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職場菜鳥6
水龍頭還在嘩啦啦的淌著水。
陸還星難以置信的看著橘貓剛嗅過的那塊曲奇餅幹。
不是說貓看到什麽都好奇，想湊上去啃兩口麽？
他一時間都顧不上自己的手了。
直接伸長手臂，從烤箱裏撿了塊曲奇。
聞起來好像是跟店裏賣的不一樣，
但是也沒特別差吧。
陸還星想著，咬了一口。
“呸呸呸！”
他嫌棄的把曲奇餅丟到了烤盤上。
一扭頭，
橘貓蹲在推拉門外，兩隻圓溜溜的黑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他的方向。
陸還星眼睛落回烤箱裏，伸手把咬過的餅幹摸了出來，麵不改色的又啃了一口。
橘貓呆了呆，像是在思考。
等陸還星裝模作樣的嚼到累了，
它才抬起爪子，再次邁了進來，換了塊餅幹低頭嗅嗅。
嗅完之後，是一個重複的後仰動作。
不過這次沒扭頭離開，
而是，
把餅幹往陸還星的方向推了推。
陸還星：……
“貓原來是這樣的？”
他也不裝了。
直接把手裏剩下的半塊餅幹扔進垃圾桶裏，拍了拍手指。
“嘶”
指尖碰到手掌，尖銳細小的痛感再度傳來，還有些發癢。
陸還星連忙把手又塞回了涼水之下。
又過了幾分鍾。
他才覺得沒那麽嚴重了。
隻是十指指腹紅中泛白，看起來十分突兀。
陸還星小心的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碰了下，仍有些不適感。
像不是自己的手一樣。
也不知道會不會一直這樣。
陸還星心裏嘀咕著，找出手機艱難的搜了搜燙傷膏，對著圖片，回憶了一下醫藥箱裏的東西。
他剛住進來的那晚，就已經把家裏各種東西都摸了個遍。
醫藥箱也不例外。
陸還星很快便想起家裏是有燙傷膏的。
他翻出燙傷膏，仔仔細細的給自己的手指塗了藥，小心的放在嘴邊呼呼。
透明油亮的燙傷膏裹著十指。
味道聞起來有些奇怪。
但是看起來很好吃，
像是糖葫蘆外麵裹著的那層糖衣。
陸還星舔了舔唇，手指又往上遞了些。
手臂上突然多了點兒重量。
陸還星一側頭。
橘貓正扒著他的手臂，伸長脖子去夠他的手。
陸還星把自己的手舉了起來，嚴肅的看向貓，“這個不能吃。”
貓壓根沒理他。
指甲勾著他的毛衣，就往上爬。
一人一貓頓時展開了追逐戰。
等把貓引到籠子裏，
陸還星才覺得鬆了口氣。
他靠著籠子坐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已經習慣了那點兒異樣，倒沒太大感覺了。
就是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事。
忘了什麽啊？
陸還星想了會兒，沒想起來。
他用手掌撐著地板起來，打算收拾一下客廳裏的狼藉。
眼睛瞥見廚房地板上散落的餅幹時，倏地放大了！
他忘了今天還要去見司先生！
陸還星連忙看向客廳的表。
十二點半。
趕過去還來得及，但餅幹是沒辦法自己做了。
陸還星隻得買了餅幹，匆匆打車前往東郊別墅。
·
出租車進不去別墅區的大門，還是許非開車過來接的他。
陸還星拎著餅幹盒，扶車門坐上去的時候，還在跟許非說，“我走過去就行了，開車過來太麻煩了吧？”
“有點兒遠。”
許非說完，又想起來陸還星的身體素質不錯，走過去可能也沒太大關係，又補了句，“等你走過去就可能會遲到。”
陸還星戳了戳手機屏幕。
亮起來後，顯示一點五十。
要走十分鍾麽？
這裏好大啊！
陸還星感慨著，扭頭去看窗外。
這裏別墅大都被綠林遮擋，放眼望去，隻有鬱鬱蔥蔥的一片。
再往前，
視野忽的開闊起來。
是一片湖。
陸還星腦袋往窗戶的方向貼了貼，
看著許非繼續往裏開，
整個人已經呆滯了。
好大……
