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大概是宿醉的原因,顧良品一夜被噩夢纏身,睡得極不安穩。
夢境中,她駕著輛快要報廢的破車在山路上疾馳,身後有一幫持刀狂徒窮追不舍。而為首的惡徒竟長著張跟許嘉盛一模一樣的臉,隻是表情猙獰不堪。一路險象環生,眼看就要成功脫身,她卻驚愕地瞪圓眼睛——
前方居然是道萬丈深淵!
情急之下,顧良品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呼:“啊——”
與此同時,她慌亂地摸索到……手刹車,瘋了般奮力拉起!
現實中……
安睡在她身旁的邱子珩猛地驚醒。
不過,他不是被耳畔突然炸響的尖叫嚇的,而是——疼醒的。確切地說,他是被身/下某處襲來的劇痛驚醒的。
他痛苦地悶哼一聲,虎軀一震,借著朦朧的月色瞅了瞅自己的……大丁丁。果不其然,一隻芊芊玉手正緊緊地握著他那裏,還使勁地擼了兩下。
……等等,請容他先鎮靜片刻。
小房東這是在給他擼/管?!
可她也不用往死裏擼吧?!
“嘶——”邱子珩倒吸著涼氣掰開她的手,沒好氣地低喝:“你變態啊?!這東西不是給你這麽玩的好不好?!”
“……嗯嗯,別殺我,求你。”顧良品哼唧兩聲,渾渾噩噩地翻了個身。
臥槽,他有說要殺她麽?
邱子珩忍無可忍,捂著下半身跳下床,準備把她拎起來好好說道說道。不料,觸亮床頭燈,他伸到半空中的手忽而一僵。
枕邊的女人壓根處於昏睡狀態,兩道秀眉緊蹙成川字,額頭和鼻翼上都沁出一層薄汗,臉色也蒼白得不正常,似是被可怕的夢魘纏繞著。
他深凝著顧良品慘兮兮的睡顏,堵在胸腔的那口悶氣最終繞了個圈,化成一縷青煙,被他咬牙咽下。
大半夜讓人強擼幾下,邱子珩死活不敢再上床了,他默默抱著枕頭睡到了沙發上。恍然想起自己方才也做了個夢。
雖然情節有些支離破碎,但感覺倒是蠻清晰的——
有條可愛的小哈巴狗趴在他的腿上,伸著粉嫩的小舌頭一下一下地舔他的……大丁丁。
作為血氣方剛的男人,他在夢裏不自覺地產生了某種生理上的反應。殊不知正當他興致勃發時,一陣痛意驟然傳來……小房東就這樣攪了他的黃粱一夢。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邱子珩悲憤交加地闔上眼……
隔天早上,顧良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仍舊有些頭昏腦脹。她撐起身子,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種種,可最終,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認,自己喝斷片了。
斜睨一眼安安分分睡在沙發裏的男人,她咧了咧嘴角,一絲暖意爬上心頭。
俗話說,酒精是催/情劑。而邱子珩在灌下大劑量的催/情劑後,依然能夠保持紳士風度,沒有逾越半分,可見他的人品和定力都是極好的。
如此一想,顧良品給他點了一百個讚。
自從經曆了偷洗澡水走光事件之後,她對邱子珩充滿陽剛之氣的身軀產生了某種驚人的免疫力。因此,即使他此刻全身赤/裸,隻穿著條平角小褲褲,顧良品也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窘迫,隻是微微緋紅了臉。
她拿起床上的薄被,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給他蓋上,然後掩門離開。經過樓梯口那扇邱子珩叮囑不能踏入的房門時,她的腳步本能地頓了頓,才若有所思地朝書房走去。
邱家的書房寬敞明亮、古色古香,兩排落地式大書櫃的藏書量驚人,以至於顧良品不得不仰起脖子,眯著眼睛梭巡,感覺有點像是置身圖書館。
正當她瞧得眼花脖子疼時,身後突然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以及一副極富磁性的嗓音:
“你找什麽呢?”
她“謔”地扭過頭,迎上邱子珩一雙略顯慵懶的眼睛。她忽略掉對方眼裏那抹詭異的光,悠悠吐出個書名:“《周公解夢》。”
他的眼皮狠狠一跳,你還嫌昨晚折騰得不夠麽?
他終究無法壓下心底翻湧的好奇,口吻既大言不慚又求知若渴:“解夢找什麽周公啊,找我就行了!你說吧,昨晚夢到什麽了?”
顧良品拋給他個“你到底行不行”的懷疑眼神,支吾半晌,她咬著嘴唇說:“我夢到許嘉盛……”
……臥槽!你夢到前男友居然擼我的大丁丁?!
