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挽回
齊征剛才沉浸在老謝的第一段戀情中,緩過神來後,發現謝塵宥把照片的所有備份全刪了。
他突然想起什麽,有些糾結,說:“老謝,你全刪了,萬一被白家兄弟發現怎麽辦?”
謝塵宥靠向椅背,漫不經心:“不然呢?我給他們發郵件,說‘請你們把存儲在x電腦上,x盤的x文件刪除’?”
齊征心想這就更損了,他說:“……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給他們一個警告嘛。但這樣會不會太囂張了點?”
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怎麽辦?
謝塵宥淡聲說:“他們不敢。”
“啊?”
“外界傳聞,白家兄弟有特殊癖好,難保他們不會存圖在電腦裏。”
齊征這下懂了,說:“靠,我就說你怎麽在車上就開始破解防火牆的程序,我就說你挺淡泊的一個人,怎麽會加急刪除這張照片……原來、原來目的不是刪照片,而是為了警告白家兄弟!”
而警告白家兄弟的目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謝塵宥眉間微皺,說:“沒你想的那麽多。”
柳鶴年嘀嘀咕咕:“……我都沒明說,你就知道我想什麽。”
白家老大臉色也不好看,問:“你確定存在這裏了?你家裏那麽多電腦,就沒記錯?”
“哥,肯定存這裏啊!這電腦裏有我專門讓人做的保密係統,跟公司財務統籌係統的保護措施一樣,有啥私密的東西,我隻會存在這兒啊!”白老二一臉惶恐。
此刻,他已經不單單因為照片被謝塵宥發現而驚慌,更擔心的是自己存在電腦裏的東西被完全呈現在計算機大佬麵前。
“早知道會惹到謝塵宥,我就不把這張照片拿出來威脅小兔崽子了……這、這可怎麽辦啊!”白老二鼠標點得‘哢哢’作響,心好像隨時會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白老大知道二弟那些特殊性/癖,這東西本來就因人而異,無傷大雅。但若被曝光在大眾視野下,簡直就是社死現場。
不僅社死,還會大大影響白家企業的股價。
“哎,你、你……”白老大在書房裏踱步,實在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
這是個死穴。
白老二慌張到已經近乎崩潰:“早知道……我就不把這些照片存在電腦上了,或者我在二審時全刪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時間能倒流嗎?馬後炮就能挽回什麽了?啊?!”白老大說,“我現在托人聯係謝總,你好好道歉,他身價不菲,應該不會跟咱們這些小羅嘍計較。還有,悄悄聯係林溫和他媽,那5%的股份給……給他們——左右比你的照片流傳出去,公司股價大跌要好得多。”
白老大說得瀟灑,臉上的表情卻比割肉還痛苦。但他到底執掌公司這麽多年,審時度勢的能力還在。
白老二一聽要分出5%股份,心疼地宛若滴血:“哥,還要給錢?萬一謝塵宥沒看到我那些照片……”
“所以你要賭?賭那50%概率?你想好,他如果看到了,再被林溫公布出去,你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白老二的身體癱軟下去,從嗓子眼兒裏卡出一句話:“哥,都聽你的。”
林溫在4月1日,也是公演的前一天,接到母親電話
“你那兩個……白家兩個兄弟最近來找我了。”
林溫為了舞台上不出現絲毫差錯,最近拉著同伴加班排練,抽空接電話時,他還在一邊壓腿,穩固著基本功。
聽到白家兩兄弟的林溫瞬間炸毛:“他們怎麽有臉呢?!媽,你、你去找沈律師,現在是個法治社會!”
“啊,他們說因為實在聯係不上你,才找的我,他們想要把5%股份的遺產重新轉給你……”
林溫換了一個方向壓腿,怒氣衝衝的打斷母親,說:“他們肯定在耍心思!而且今天是愚人節。媽,當時還有遺囑在手,都得靠打官司才能將股份要回來。現在我都放棄繼承遺產了,他們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給我?”
林媽媽一向沒什麽主見,說:“是、是,那我回絕他們了。”
“嗯,告訴他們,再來打擾你,你就報警!”
“誒,好,阿溫,你在國外,最近過的怎麽樣?”
