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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淵禮貌而疏離,崔雪隻能淡淡笑了,她看著餘淵的背影轉頭便對上侯齊考究的眼神。

“怎麽?”

“阿雪,你和水哥到底怎麽回事?”侯齊沒能忍住,發問了。前幾日崔雪還天天去餘淵家裏做飯,就像兩年前那時候一樣,大家都以為這次他們有機會發展,卻沒有想到餘淵又一次告訴崔雪不要去他家裏了,原因呢?

餘淵說:“讓小滿鍛煉一下廚藝。”

崔雪低頭笑了一下,無厘頭跟侯齊說了句:“對不起。”

侯齊一愣,諸葛湃也隨即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看向崔雪,而美人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有些苦澀有些無奈。

“其實我騙了你們,我沒有和餘淵談好,他還是那句話:我們隻有做朋友的緣分。”

崔美人語出驚人,諸葛湃手中的旗幟抖了抖,“嘭”一聲掉到了地上。侯齊惋惜地看著崔美人,嘴巴張了張卻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那為什麽那晚我們叫你嫂子,老大他……”諸葛湃明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他的理想他的目標,他人生的動力全部灰飛煙滅了,他一雙眼失去了往日的神彩,不甘心追問了一句。

“那是因為那晚是我生日啊,我跟他說,我就想做他一天的女朋友。隻是後來,我自己沒有醒過來。”

崔雪的神情變得很沮喪,她遙望著遠處餘淵和常小滿交談的背影,木訥出神。那晚,是她第二次跟他說喜歡,然而對方還是和兩年前一樣,皺了皺眉說:“我們隻有做朋友的緣分。”

她失望了,傷心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好不夠好,是不是還是不夠?

在大學裏第一次見到他,她的心裏就裝不下別人了,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看著他單身,總覺得自己有希望,再加上侯齊和諸葛湃的支持,她一直誤以為他也是一樣喜歡她的。

然而畢業的時候,她鼓起勇氣跟他說喜歡,對方卻冷冷回絕說:“我們隻是朋友。”

一晃兩年了,一年前知道他開始玩網遊,於是她也跟著玩,成為斷魂派級數最高的玩家,可是他仍舊沒有正眼看她。

他心裏是不是有誰?為什麽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崔雪呢?

那晚就像是一次美麗的夢,她挽著他的手出現在大家麵前,笑容是發自心底的幸福,她聽見他的兄弟還有小滿叫她嫂子,她恍然覺得自己真的就和餘淵在一起了。五年都在做這樣的夢,一朝成真,她不願意醒來。

可是上周,那是她最後一次到餘淵家裏做飯。餘淵說要送她回去,她原本以為是幸福真的來了,可是崔雪沒有想到,一路上餘淵隻跟她說了三句話。

“以後別來做飯了。”

“讓小滿鍛煉一下廚藝。”

“我有喜歡的人。”

“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崔雪的笑容看不真切,陽光下她的臉上略顯蒼白,似乎是用盡了自己所以的氣力去說這句話。

操場上震耳的廣播聲響起,軍訓結束,崔雪看見常小滿和餘淵說了幾句話就跑開了,接著餘淵踱步回來,臉上的笑意明晃晃。

“走吧。”餘淵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三人的神情,一個糾結,一個非常糾結,一個無比糾結。

“水哥。”諸葛湃一個踉蹌,“我腳軟。”

餘淵看上去心情特別好,他笑了一下說:“哦?那我先走了。”

諸葛湃不敢置信望著拋棄他的餘淵,他又一次深深體會到自己在餘淵心裏的地位那就好比一坨那啥,他嫌棄你臭,嫌棄你礙事,他要走的時候懶得管你能不能行動自如。

最主要的是,水哥這麽急是要去幹嘛?

“水哥,你去哪裏啊,你不要兄弟我啦?”

前方那個冷峻的人驀然回首,思量片刻突然說:“那我等你,等下你去幫小滿拿書。”

諸葛湃一聲哀嚎,他飽含著淚水仰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原來在他的心目中,他諸葛湃不僅僅是一坨那啥,他還是一個包身工。

諸葛湃憤怒了,他在心裏草擬出一條對於餘淵的描述:晶晶亮,透心涼,水哥!

鏡頭轉至崔美人和侯齊,兩人怔怔看著餘淵的笑容,心下感覺詭異。侯齊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一個笑容能在餘淵的臉上持續一分多鍾了。他站起身來走至餘淵麵前,淺笑著問:“小滿去哪裏了?”

“拿新書去了。”說罷又笑了一下,“還說不要我幫忙,我估計她拿不動的。”

侯齊愣了幾秒,試探著說:“水哥,你這個哥哥做得太稱職了。”餘淵笑而不答,侯齊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回頭看崔雪,對方也是一臉正色。

等到諸葛湃能直立行走的時候,餘淵率先邁著大步往教學區去了,後麵的三個人各自懷著各自的考量,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遠遠就看見常小滿和一個金發男子在說著什麽,看上去那人想幫常小滿拿書,被常小滿拒絕了,於是持續推嚷狀態。

餘淵看清金發男子的樣貌時,臉色一凝,快步走了上去。身後的幾個人都也加快了腳步,常小滿毫無警覺,紀源卻在眼角瞄了這氣勢洶洶的隊伍。

“喂,你怎麽又帶保鏢來學校了?”紀源沒好氣地說,“看他凶得那樣!”