你難不成拿我當縱/欲的替身?!
邱子珩一瞬間覺得很受傷,他這輩子也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陡然冷下臉,一轉身就準備走人。
顧良品對此人急轉直下的態度看得一頭霧水,解夢心切,她一把拉住邱子珩的手,急聲道:“我還沒說完呢!我夢到他追殺我……”
嗬,原來不是情/色片,而是諜戰劇。
邱子珩勉強可以接受。哪知他稍感回血,便聽她愁眉苦臉地道出大結局:“我拚了命拉手刹,可最後還是掉下懸崖了。”
……手刹?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很想告訴她——
你拉的不是手刹,而是我的大/老/二!
顧良品完全沉浸在令她心有餘悸的劇情中,不知死活地抱怨:“都怪那輛破車的手刹太爛了,關鍵時刻給老娘玩失靈!”
“不能吧?那‘手刹’明明是豪華版高配置的好不好?!”邱子珩心有不甘地冷哼。
“嗯?”她撓了撓頭,一臉不解。
算了,邱子珩放棄讓這個蠢女人真相的念頭。他話鋒一轉,言之鑿鑿地分析起來:“你的夢說明許嘉盛就是你人生的克星,有他沒你,有你沒他。所以唯一的辦法……”他作勢嗽了嗽嗓子,加重語氣:“你是時候該雄起了,好好談一場戀愛吧。”他這番話裏多少帶了點私心。
顧良品微垂著眸子,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似是陷入一時的怔忪。
沉默須臾,她豁然抬起頭,語氣透著罕見的激動:“我覺得你分析得太準了,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昨晚你是一擼驚醒夢中人。
她釋懷地笑了笑,指著邱子珩的臉,關切問道:“你看起來印堂發黑,是不是昨晚也做噩夢了?”
“我夢見……被狗咬了。”他淡淡地說。
顧良品離開邱家宅邸,直接去了趟客戶那裏,她回到公司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寫字樓裏進出的人不多,她很快等來電梯。
而當電梯門徐徐關上的一刹那——
一雙考究的黑皮鞋踏進來。
正低頭看客戶資料的顧良品頭都沒抬,條件反射地按下開門按鈕。
“謝謝。”男人說。
如此簡單的二字卻激得顧良品微微一怔,這副渾厚喑啞的嗓音她再熟悉不過。
旋即,她“騰”地抬眸。
看清男人那張一貫欠缺表情的臉龐,她故作鎮定地打個招呼:“許——”一瞬語塞,她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許總。”陌生又疏離的稱謂。
許嘉盛點了點頭,沒吭聲。
電梯徐徐上行,密閉轎廂內的氣氛墜入冰點。
僅半步之遙的男人劍眉星目,負手而立,渾身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場。他身上這股子高冷感正是曾經顧良品最欣賞的,如今卻隻令她覺得局促和不自在。明明是個婚期在即的男人,怎麽搞得跟要參加葬禮似的?顧良品默默吐槽。
突然,一陣手機鈴音打破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沉默。
許嘉盛瞅了眼來電顯示,麵色愈加黯沉幾分,他毫不遲疑地選擇了掛機。
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浮上顧良品的臉頰,她隱約看到了“菲菲”的名字。不過依兩人現在上下屬的關係,她即使再好奇,也絕不可能問他為什麽不接未婚妻的電話。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顧良品終於在心裏長籲口氣,趕緊像出籠的鳥兒一樣逃離電梯。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時,許嘉盛對著她的背影道了句:“下午來我辦公室一下。”他說得那麽波瀾不驚,又那麽幹練簡潔。
顧良品繃直的脊梁骨一哆嗦。
“……”求求你,放過我吧。
坐在辦公桌前,顧良品的血槽空的一滴不剩了。
遺忘回憶是一件多麽殘酷的事情,猶如一次痛苦的腦部神經手術。與那位背叛者有關的一切,包括哪怕是一絲一毫愛與恨,全是必須要切除掉的壞死神經。
可今時今日,她的大腦已廢,許嘉盛卻再次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憑什麽殘愛過後,她連再去愛另一個人的勇氣和能力都喪失了,而他依舊可以輕易地撩撥起她的喜怒哀樂?
這世界太不公平。
痛定思痛,顧良品驀然想起“邱公解夢”裏的說話——有他沒你,有你沒他。
為了避免那些壞死的神經死灰複燃,她當即做出個驚人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正常的船戲都被禁了,現在風聲緊,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咱就來個逗比版的清涼一下吧╮(╯▽╰)╭
如果你們喜歡,記得撒個花,也讓苦逼作者開心開心~
今晚悲催的還要趕其他稿子,阿米托福,遁走/(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