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三合一】

吳大師望著麵上沒任何表情的季楓, 明明這年輕人瞧著還不到二十歲,可整個人給他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內斂、沉穩, 尤其是周身那股子冷靜從容,讓吳大師頭一次知道,自己輕敵了。

可他不信一個毛頭小子, 真的比得上自己潛心修煉這麽多年的修為與實力。

上次林家的事必定是對方歪打正著,這次也是,雖然有些本事,他也不用擔心,畢竟接下來第三局才是兩個人的對決。

吳大師想通之後,表情緩和下來:“既然你我二人都算了出來, 這兩局自然都算是平局。看來,小友的確是有些實力的,如此, 我們也不來虛的了,這第三局一局定輸贏好了。”前兩局都是平局, 那麽關鍵的就是這第三局。

吳大師對第三局勝利勢在必得, 他要將這個羽翼還未豐卻實力不俗的小子給廢了,再為己所用。

否則,一旦讓對方就這麽成長起來, 這人的名頭一旦真正傳出去, 他在京市以及這些年積累下來的人脈可能都將被搶去。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所以,他必須要贏!

季楓對上吳大師渾濁的雙目,尤其是印堂,望著他周身纏繞著的各種孽債,這些年來對方看來是當真做了不少惡事甚至助紂為孽, 才能收集到這一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掩埋起來的晦氣。

若非他這些年用各種辦法以及法器來壓製,早就就是身死之相。

季楓收回視線:“吳大師打算怎麽比?”

吳大師道:“小友年紀輕,為了讓人說我以大欺小,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你比道行的高深,就各自拿出一樣自身厲害的法器,以我這徒弟作為媒介,你我二人用法器在他身上比試一番,誰的法器厲害,那就算是他贏,如何?”

吳大師這話一出,跟著他來的林大少等人自然沒意見,畢竟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事情,可周老卻是氣到了,臉色也沉下來:“你們這還不算是欺負人?你是什麽人?他是什麽人?法器?張嘴閉口法器,他一個剛上大學的學生,哪裏來的什麽法器?”

周老就算是不太懂這一行,可法器卻也是知道的。

越是厲害高深的法器,純粹靈力要愈發的多,這種蘊含天地靈氣的東西,很少能見到不說,即使真的能見到,也必然貴不可言。

甚至還是一個天價。

這個吳大師一瞧就是混跡京市這個圈子多年的,自然認識不少達官貴人,能得到的好東西也不少,不比實力,反而從這一點來著手,意思不要太明顯,就是仗著季楓可能拿不出來什麽厲害的東西,用錢砸出來的法器來壓製住季楓一頭。

吳大師這次沒開口,吳徒弟在一旁涼涼笑了:“周老爺子,這可是這位季先生自己答應跟我師父比的,再說了,法器這種東西,隻要是這一行的肯定是有一兩件的,否則幫人解除危機的時候,沒有法器單憑一張符紙不成?那效果可不太好。再說了,季先生這麽厲害,甚至不到十天就將林老爺子的女兒找到,這種實力之下,他沒有法器?我們可不信。你們這別是不舍得拿出來讓我們見識,或者,是不想比了?那直接認輸也行啊。”

“你們!”周老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發了火。

季楓安撫拍了拍周老的手。

一旁封霖皺著眉臉色不好看,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看向季楓:“要不要……”

季楓搖頭:“不必,不過是區區法器而已。”

法器是人造的,隻要任何一件上品的玉石都可製造成法器,季楓別的都缺,唯一不缺的……還偏偏就是這些靈力充沛的玉器,別說一件,一百件他也拿得出來。

且件件都是珍品。

周老不知道季楓曾經還賣過紅玉鐲,聽季楓這麽安撫還是怕季楓拿不出來,壓低聲音:“我家裏有一件珍藏的玉鐲子,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算是個有靈性的東西,我去讓人拿過來給你?”