司空璨住的這棟別墅也很大。
雖是直接從地下車庫坐電梯進來的，
但，
僅憑這個客廳，
他就能確定房子非常大了。
因為這個客廳，跟他的房子一樣大。
陸還星雙唇微張，滿眼都寫著震驚。
他跟在許非身後往樓上走。
眼睛剛從客廳擺放的花瓶那裏收回來。
那個花瓶，
似乎是瓜棱花口瓶。
他本來是不認識的。
托“是六塊呀”的福，昨天知道了，那個花瓶如果是真的，價格大概是幾千萬。
有價無市的那種。
司先生家裏不至於放假的吧？
但是這也太有錢了！
陸還星覺得僅有一百萬的自己——好窮啊！
許非已經停住了腳步，握著金色的門把手，推開了門，“老板在裏麵，你進去吧。我還要去開會。”
“喔喔。”陸還星點頭。
“辛苦你了，許助理。”
許非原本十分冷靜，聞言忍不住幽歎一聲，目光掃過他，沒接話，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許助理……”陸還星看他狀態不太對，下意識的抬腳走了半步。
許非已經推開了另一扇門。
討論聲從裏麵傳出，陸還星隻好退了回來。
還是等許助理忙完再問吧。
他轉身看向打開的門。
一眼望去，是深色的書櫃。
陸還星呼吸不自覺的都慢了下來，他拎著盒子往裏走。
邁進門之後，很容易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落地窗的窗簾完全拉開，放陽光進了房間。
司空璨側對著窗，坐在矮腳單人沙發裏，手裏正捧著本書。
陸還星隻看了一眼，注意力就被地毯給勾走了。
這個！
他也認識！
咖色的波斯地毯，“是六塊呀”有一塊差不多顏色的，還沒這個的三分之一大，就要十萬塊。
司空璨聽見動靜，卻遲遲不見人過來，“過來坐。”
他說著閱讀速度加快，掃完這一頁，才將書合上。
陸還星邁步都小心翼翼的。
他一共隻有一百萬，而現在腳下踩的就是三十萬。
這根本不是什麽地毯。
這就是錢啊！
司空璨看他垂頭小心翼翼靠近的樣子，隻覺得可愛。
幹脆沒催促，而是安靜的等他過來。
陸還星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小小的呼了口氣。
耳邊傳來一聲低笑。
他抬頭看向司空璨。
司空璨神色好似沒有波動過，打開了小圓幾上的保溫箱，“廚師煮的奶茶，嚐嚐？”
陸還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剛才的聲音太輕了，現在想想，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聽到了。
而且司先生也不像是會笑的人。
他眼底還有疑惑，手已經伸向了杯子。
隻嚐了一口，他立馬就將自己的困惑拋在腦後了。
好喝！
雖然他喝的不太多。
但這絕對是最好喝的！
比他之前喝過最好喝的奶茶，聞起來就很香，喝著更甚。
陸還星又捧著杯子喝了一口。
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把帶的餅幹送出去。
他連忙放下杯子，把餅幹盒放在了茶幾上，“這個是我做的餅幹，甜的、鹹的兩種口味的都有，司先生你可以嚐嚐看。”
陸還星介紹完，還扭過頭看著司空璨的臉小了下。
司空璨沒急著去拿餅幹，問，“你做的？”
陸還星心虛的躲了下目光，點頭。
司空璨看向盒子上的logo。
陸還星見他不動，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後知後覺的紅了臉。
餅幹店的名字就那麽堂堂正正的屹立在餅幹盒上。
他有些羞愧。
聲音也很小的解釋，“我本來想自己做的，但是烤箱出了點意外。時間來不及了……”
“嗯。”司空璨點頭，沒去動那盒餅幹。
而是看向陸還星，“下次……”
