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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端坐著圍著餐桌,一片肅靜。眾人紛紛望著那最後一塊誘人的紅燒肉吞了吞口水,餘淵比較鎮定,淺酌一口水,侯齊和崔雪假裝不在意幹嚼著白飯。

說時遲那時快,諸葛湃以掩耳不及盜鈴的速度夾起了最後一塊紅燒肉,然後塞進嘴裏又咽了幾口飯。

常小滿的筷子還在半空懸著,眼睜睜看著最後一塊紅燒肉就這麽沒了,眨了幾下眼看著一臉傻笑的諸葛湃,頓時無語了。

“拖油瓶,你怎麽就準備了這麽點菜啊?”諸葛湃不滿意地撅起了嘴,常小滿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有點擔心他把飯給噴出來。

諸葛湃咽下了嘴裏的飯,意猶未盡。“這哪夠哥哥我吃的?”

常小滿在心裏嘟囔了一句:“我本來就沒準備你的飯。”

眼角瞄了餘淵一眼,某人淡定看了諸葛湃一眼,拿紙巾擦了嘴準備收工。常小滿愣了愣,站起身來說:“那我再炒幾個菜。”

諸葛湃聞言使勁點頭,突然一隻芊芊玉手優雅伸出,一上一下示意常小滿坐下,崔雪淺笑說:“我來炒,小滿你坐著。”

說完崔雪便進了廚房,常小滿過意不去,跟著進去。崔雪熟練地從冰箱拿出幾樣素材,洗好便從頭頂的櫃子裏拿出了作料,開火下鍋,常小滿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莫非崔美人常來給餘淵做飯,不然怎麽會那麽熟悉餘淵的廚房?

心裏無端感覺悶了一下,常小滿沒吭聲,搙起了衣袖準備幫忙。

“小滿,”崔雪回頭笑著說:“別跟諸葛哥哥生氣,其實他表麵老是欺負你,心裏卻還是跟關心你的。”

常小滿愣了愣,下意識轉頭看了看飯桌上的諸葛湃,對方又包著一口飯仰頭看見常小滿,“哼”了一聲。

“實在沒看出來。”常小滿小聲說,“他好像很恨我。”

崔雪就笑了,一臉的明媚。常小滿就覺得崔雪的樣貌那絕對是個上等貨色,怎麽跟餘淵認識五年都沒點風吹草動呢?難道真的跟侯齊說的那樣,餘淵有戀愛恐懼症?

崔雪絕對是個賢妻良母的類型,常小滿搗鼓了一下午才炒出幾個上不了台麵的菜,崔雪卻在幾分鍾內搞定,兩人端著菜回到飯桌,餘淵卻很不協調地說了句:“飽了。”

崔雪的臉上頓時有些尷尬,常小滿一看就立馬跟餘淵說:“再吃點吧,嚐嚐崔姐姐的手藝。”

餘淵淡淡抬眉,“不了,以前吃過。”

說完起身回房去了,留下四個人麵麵相覷。

崔美人臉上化不開的憂愁著實讓常小滿和侯齊都心疼了一把,偏偏諸葛湃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人,他兩眼放光吃了幾個菜,抬臉就笑嘻嘻說:“老大肯定是惦記嫂子了,上遊戲去了。”

常小滿暴汗,眼看著崔美人更加憂愁的樣子就岔開話題說:“崔姐,你的手藝真好。”

崔雪淡淡笑了,卻有些勉強。

諸葛湃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低下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風卷殘雲,吃完後摸摸油光光的嘴說:“老大八成質問嫂子爬牆的事情去了,嘿嘿,別看老大平時很淡定,是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可能多鎮定的。”

眾人皆沉默了。常小滿又吃了一口飯想了想,突然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嫂子”其實是自己,於是嘴裏的一口飯就噗了出來。

“爬牆?嫂子怎麽爬牆了?”

天地良心,她常小滿身上是有正根的,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做?

諸葛湃白了常小滿一眼,意思是“你一奶娃你管那麽多幹嘛?”常小滿還眼巴巴等著諸葛湃的解釋,對方卻自動忽略了那求知的火熱眼神,神態自然端起水來喝了一口。

常小滿沒轍,又把眼神投向侯齊,侯齊頓了頓。“遊戲裏聽人說嫂子和她前夫私會,被很多人看見了。我倒覺得沒多大可能,畢竟她前夫再婚了,再說嫂子也不像是那樣的人。”

常小滿頓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悶頭嚼著米飯,不吭聲了。侯齊這又是一個激靈,上次他就懷疑這奶娃是不是喜歡餘淵,今天一看,好像是有點火苗,不然怎麽聽說“嫂子”的事情就鬱悶了呢?