季楓搖搖頭,眼底帶了笑:“老師,我真的不缺法器。等下讓你開開眼?”他眨眨眼,難得有些少年人的模樣,讓周老卻眼圈有些紅,後悔要是當初沒讓他去比賽,要是不遇到龐教授這糟心玩意兒就好了。

吳大師一直似笑非笑瞧著這一幕,他來的時候已經打探過了,這封總雖然有錢,可惜不愛那些玉石,並沒有買過很是上品的東西,整日都在工作上,所以他不怕這位封總能給季楓。

即使臨時去買,一時間也買不到太好的。

再說了,即使現賣,短時間內就能製造成一件法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吳大師:“小友可決定好了?要比嗎?”

季楓淡漠看他一眼:“比。”

吳大師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既然如此,那就選一項,你我既然是用法器鬥,要分出勝負,需要兩邊不一樣,我這邊法器多,倒是無所謂。一正一邪,若是選了邪就是用法器製造一場惡,而選正則是用法器壓製這股子惡,轉危為安。你選哪一樣?”

吳大師說著,攤開手,一旁的吳徒弟從下方拿出來一個很精致的箱子。箱子打開,露出裏麵擺放的滿滿當當的各種法器,隻是被貼了符紙封印在裏麵,看不出都是什麽用處。

吳徒弟將這些法器調轉一下麵對季楓等人,笑了:“看到了嗎?每一件拿出來放到世麵上,都價值幾千萬。”

這是師父的驕傲,也是他們的資本。

季楓目光在那些法器上一一掃過,突然卻是笑了,他沒想到吳大師之前輕敵就算了,為了炫耀竟然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都暴露在自己麵前,這些法器的確是他的驕傲,隻可惜,在他看來,不過爾爾。

這一趟看來的確沒白來。

季楓難得心情好,誇了一句:“很、厲、害。”

他說出的話配上他這似笑非笑的表情顯然就不是這個味兒,吳徒弟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你什麽意思?”

季楓慢悠悠的:“我誇你師父……的法器呢。”

封霖本來還挺擔心的,可他了解季楓,難得看到他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這個吳大師他的確沒放在眼裏。

封霖鬆口氣,麵色也稍微緩和一些。

隻是依然挨著季楓,如果真的等下有個萬一,他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護住他。

吳徒弟還要說什麽,吳大師抬抬手阻止了,等下等這臭小子輸了之後貢獻出血,他會讓他知道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吳大師:“小友想要好選什麽了嗎?”

季楓:“我一向信奉邪不壓正,我選正。”

吳大師頜首:“既然如此,那我就選邪。”剛好他最擅長的反而是這種,一開始他修煉的時候技藝不精,拿了錢不僅沒幫到人,反而害了人,可反而因為這樣,讓他找到了更適合自己修煉的方式,隻是損害了不少人的陰德而已。

隻是別人的生死,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即使是自己的徒弟,如果需要犧牲,他也毫不手軟。

吳徒弟卻是擔心,師父這麽厲害,萬一這人輸了,師父在他身上做法施下的禍太大收不回去怎麽辦?那他豈不是要遭受反噬?

吳徒弟去看吳大師。

吳大師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吳徒弟這才放心下來。

吳大師:“小友,你的法器呢?”

季楓:“怕是還需要吳大師等我一會兒,畢竟之前大師也沒說要比試法器,所以……我隻能現場製作一個了。”

吳大師一愣,隨即眯起眼,眼底帶了老女幹巨猾,看來果然查的不錯,這人壓根就沒法器:“這不著急,的確是我們考慮不周。不過,小友還是別讓我們等太久啊。”

季楓:“放心,很快的。我可以去一趟洗手間嗎?十分鍾就好。”

吳大師抬抬手:“請便。”

