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急公好義陳光蕊

李彪提著包裹在前領路,陳萼挽著溫嬌走在後麵,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雖然暮春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三人均是大汗淋漓,但溫嬌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時,被陳萼一口一個娘子喚的春心**漾,倒不覺路途勞苦。

而陳萼驟然得此美貌嬌妻,自然是倍加珍惜,隻是讓他糾結的,還是溫嬌肚裏的孩子,到底算不算自己的呢,從生理學的角度來看,應該是自己的,可一想到是金蟬子的轉世之身,將來早晚有一天會覺醒,心裏就說不出的隔應。

誒?

等等!

陳萼突然記起了在鄉裏學習件時,老大反複提醒的四個字,與時俱進!

這個孩子,是菩薩硬塞上門來的,自己和溫嬌不接受也得接受,那麽能不能以與時俱進的角度來看待問題,畢竟從禮法人倫上講,自己是金蟬子他爹啊!

也就是說,自己的兒子,是如來佛祖的二弟子!

“這”

陳萼仿佛從中看到了巨大的機遇!

當然了,前提是自己能活下來,同時他也理解了菩薩為何一定要弄死自己,並逼死溫嬌,畢竟金蟬子的爹娘活在世上是個難以測度的變數。

不過明白歸明白,陳萼是不會束手就擒的,更不會拱手將兒子相讓!

“陳狀元,慢走!”

正當陳萼暗暗尋思著對策的時候,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呼喚。

三人轉頭一看,是一個白發白須,駝著背,臉上皺巴巴的老人,氣喘籲籲的揮著手。

“老丈,您是”

陳萼疑惑道。

這老人正是按龜丞相提醒,把自己變得可憐巴巴,以獲取陳萼同情心的洪江龍王。

龍王上了岸,就如泥鰍,變成老人,真的成老人了,一路疾追,那老胳膊老腿不堪重負,可把他累的不輕,但還要腆著臉笑道:“陳狀元,老朽姓洪名江,咱們昨日剛見過麵,您不記得了?”

“噢!”

陳萼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這條老扒蟲啊,我昨天還見你那鱗片鮮紅閃亮,不該這麽老啊。”

洪江龍王氣的鼻孔冒煙,不過他有求於人,不便發作,隻得低聲下氣道:“陳狀元,能否借一步說話?”

“老龍王請稍等!”

陳萼回頭笑道:“娘子,這位老人家是洪江龍王,特來相送為夫去往江州赴任,你過來見個禮。”

殷溫嬌美眸中現出訝色,款款上前,施禮道:“妾殷氏見過老龍王!”

誰他娘的來送你?

洪江龍王暗罵一聲,便慈詳的笑道:“陳夫人,老龍與你家相公一見如故,相交莫逆,陳夫人不用客氣,嗬嗬,快起來,快起來。”

陳萼扯洪江龍王的虎皮,是做給李彪看的,讓他掂量掂量,不要生出異心。

果然,李彪現出了敬畏之色,並有收獲到來。

來自於李彪的稱頌2,折算道德值1點。

陳萼已經攢下了8點道德值,滿意的笑道:“娘子,你在那邊坐一下,我和老龍王說兩句。”

“嗯!”

溫嬌點了點頭,在道旁的一塊圓石坐下。

李彪討好的站身側輕輕扇著扇子,見陳萼望了過來,趕忙讓開兩步,伸長手臂替溫嬌扇,保持著充分的距離。

此人倒也知情識趣!

陳萼收回滿意的目光,攙著洪江龍王走去一邊,問道:“老龍王,你我不是兩清了麽?還來找我作甚,難道是心有不憤,想來報仇?嘿,那你這老兒可是打錯算盤了,別看你是龍王,在岸上,本官一隻手也能擰斷你的脖子。”

“陳狀元說哪裏話!”

洪江龍王陪著笑道:“老朽思來想去,陳狀元對老朽有救命之恩,而老朽隻以一副內甲和一副弓弩便打發了,實是於禮不合,故今日備了些薄禮,以全陳狀元的救命之恩。”

“哦?”

陳萼眼珠子一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是盜,於是臉一沉道:“你我已經兩清,老龍王還拿禮物來作甚,難道是想賄賂本官?本官受唐皇命為江州州主,正當兩袖清風,愛民如子,豈能受你腐蝕,你這老龍存的什麽心?你給我等著,回了江州,本官請來有道之士,向天庭上奏青詞,告你個行賄之罪!”

