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紙有很多種
不想和崔青囉嗦，可看他那便秘似的表情，雷諾有點牙疼，這是上火了啊，來大楚有段時間了，看看這裏吃的喝的用的，愁啊！
看著崔青悲憤的神情，雷諾無奈的叫道：“虎牙，虎牙。”
“先生。”剛才還不見身影的虎牙，象幽靈似的出現在雷諾身後。
“去拿十九號圖紙過來。”雷諾知道，不滿足一下崔青，沒準他能抑鬱了，好容易得了個人才，雷諾決定照顧一下他的情緒。
你看虎牙多好，隻要有肉吃，有酒喝，日子過的美美的，人家腦子裏就沒多少垃圾事兒，吃著保命丹，啃著紅參修行就好。心無雜念的人真好，雷諾修煉的速度就夠快了，可和虎牙比起來，那真成渣渣了，這才幾天功夫，虎牙身體強度已經過三十了。
一會兒功夫，虎牙把獸皮圖紙拿過來，雷諾看了一眼上麵的封漆，沒人動過。很好，虎牙辦事就是讓人放心。
破開封漆，虎牙探頭看了一眼，又是地圖啊，這樣的地圖他看得太多了，不過上麵寫的什麽字？一個都認不出？
算了，不看了，反正虎牙原本就認不出多少字的，不認識也很正常。
“虎牙，調動兩批人手，找兩個能拿事兒的，管事、部首都行。”雷諾說道，虎牙這小子，別看年紀不大，挺能混的，在大將軍府裏才住了幾天，已經和大將軍的親衛好的象親兄弟了。
“先生，啥活兒？”虎牙夠意思，活好兒就交給那些談得來的兄弟，要是不好，讓他們去抓幾個管事幹活兒就是了。
“采礦，數量不多，每樣采一車回來就夠用。”雷諾可不知道虎牙的小心眼，隨口說道。
想想又補充了一句：“記得告訴虎妹兒，去幹活的人，都給錢，給參丹也行，就一個要求，速度要快。”
“好嘞。”虎牙聽了眼睛一亮，這是好活兒啊，會有一堆人兒搶著接，先生從來不會虧待幹活的人，就是幫主有點小氣。
既然先生把事情交給他虎牙，那自主權就大了，給錢還是給參丹，還不是他一句話兒的事兒？
他可是知道，這些天王叔和幫主就沒閑著，一直在采參煉丹，不僅把原來欠的都補上了，還積攢下不少。
參丹這種東西，虎牙早就看不上了，可他知道，那些得了參丹的羽林軍，提起這事兒，興奮的都快瘋了，看得定西軍兄弟眼珠子都藍了。
這可不是錢的問題，這裏是西南定軍城，眼看著要和高原蠻族打仗了，手裏有一枚參丹，隻要不是當場死亡，沒準兒就能救過來，那就不是參丹，是命啊。
知道羽林軍不太可能上戰場，定西軍中富裕的軍官，願意出雙倍的價格從他們手中求購，這時候，誰還管價錢貴不貴？
虎牙轉身就跑，一會兒功夫，兩隊快馬衝出大將軍府。
雷諾轉了兩圈，發現這裏沒他什麽事兒，熔爐有匠戶看著，那點精鐵他又看不上。算了，還不如回去睡覺。
別院裏除虎牙，眾軍士都退了出去，九公主在四位女官的簇擁下，走進別院。司琴司畫手裏提著食盒，這是來給雷諾送飯來了。
自從吃過公主別院裏的飯菜，雷諾就再也吃不下大將軍府裏的食物，連帶著虎牙都跟著沾光，公主身邊的司膳好手藝，連吃慣了現代美食的雷諾，都覺得別有風味兒。
九公主看了一眼虎牙，虎牙點點頭，先生剛才好像已經回過神來，應該思考的差不多了。
這就是虎牙的優勢，他是第一個幫助雷諾，並且一直服侍雷諾的人，同時也是雷諾最信任的人，上到九公主、大將軍，下到崔青、羅藝，凡是與先生有關的事情，他們都願意先問問虎牙。
“先生，該用膳了。”
“嗯。”雷諾應了一聲，腦子裏還在想著金屬冶煉的事兒。
之前他派人去開采兩種新的金屬，分別是錳和鉻。錳的用處不用說，能提升鋼的品質，特別是高錳鋼，打菜刀的好材料，證明錳可以打造武器。至於鉻，純粹是嫌棄這裏的鐵甲，高鉻鋼是什麽，就是不鏽鋼嘛。
他可是問過羅藝，大楚武器最麻煩的就是生鏽，不僅難看，長時間不處理，對武器鎧甲的影響極大，一副鐵甲，要是不處理鐵鏽，要不了兩年，就能鏽成渣。
處理的辦法不難，就是太麻煩。不用的時候上油，發現生鏽馬上處理，再上油。用的時候去油打蠟，用完了去蠟打油……