季楓給周老和封霖一個安撫的目光,站起身,朝著包廂裏唯一的一間洗手間走去。

林大少全程坐在那裏沒動彈,兩個本來就是拉過來的外國人更是聽不太懂,隻是時不時交頭接耳,他們在幹嗎?可拿了錢在這裏坐一上午,他們幹脆就老老實實待著。

季楓去了洗手間,因為知道要見林大少和所謂的大師,他倒是提前有準備,從背著的雙肩包裏拿出幾張符紙,隨意一揮,那些符紙直接貼在了洗手間的四周,分布散開,形成一道屏障,完全隔絕了外麵想要窺探。

等做完這一切,季楓從空間裏選了一串玉珠子。

碧綠的色澤,每一顆都一模一樣大小,一瞧就是價值不菲,比之前吳大師拿出來的那些法器要靈力純粹數倍。

季楓開始在玉珠子上做法,修煉成法器。

他所做的跟龐教授如今手上戴著的差不多,也是一件護身珠。

而玉珠子是做護身珠最好的媒介。

十分鍾後,季楓撤回符紙,重新回到包廂裏。

吳大師看著季楓周身並沒有任何跟之前進去時不同,皺著眉頭:“小友,你不會是待在裏麵十分鍾什麽也沒做吧?”

季楓:“誰說的?”

他坦然坐下來,對上封霖和周老擔憂的目光,朝他們點點頭。

吳大師和季楓中間隔了一張茶幾,其餘人則是都分散坐在不遠處,吳徒弟作為這次比試做法的對象,就坐在吳大師和季楓旁邊。

吳徒弟坐在那裏,經過剛剛師父的安撫,他已經不擔心了,有師父在,就算是師父在他身上造成什麽效果也自然會幫他給解除了。

吳大師看了季楓一眼:“比試點到即止,半個小時為期,在此期間,若是我這徒弟吐血,那就算是我贏;反之,算是小友你贏。”

吳大師這是很確信自己能在半個小時內讓他徒弟的身體出現問題。

吳大師說完,笑著看了季楓一眼,才之前的法器裏選了一個用玉石雕刻成的骷髏花模樣的東西,周身纏著珠子,隻是之前上麵封印著符紙,所以一時間並未看到骷髏。

吳大師將法器拿起來遞給徒弟。

徒弟自己乖乖纏上了,隻是小心避開符紙,生怕不小心把符紙給扯下來,就會立刻被這法器裏早就吸收進去的晦氣病禍等招惹上身。

季楓麵無表情看著這一幕,等吳徒弟做好這一切,吳大師看向他,季楓拿出來之前那串玉珠子。

等玉珠子一拿出來,吳大師看到的瞬間臉色一變,大概沒想到季楓竟然能拿出靈力這麽充沛的玉石,甚至比他手頭上剛得的一塊玉石竟然還要好上很多。

吳大師眯著眼,沉沉看了季楓一眼,看來的確是小瞧了,等回頭贏了,看來得留這小子一命,至少,要把他手裏的好東西全部給搞到手再說。

季楓並沒有將玉珠子遞給徒弟。

吳徒弟臉色一黑:“你什麽意思?”

季楓:“哦沒什麽,我辛苦做的法器,讓你碰了不爽。”

吳徒弟氣得差點炸了:“你可是要護著我安全的,我不拿著法器要怎麽護?”

季楓不知從哪裏拿來一根繩子,一頭纏在法器上,一頭直接繞在吳徒弟的手腕上。

吳徒弟:“…………”

“這有什麽用?你是不是已經想輸了?”吳徒弟臉色很不好看,雖然想讓師父贏,可他也想好好活著。

季楓:“你放心,死不了。”

吳徒弟:“…………”

季楓:“當然,要是你師父心狠為了贏非要你的命,你做了這麽多惡事,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吳徒弟:“……”

吳大師:“…………”

