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更】
郝秘書拿著空貓包回到公司時, 剛拿出一盒盒飯，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他動作迅速將貓包往辦公室桌下一放。
抬頭剛想嗬斥誰這麽沒規矩不敲門就進來, 可等抬頭看到來人時，愣了一下：“老板？”稀奇啊，老板上一次可是足足和季先生待了四個多小時。
現在離老板給他發消息一個小時都沒到就結束了？
這話郝秘書沒敢問出口。
因為老板臉色不對。
封霖很鬱悶, 他是想和季楓多待一會兒，問題是，再待下去，他要怎麽回答季楓？
同意以後生了一隻送給他？
問題是，誰來生？生得出來嗎？
可要是說不能，這種直白拒絕的話, 想到季楓好歹養了它這麽久，他說不出拒絕讓季楓失望的話。
總不能說以後要絕育吧？他自己說要把自己給絕育了？
這種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事關男性尊嚴。
封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想起之前的一件事, 幽幽盯著郝秘書：“上一次, 季楓捂住我的耳朵，和你談了幾句話，確定是你忽悠我的那樣嗎？”
郝秘書腦海裏電光雷鳴一閃, 劈裏啪啦砸下四個字：絕育, 配種。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足以讓他的職業生涯受到顛覆性危機。
郝秘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忽悠？怎麽會？老板你怎麽會這麽想？當時季先生的確隻是說老板的喵形特別招人。”心裏卻在瘋狂呐喊，季先生不會……問到老板麵前了吧？
這不等同於直接跟老板當麵說：我把你閹了行嗎？或者你跟一隻母貓組CP後能送我一隻你兒子？
哪一種都能讓老板炸毛了。
季先生，你這是在懸崖邊上蹦迪啊。
太刺激了。
封霖眯眼：“是嗎？”
郝秘書幹笑一聲，特別狗腿兒拿出自己的盒飯, 轉移話題：“老板你吃了嗎？要是沒吃再吃點？”剛創辦公司那會兒，為了擠出時間多趕幾個項目，老板是跟他們同吃的，盒飯老板也沒少吃，郝秘書知道老板不重口舌之欲。
封霖隻深深看他一眼，難得沒繼續追究。
季楓回到家打開手機才發現有一條郝秘書發來的消息，在不久之前，說他有急事出門，怕喵喵待在家裏無聊，就一並帶走了，晚上送回來。
季楓回了個好。
回家收拾一番，想到不久之前封總並沒拒絕卻也沒答應，有點心裏沒底。
封總的意思他之前沒考慮過，等以後再說。
這個以後……別拖個兩年三年的，近一千個日日夜夜，不能rua到喵，多難熬。
晚上郝秘書把老板喵送了回來。
等郝秘書一走，季楓發現喵喵對他不熱情了，這能行，這還沒還回去就生疏了，萬一以後回到封總手裏，喵喵不會就把他忘了吧？
於是，季楓怒rua兩百遍。
老板喵攤著四肢，覺得季楓不是人，它能理他才怪，回來看到季楓總想起來對方白日裏在餐桌上要它兒子的畫麵，問題是，它、辦、不、到。
周一一大早卓駿就到了小區外接他。
卓駿也是周老的學生，不過他今年已經大四，學業不忙，已經被保送本校的研究生，也是在周老名下。
所以很閑，這次史師兄他們有事，周老還帶學生，卓駿主動請纓送季楓去京市。
季楓本來想自己去，周老已經給卓駿批了假，加上卓駿家就是京市的，也想剛好回家看看順路，季楓也就沒再拒絕。
兩人開車過了中午就到了京市，季楓拒絕了卓駿邀請他去他家住的打算，去了已經訂好的酒店。
左老那邊明天會派人來接他們，接下來這半天能隨便逛逛。
卓駿送完季楓開車回了家，季楓下午在酒店打坐。
等太陽落山，他結束打坐去洗了個澡，回來邊擦頭發變走過去，擼了一把貓，手機響了一下，他打開，是郝秘書發過來的。
【郝秘書：季先生，你住的是哪家酒店？】
季楓發了一個定位過去。
【郝秘書：那真是太巧了，我們離得不遠，隔了一條街，明天你忙嗎？我和封總已經到京市了，要不然把老板的喵送過來兩天我們帶著？】
郝秘書雖然這麽說，也很清楚季先生的性子，溫和有禮，他這麽說明顯是委婉表達老板想喵了，能不能送回來給老板帶兩天。
季楓自然沒意見，畢竟他現在隻是暫養。
大概有準備，真的到了這一天，季楓很淡定約好明天早上八點郝秘書來接喵。
他九點要跟左老的人去見左老。
可等放下手機，看著懷裏趴著軟乎乎的喵喵，沒忍住抱起來使勁兒蹭了一下：好舍不得。
老板喵尾巴一卷，貓眼茫然看過去，等對上季楓望著它直勾勾的目光，覺得渾身的毛微微舒展開，又慢慢繃緊，隨之而來的情緒讓它衝著季楓喵了聲。