洪江龍王差點要暈倒,這要是青詞上了天,哪還有命在?連忙揮著手道:“陳狀元,您誤會啦,老朽絕無行賄之心,且聽老朽細細分說。”

陳萼雙手抱臂,冷眼看過去。

洪江龍王組織了下語言,訕訕道:“陳狀元,劉洪是否被你所殺?”

“誒?你這老爬蟲可別給本官扣屎盆子啊,我說你怎麽追了過來呢,原來是不懷好意,你走,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回了江州,我就給天庭上青詞。”

陳萼連退兩步,轉身就要走。

“陳狀元,先別走,好好,我們不說劉洪之事,可好?”

洪江龍王趕忙拽住陳萼,好說歹說,才把陳萼留了下來,那張老臉上,淌滿了汗水,也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

“有話快說,本官可沒空陪你胡扯!”

陳萼不耐煩道。

洪江龍王猛一咬牙:“也罷,老朽就實話實說吧,今日前來,實是有求於陳狀元,倘若有人問起那內甲與弩矢從何而來,陳狀元能否不提起老龍?”

“原來是這等小事,沒問題。”

陳萼暗道一聲怕了吧?就大咧咧的揮手。

事實上憑著他殷相爺愛婿的身份,搞一套弓弩不難,附近城鎮的唐軍願意拍他馬屁的大有人在,但他偏偏向洪江龍王索要,就是存著把這條老龍拖下水的心思。

來自於洪江龍王的感激點2,折合道德值2點!

一道信息從陳萼腦際飄過。

嗯!

終於有了十點德道值!

洪江龍王也心中一喜,又道:“老朽還有一不情之請。”

“請講!”

陳萼心情愉快,笑道。

洪江龍王見陳萼麵現笑容,忙道:“那劉洪的屍體落到了龍宮當中,老朽欲將之毀去,又怕有人來查,因此想請陳狀元自承毀去劉洪屍體之責,這些寶珠,便是作為酬禮,還請陳狀元莫嫌寒磣。”

說著,就要把那袋子往陳萼手裏塞。

陳萼卻是讓了開來。

“陳狀元?”

洪江龍王心裏猛的一糾。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沒有明說。

陳萼略一沉吟,便正色道:“我這人號稱小孟嚐,又稱急公好義陳光蕊,所以我明知道幫你背鍋要承擔諾大的風險,卻仍想幫一幫你,不過有個問題我要弄清楚,江州今夏可有水災?”

洪江龍王有些為難,這是天機啊,可一想到自己有求於陳萼,便吞吞吐吐道:“是有一場。”

陳萼精神一振,問道:“起於何時?何時結束?”

洪江龍王向左右看了看,緊張兮兮道:“還望陳狀元莫要對人說起,五月十三,洪江泛濫,水漲一丈三尺,十日後洪水自退,此次洪水去年便由天庭水部擬定,是因洪江已經有數年未曾泛濫啦,百姓對天災失了敬畏之心,此事誰也更改不得,老龍是有命在身,不得不為之啊。”

“好!”

陳萼暗喜,抗洪搶險,是自己的強項啊,於是點頭道:“我自然不會為難你,隻是在洪水將退的當日,我會登壇作法,然後你配合我將洪水退去,如何?”

“這”

洪江龍王暗罵一聲,什麽急公好義陳光蕊,原來是要挾老龍,邀買名聲啊,但此事確實有些為難,天庭真要派人來查,很容易查出問題。

因陳萼是凡人,天庭不會拿他如何,可自己少不得要到斬龍台上走一遭。

陳萼道:“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麽,其實沒必要,十日洪水,一日不少,天庭能拿你如何,到時你配合我露個麵,收了水勢,不知情者,還以為是你的功勞呢,平白獲取了美名,何樂而不為,如果連這等兩利之事你都不願幫我,那算我陳光蕊眼瞎,自此你我兩清!”

這話中,透出了濃濃的威脅之意,都兩清了,哪還管他死活?

洪江龍王不淡定了,心裏無比後悔沒在江裏弄死陳萼,如今倒好,被他揪著小辮子不放,可是得罪了陳萼,首先觀音菩薩那關就過不去。

罷了,罷了,走一步是一步罷!

洪江龍王無奈道:“老龍答應你便是,還望陳狀元莫要害我!”

“你我相交莫逆,我怎會害你?”

陳萼拍著洪江龍王的肩膀,笑道。

“老龍這條命,就交給陳狀元啦,告辭!”

洪江龍王心情沮喪的拱了拱手,蹣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