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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是一件極為艱苦的事情,小滿早上很乖順地聽了餘淵的話,塗上了一層防曬油然後穿著軍裝被餘淵一車拉去了學校。

“昨天導員說晚上要教軍歌,估計八點才會放人。”小滿很不自然地看了餘淵一眼,心想這就是無根水的本尊啊,心裏又是一陣激動,莫非每天晚上餘淵鎖了門也是在房間裏麵玩遊戲?

餘淵當然沒小滿想得多,隻是微微皺眉說了一個字。“好。”

得!今天又轉性轉成了一字真言。

下了車,小滿還是極為有禮貌地跟餘淵說:“再見。”

而秉持著“一字真言”為原則的餘淵果不其然還是回給了小滿一個字。“嗯。”

無根水不如改名為無言水好了,或者叫無口水!小滿憤恨地望著絕塵而去的轎車,突然想起無根水製作出來的“絕塵”賣給了‘宛在水中沚’。到底是賣了多少錢?連幫裏幾個極為有錢的和尚都覺得他開出的價錢太高,估計餘淵是狠狠地賺了一筆吧?

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宛在水中沚’救了小滿還是怎麽的,小滿覺得對於這個仇家有了幾分好感,也漸漸為‘宛在水中沚’覺得不值,不就是一把“絕塵”嗎?她常小滿肯定能製造出更好的武器,比“絕塵”好十倍百倍。

正當小滿沉浸於自己的意**當中的時候,學校裏響亮的集合廣播響起,小滿一個激靈快速向操場跑去,卻在進校門不遠的地方跟另一名急匆匆的戰士撞了個滿懷。

“常小滿!”熟悉的聲音。

“妓院。”

“快,七點了,”妓院同學說,“集合了。”

今天的妓院同學終於有了點男子氣概,一身軍裝穿在身上總能不被弄錯性別了。倒是吸引了一片女戰士的目光,死死的尾隨著紀源和常小滿,常小滿就想啊,怎麽跟餘淵在一起的時候會這樣,跟紀源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這樣?

悲催啊!

常小滿個子中等,紀源本是高個子,卻在一群北方男生中成了中等。於是他們倆個就被前後排在了一起,向右轉之後,紀源等於說就是站在了常小滿的左邊。

兩個女生在一起就是非多。(原諒小傅此刻仍舊將紀源同學視為女生。)

常小滿和紀源開始不斷竊竊私語,嘮叨軍訓太累了,太陽太曬了,衣服太厚了,晚上蚊子太多了,北方氣候太幹燥了諸如此類。

後來越聊越憤慨,音量也沒有控製好,於是就被教官發現了。

教官是一個比常小滿還小一歲的男生,黑黑瘦瘦的。但是表情卻總是像是曆經滄桑一般深沉,他看了看紀源,又看了看常小滿,最後說:“要談情說愛就滾出隊伍去,別妨礙其他同學訓練。”

(其他同學的畫外音:你們就盡情地妨礙吧,就讓妨礙來得更猛烈些吧!)

常小滿和紀源自知有錯,紛紛低頭不發一言。

教官就又說:“站好了!”

常小滿和紀源都立刻挺起了胸膛。

教官繼續說:“中午罰站軍姿一個小時,不許吃飯!”

常小滿不禁翻了個白眼,早上起床太早,餘淵也沒有準備早飯,所以常小滿一直是空著肚子在打仗。現在一聽教官這麽說,常小滿就有點站不穩了。

紀源倒像是沒事的人一般,高昂地回答了一句:“是。”

於是常小滿被逼無奈之下也應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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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擔心常小滿和紀源站在一起還是會講話,於是將兩個分隔在操場的兩個對角線。紀源所站的一角有一個足球看台,高高的頂端是一塊遮陽板,於是紀源很幸福地站在了下麵不用承受太陽的焦灼。

常小滿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她所站的地方四周除了一個沙坑以外是什麽都沒有。再加上我們的常小滿同學一日以來一粒米都沒吃過,所以常小滿漸漸地在太陽下麵有些腳步發輕了。

常小滿想起昨天自己被斯年惡意殺害之後‘宛在水中沚’把她複活了,她扭捏了半天發給‘宛在水中沚’一句謝謝,對方卻瀟灑地轉過背走了。

似乎是過去一切恩怨都隨風遠去了,今日他救了她就意味著一切都平息了,前塵已去,往事莫提。

常小滿當時立刻反應過來要問康斯年到底為什麽殺了自己,於是又打了一通電話給康斯年,然而對方依舊在通話中,未能接通。

常小滿懷著滿腔的疑惑和憤慨下了線,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康斯年拿著書的樣子。

康斯年跟她說:“你要是能考到我的學校,我們的未來才有希望。”