季楓覺得心都化了，趁著明天後天都見不到喵喵，又多rua了半個多小時。
老板喵：“……”以前還隻rua一百遍，怎麽時間越久還越長了？
季楓周二一大早起來，先洗漱一番，之後把今天明天的份先rua回來，再幫老板喵把渾身淩亂的毛給梳順了，親了口，這才抱著幽幽趴在那裏懶得動彈的喵喵下樓給了郝秘書。
郝秘書沒敢多看，隻是怎麽覺得老板無精打采的？
一大早不應該生龍活虎的嗎？
等接到車裏，郝秘書和季楓揮手告別，車開動後，郝秘書才看了眼副駕駛上放著的貓包，貼心問道：“老板，昨夜沒睡好嗎？”
怎麽一副萎靡被蹂、躪過的模樣？
老板喵瞥他一眼，又把小爪子放在小腦袋下閉上眼：讓你一大早被人rua了一個小時試試看。
郝秘書被老板那一眼看得背脊都停止了：總覺得老板自從被季先生養了之後，性子越來越怪了。
明明季先生很溫和的一個人啊，當然，除了時不時會偷親老板喵。
他都目睹過好幾次了。
老板喵：那是你沒見過私下裏某人看到它就如狼似虎的模樣。
季楓這邊回去後收拾一番，等到九點，背著來時帶的一個背包坐上來接他的車。
左老年紀大了，不方便奔波，好幾年前就遠離市區住在郊外的山上，離這邊有些遠，要兩三個小時的路程。
所以這次過去，會住到琴曲完成為止。
季楓第二世自幼就學彈琴，有近二十年的經驗，加上那邊孤本以及失傳的琴曲多，季楓又是能融會貫通的人，所以兩天的時間足夠了。
不耽誤他明天晚上回來接喵喵。
接季楓的是左老小徒弟的助手，他和季楓頭一次見麵，除了剛見麵打了個招呼倒是沒過多交流，隻是季楓能感覺到這一路上，這位王助手時不時會通過後車鏡打量他。
季楓隻當沒看到，等到了山上左老的宅子，是個三進出的院子，因為在山上，景色空氣都很好。
車一直開進去到了地下車庫，季楓和王助手一下車，就有管家在那等著，看到季楓很是熱情：“這位就是季先生吧，果然儀表不凡，我是左老這邊的王管家。”
王助手看到王管家喊了聲爸。
季楓打了招呼，王管家和王助手是父子兩，這倒是也能猜到，他來之前史師兄他們已經私下裏跟他科普過左老。
除了左老在外的名聲外，左家也是世家，不少子嗣都在外做生意，做的還不小，隻是左老低調，並未宣揚出去。
隻是左老的子女幾個對古琴不感興趣，都沒繼承他的衣缽，左老後來收了七個徒弟。
四男三女，養到最後也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樣。
平時他們不住在這裏，不過這次季楓被引到院子，就看到好幾個人分散坐在那裏，看到季楓沒起身，隻是上下打量一番意外季楓的年輕。
左老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裏正和人說著什麽，聽到動靜起身，看到季楓眉眼帶著溫和，是個很慈祥的老人家。
左老已經八十多，穿著一身唐裝，精神矍鑠，拄著拐杖被剛剛跟他談話的中年男子扶著朝這邊過來。
季楓抬步走過去：“左老先生。”
左老笑眯眯的：“是小季吧，讓你跑一趟辛苦了，我這把老骨頭挪不動了，本來是找你幫忙的，卻反倒讓你多跑。”
季楓對老人家是尊重的，尤其是看到左老不久之後就要壽終正寢，突然明白左老為什麽舍近求遠放棄這些徒弟找他來合作一曲，是他預感到自己大限已到，想留下最後一首曲子。
季楓眼底更是帶了溫和和敬重：“老先生客氣了，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左老對季楓印象極好，拉著他的手急於和他探討之前他彈奏過的曲子。
等帶著季楓去了琴室，想起一院子的徒弟，笑著擺擺手：“你們一個個也忙，看也看過了，都下山去吧，各忙各的，我這邊跟小季談就行。”
幾個徒弟對視一眼，笑著搖頭：“老師我們都請了假，還是留在這裏幫幫忙。”
左老也沒多說，帶著季楓去了琴室。
隻是等左老等人消失，幾人的麵色都不太好，想不通為什麽老師這次沒有選他們中的一個竟然選了一個寂寂無名的年輕人。
季楓對旁人的情緒能感知到一二，他也看出左老的幾個徒弟對他的態度，他並不在意這些，尤其是看到左老遞給他的第一版的琴譜，就懂了為什麽左老舍棄了這幾個徒弟選了他。
這是一首返璞歸真的琴譜，而左老的幾個徒弟，早就在這一行成名很久，這首曲子對他們而言，即使讓他們合作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作用不大。
可對左老而言，卻是他留在世上最後一曲，他想盡善盡美達到他最初選擇這一行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