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秘門
算了，這不關他的事兒，雷諾隻是個外來戶，管他是沙盜還是大楚正規軍，與他沒關係的。
“雷哥，想什麽呢？”虎牙不知什麽時候到他身邊問道，雷諾的樣子太呆，和平時完全不同。
“沒想什麽。”雷諾順口回答道。
“不對，雷哥說謊了，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事兒。”虎牙沒什麽大智慧，小機靈還是有的。這十幾天，他和雷諾接觸的最多，兩人已經很熟悉了。
雷諾畢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學生，心思沒那深沉，虎牙又是熟人，對他沒多少防備之心。
“真沒什麽，我感覺，前方有殺氣。”雷諾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了，反正這事兒也瞞不了多久。
雷諾還在考慮更深層次的問題，明天這個時候，車隊就會到達戰場，如果戰鬥結束還好說，若是那些沙盜還在，那問題就大了。他可不認為沙盜會放過這支車隊。
按虎牙的說法，荒漠的沙盜還是挺講究的，劫財不劫命，隻要不反抗，交出一半的財貨，就可以平安離開。
可那是平時啊，沙盜劫殺官軍，裏麵還有大人物，這種事情撞上了，沙盜會隻劫財？
不成，這事兒得好好想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可怎麽破局啊。說到底兒，他也隻是個外來戶，連猛虎馱幫都不願意直接收他，更別提整個車隊了。
就算他說出去，也沒人信啊，別說是他，就連虎妹兒也指揮不了車隊，雷諾一個外來戶算個屁啊。
“有殺氣？我知道了。”虎牙的反應更讓他意外。
撥轉馬頭，打馬向後跑去，邊跑還邊喊：“幫主、王叔，雷哥說了，前麵有殺氣……”
我去……搞毛啊……
雷諾都不知道怎麽說他好了，有這麽辦事兒的嗎？車隊雖然不如軍伍，可也不能亂來啊，你小點聲，悄悄的說不行嗎，這是要惹事兒？
接下來的變化，讓雷諾更意外了，聽到虎牙的喊聲，虎妹兒、虎王飛馬向這邊趕來，車隊前後還有十幾匹快馬，向雷諾飛奔而來，雷諾明顯感覺到，整支車隊的速度都慢了幾分，這是什麽情況？
“雷諾，你說有殺氣？”來的最快的是虎王，虎妹兒緊隨其後。
“有殺氣？雷諾說的？”前麵又跑過來幾匹快馬，為首的正是長風馱幫的大管事田涯。
接著又有幾匹馬趕到，雷諾認識的不多，裏麵著實有幾個大人物。端坐在馬上，麵無表情的正是那位擁有九十八強度的長風馱幫幫主田守業。在他身邊的是東方馱幫的幫主餘正清，大管事餘扶南。
接著又有幾匹快馬，一會兒的功夫，雷諾身邊圍了數十人。這些天通過虎牙，雷諾對車隊裏的大人物已經有所了解，東方馱幫是車隊裏，實力僅次於長風馱幫的大馱幫，幫主餘正清的身體強度達到九十四，是車隊中的第二強者。
最後一批來的人中，還有一位長風馱幫的守護武者領隊田守仁，身體強度九十二，車隊裏九品武者一共四位，隨著虎牙一聲喊，居然跑過來三位，什麽情況啊。
被這麽多大人物盯著看，就算雷諾的心裏素質不錯，也覺得小心肝直撲騰。
“諸位老大，這是……”
大人物都沒開口，問話的是長風大管事田涯，至於虎家的幾位，已經被擠到外圈去了：“你說前方有殺氣？”
“是，有殺氣。”
雷諾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奇怪能力的人，自從那天雷諾提前發現了沙狼群，他的名字在車隊裏已經掛上號了。
象這種上千人的車隊，為了安全，雇請了很多能人，其中就包括優秀的斥候，可那一夜，沙狼已經近在咫尺，斥候也沒發現它們，反倒是躺在營地裏的雷諾提前發現了，怎麽可能不受重視？
如果雷諾不是外來戶，而是猛虎馱幫的人，早就被派到車隊最前麵作斥候了，哪兒會容得他這般逍遙。
雖說沒給他安排活兒，可盯著他的人著實不少，田守業、餘正清早就發話了，讓猛虎馱幫的人多照顧雷諾，同時要注意他的言行，發現任何不妥，都要第一時間上報。
這也是為什麽剛才虎牙一聽他說有殺氣，就敢大聲叫喊的原因。虎牙可是走過黃金商路的老夥計，怎麽可能不知道規矩？
聽著兩人的對話，田守業輕聲說道：“命令，車隊停止前進，等候後繼命令，一級警備。”