常小滿一愣,轉臉便看見餘淵,對方二話不說從她手裏拿過厚厚的一疊書,低聲說:“回家吧。”

“呃,好。”也隻能這麽回答了,剛剛還挺溫和的一人,怎麽現在臉色突變,比倫敦還倫敦!

紀源明顯很不喜歡餘淵對待常小滿的態度,但是在餘淵強大的氣勢鎮壓下,他隻能吞了吞口水問常小滿:“你還欠我一件事情,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常小滿忙不迭回答,下意識瞟了侯齊和諸葛湃一眼,心都緊張得要跳出來了。

“那,明天放假,你陪我逛街。”

“行行行!”常小滿笑著回答,然而她身邊某個舉著一疊書的好漢卻陰下了臉,小滿沒有注意到,滿心撲在不讓自己身份曝光這件事情上了。

紀源得到常小滿的回答,羞澀咧嘴一笑,揮手拜拜了。常小滿這才看見餘淵的臉色,心裏悶了悶。她實在是揣摩不透這個人啊,他的心情她都看不明白,喜歡的事情她也說了,這人卻毫無表示,讓常小滿好生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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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地藏》的更新包接著也出來了,常小滿下了補丁上了遊戲,剛上線就收到無根水的密語。

“在哪?”

“元豐城,怎麽了?”

“醫生號的超度技能出來了。”

常小滿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未完成的隱秘任務,她心裏有些激動,顫抖了片刻立馬說:“我去找個玩醫生號的朋友。”

找誰呢?常小滿看了看好友欄,和尚近女色不在線,然而宛在水中沚的名字卻是亮著的。

常小滿整理了一下情緒,想著怎麽開口跟宛在水中沚說這件事情,畢竟上次人家誠邀她一起做任務玩遊戲,被她拒絕過。

說時遲那時快,常小滿呆滯在元豐城內,身邊一淺金色裝束的玩家突然站到了她麵前。頭頂上飄在閃閃“宛在水中沚”五個字,你說這緣分這個詞現在不用何時用?

“我正想找您。”常小滿邊說邊做了一個揖,“您老最近身體可好?”

“咳咳。”宛在水中沚的身子晃了晃,“您太客氣了。”

常小滿也不想這麽客氣的,但是無奈要求人家幫忙,她對著宛在水中沚又做了一個福,“好漢,我有一事相求!”

“我不是宋江。”宛在水中沚說,“我也不喜歡做好漢。”

“咳咳。”常小滿抖了一下,“請看重點,謝謝!”

“哦?”對方淡淡一個字,像極了某人的語氣,常小滿微微失神,立刻說:“你們醫生不是剛出了一個超度技能麽?能幫我做個任務嗎?”

宛在水中沚淺淺一笑,“沒問題,那麽我有個條件。”

這個世界竟然如此冷漠,如此瘋狂!常小滿悲痛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的把柄被紀源拿住,於是她答應紀源陪他逛街,現在又要求宛在水中沚做任務,於是她又欠人家一件事情。

常小滿不敢再看遊戲,獨自到一個角落緬懷自己的幼兒園時期去了。幼兒園的時候最美好啊,除了偶爾跟同學搶槍餅幹啥的,就從沒有欠誰人情要還之說。

“天啊,為什麽要長大?”常小滿一聲怒吼,花了三分五十秒平複下心情,然後默默坐回電腦前。

“說吧,你要什麽?”

宛在水中沚笑了笑,“我隻要你明天陪我玩一天遊戲。”

衝突了衝突了啊!明天要和紀源上街的,常小滿幹巴巴回複:“後天行麽?”

“不行!”

於是常小滿立刻淩亂了,她哀求了一會兒,對方不領情死都不肯改口,於是常小滿又發郵件給紀源,說明情況,紀源卻一直沒有回複。

常小滿當然不知道,紀源的心情是多麽澎湃多麽豪邁,他不惜血本端坐在一間高級美發廳裏,鼓足了勇氣說:“麻煩你,我要把頭發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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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資料還有一杯咖啡,是他在國外養成的習慣。許以安看了看文件,揉了揉眉心。

“突突”的手機震動讓疲憊到幾乎睡著的他睜開了雙眼,看了看來電,他慢悠悠接了起來。

“喂?”

“以安哥,我是程曉曉。”

許以安無端有些厭惡這個女人的聲音,他冷聲問:“有事麽?”

“他又喝多了。”程曉曉的聲音有些尖銳,“還是在說她的事情,以安哥,你說我算什麽啊?”

許以安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文件說:“叫他接電話!”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聲音傳來,男子在電話裏接近哀嚎,“哥,她是不是真的跟人同居了?是不是真的?為什麽?”

“誰告訴你他們同居了?”許以安想起上一次也是這樣,程曉曉打電話來說,斯年忘不了常小滿,他一直想知道常小滿是不是真的變心了。

當時許以安隻是略微提了句,常小滿跟無根水住一起。

卻沒有想到,連接著兩人遊戲裏的恩怨,以及現實的狀況,斯年一味以為常小滿和無根水之間已經有什麽什麽關係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程曉曉在這中間添油加醋有多少,許以安皺了眉勸斯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還那麽在意常小滿幹什麽?”

斯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緩緩說:“哥,總之不能讓小滿和無根水在一起,我不甘心!”

許以安掛了斯年的電話呆了半響,一絲玩味的笑漸漸在他的嘴角浮現。

“我怎麽可能讓他們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沉寂已久的許大神終於要開展他的陰謀了....

常小滿能不能挺得住**?

請看下集:許以安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