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渣男

第049章 渣男

民政局裏果然有葉瑾之的熟人。是個瘦高個子的中年男人,不過左邊顴骨處有淡淡的傷痕,讓原本平凡的臉格外引人注目。到他看到葉瑾之走進來,立馬熱情地迎上來,而後與他並肩說話,期間,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婉兒好幾眼。

蘇婉兒提了手提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葉瑾之跟那人低聲交談片刻,這才走過來,說:“走吧,該我們了。”

蘇婉兒沒說一句話,隻緊跟葉瑾之,然後走入一間單獨的裏間。先前那瘦高的中年男人已坐定,在拿一些資料表。旁邊膚色極好的女工作人員正在飛快錄入什麽,間或詢問旁邊的同事,聲音微小,極有分寸。

“兩位請坐。”男子做了請的手勢。

蘇婉兒和葉瑾之雙雙坐下。那男子一臉神聖,說:“如果沒有反悔的意思,那就請填表吧。”他一邊說,一邊將一些表遞過來。蘇婉兒快速掃了一下,上麵要求填寫一些個人資料,還要附帶照片之類的,很像是各種考試報名的那種表格。隻不過因為是結婚,要用男女雙方的照片。

“沒有照片。”蘇婉兒低聲說。

“民政局很為民著想的。隔壁就有立等可取。”那男人說,笑眯眯地指了指隔壁。

葉瑾之瞧了他一眼,說:“你在這裏倒是逍遙得很。”

“自得其樂的,還不錯,按時上下班,偶爾調節一下雞毛蒜皮的夫妻糾紛,周末跟孩子老婆一起玩,踏實。”男子笑眯眯地說。旁邊的女子忍不住打趣,說:“林哥提起嫂子,一臉精神的。”

“小丫頭片子淨不知道靦腆的。”男子像是在嗬斥那女子,語氣卻是輕輕的。隻惹來旁邊女的輕笑,繼而繼續埋頭做事。

“看到你這樣,總是開心。”葉瑾之說,臉上倒是真有微微的輕鬆。蘇婉兒不知道這男人跟他什麽關係。人家沒介紹,她也不好問,隻在一旁坐著。

“倒是你,忽然說要結婚。這才是出乎我意料。以前,兄弟們總是私下說,不知道怎麽樣的女子才能讓你入眼呢。”那男人說,又轉過來看了蘇婉兒一眼,眼神裏全是審視與笑意。

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蘇婉兒對於這種場麵隻覺得不好意思。於是隻淡淡回望那人一眼,繼續拿了手中的資料,居然感到很緊張,於是低頭假裝認真看資料。

“我不過是凡人,被你說得那樣。再說,我是那樣挑剔的人?”葉瑾之跟那男人說話,語氣神色顯然是舊識。

“嗬嗬,大家都說兩柄尖刀,不就指的是你跟許隊麽?”男人語氣裏滿是自豪,仿若這尖刀中的尖刀是這男人自己。不過。這人指的許隊大約是許仲霖。之前總是聽陳昭華提起董小葵和許仲霖的事,也對許仲霖多少有些了解。隻是喜歡暗自羨慕董小葵能遇見那樣的人。可這茫茫人海,也就出那麽一個罷了。這同是尖刀,就說明在業務水平上來說,葉瑾之不比許仲霖差勁,可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看來,他卻是個很差勁的家夥,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定,才讓人有三分鍾喜歡。立馬變了個人一樣,讓人不得不發怒進而萬分討厭這個人。

蘇婉兒暗自冥想,手中拿著那一疊資料裝模作樣地看。卻不料橫斜裏伸出一隻手,將那資料奪過去放在桌上。說:“走吧,去拍照,你這樣看,這資料表也開不出一朵花來。”

“哦。”蘇婉兒低聲回答,現在的她隻需要裝不好意思就是了。於是跟著葉瑾之去牌照,本來貌合神離的兩個人。攝影師硬是十分敬業地折騰來折騰去的,讓兩人靠近、微笑、甜蜜,還說什麽結婚證是要跟著一輩子的,這照片一定要慎重。折騰一番,攝影師立馬讓兩人去瞧他選定的照片,在兩人點頭認可後,攝影師一臉心滿意足的笑,仿若那結婚證是他的,而不是別人的。

在等待打印照片的間隙,葉瑾之一個人提了禮包糖果滿民政局走,給工作人員發放糖果,這讓蘇婉兒無端想起六一兒童節,說上級領導來視察,到學校來發糖果的場麵。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就笑了,旁人隻道她是嫁了好夫婿而高興罷了。當然,在這民政局的每個工作人員看來,這葉瑾之都是一副好夫婿的模樣。原本,葉瑾之長得雖然不如葉雲嘉那樣好看得讓人羨慕嫉妒恨,但也是周正,加上身材頗好,穿著上也得體,舉手投足有一種沉穩卻又不木訥的翩翩風度,那張臉上再帶一點柔和的笑,不了解內情的人怕都要對蘇婉兒生出羨慕嫉妒恨來。