你說這不是神經病嘛，單是處理油就夠麻煩的了，為了好看，居然還要打蠟，一群神經病。
鉻鋼、錳鋼，這是雷諾原本想要應付崔青的，崔青可是好學的好青年，為了以後讓他作牛作馬，雷諾準備安慰他一下，煉一爐鉻鋼、錳鋼，打幾把象樣的武器、鎧甲，讓他明白，之前那一爐真的很垃圾。
“先生？”看著雷諾機械的吃著飯，兩眼發直，隻吃眼前的那一盤，別的菜一口都不動，九公主就知道先生又在思考問題，秘師果然都是這麽聰明、勤奮，九公主看的好生羨慕，什麽時候自己也能象秘師那樣就好了。
“嗯，有事兒？”雷諾沒有因為被打斷思路而生氣，他感覺自己已經有點頭緒了。
“先生，這紙？”九公主根本沒心思吃飯，等她睡醒了才發現，自己辛苦製成的紙漿，被先生改的麵目全非，抄出來的那叫紙嗎？
偏偏那又軟又掉渣的紙，是先生指定要的，還必須全都抄出來。據陸有德說，先生對這種紙相當的滿意。
怎麽可能？之前的紙是厚了點，可後來抄的幾張，已經很不錯了，隻比官紙差一線，可這些軟紙能幹什麽？她試著在上麵寫了幾個字，根本不成樣子，墨一上紙，就潤開了，黑乎乎的一大片，完全沒法用啊。
“這紙是差了點，再改進改進，柔軟度再好點，韌性明顯不夠，若是能再細密些，就更好了。”看到九公主手裏拿的手紙，雷諾認真的提出自己的意見，造紙的事情，九公主辦的非常漂亮，雷諾決定，這事兒就交給她辦了。
九公主有點懵，先生還真的滿意啊？
“先生……這紙，寫不了字。”九公主提醒道。
“寫字幹什麽？”雷諾腦子還在合金冶煉上，手紙的改進幾個方麵打轉，被九公主一問，脫口反問道，誰他娘的會在手紙上寫字？
九公主更懵了：“可是……可是先生啊，紙就是用來寫字的啊！”
哦……是這麽回事兒啊，你看吧，大楚人的思維就是這樣的，紙就是寫字的，太可笑了……
紙能幹的事情多了，吃、喝、拉、撒搞衛生，文教娛樂搞科研，紙的用途是無處不在。大楚還處於最基礎的狀態，紙就是用來寫字的。
“宜荷公主，紙的用處有很多種，這種紙，不是用來寫字的。”說完，從九公主手裏接過手紙，在嘴角邊擦了一下，將嘴邊的油漬擦去。
看似滿有風度的動作，若不是嘴角邊沾的紙屑，就更完美了。
“啊！”九公主輕呼出聲，雷諾的動作讓她眼前一亮，紙還可以這麽用？
“其實我造的這種紙，是覺得廁籌實在讓人惱火。”雷諾再次提醒道，看了一眼滿桌子的菜肴，覺得有些唐突了。
“啊！”九公主再次驚叫，站起來轉身向外跑去，明白了，全明白了。麵紗後的俏臉，已經漲得通紅。
先生……先生居然造的是廁紙！
太羞人了，可是為什麽她會覺得好神奇，好幸福呢？
這年頭，公主的日子也不好過啊，父皇母後用的是絹，貴人用的就比較雜了，在宮裏的時候，九公主用的也是絹，賜婚車隊就沒那麽好了，再尊貴也不可能拉一車絹如廁用。
最後一段路，她已經在用廁籌了，事後再用水清洗，正如雷諾所說，廁籌實在讓人惱火。不說使用過程中的無奈，還會給人心理上沉重的打擊。
當然，這是貴人的煩惱，換成虎牙，廁籌已經是頂好的了，隨便抓把草，實在不行用土塊都是常事兒。
絹是作衣服的好吧，就算富裕家庭，也極少有用衣服料子擦屁股，太奢侈了，想想都覺得是犯罪啊。
九公主自幼聰慧，又有宮廷大師指點，舉一返三不在話下。既然這紙可以如廁……那女兒家每個月煩惱的幾天，是不是也可以用廁紙？
越想越羞，越想越高興，有種現在就如廁，試一試廁紙的衝動。
看著九公主跑出別院，雷諾搖搖頭，大楚的小女生，臉太小了。換成地球上，惹惱了姑娘，好說話的罵你個狗血淋頭，遇到彪悍的，抽出姨媽巾，甩你一臉。
不過……大楚的小女生似乎更可愛，幸福啊。想想以後自己可以娶好多這樣的大楚小女生，雷諾就覺得躊躇滿誌，原本不多的懶癌細胞瞬間被殺死大半。
越想越覺有趣，心情好，胃口就好，片刻的功夫，將盤中的菜肴一掃而空，拍拍肚子，好飽啊，該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