他想說，下次不要撒這種謊了。
眼睛卻注意到了陸還星手指上的紅痕。
陸還星的手白白嫩嫩的，那幾抹紅就顯得分外惹眼。
司空璨目光移開，卻又忍不住掃了過去，“手攤開。”
“啊？”陸還星愣了下。
見司空璨用目光催促自己，老實的張開的雙手。
司空璨又說，“正麵朝上。”
陸還星依言照做。
紅通通的十指指腹曝於陽光之下。
司空璨一時竟覺得，這比陽光還要刺眼些。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做餅幹傷的？”
陸還星點點頭，想了下，又搖頭，有些不大好意思道，“取烤盤的時候忘記拿手套了。”
主要是烤箱炸的太突然了。
他瞥了眼桌子上的餅幹，“我下次一定自己做。”
“下次不要自己做了。”司空璨說完，拿起圓幾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送些燙傷膏過來。”
前後不過幾秒，就掛了電話。
陸還星連忙解釋，“我做的還行的，這次就是不小心。”
味道可能奇怪了些，但那個應該是因為烤箱炸了的原因吧。
如果沒炸，正常烤出來的肯定沒問題！
他想。
陸還星滿臉真摯。
司空璨的想法卻更堅定了，“以後直接在店裏買就行。”
他並不缺人給自己做東西吃，
陸還星有這份心已經夠了。
而且，
他腦海裏閃過幾個片段，
再看向陸還星時，
目光裏多了幾分無奈。
以陸還星呆的程度來看，
這次的不小心，
是第一次，但不會是最後一次。
陸還星十分感動，嘴巴張了下，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現在說，司先生肯定不同意的。
但是他可以自己先做啊！
做完再拿給司先生就好了。
他眼睛彎了彎。
燙傷膏很快便送了過來。
司空璨擰開遞給他。
見陸還星直接上手指捏的時候，又皺起了眉。
用燙傷的指腹去捏藥管……
他到底是沒看下去，接了過來。
順便把單人沙發往陸還星的方向拉了些。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
司空璨雙膝分開，岔在兩側，
上半身前傾，
伸手抓住了陸還星的左手。
軟，
柔弱無骨，
司空璨腦海裏憑空冒出來兩個詞。
他定了定神，才將藥膏擠在陸還星的指腹上，再用食指緩慢推開。
陸還星手臂縮了下。
司空璨抬眼，“疼？”
陸還星連忙搖頭，“沒有，有點兒癢。”還有些不大自在。
這是他離開孤兒院後，第一次有人這麽照顧他，幫他塗藥。
還是司先生！
他腦袋偏了偏，去看司先生的神色。
塗藥的時候也麵無表情，
但他卻覺得現在的司先生好溫柔。
氣氛正好。
陸還星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也很輕鬆，“司先生，你下次什麽時候給我錢啊？”
司空璨皺眉，“下次？”
陸還星聽他的語氣，心裏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司空璨給他十指都塗完藥膏，用濕紙巾擦著手，才再次開口，“我不可能一直給你錢。”
“許非已經去核對過了，你的信息跟之前孤兒院走丟的孩子相符合，過幾天去補一個身份證就行。”
“等補完身份證，我會安排你去學校念書。”
陸還星眼眶泛紅。
司空璨眉頭皺的更緊了，為自己的心軟。
“如果真的很困難，我會看情況幫你。”
陸還星腦袋都是懵的，“那，司先生你會跟我睡覺麽？”
司空璨更冷了，“不可能。我說過我不會喜歡你的。”
“我知道了。”陸還星垂下了腦袋。
騙子！
嗚嗚嗚……
司空璨對他這麽好，
原來是想騙他打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