這次連吳大師臉色也不好看了,隻是沒說話,讓他再得瑟兩句,等半個小時後就知道厲害了。

等指針走到十點的時候,比賽開始。

幾乎是同時,吳大師將骷髏花上的符紙給扯了下來,頓時,旁人肉眼無法可見的地方,一股子黑氣縈繞開,直接朝著接觸到骷髏花的地方開始蔓延,順著吳徒弟的奇經八脈沿著手腕開始往他身上蔓延開。

瞬間,眾人看不到黑氣,隻能看到吳徒弟悶哼一聲,他額頭上有冷汗疼得立刻溢出。

季楓皺著眉看著這一幕,表情凝重,這吳大師能弄到這種古怪狠毒的東西,害得的命怕是不少。

他眸色沉沉,在黑氣要蔓延到吳徒弟整條手臂時,季楓將玉珠子上的符紙扯開,頓時,一股溫潤治愈般的氣息轟的一下,直接將所有的黑霧驅散,消失在空中。

而那骷髏花的顏色竟然在慢慢褪去黑色。

這一幕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他們眼瞧著那原本黑色的玉石跟假的似的突然褪了色一般,隻有吳大師臉色慘白一片,他難以置信看著對麵這個年輕很輕的年輕人,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他這件法器積攢了多少人的晦氣,尋常人隻是摸一下都可能晦氣纏身幾月不治身亡。

他靠著這一手先讓人出現問題再治病得了多少福利,可怎麽可能有人僅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將這些晦氣除去不說甚至還……

甚至要接觸他辛辛苦苦在這法器上設置的各種努力。

不行!絕對不行!

吳大師突然猛地又拿起一件法器,開始在吳徒弟身上做法。

周老看到這一幕氣得不行,不是說一人一件法器嗎?他耍賴!

可就在他要喊出聲的同時,周老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到了,就看到那碧翠的玉珠子突然像是被什麽光給折射到一般,光芒大盛,幾乎是同時,以鋪天蓋地的氣勢直接猛地將那個黑玉骷髏花給徹底吞噬掉。

等光散去,那黑色的骷髏花直接變成了白色。

與此同時,吳大師剛拿出去的那件也被徹底消去黑色,徹底成了純粹的白色。

隻是隨著吳大師突然猛地歪頭吐出一口血,骷髏花和吳大師手裏拿著的法器都碎成粉末。

吳徒弟也被這一幕給嚇到了,他臉色慘白,剛剛兩邊鬥的時候他是最清楚最直觀感覺到的,師父的法器病痛侵襲過來的時候,他疼痛難忍,可幾乎是立刻,一股子溫潤的氣息將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遮攔下來,覆蓋過後,他整個人甚至覺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好。

一旁本來還很淡定看戲的林大少猛地坐直身體,站起身難以置信看著這一幕。

季楓在吳大師吐血後,麵無表情抬手輕輕一彈,玉珠子和吳徒弟之間的那條線直接斷了,季楓將玉珠子上還殘留的一絲黑霧揮去,望著重新恢複純淨氣息的玉珠子,他慢條斯理收起來,這才看向被龐教授扶起來大口大口喘氣的吳大師:“你輸了。”

吳大師反射性看了眼牆上的表,十分鍾。

不過十分鍾,他不僅贏了自己,甚至還毀了他兩件法器?

甚至還把裏麵他千辛萬苦練成積攢的晦氣都給清除殆盡。

吳大師這一局損失慘重,他這麽多年都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吳徒弟這會兒再傻也看出來,師父不僅比不上這個季楓,甚至……可能連對方的一點皮毛都沒達到。

剛剛那種絕對的實力麵前,吳徒弟突然有一種他們以為對方是菜雞,反而沒想到他們才是。

他師父已經算是這一行很厲害的,那這個年輕人豈不是……

吳徒弟甚至想都不敢想。

林大少走到一旁,和龐大師一起將吳大師攙扶到一旁坐著,吳徒弟這會兒腿軟壓根站不起來,隻能那麽坐著。

周老聽到季楓那三個字,長長吐出一口氣,精神頭也好了:“好好好,還是小楓說得對,邪不壓正,哈哈哈,你們輸了!”