就衝著康斯年這句話,常小滿在高三的最後一個月基本沒有上過遊戲,一直把曆史書狠狠反複地當故事書看。

然而故事的大概總是能記得清楚,細節上,比如時間地點之類的,常小滿總是會忘記。

所以高考曆史,常小滿還是很不爭氣的沒有及格。

此刻豔陽下的常小滿腦海裏又想起了昨天斯年殺她的事情,她的心空****的,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再突然她眼前一黑,一陣暈眩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又死了?

常小滿最後一絲意識對她自己說:不怕,‘宛在水中沚’會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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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務室裏,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操場上傳來的嘹亮的“一二三四。”

背對著常小滿坐著的人低頭看著什麽,似乎是驚覺到**躺著的人醒了,於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隨即笑了。

“拖油瓶,你醒了?”

是侯齊。

“你怎麽在這裏?”

侯齊舉起自己手中拿著的常小滿的電話說:“你有沒有搞錯,連餘淵的電話你都沒有?你們導員說你暈了要通知家長,結果就打我的電話了。”

他把電話遞給常小滿說:“我剛剛把水哥的電話給你輸入進去了,以後你再暈了可別再找我了,我可是日理萬機的。”

導員拿她手機上的號碼打了?

她是新買的手機,號碼也是到這裏的那天在機場的移動公司新換的。名片夾裏就隻有三個人的號碼,一個是康斯年,一個是侯齊,還有一個就是諸葛湃。

按照拚音首字母的先後順序來看,排在第一個的號碼應該是諸葛湃的,可是為什麽來的卻是侯齊?

侯齊似乎是看出來常小滿的疑慮,於是說:“狼兄他在上班,來不了。連我都是跟老板撒謊說要出來見客戶才來的。至於第三個號碼嘛,我估計我同意來的時候,你們導員就沒再撥打下一個電話了。”

常小滿長舒一口氣,突然肚子很不協調地“咕咕”了幾聲,聲音之大,連侯齊都聽見了。

常小滿隻聽見侯齊哈哈笑了幾聲說:“水哥是不是虐待你,不給你東西吃?你怎麽餓成這樣?”

常小滿淚流滿麵地抬起頭,“他就沒停止過虐待我!”

而此刻在城市的一座商務大樓裏,某正在看文件的男子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隨手拿了一張紙巾擦了下鼻子,而在他辦公室外偷偷往裏張望的眾美人,卻都已一種“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的姿態看著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可以變成那張為他擦鼻子的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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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很和藹地提前放常小滿走了,還眼淚汪汪地跟侯齊說:“孩子吧,都挺苦的,我理解他們。”

侯齊一看導員有幾分姿色,於是也很不厚道地說:“是啊,以後拖油瓶還需要導員你多多照顧,不如,我們就互相留個電話方便聯係吧。”

常小滿捂著自己的肚皮直翻白眼,最後眼神落到操場上仍舊訓練的一幫人身上,突然就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至少自己今天可以偷懶了。

侯齊帶著常小滿在學校附近的小吃店吃了碗麵,倒不是說侯齊同誌人模狗樣的卻很吝嗇,而是常小滿同學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肚皮貼後背了。

常小滿吃了麵就坐上了侯齊的銀色轎車回了家,最後甜甜說了一句:“七少爺您慢走。”

侯齊滿意地笑了,“拖油瓶,要不你也玩這個遊戲吧,有我和水哥在保證沒人敢欺負你。”

“那諸葛哥哥呢?”

“呃,他可以保證你在遊戲裏絕對沒有桃花運。”

“呃,那還是算了吧。”

“怎麽?”侯齊來了興致,“拖油瓶你就一奶娃,你還動了春心?”

常小滿不再理會,覺得再糾纏下去勢必會被狠狠地鄙視,侯齊一口一個拖油瓶叫得常小滿那叫一個心寒啊。

於是常小滿立刻轉身上樓了,留下侯齊最後一聲嘶喊:“喂,拖油瓶你要有喜歡的人你告訴哥哥唉,哥哥幫你追。”

我有喜歡的人,並且他還是我的男朋友,不用您老費心了。

常小滿心想,盡管他昨天不知道為什麽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