葉瑾之滿民政局遊走,將禮包裏的糖果發放完畢,走過來拿了照片認真地看了看,然後對蘇婉兒說:“走吧,時間拖太久,我可怕你這家夥又反悔了。”

他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那神色也意味深長。隻有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在那裏偷笑。蘇婉兒知道這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誤會了。但誤會就誤會吧,兩人越甜蜜,陳老狐狸得到的消息就越靠實,那麽,就越不會產生太大的懷疑。

“走吧。”葉瑾之又說,伸手拉住蘇婉兒的手,一並去填表。

那些資料,她並不熟悉,所以寫名字時,差點就寫成蘇婉兒,幸虧才下了一筆,她就醒悟過來,立刻添過來。卻不料葉瑾之在一旁看,說:“偏旁筆順都不對。回去得好好給你糾正一下了。”

蘇婉兒沒回答,怕一分心就又出錯了。於是很認真地對照資料填寫完畢。然後資料給工作人員過目。工作人員看了看,然後讓他們再次確認無誤簽字。

蘇婉兒在簽字的那一刻猶豫了一下,葉瑾之看出來,於是說:“放心了,我已經處理好。”

這一句話反而讓蘇婉兒想要落下的筆又一凝。她暗想:我可以相信你嗎?於是,蘇婉兒不由得轉眼去看他,仔仔細細地看他的臉,看他的神色。

葉瑾之被這蘇婉兒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臉驚異地問:“怎麽了?”

“我能相信你麽?”蘇婉兒想問這句話,可是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搖頭說沒事。然後轉過來唰唰地簽上了“陳敏華”三個字。

第一次寫著三個字,竟然有些順手。蘇婉兒看到資料和照片被收走,那工作人員輸入電腦。有那麽一瞬,她很想站起來喊“不行”。可她就那樣看著工作人員輸入,直到最後在照片上印上鋼印,工作人員把照片交給他們。

“恭喜啊。”那人遞過來,一臉笑。蘇婉兒沒有去接,倒是葉瑾之接住。說:“謝謝。”然後,他翻了翻,將屬於蘇婉兒的那一本遞過來,說:“這個,你的,好好保管。”

“嗯。”蘇婉兒接過來,翻開看了看,照片上的兩人居然笑得那樣和諧。那鋼印有點怵目驚心。她呆呆地看了看,葉瑾之已經催促:“走了,敏華。”

蘇婉兒這才往外走。不料先前那男人走出來喊了一聲:“葉隊。”那神色像是有話要說的模樣,蘇婉兒自然識趣,於是對他說:“我去外麵等你。”

那男人倒是尷尬地一笑,說:“今天是上班,改天你葉隊有空,就攜夫人來家裏坐坐。”

“多謝。”蘇婉兒回答。雖然那句話其實並不是對她說的,也並沒有指明是讓葉瑾之帶自己去,也可能是邀請他帶嚴清雅去。葉瑾之跟嚴清雅這麽多年,也許在葉瑾之的下屬門眼裏,那一位才是葉瑾之的夫人。但這一刻。這樣的場麵需要這樣的話,她便說了。然後對那人一笑,轉身往外走。在走出大門的那一刻,似乎聽到那人壓低的聲音問“葉隊。你這是做什麽,怎麽突然就結婚了?”

蘇婉兒懶得理會葉瑾之的解釋,反正,他也是說謊與演戲的高手。這兩天,她算是見識了的,這人絕對不是表麵的純良。

秋天的日光有一種從容而靜美。街邊行道樹的葉子已經枯黃,她站在那街角,不死心地給陳昭華打電話。至少自己跟葉瑾之假裝拿結婚證的這件事應該告訴四哥的。可是他的電話依然在關機狀態。蘇婉兒心裏焦急,不由得又往他的辦公室打,還是沒人接。於是,她不得不給徐尚林打電話。徐尚林卻在長安處理蘇大偉的事,一聽說找不到陳昭華,立馬在那端說:“敏華小姐不好慌。我立刻去查。查到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徐尚林沉靜的聲音讓蘇婉兒略微放心。她掛上電話,忽然很想給誰打電話的,這才發現自己拿著電話居然不知該撥給誰。是啊,這樣的事,能向誰訴說?雖然夏可可和董小葵時不時回來電話過來跟她聊天,勸慰她、鼓勵她,但有些難過與憂傷是銘刻在心裏的灼熱,根本就無法名狀,更別說與人說起。怕能說起的,隻有那網絡那端的周瑾。可是,即便與他談話,也不能說具體的事,隻是說得模棱兩可。

