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告而別
第十九章不告而別
朦朧中，寶寶感覺到自己四周都輕飄飄、暖和和的，仿佛回到小時候媽媽溫暖安全的懷抱中似的。他舒服地伸展身體，小臉磨蹭著柔軟的布料，在親切的氣息中繼續香甜地睡著，粉嫩的小嘴滿足地彎起。
感受著懷中人兒如羽毛拂過般的輕柔呼吸，晨忍不住伸出手輕撫他浮著健康紅暈的小臉蛋，掌下柔嫩的觸感告訴自己：這孩子是實實在在存在自己眼前，並不是以往午夜夢回中的幻影……
那一刻，他滿足地喟歎出聲，一直以來空缺了一塊的心總算被填滿了。
孩子，他的孩子，總算又再度回到自己的懷裏。
多麽希望他睜眼醒來能夠朝自己甜甜一笑，嫩聲喊上一聲：“爸爸！”要能這樣的話，讓他下一刻死去也能心滿意足了……
“……”阿瑟一臉無言地盯著眼前神族的優雅高貴氣質蕩然無存，一臉傻兮兮的準父親表情的黑發男子，感到十分無力，“那個……晨閣下？”
“嗯？”心花朵朵開的傻爸爸心情非常愉快，就連回應也帶著好心情特有的揚調，雖然挺動聽，但還是聽得其他人渾身惡寒。
“小伊他跟你的關係是？”一向直率的阿瑟在渾身散發著純正神族氣息的晨麵前也不得不小心選擇措辭。
“嗬嗬……我們長得這麽像，難道你還猜不出來嗎？”依舊是愉悅的揚調。
“難道你是他的……”阿瑟吞了吞口水，“爸爸？”
“嗬嗬……”晨笑眯了一雙杏眼，纖纖素手朝阿瑟肩膀一拍，“我喜歡聰明的孩子。不過，小伊這個名字是誰幫他起的？”雖說是個不錯的名字，可是被剝奪了替自己孩子取名的權利，諒是任何一個爸爸都會覺得不爽。
“不知道，我隻知道麗娜帶他會龍穀的時候，他就自稱為小伊了。”阿瑟皺皺飛揚的紅色眉毛。
“沒關係，反正是個小名而已，等他醒來以後，我再給他起個響亮有氣勢一點的全名。”看來晨對為寶寶起名一事十分執著熱衷。
響亮？有氣勢？適合寶寶嗎？
正在晨眉開眼笑，眾人目瞪口呆之際，晨懷裏的寶寶動了動：“嗯……津赫哥哥……很吵。”
寶寶的一句呢喃成功地讓兩個最大的噪音源安靜下來。
晨眯起明眸，語帶危險的問：“誰是津赫？”
一直沉默看著這一切的津赫這時站了出來。
“是你？”探究的目光刷刷地在津赫全身掃射了多次，最後視線停留在津赫的紫發跟紫眸上撇撇嘴角，“除了發色跟眸色過得去以外，其他都太弱了……”不過，並非沒有發展的能力。
紫發紫眸，素來都是“那個”種族的特征，可是為什麽他卻會出現在這裏？
紫眸一沉，四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少在那裏放冷氣，要想呆在我乖兒子身邊就必須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晨溫柔地瞅了睡得香甜的寶寶，向津赫掃過去的目光卻異常淩厲，“就憑你現在連身旁的火龍都打不過的身手，你能夠很自信地告訴我，你夠資格待在小伊身邊嗎？”
津赫有神的紫眸此刻黯淡了不少，看來晨說中了他一直以來心中的隱憂。
“而且，你好像忘了不少東西呢……”晨輕笑，長指一彈，一縷細長的藍光射向津赫的額際，直直沒入他的眉心。
津赫沒有躲開，因為他感受不到晨的惡意，更何況晨是小伊的親人。
下一刻，津赫雙眉緊皺，雙手捧著頭，薄唇緊抿，一臉痛苦狀，但仍然不吭一聲。
“還不錯嘛，能承受得起記憶解封的痛苦。”晨此刻對沉默是金的這位開始有點欣賞了。
漸漸的，四周的空氣開始沉重了起來，狂風猛然大作，津赫一頭長長的紫發隨風瘋狂起舞，狂亂的舞姿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風在吹動紫發，還是紫發在控製著狂風。
埃爾羅伊淡淡瞪了晨一眼，張開保護結界把四周一幹精靈還有埃爾籠罩進其中，免受一波波如利刃般犀利危險的狂風。在場能獨自站在不受狂風幹擾的人就隻有紅發飛揚的阿瑟，還有紋絲未動的晨二人了，當然還包括安然無恙地躺在晨懷裏安睡的寶寶。
驀地，津赫一直緊閉的雙眸猛地大睜，精厲的紫光從紫眸中迸發出來，淡紫的眸色此刻深沉如墨，當中瘋狂湧動的思緒讓觀者跌進一個瘋狂的煉獄之中。
“別看他的眼睛！”羅伊鎮定的聲音把一幹意誌力薄弱的小精靈們從紫眸的魔障中拉了出來。
“嗯……”躺在晨懷裏的寶寶仿佛感應到了津赫的痛苦似的，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皺著小眉頭喃道，“津赫哥哥……”
微弱的一聲輕喚，對於此刻身處記憶漩渦之中的津赫卻恍如天籟之音，津赫瘋狂的紫眸中出現了一絲短暫的清明，下一刻，那雙墨紫墨紫的瘋狂紫眸緊緊閉上了。
四周的狂風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等到四周再度恢複如常之際，津赫他再度睜開了雙眼，隻是那雙眼眸卻失去了寶寶素來最愛的清亮幽然，取而代之的是濃得要滴出來，沉得讓人忍不住心生驚秫的墨紫顏色，剛才狂肆的思緒此刻仿佛都沉澱下來了，深沉得如一汪深潭，讓人猜不透，摸不著。那一頭原本隻及腰背的紫發也猛地長至腳踝，在微風中飛揚著幽冷的光芒。
“怎麽？都想起來了？”晨抽出一直手來，優雅地打了個嗬欠，仿佛剛才的那些暴動都隻是一場鬧劇而已。
深沉的紫眸在寶寶略帶不安的睡顏上停留了良久，才轉向晨：“上古神族？”
“嗤，算你還有點見識。”
“我會再回來的。”紫眸再度移向剛才被狂風吹得有點狼狽的阿瑟，“好好保護他。”
被津赫暴漲的氣勢給震懾住的阿瑟，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豎眉怒道：“不用你說我也會！”
淡淡頷首，身後的一縷紫發自動斷裂開來，在津赫的眼光下相互糾纏成一個漂亮的紫色手環，把手環送到寶寶的懷中。
晨正想阻止，懷裏的寶寶卻蹬了蹬小腿，握成拳頭的小手無意識地揚起，恰好迎向緩飛過來的手環。就這樣，紫色的手環輕巧地套入寶寶凝白的手腕，自動調整大小，牢牢箍在寶寶的手臂上。
晨瞪著津赫，咬牙切齒道：“不是還有事要辦嗎？還不快滾？！”
深深凝視了熟睡中的寶寶一眼，下一刻，平地升起一股旋風，把津赫整個人都籠罩其中，等風停下之後，原地已經消失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