林溫平緩了一下呼吸,說:“挺好的,這裏的人都挺好的,舞也跳得好,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那就好,明天演出加油!媽不打擾你了,那些錢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媽不會受他們欺負了,有問題就找警察。”
就在林溫以為這件事結束的時候,倫敦時間傍晚七點,國內淩晨兩點,再次接到了母親電話。
她那邊背景音挺雜,看起來人不少,林溫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說:“媽,出什麽事了?”
“就……他們急著要把股份轉給你,沈律師、公司財務,甚至司法機關都派人來了……大家商量了好幾個小時。”
林溫覺得他們恐怕都是白家兄弟請來的演員。
他一個都不信,說:“他們大半夜打擾公民休息,媽,你報警!”
那邊沉默了一下,緊接著,林媽媽轉成了視頻模式,一個陌生的男聲開口:“林溫先生,我就是警察,編號為xxx,您可以上網查證。”
穿著大衣,手捧咖啡,稍後還要繼續去加班排練的林溫在倫敦的妖風中淩亂:“……”
半小時交流後,林溫總算接受了事實,沈律師、財務和母親在為他辦理股份轉讓手續,白老二趁機拿到了手機,視頻中的白老二再也沒有林溫印象中凶橫的樣子,反而目光訕訕,他說:“對不起,林溫……”
他才剛說了個開頭,林溫就想明白了一切,他不需要問‘是不是謝塵宥做了什麽’,他能肯定,肯定是謝塵宥。也隻有謝塵宥有這麽通天手段,能讓兩個哥哥給他道歉、賠付遺產了。
大約八點鍾,林溫回到舞台,與同伴們進行表演前的最後一次排練。
一舞結束,他臉上的興奮和喜悅勁兒依然高漲。同伴盡量放慢語速,說:“溫,你這一場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我與你同在舞台上,我都覺得你閃閃發光——觀眾們肯定會為你尖叫,瘋狂!”
林溫聽到最後的‘crazy’,唇角不住上揚,“你也跳的非常好。”
“那是因為被你的氣質感染了,”同伴說,“很期待接下來與你去華國跳舞。你是一個非常有張力和表現力的舞者。”
林溫四月二日的舞台表演沒有現場直播,但僅僅是錄像轉播就讓林溫一個人上了三個熱搜,其中一個還衝到了前三。
“啊啊啊溫溫子這一場舞台狀態好太多了吧!”
“嗚嗚嗚他好像在發光,他的笑容好有感染力。愛了愛了。”
“什麽時候回國表演啊,一向對舞台劇敬謝不敏的我特別想看溫溫子的舞台,特別想!我要攢錢買vip座!”
“他簡直就像一個小太陽嗷嗚。”
林溫在表演完,迫不及待的買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回國,甚至連慶功宴都來不及參加。
“溫,你難道不等過兩天跟我們一起過去嗎?”
“不了,我現在歸心似箭。”林溫收拾著自己的舞台道具,笑著說。
“溫一定有喜歡的人吧,我隻有在中學時候,為了跟我喜歡的人見一麵,才會有如此衝動。”
林溫坦率承認:“是的,我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與他呼吸同樣的空氣。”
“作為被你喜歡的人,肯定很幸福。”
林溫沒回答,他笑容分毫不減,說:“我走了,期待你們來到華國。”
“再見。”
林溫離開倫敦的那天,天氣尤其好,沒刮妖風,天空湛藍,陽光燦爛,將穿著風衣長褲的他照得像哪家城堡裏跑出來不諳世事的小公子。
小公子臉上是比太陽還要絢爛的笑容,拖著行李箱,腳步輕快,奔向鍾愛的方向、鍾愛的人。
林溫表演過後,柳鶴年發瘋一樣的開始磕他的動圖,最為直觀的表現就是他們四人群裏無論誰說了什麽,柳鶴年都要發一張配了文字的林溫動圖來回應。
他甚至還想把頭像改成林溫的一張宣傳照。
但被齊征拿命阻止了。
齊征想,他連林一靖都能知道,那麽林一靖的小兒子……度娘上都有寫,真不是他故意去查的啊!
