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真不知道?”老人懷疑的看著他。

大波浪卻明顯不想跟他們玩這個心理戰,直接了當的說明了規則:“等會發完牌,你要把你手中牌裏的對子丟出來,剩下單隻。然後開始抽右邊或左邊的牌,再把你手上的牌給別人抽。最後鬼牌在誰那,誰就輸了。”

她撩了撩頭發:“懂了嗎?”

“懂了。”白言點點頭。他在荒原中已經把鴨舌帽給摘了下來,此時頭頂的燈光穿過睫毛的縫隙灑在他眼睛裏,零碎的光將大波浪晃的失了神。

她愣了愣,換了個坐姿,對著白言媚笑:“小弟弟是新人嗎?沒玩過幾局遊戲吧?”她說話時側著頭,展示出自己最好看的一個角度。

白言還沒什麽反應,石正就先看不過去了,敲了敲桌子:“還玩不玩遊戲了?別整那沒用的!”警告似的瞥了大波浪一眼。

大波浪見好就收,朝白言眨了下眼就不再說話了。

老人說話了:“那開始洗牌吧。”

誰洗,又是個問題。

“不然,就你洗牌吧。”他看著白言。

“他是新人,而且不了解規則,這麽做也比較公平。”

“等等,我們是一局定勝負嗎?”石正問。

“不知道,遊戲沒說。”老人皺著眉,“可能得我們玩了一局之後才會公布。”

“那開始吧?磨嘰什麽。”大波浪將桌子中央的牌推給了白言。

“……”

白言將牌麵最上方翻過來的那張鬼牌又翻了回去,然後開始洗牌。

“手法看著挺熟練的啊。”老人看著他問。

白言頭也沒抬:“以前喜歡玩小貓釣魚。”

“……”

發牌的時候,石正問:“等會抽哪邊的牌?”邊將牌拿起來整理。

“抽右邊的吧。”老人想了想。

剛說完這句話,白言突然輕聲“啊”了一下。

眾人幾乎都是一激靈。

特別是紅隊兩人,對視一眼:

知道鬼牌在哪了!

石正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照順序,他要抽白言的牌。

四人將手中的對子都丟了出去。

頭頂明亮的燈光將他們四個人籠罩在光明內,而椅子的背後,就是如同深淵般的黑暗,與他們背靠著背。

桌子是斑駁的紅木漆桌。許是年代久遠,各處都留下了或深或淺的痕跡,不知是紅漆,還是什麽別的東西。

遊戲開始。

發牌人先抽,他抽出了老人的右邊第二張牌,然後丟出了對子。

石正抽白言的,他隨手就抽出了一張,依舊丟出了對子。

大波浪抽石正的。

輪回好幾圈,氣氛越來越緊張。

每個人都怕從前一個人那裏抽到鬼牌。

又輪到白言抽老人的了。

他依舊抽的是右邊第二張,然後丟了出去。

此時,他手上隻剩下了三張牌,其中一張是鬼牌。

石正則是抽白言的。

他伸出手,伸向了最右邊的那張牌,然後看著白言露出了一個微微皺眉的神情,一瞬間就掩飾了過去。

他又移向了中間的那張牌,白言先是微微睜眼,接著做出一個皺眉的表情。

石正果斷地抽出了中間的那張牌。

一邊在心裏更加確定了白言的身份,一邊看著手中的鬼牌在心中感歎,真是單純啊。

而白言則是微一挑眉後,垂眼看著手中的牌,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最終,鬼牌留在了石正那裏。

老人和大波浪都懷疑的看了眼他們,覺得是石正放水,兩人之間說不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大波浪更是恍然大悟,難怪剛剛要打斷自己呢。

這年頭,基佬秀恩愛都秀到複活遊戲裏來了?

嗬!

“……”麵對這樣的目光,石正也是有口難言,很想大叫,你們誤會了!

我不喜歡吃餃子!

我也沒那個膽子!

這局一結束,牌桌上就憑空出現了一行字,字體歪七扭八,像是被指甲刮上去的。

【抽鬼牌遊戲共有五輪,兩組中抽到鬼牌次數較少者獲勝。】

【獲勝者隊伍可移動兩格。】

【失敗者隊伍往後退兩格。】

【備注:遊戲中抽中鬼牌次數最多者將被選為倒黴鬼。】

大波浪疑惑:“選為倒黴鬼是什麽意思?”

眾人都不知道。

但他們很快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這次換老人洗牌,他發完後,拿起牌時,身體突然僵住一瞬,然後才開始丟出對子。

不僅僅是因為他拿到了鬼牌,還因為他感覺到了來自身後,黑暗深處,仿佛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那種窺伺感如跗骨之蛆,刺的他脊背發涼。

勉強壓抑住了回頭看的衝動,他深吸一口氣,依舊洗了牌,給大波浪抽。

這次的鬼牌易手了好幾個人,最終由白言從石正那裏抽出。

藍隊已經抽了兩次鬼牌了,再一次,他們就輸了。

接著又是兩局,輪流洗牌。其中老人輸了一次,大波浪輸了一次。

兩隊打平。

在場氣氛緊繃,這已經不僅僅是遊戲輸贏了,每一輪遊戲時,身後的女鬼都會離他們近一些。眾人心中各有猜測,但統一的一點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黴蛋,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了。

最後一輪了。

依舊是白言洗牌,發完牌後將牌拿起。

然後輕輕“啊”了一聲,看向其他三人,“鬼在我這。”

“……”

真的假的?

紅方兩人懷疑,然後對試了下眼神,交換了個自家沒鬼牌的訊息。

大波浪保持警惕,因為這一輪依舊是抽右邊的牌,如果石正再放水,這張牌就很有可能來到她這。

開始抽牌,白言看著已經將牌遞在他麵前的老人,笑了笑,轉身抽了石正的牌。

“???”

“你幹什麽!”老人想不到他來這一招,愣了一瞬後急聲問道。

“這一輪不是要抽右邊的嗎?”大波浪也皺著眉,但心中卻比之剛剛輕鬆了些。老人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玩家。有他在,那張鬼牌到她手裏的幾率就大大減小了。

白言不慌不忙從手中丟出一雙對子,看著兩人:“誰規定了一定要抽右邊?”

“……”兩人無言已對。

雖然遊戲沒有規定,但一輪右一輪左已經玩了四輪了,誰想到這個看上去沒什麽心機的新人居然在這給他們憋了一手,鑽了個空子呢。

“行,小子你行啊。”老人壓下怒火,用手點了點他。

這小子從第一輪就開始演他們,什麽小貓釣魚,都是扯蛋!

而自己居然還真信了他的鬼話,生出了輕視之心。

這簡直就是陰溝裏翻船,老人眼帶威脅,明晃晃的“你給我等著”。

白言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勾唇一笑,把這話當誇獎,微微點頭表示客氣。

神色不變,一語不發,但連頭發絲微微晃**的弧度都扭成了諷刺的模樣。

“……”

石正在一旁看著老頭氣的快要腦血栓發作的樣子,

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不是認錯了?麵前的這個白言跟老大口中的嫂子,怎麽有點貨不對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