走黃金商路，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穩字，別圖快，那是找死，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都要提前作準備，哪怕是假的，是謊報軍情，也必須準備。至於事後怎麽處理，那自然有相應的規矩。
這麽作看起來累，可正是這樣的規矩，讓行走在黃金之路上的車隊馱幫，能擁有更多的生存機率。真正不懂規矩的人，是很難在車隊中生存下去的。
“什麽樣的殺氣？沙狼？”田涯繼續問道。
“不是，是軍旅殺戮氣息。”雷諾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兒，居然引來這麽多大人物的重視，這可麻煩了，瞎話兒不好編啊，看來隻能裝神棍了。
“沙盜？”
“不對，應該不是沙盜。”田守業微微搖頭，沙盜什麽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一幫子亂匪，在同等數量下，戰鬥力遠不如馱幫車隊，不可能有軍旅殺戮氣息。
“距離我們車隊有多遠？”餘正清開口問道，田涯問的不在點子上啊。
“很遠，應該在百裏左右，殺氣衝天，應該是萬人規模的戰鬥，我已經嗅到血腥味了。”神棍，一定要裝神棍，要不沒法解釋啊。
裝逼這種活兒，在大楚極為罕見，可是在地球上，那屬於基本操作好吧，別說成年人，就連幾歲的孩子，都能操作一波。
看著他自信的表情，臉上散發的光輝，反正在場的眾人，已經信了一小半，裝的實在太象了。
“百裏之外你都能感覺？”當然也有不信的，例如東方馱幫的大管事餘扶南，打心眼裏不信。他也算見多識廣，能在幾十裏外伏地聽音的，那都是斥候中的精銳老手，百裏之外的事情，鬼才能感覺到。
“嗯，隻要用心，多少能感覺到一點。”已經開始了，裝逼不能停啊，在這裏不用擔心被人切片研究，可雷諾怕被人當妖怪燒死。
“你懂伏地聽音？”餘扶南還是不信。
“天視地聽，略懂。”神色淡然，雷諾一本正經的說道。伏地聽音是啥來著，好象聽過。
哦！明白了，就是趴地上聽馬蹄聲嘛，隨便一個最簡單的地震示波器，效果都比那玩藝靠譜。可惜財神是資源衛星，不是災害預警衛星，還真沒這功能。
“天視地聽？”眾人肅目，雖然沒聽懂，感覺高大上啊。雷諾不知道，這是一個武人的世界，可是在強大的武人之外，還有一個玄之又玄的秘門。
秘門隻是通稱，人數極少，行走在人間的秘門子弟更少，而且良秀不齊，甚至有人曾經冒充秘門子弟。當然了，結果不用多說，死的不要太慘。
秘門不以武道見長，個人實力未必有多強，可他們的手段非常玄妙。秘門有占卜、秘算、百工、奇門四科，據說每一科都有鬼神莫測之能。
秘門行走在俗世之人，被稱為秘師。哪怕隻是出門曆練的秘師，身份也高貴無比，受世人供奉血食，那是見王不拜的神人。
當今大楚朝，億萬人口，知名的秘師也隻有兩位，一位受供奉於皇宮大內，另一位受供奉於楚安王府之中的武神殿。
秘門又稱玄門，秘門是世人對玄門的稱呼，因為秘門實在太隱秘了，沒人知道秘門在哪兒，有多少門庭，更不知道有多少秘師。
就算在世間行走曆練的秘師，對此也是絕口不提，甚至不承認自己秘師。
雷諾一句天視地聽，知百裏之外殺氣，再加上十幾天前，以重傷之身，百米外察覺沙狼偷襲，這些放在一起，用巧合就已經說不通了。
虎家的三位層次不夠，想不到這麽多，餘家、田家的幾位話事兒，瞬間腦補了八分，不是秘門，又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能為？不是秘師，又怎麽可能被天雷劈中，全身焦糊而不死？
雷諾之前的傷，田守業幾位九品武者都偷偷的看過，當時還隻是驚訝和一點小懷疑，這會兒回頭一看，還懷疑個屁啊，除了秘師，你說誰能作到。
既然此人八成是秘師，那就不能由田涯再問了，那是對秘師的不尊重，必須由他親自請教。
“雷……雷師，在下長風馱幫幫主行首田守業。”先自報門戶啊，他田守業也是家財十萬的大戶，在洛城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可在秘師麵前，連個屁都算不上。
如果身在洛城，象他這樣的富戶，至少不下千人，又非貴人，怕是連靠近秘師的機會都沒有。
“雷師？還是叫我名字吧。”聽到雷師二字，雷諾肉麻的全身顫抖了一下，‘師’這個字，並不難理解。
他沒想到，這更作實了他的身份，秘師是最不願意聽人這麽叫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