自從知道林溫是老謝的第一任,而柳鶴年又瘋狂磕林溫開始,齊征總感覺老謝和老柳遲早會爆發一場戰爭。
但老謝不愧是老謝,非常之沉得住氣。要不是他看到那張照片,真猜不到兩人曾經有過那麽甜蜜的三年。甚至都看不出老謝跟林溫曾經認識。
傍晚,三人一起吃飯,柳鶴年捧著手機,看著粉絲的路透,說:“溫溫子回國了!他昨天才表演完,現在就回國了,好快啊。”
謝塵宥繼續吃飯,沒說話;齊征則是不敢說話,他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憋死。
柳鶴年沒有察覺出氛圍有絲毫不對,說:“肯定是溫溫子在那邊吃得不好喝得不好,所以才歸心似箭!”
齊征:“……不至於吧。”
好不容易有人搭訕,柳鶴年雙目放光,說:“那你說說,什麽原因?”
“……嘿嘿,我怎麽知道……”齊征趕緊垂下眼簾,不敢多透露一個字。
林溫為了謝塵宥一張照片,放棄5%股份的遺產——這件事本身就讓齊征挺觸動的,但同時也讓他很疑惑,林溫既然跟謝塵宥在一起,應該知道老謝的能力啊。一張偷拍的照片而已,刪除不過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林溫當時為什麽不找謝塵宥?
然後,齊征捋了一下時間,去年一月到五月,老謝好像跟千俞在談戀愛——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兩人在前年就分手了。林溫用股份換照片是在分手之後做的。
登時就把齊征給虐到了——‘分手後依然愛著你、維護著你,縱使你不知道我做了什麽。’
要不是白家兄弟把這張照片捅到謝塵宥麵前,一切還處於掩藏狀態。
林溫的付出隻是一個層麵,齊征其實更加相信老謝的人品、性格,兩人相不相愛、合不合適外人說了不算,隻有自己才能為自己做主。
謝塵宥吃完後,基金會的秘書長發來一封郵件,說是近四年來,在他所設立的基金會的幫助下,重獲新生的白血病兒童們自發組織起來,在五一勞動節時期,去給尚在治療中的其他患者獻愛心,鼓勵他們堅持下去,一定可以戰勝病魔。
這樣愛心傳遞的活動非常有意義,謝塵宥繼續往下看——還有好幾封請願信。
請願信大都是已經治愈或者得到資助正在治療的兒童所寫,他們想要在傳遞愛心的同時,感謝所有未曾見麵的資助人。
謝塵宥了解過,其他資助愛心小學的基金會,時常會組織資助人去學校探望,看看孩子們過得好不好。
但白血病患者不大好探望,一是小孩子在病中,情緒不穩定,可能會抵觸陌生人;二就是大家治療的醫院在天南海北,資助人平時工作挺忙,不可能挨個跑。因此,四年間,基金會還從未組織孩子們與資助人見麵。
但治愈的患兒們既然決定在五一去傳遞愛心,那麽應該與治療中的患兒溝通過,隻要小孩子們不排斥,他們在五一假期間多跑幾家醫院,倒也無妨。
謝塵宥給秘書長回複郵件:[可行。]
那邊很快回複過來:[我這就安排下去。]
林溫收到基金會邀請時,正在被汪艾倫拉著試衣服——他身為汪艾倫的伴郎,不能蓋過新郎風頭,但……林少爺這身段,那掐腰的西裝一上身,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我不當伴郎了好吧,我就坐在第一排接捧花。”林溫懶洋洋的笑著,同時打開手機看郵件。
他不禁有些奇怪,這封郵件是發給他另一個郵箱名稱的——當時郵箱為了籠絡客戶,聲稱在那之前用郵箱的客戶,可以多設置一個賬戶名稱。但其實兩個名稱是同一個郵箱賬戶,隻不過一個數字郵箱名稱,一個英文字母名稱。
林溫聯係工作一般用的是數字郵箱,他這個英文字母郵箱,除了每年捐款的回執和感謝信外,很少打擾他。
汪艾倫見他站著不動了,湊過去看,登時有些驚訝:“靠,林少爺,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愛心的,累計捐款過了一百萬!”