吳大師平複好情緒,他陰鬱地盯著季楓,可對上季楓麵無表情的麵容時,莫名打了個寒顫,抖了抖:“你毀了我兩件法器。”

季楓嘲諷一笑:“各憑本事,之前可沒說,比試不許毀壞法器這一條。吳大師要是有能力,也能毀掉我這件法器。”

吳大師氣得腦仁疼,可在見識到剛剛那一幕,他感覺到了實力懸殊,他不敢再亂來。

季楓看他不說話,將視線掃向一直躲在吳大師身後的龐教授:“比試是你們要比的,人也是你們把我們約來的。如今勝負已定,籌碼是不是應該兌現了?還是說,林大少你這個見證人,要瞧著他們耍賴?”

季楓涼涼將目光落向一直沒說話的林大少,望著林大少那張已經維持不住溫潤而雅的麵容,眼底的嘲弄讓林大少死死攥緊了手。

林大少深吸一口氣:“自然不會耍賴。”

“不行!”龐教授死死護著自己手腕上的護身珠,臉色慘白,他不能將這個東西輸掉,這個季楓這麽厲害,連吳大師都敗了,如果將護身珠給拿下來,這人肯定能看出來他的過往,能知道他過去做過的那些事,那他就徹底完了。

林大少臉色黑下來:“龐教授,給他,不過是一個護身珠而已。”

“對你們說隻是護身珠,可對我卻是命!我不能給你們!”龐教授大概也知道指望不上吳大師了,猛地就要朝外跑,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涼涼的聲音:“跑到天涯海角你做過的那些事也洗不掉,你能跑得了哪裏?一個護身珠而已,真的能護你一輩子不成?”

隨著龐教授慢慢轉過頭,一道符紙不知何時就貼在他的手腕上,剛好覆蓋住了那個所謂的護身珠。

而隨著護身珠上的限製解除,季楓終於看清楚了龐教授的過往。

他望著龐教授,那冷冷像是看著人渣的目光看得龐教授渾身打顫,而與此同時,護身珠失去了原本的效用,突然崩裂斷開,一顆顆碎在地上,劈裏啪啦的響聲,讓龐教授像是發了瘋一般猛地撲在地上想撿起來重新串起來。

周老難以置信看著這滑稽的一幕,他瞧著平時驕傲自負心胸狹窄的龐教授就那麽跪在那裏像是小醜一樣拚命撿著那些珠子:“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楓:“他十八歲的時候為了一個學校的名額,不小心失手將同學推了下去,同學意外身亡他躲過一劫,後來被吳大師看出來,幫他製作了這個護身珠,幫他避過了一劫,同樣的龐教授這些年也為他所用。”

雖然說起來很簡單,可這些年這兩個人做的事倒是的確是不少。

尤其是坑蒙拐騙,隻可惜,這些吳大師像是早就算計到,全部都是讓龐教授沾的手,他自己置身事外。

這次即使能將龐教授給弄進去,吳大師依然還是能躲過一劫。

吳大師聽到季楓說出來,即使早就猜到這年輕人技高一籌,還是多看了一眼,隻是這會兒冷靜下來,反倒是輕笑一聲:“龐教授,知道怎麽做了嗎?既然事情已經暴露了,還是早日自首的好。否則,怕是夜長夢多。”

最後四個字,吳大師說的很慢,可那其中的威脅卻被龐教授給聽出來了。

龐教授絕望看了吳大師一眼:“你不是說會護著我的嗎?你不是說……”可等對上吳大師渾濁帶著陰沉的目光,龐教授渾身一激靈,突然意識到對方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告知,是通知他去自首,並抗下所有的一切,將他們都摘出去。

而他則是成了一個犧牲品。

龐教授還想垂死掙紮:“沒證據的,都這麽多年了……”

