽?”

“錢雨西。”

“…………正確。”

“……”

於是眾人們就看著他們兩一問一答你來我往,完全沒有別人插嘴的餘地。

最令他們不解的是,這些簡直反人類的題目,白言居然都知道?!

他都是怎麽知道的!

“最後一題。”此時麵具男已經笑不出來了,麵若冰霜的散發著戾氣,“鏡中人的身份是什麽?”

boss。

眾人在心中回答。

白言卻並未馬上回答,而是笑著問:“你問的是哪個身份?”

“……”麵具男卻沉默了下來。

氣氛就這麽僵持了好一會,“當然是,你找到他時,他的身份。”

聞言,白言嗤笑了聲:“那就是boss啊。”拖長了尾音,聽上去十分欠打。

“回答正確。”麵具男說完,“遊戲結束,截至目前,藍隊共獲得……”話還沒說完,被白言打斷。

“等等。”白言看著他,“你想知道木偶的名字嗎?”

麵具男沉默了下來。

“這樣吧,我們玩個遊戲。”白言眨了眨眼,一臉渾不吝的樣子,“我就告訴你。”

“……什麽遊戲?”最終,麵具男開口。

“光你問我多沒意思,我們兩個互相提問。”白言懶散的微勾唇角,“這才叫公平。”

“玩嗎?”最後,他挑了挑下巴,問道。

眾人都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為什麽,遊戲畫風突然一變。

一邊是坐著姿態散漫的白言,一邊是站在台上緊握教鞭的麵具男。

“……”怎麽感覺現在這畫麵有些不對勁呢。他們兩是不是換了位置???

“……你要問什麽?”頃刻,麵具男還是開口了。

當然是問玫瑰在哪了!

眾人有誌一同的心聲。

“有些問題,我不能回答。”麵具男卻先一步堵住了他們的嘴。

“……”

白言毫不意外。

“我要問……”他想到了沼澤裏的那條鱷魚、鏡子屋中的鏡中人、丟失的玫瑰花……

他看了眼秦坤,秦坤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又看向麵具男“你為什麽進來魔方?”

“???”

這是什麽問題?!

麵具男像是已經想清楚了一切,毫不猶豫:“主人派我來的。”

“???”什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