餐桌上的四人都不說話了,唯有諸葛先生一臉放光的表情在其餘三人的陰暗中灼灼生輝。

諸葛湃在感慨啊,嫂子的魅力果然大於這個拖油瓶,他出頭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啊!

——————————問我是誰?我就是分割線唄————————————————

雷電交加的夜晚,多數都是貞子花子什麽什麽子或者吸血鬼這內毫無科學根據的靈體出沒的時候,常小滿電腦都沒敢開,瑟瑟躲在被子裏捂住了耳朵。

以前在家的時候,常媽媽總是會耐心陪著她,說些“你是大孩子了還怕打雷?”這種諷刺的話,然後便是遭到常小滿從被子裏鑽出來淚流滿麵的控訴,“那您就不該拉著如此勇敢的我看鬼片啊!”

常媽媽就是有這麽個癖好——看鬼片。還偏偏自己不敢看,硬是要拉著常小滿。

常小滿在其無數次的鬼片教育下,遇到打雷就是一陣又一陣淒厲的喊叫,可是眼下境況不一樣了,寄於餘淵的屋簷下常小滿就隻好咬著牙挺過去。

夏天的雷雨比愛情來得還要迅猛,一道一道閃電劃破黑夜,一陣一陣轟鳴震耳欲聾。常小滿抱著餘淵送的小熊,不停捏著小熊的手,餘淵的那句“常小滿吃飯”就一遍又一遍在耳邊響起。

不過是借著餘淵的聲音壯壯膽,仿似有人在身邊而已。

而隔壁屋裏的餘某人聽著自己的聲音總是這樣重複著,皺了皺眉。他從**坐起身來,提著拖鞋站到了常小滿的門外,屋裏的燈依舊亮著,卻沒有生物活動的聲音。

鏡頭轉至屋內,被子裏,常小滿在一陣雷鳴過後突然驚覺門外有人走動,心想餘淵已經睡了,莫非傳說中的什麽什麽子出現了?

常小滿的背脊頓時一陣發涼,她屏息聽見門把手轉動,接著一個腳步聲往自己靠近,全身都動彈不了了。

“小滿。”餘淵清冷低沉的嗓音在簌簌的風雨聲中格外親切,常小滿籲了一口氣頓時放下心來,打開快把自己弄窒息的被子探出頭去,穿著藍色格子家居服的某人正擔憂看著她。

似乎是明白“常小滿吃飯”這句話為何會反複響起,餘淵清俊的臉上有了一絲寵溺的笑意,他坐到常小滿的床邊,伸了伸腿說:“睡吧,我在這。”

常小滿驚呆地望著他,兩眼一閉進入假寐狀態。她不敢不睡啊,她知道她肯定是吵到他了,現在住的是他的吃的是他的,她得罪不起啊。

然而有這樣一個男人坐在自己的床邊,任誰都是睡不著的吧?何況,陣陣雷鳴能讓誰安然入睡?

當然,估計豬能,諸葛湃也能!

常小滿閉眼糾結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餘淵站起身來把燈關了,他又坐回了她的床前,輕聲細語:“別怕。”

內心是有濃濃暖意湧了出來,常小滿自己的媽媽都沒對她這麽貼心過,常小滿突然覺得餘淵果然是個悶騷,外表冰冷內心滾燙滾燙的,有顆金子般的心靈啊!

正在常小滿感歎餘淵的偉大精神時,冷不防一道閃電,接著便是轟隆隆的雷聲,彷佛盡在咫尺。常小滿就沒法淡定了,嗚咽一聲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就緊緊抓住了坐在床邊的某人,某人一驚,身體僵直住了。

雷聲過後,常小滿放輕了緊扣在餘淵手上的力度,想要縮回自己的手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溫溫的,暖暖的。

彷佛是一湖清泉被吹起了陣陣漣漪,某人的話總是那麽輕飄飄的感覺,卻給人安心。

“以後再怕,就叫我。”

作者有話要說:睡懶覺的親們,起來看文咯~~

這就是我所謂的牽手....

表打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