吳大師:“你當真以為他就看出這一點?”這些年那些事怕是這個季楓都看了出來,也看出來這人嫉惡如仇的性子,如果龐教授不進去,那些事甚至他和龐教授合作的公司這些年的髒事都要出來,既然已經是棄子,不如直接將所有承擔下來。

隻要他還有林大少這顆大樹,不怕以後不能重新卷土重來。

而放龐教授在外麵,吳大師反而更擔心對方被季楓引出更多的事。

還不如直接送進去。

至少,季楓再厲害也是個常人,他總不能把手伸到監獄去。

龐教授終於聽懂了,也聽出吳大師的威脅,渾身顫抖著,許久,才像是認命一般,低著頭:他後悔了,他不該來這一趟的,早知道就不來了……

季楓麵無表情看著這一幕,像是看著一場鬧劇。

龐教授最後走了出去,包廂裏剩下的人都沒說話,林大少知道這次的事之後徹底和季楓撕破臉,他深深看了季楓一眼:“季先生,當真是深藏不漏。”

季楓:“彼此。”

林大少慢慢整理了一下西裝,才走過去看向吳大師:“還能走嗎?”

吳大師點點頭,被吳徒弟攙扶著,最後直接帶著那兩個還一臉懵的外國人走了。

周老走到季楓身邊:“小楓,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這個林家的人……你不是幫了他們嗎?他們怎麽還……”

季楓道:“他和林老爺子所求的不一樣,林老爺子想找到人,而他……不想讓我們找到人。”

周老沒懂,不是說林女士已經沒了好多年嗎?那找到與否有什麽區別?

季楓看出來,多解釋了一句:“林女士當初寫信回來還有一個子嗣。”

周老難以置信抬起頭,意識到什麽,張張嘴,到底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季楓和封霖先將周老送回了學校,兩人坐在車上,因為司機開車,誰也沒開口說話。

司機從後車鏡看了眼老板和季先生,想了想,還是問了句:“老板,是回公司還是回家?”

封霖看向季楓:“公司今天沒事,是回你那邊還是……回我那邊?”說完才發現自己是不是太明顯了,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今天的事,回去再商議一番的好。”

季楓同意了,他今天看過吳大師的底牌,雖然吳大師威脅性不大,可沒除掉之前,他覺得還是不能放心。

加上封霖的命格他看不出來,他擔心如果一旦封霖遇到事他不能第一時間保護封霖。

再加上自己的小心思,想多和封霖培養感情,決定趁著這次商議,於公於私,將他之前想好的目的付諸實踐。

因為封霖的住處比較遠,季楓幹脆讓封霖去了他在C大附近的房子。

到了地方剛十一點,季楓隨便做了些吃的,兩人吃完之後,他倒了兩杯水,開誠布公打算談一談。

季楓和封霖桌子邊:“霖哥,吳大師那邊的情況我看過了,他修為一般,倒是不擔心,可雖說如此,他手上的確有不少厲害的法器,所以,在沒將吳大師解決之前,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封霖頜首:“你說。”

季楓:“我之前看不出霖哥你的命格,還以為是別的原因……可自從昨天知道你可能不是……人,所以也有可能是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加上如今林大少不清楚你是不是林女士的子嗣可能會鋌而走險,我這邊有兩個選擇,你聽一聽?”

封霖應了。

季楓:“第一個,就是我直接說出來我才是林女士的孩子,讓林大少直接來針對我。”

季楓剛說完這一個,封霖立刻拒絕了:“不行,這件事暫時不能說。”他怎麽可能因為自己的安危反而將季楓暴露在危險中,這個選擇絕不行。

季楓:“那我就來說說第二個,為了霖哥你的安危,加上我雖然給你了護身的東西,為了以防萬一,保險一些,要不……霖哥你搬來這裏住?當然,霖哥還是住客房,就像是之前一般。”本來也是能去住封霖那邊,隻是離他的學校太遠了,一來一回並不方便。

所以隻能暫時先委屈一下對方了。

封霖傻了眼,沒想到有朝一日季楓竟然會主動開口邀請他……同居?

