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晉江獨家發表
宋玦沒什麽表情地往前走了幾步。
他剛就在不遠處的一間房裏看文件,其實許清木他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也知道文博涵算出來這姑娘以後前途無量,會成為高薪都挖不到的頂尖工程師。
按照宋玦的敏銳程度,那是現在就要把人給簽下來以便於以後給自己賺錢的。
不過,他走過來,看到這小姑娘一直對著許清木臉紅,就有那麽一丟丟的不開心。再加上許清木還軟著聲調安慰她,宋玦就更不想表態了。
他沉默地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舒靜亦麵前。
舒靜亦看到宋玦的臉,又猛地吸了一口氣渾身僵硬,再次將陰霾一掃而空。
文博涵:……
大概除了有錢,好看也是一種超能力。
許清木上前兩步和宋玦並肩,然後才對舒靜亦說:“好,既然宋貴人已經來了,我們現在可以相互認識一下了。”
舒靜亦連忙紅著臉說:“我、我叫舒靜亦,是枝城高中的高三學生。”
許清木道:“我是淩雲觀掌門許清木。這位文兄,名宜字博涵,從前是個秀才,現在是淩雲觀的文明勸導員兼婦女兒童保護協會會長。”
舒靜亦聽到這裏,沒忍住“撲哧”一笑。
“至於這位貴人。”許清木非常自然地扒拉了一下宋玦的胳膊,說,“你自我介紹吧。”
宋玦脫口而出:“家屬。”
許清木:???
宋玦轉頭看許清木,麵不改色地說:“白美美叫我爸爸,怎麽就不能是家屬了?”
許清木拿手肘懟了他一下,不滿地說:“你說正事。”
但也沒有否認“家屬”。
宋玦心裏又開始暗戳戳地爽。再加上這姑娘看到他也臉紅,屬於無差別地喜歡好看的人,他也就放下了成見,然後遞上了一張名片,說:“你好,我是宋玦。我可以資助你後續的學業,如果後續有研究,也可以考慮提供科研經費。不過,前提是希望你能接受在畢業後和我們公司至少十年的用工協議。”
舒靜亦有點懵懵地接過了名片,一看上麵的“宋氏集團董事長”幾個字,差點沒暈過去。
她原以為自己活到現在見過最有錢、最大排麵的人物就是莊采采他爸了,現在居然還能看到那個隻在新聞裏出現的富豪。
她茫然地看著宋玦,有點雲裏霧裏地說:“您、您還真是……真的是……貴人……”
*
學生們對淩雲觀的參觀到中午結束。班主任把所有學生都集合在了一起,在淩雲觀門口清點好人數,很快準備離開。
許清木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引得小姑娘們一陣尖叫,差點鬧著不願意走。
但許清木身影一晃,迅速消失。
畢竟他隻是來找茬的。
哈士奇給他指了是哪幾個小姑娘欺負他淩雲觀的吉祥物以後,他扔了一張符,然後翩翩地退了回來。
那些小姑娘是未成年,雖然愛惡作劇且出言不遜,但念著年紀小也沒有造成什麽惡劣的後果,許清木最多隻是給她們一點小小的教訓,並不會真的嚴厲懲戒。
於是,這幾個小姑娘,在高考結束後的一個月內,連續每天晚上夢見自己變成了莫西幹頭,一群狐狸圍著拍照欣賞,躲都沒處躲,無數張狐狸臉重複出現,滿世界地搖晃,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汙染。
在深刻體會了一把哈士奇當時的窘迫以後,她們突然開始看到毛絨動物就覺得渾身難受,也總算是學會了一個小學生就應該明白的道理——不要欺負小動物。
*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舒靜亦給文博涵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覺得發揮得很好。
文博涵特別高興,慢吞吞地一個字一個字回複,鼓勵舒靜亦。
這手機還是認識舒靜亦以後才買的,為了能和舒靜亦聊天,鼓勵這小姑娘,他每天都在努力地學習如何打字。
倆人聊了幾句就沒有再繼續聊下去了,舒靜亦其實還挺忙的。
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姑娘,不願意白拿宋玦的錢,於是提出高考結束就去宋玦的公司打工,做保潔也願意。
宋玦當然沒讓她去做保潔,畢竟她對計算機真的很有天賦,宋玦就讓她和那些程序員一塊兒去工作,能做點什麽就做點什麽。
大學開學之前的這三個月,班主任將家裏的客房收拾了出來,借給舒靜亦暫住。現在,舒靜亦就忙著把行李從學校搬出來放在老師家,從明天開始,她就要自己打工養活自己了。
雖然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有些辛苦,但她確實是感覺到了自由。
很快又是半個月過去,高考成績公布那天,宋玦在房間裏看文件,許清木躺在他的沙發上玩白美美,文博涵和哈士奇則一直在院子裏發呆。
所有人都很緊張。
放榜之後很久舒靜亦都沒有來消息,文博涵實在是緊張得太過,又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嘴一直念叨,許清木被他煩得不行,就吼他說:“可能網絡延遲還沒有查到啊,你那麽緊張幹什麽!你自己都是考過十幾次的人了!”