“一年三十萬而已,多了我也沒有。”林溫說著,繼續看下去。
“那你都捐了四年了,已經很多了,”汪艾倫說,“白血病患兒……這基金會是真的做實事的嗎?不是那種大基金會啊。而且你怎麽就留了一個W啊,做好事不留名啊。”
“做好事留名多沒意思。”林溫說,“再說,我這不還是留了名字嗎,不要瞧不起W。五一,剛好我放假,我參加吧。”
說完,他回複了郵件。
“林少爺,你還沒說為什麽捐這個基金會啊……”
“啊?”林溫沉默了一下,說,“祈福吧。”
“嗯?”
“……就是,看著他有段時間魂不守舍,一坐就是一晚上,我又不是醫生,能做的隻有祈福了。”林溫笑起來,說,“反正我這個人迷信,後天你結婚,捧花一定要扔給我。”
“行行行,必須的!”
[謝塵宥,今天我接到了汪艾倫結婚的捧花,我沾了他的喜氣!我把花拆開來,減去尾端,插/在花瓶裏,也不知道能開多久。]
[謝塵宥,我接下來一場表演,就在本市,在六一兒童節。距離上一場時間隔的有點久,是因為導演說要多添加些音樂,給大家視聽盛宴。你來看我跳舞好不好啊,我保證不害羞。]
4月30日。
[謝塵宥,今天國家歌舞劇院給我發來邀請了,這本來是我不敢想的東西,但是因為你,我做到了。我想,如果你聽到我這麽說,肯定會說這是我的努力。但其實我每次想放棄的時候,我隻要一想到你還在努力著,我就能咬著牙堅持跳。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是一條鹹魚。]
[我今天學會了做櫻花果凍,做了好幾鍋特別醜的,最好看的兩個給你送了過去。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謝塵宥,寫到你的名字,就能讓我開心大半天。]
[對了,汪艾倫結婚的捧花還開著呢!喜氣延綿!但我明天要出遠門,不知道回來後會不會敗。]
五月一日早晨,林溫打車趕去機場,此行目的地是臨安。
候機廳vip室,林溫剛走到門口,整個人腳步都像被定在原地,怎麽都動不了。
“謝……”林溫喃喃。
工作人員說:“謝……?不客氣先生,您看——坐在那邊可以嗎,十分鍾後可以登機了。”
林溫與謝塵宥目光對上,隻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傾訴著喜歡。即便謝塵宥已經收回目光,他依然不受控製的走到謝塵宥身邊,坐下。
工作人員問他想要喝點什麽。
林溫看著謝塵宥,工作人員笑著說:“跟旁邊這位先生一樣嗎?”
“啊。”林溫發出一個單音節,感覺自己可以挖條縫鑽進去了。
手忙腳亂之下,他的機票掉在地上,林溫趕緊彎腰去撿,手臂擦過謝塵宥的小腿,有那麽一瞬間,林溫腦海中屬於理智的弦斷掉——他幾乎要控製不住的撲在謝塵宥懷裏。
但機票撿起來後,水也被端上來了,林溫隻能偃旗息鼓。
十分鍾後,謝塵宥登機,林溫跟上……一直跟到了飛機上。
兩人在過道站定。
空姐笑容甜美,說:“先生,您的座位在靠窗這裏,您靠近過道。”
林溫福至心靈的明白了謝塵宥的意思,他上前一步,坐在靠窗的位子,在空姐說‘您應該在靠近過道’之前,謝塵宥坐在了原本屬於林溫的座位上。
謝塵宥的行為給了林溫莫大勇氣,他心想,謝塵宥還記得的——他記得自己每一次都要靠窗座位,有時候寧願選晚一趟的飛機,都要靠窗座位。在分手後,他、他依然把靠窗座位留給自己。
“謝、謝塵宥。”林溫低低叫了一聲。
“嗯。”
林溫赫然想起,他們上一次見麵,是去年聖誕,距今已經過了五個月。當時他僅著謝塵宥的襯衣……在那之後,他還發短信說自己抱著襯衣睡覺……
林溫隻感覺熱潮上湧,臉頰、耳朵無一能幸免。
“你也去臨安?”他挺著一張大紅臉問。
“是。”
“我也是!”林溫眼睛亮亮的,“我去參加一個基金會的活動,可能停留一天半,你、你呢?”