這是同居吧?

雖然前提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危,可這……

封霖憑借著強大的自製力才勉強冷靜下來,故作淡定:“這個自然沒問題。”

季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遮掩住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那平時霖哥你下班後直接過來,我最近這段時間會讓周老幫忙說一下,在外住。”周老了解這次的情況,肯定會幫忙。

封霖自然沒意見。

郝秘書得知老板要搬到季先生家的時候還沒回過神:“老板你要去住季先生家?是出什麽事了嗎?”

封霖邊打電話吩咐情況,邊淡定收拾東西:“沒事,就是季楓說最近情況比較特殊,林家昀不是帶著那個吳大師來C市了嗎?我們今天見過了,季楓擔心最近林家昀使詐,所以我住過去安全一些。”

郝秘書:“那喵主子那邊我直接就跟季先生說送到朋友家了?”

封霖拿著手機的手一頓,想起昨晚上的事,麵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低咳一聲:“不必了。”

“啊?為什麽?那季先生要是問起來怎麽辦?”郝秘書發愁不已,老板怎麽就不上心?

封霖:“他已經知道了。”

郝秘書沒回過神:“季先生知道了?知道喵主子已經送到朋友家了?那這樣也算是……”

封霖:“不是知道送走了,是知道我就是……喵。”最後一個字,封霖幾乎是用氣音說出來的,頭一次覺得郝秘書怎麽這麽打破砂鍋問到底。

郝秘書在那邊愣了好久,才傻了眼,難以置信:“啥?季先生知道了?季先生怎麽知道的?!老板你怎麽暴露的?”

這怎麽可能暴露?老板要麽是人要麽是喵。

除非直接在季先生麵前大變活喵?

可問題是老板不是不穿衣服嗎?難道……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郝秘書在短短幾秒鍾已經腦補了一場大戲,甚至補全了。

封霖本來想糊弄過去,可聽著郝秘書越來越激動的聲音,知道要是讓郝秘書繼續腦補,估計等下次見到季楓,他這邊還沒怎麽樣郝秘書先把他的底給泄露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是……”

封霖將昨晚上給玉佩發生了情況簡單說了一遍,不小心露出了耳朵。

郝秘書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都沒見過!

天啊,老板竟然還有這一麵。

那季先生能撐得住?郝秘書好奇心徹底起來了:“那、那季先生當時是什麽反應?”

封霖:“……郝秘書,你不覺得你今天話有點多嗎?”

郝秘書:“有嗎?老板你還沒告訴我季先生知道你的喵是什麽反應?是不是特別震驚,特別驚訝,覺得這世上怎麽會……”

封霖直接痛快掛了電話,再讓郝秘書問下去,他又想起來昨晚的事,問題是季楓還在樓下。

封霖收拾好行李跟著季楓回了季楓的住處。

周老那邊知道季楓要這段時間外住,猜到是關於吳大師的事,他沒多問,說給他批兩個月的假,都可以外宿,到時候要是不夠,可以再來補。

季楓拿著假條去辦理了晚上不必留在宿舍。

等一切辦妥,季楓和封霖去買了菜,晚上做了一頓吃的,等吃完洗漱好分別去臥室睡覺,季楓躺在**卻睡不著,四周靜悄悄的,隔壁的動靜一點都聽不到,有點後悔隔音設置這麽好了。

想到昨晚上看到的貓耳朵和長尾巴,季楓抬起手臂遮住眼,打坐怕是也沒辦法靜下心吧。

他想了想,幹脆翻過身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之前rua喵不下心掉下來的毛做成的毛團子握在手裏,毛茸茸的手感,讓季楓想到以前rua喵喵的觸感,完了,更想rua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