文博涵委屈地閉嘴。
宋玦就轉過頭來對許清木笑,說:“你也別緊張。”
許清木道:“誰說我緊張了?”
“哦,是嗎?”宋玦挑挑眉,道,“你把白美美拿反了。”
許清木低頭一看,發現他把白美美倒著抱的,拿白美美的腳當頭揉了半天,自己毫無察覺。
白美美傻乎乎地咯咯笑,覺得特別逗。
許清木有點尷尬,連忙將白美美給倒轉過來,放開他讓他自己出去玩。
宋玦笑說:“要是以後白美美也能修出肉身,也會去讀書、參加高考,到時候不知道你會緊張成什麽樣子。”
許清木腦子裏立刻就出現了這樣的想象:他和宋玦一塊拉扯著白美美慢慢長大,白美美求學、念書,高考的時候,他站和宋玦拿著冰淇淋在考場外焦急地等。後來,白美美成為一個大人,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成家,終於離開了他。
不過他也沒成為淒慘的空巢老人,身邊還有一個宋玦……
想到這裏,許清木又有些警惕,正在想為什麽這種幻想裏宋玦的存在感會那麽強,院子裏的文博涵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徹底打斷了他的思路。
“啊啊啊,我忍不住了,放榜快兩個小時了!小舒查到成績了嗎!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我要給她打電話啊啊啊!”
嚎完文博涵就立刻撥通了電話,等待接通的過程之中,文博涵一直在念“為什麽還不接為什麽為什麽”。
可一直到自動掛斷,舒靜亦都沒有接電話。
文博涵懵了幾秒,抬頭和房間裏的許清木和宋玦對視,眾人心裏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沒有考好吧?
文博涵這下也不嚎了,頓時整個鬼都垮了下去,那種沮喪……比不要他說話還要嚴重。
仿佛那十幾次鄉試落敗的痛苦在此刻全部壓在了他的身上,盡管他已經死了幾百年了,但許清木此刻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臉上寫著“生無可戀”四個字。
眾人一陣沉默。
接著,文博涵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沉默。
文博涵看到來電人是舒靜亦,連忙接了起來,激動地喊了一聲:“小舒!”
可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舒靜亦的聲音,一個焦急的女聲響了起來,道:“我不是舒靜亦,我是她的班主任。她不見了!請問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
文博涵一懵,重複道:“不見了?”
班主任連忙說:“是的,我剛回家就發現她不見了,手機落在家裏,我看她最近和你聯係最多,所以打電話問你,你也不知道嗎?”
文博涵哪裏知道?他算命也是有局限性的,必須得看著本人的臉才能算。
文博涵魂魄都要從紙紮人裏飛出來了,緊張地輕聲問:“是……是因為考得不理想嗎?”
班主任沉默了一下,說:“豈止是不理想,簡直是……不可能。靜亦的分數連一本線都沒有上。”
“啊?你說什麽?”文博涵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
“是啊,這太詭異了,不知道是不是成績統計錯誤,或者有別的什麽原因……還可以申請複核。”班主任在電話那頭也很著急地說,“高考對靜亦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她的確受不了這個打擊,現在重要的是把人給找回來。”
文博涵握緊雙拳努力鎮定,然後說:“對……這天都快要黑了,她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我、我會出去找的,也麻煩老師了。”
然後班主任又和文博涵說了一下舒靜亦平時常去的地方,倆人決定分開行動,去不同的地方找。
文博涵還在修行,是不能隨便下山的,許清木和宋玦自然得跟著他一塊兒。
要出門的時候,哈士奇突然出聲,說:“我……我也去幫忙吧,讓我聞聞小舒的貼身物品,我就能循著味道找到她。”
狐狸其實是犬科動物,嗅覺也非常靈敏,再說哈士奇還是成精了的狐狸,比一般狗狗厲害多了。
平時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狗的哈士奇,終於大公無私地按照現代科學分類,把自己放在了犬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