謝塵宥倏然側頭看他。
在林溫期待又不解的眼神中,謝塵宥說:“一樣。”
那一天半簡直是分手這585天以來,他過得最美好的日子——半天可以跟謝塵宥寸步不離不說,晚上還住在謝塵宥隔壁,坐在陽台能看到他屋子裏溢出的光!
甚至在活動結束的當天下午,林溫跟著進入謝塵宥的房間,他也沒拒絕。
“謝塵宥,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酒店裏,謝塵宥的房間布局和林溫的一樣,他請林溫坐在陽台的沙發上,從冰箱給他拿了瓶汽水。
——這是對待朋友的態度。
不論那5%的股權,林溫匿名每年給基金會捐款30萬,已經足夠謝塵宥認真對待。
“謝塵宥,我攢夠了房貸的三百萬。”
“我拿到了國家歌舞劇院的邀請。”
“國際傳媒的總導演說倫敦演出很成功,接下來一場演出會加入更多音樂,改編成音樂劇,以後有寄望在百老匯登場。”
“我……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有點錢就混吃等死的自己了,我會很努力的變好,努力成為能站在你身邊的人。”
林溫握著手上微涼的汽水,緊張的指尖發白。
謝塵宥垂眸將他的期待和緊張盡收眼底,陽光從窗外照入,仿佛為他鍍了一層淡金色的邊。他眉眼裏盡是平靜,挺拔的鼻梁在側顏打下一道陰影,開誠布公說:“林溫,感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們不合適。”
“以後不用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溫眼眶裏立刻充盈了淚水,他拚命搖頭,他想站起來去抱謝塵宥,但他那雙能連續‘跳轉翻’十幾個的雙腿此刻卻沒了力氣,隻能坐在原地。
謝塵宥見他如此狀態,收起所有疏遠和冷漠,坐在他對麵,休閑的沙發椅在謝塵宥長腿麵前顯得尤為低矮,他直視林溫雙眸,解釋說:“林溫,你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麽樣嗎?可能跟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林溫依然不斷的搖頭,他嗓音沙啞,哭腔濃重,說:“不是的,我愛的是你!587天,我們分開587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的不是言聽計從、做飯、家務無一不通的你,我想的是看起來禁欲又冷冷淡淡的你,想的是被我纏得無奈會低頭親我的你,想的是寫代碼認真嚴肅的你,想的是看我跳舞後會按著我在浴室做的你……”
“我知道你喜歡我跳舞,你對我有欲望,我才去好好跳舞,我在大熒幕上跳舞,你就能看見了……”
這些話林溫在日記中寫了很多很多,他不假思索就能列出很多喜歡謝塵宥的要點。
他喜歡的是謝塵宥這個人。
並非當初三年合約中那個言聽計從的‘管家’。
謝塵宥眸光裏流露出一絲錯愕。
林溫緊緊抓著那一絲變化,哽咽著說:“我喜歡的是你,我喜歡你眉眼裏的沉靜,喜歡你的每一個目光,甚至就連偶爾工作上遇到難題,喝啤酒、看星星來解壓的你我都很喜歡……”
林溫說了很多。
他們畢竟一起生活了三年,有數不清的生活細節。
謝塵宥除了全方位照顧林溫外,其他時候,他依然是他自己。
這些林溫都說對了。
“謝塵宥,可能那三年中你沒喜歡我,但後來呢?你在聖誕節開車去我家,告訴我演出的事情;你把我黑名單放出來;你看到我給你發的短信;你讓我加油跳舞;你、你還教訓了白家那兩個兄弟,把遺產還給了我……謝塵宥,你難道沒對我稍微、稍微動過一點點心嗎?”
謝塵宥看著林溫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眼底的所有情緒被幽深又靜謐的黑掩蓋起來,他說:“林溫,我們不可能。”
林溫抱著謝塵宥最開始給他的一罐飲料,哭得不能自已。
謝塵宥給他身上蓋了一條毯子,朝外走了兩步,說:“我現在回公司,房間會一直續,你想通了就回去。”
“謝塵宥!”林溫哭著叫他,聲音絕望。
這回謝塵宥的步子沒停。
他聽到林溫說——“我們的三年合約,還有十五天。謝塵宥,還有十五天呢,你還我。”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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