這偌大的世界,卻是無人訴。

她輕輕蹲身在街邊,看著人來人往,覺出一種孤寂來。在自己最高興或者最孤獨的時候,都沒真正疼惜自己的人在身邊。

可是,濕漉漉的情緒隻是片刻,她就敏銳地從來來往往的人潮裏覺出不對勁來。那邊咖啡廳隔了窗戶的人,看不清麵目,但可以看出那人在注視這邊,還有先前的那一輛車也在近處停著。

呀,怎麽可以放鬆警惕,怎麽可以有這樣不應該的情緒。蘇婉兒你真太不應該了。她忽然站起身,就像是剛剛有些脆弱蹲身下去的不是她。

這些人到底是何來曆?到底跟陳家有關,還是跟那朱雀牌有關?蘇婉兒眉頭微微蹙眉,心裏一片焦灼,心裏越發掛念陳昭華。也是到這一刻,她才覺出陳昭華對自己的關愛。有他在身邊時,她似乎什麽都不用擔心,他就將一切處理好。而他一遠離,她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來訴說,來處理。

四哥,你千萬不要有什麽事。蘇婉兒眉頭蹙起來,不由得轉過身去,想大步走進大廳去問問葉瑾之到底回家與否。就在一轉身,卻看到葉瑾之就站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是否聽到自己那一聲歎息。

她心裏一尷尬。麵上卻還是憑借,說:“什麽事出來的,都不出個聲的。”

葉瑾之也不回答,隻是說:“走吧。”

蘇婉兒不回答。隻往車那邊去,坐到車裏,她才說:“那車還在。”

“有人會處理的。他們跟不了。”葉瑾之說,神色冷漠而淩厲,是前所未有的狠戾。蘇婉兒原本是喜歡察言觀色的。看到這等變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暗想:這真是個可怕的男人。讓人一絲也看不透,仿若最矛盾的結合體,卻又渾然天成地將這些矛盾完美融合。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談合作,真是走鋼絲一樣。不知道怎麽的,蘇婉兒忽然對於今天的合作後怕起來。不過,怕歸怕,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車出了街口。卻不是往來路回去,反而失望另一邊拐過去。蘇婉兒雖然疑惑,但也並不太在意。因為葉瑾之在京城身居要職,聽剛才那人跟他的談話,也跟許仲霖是一個級別的。何況,陳澤林也說過他對京城十分熟悉。

車一路往繁華之處去,不一會兒又左拐右拐一直往西邊去。這樣子倒不是像要回去的模樣。蘇婉兒正想要問,電話卻是響起來。她看了電話,正是徐尚林打來的,她顧不得許多。立馬接起來就問:“尚林哥,可有我四哥的消息?”

徐尚林的聲音依舊十分儒雅,不緊不慢地說:“敏華不要擔心。我讓人詢問了,你四哥匆匆去了南黎。似乎是因為有人說在南黎有江雲小姐的蹤跡。”

“江雲?”蘇婉兒低聲問。這是她再一次聽人提到江雲,上一次是在許仲霖和董小葵的婚禮上聽人在八卦,似乎因為江雲,戴元慶和陳昭華還是情敵關係。當然,蘇婉兒就是再好奇,也沒法去詢問陳昭華本人。更覺得去詢問別人關於陳昭華的傷心事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是的。那是你四哥的朋友。因為一些事,不知所蹤。你四哥一直在尋找。關於江雲的事,以後,你親自問你四哥。畢竟由我來說不太方便。”徐尚林回答,然後又叮囑說:“敏華不要擔心,如果有什麽事,記得打電話給我。在清風鎮,你四哥就私下裏對我說,以後,讓我以你的事為重。”

“什麽?四哥這樣說的?”蘇婉兒萬分驚訝。她雖然對商場上的掌故不熟悉,但也知道徐尚林是陳昭華的得力助手,可以說,陳昭華的計算、敏銳眼光、成就,無不有徐尚林的功勞。而今,他竟然讓徐尚林的工作重心在她的事情上。

“是的。所以,有什麽情況無法解決,你盡管打電話給我,或者給你四哥。”徐尚林回答,語氣還是平靜如水。

“謝謝尚林哥。”蘇婉兒說,卻又不放心,說:“尚林哥,雖然知道他的去向,但那地方到底是蠻夷聚居地。我這又聯絡不上,總是忐忑。尚林哥若有空,還是去瞧瞧我四哥才好。”

“嗯,我也正有這打算。所以,你不必擔心,倒是我聽說老爺子病了,這就要勞煩你了。”徐尚林語氣一如既往的儒雅。

蘇婉兒應聲,又交代幾句,這才掛了電話。抬頭一看,這都不知道要往何處去了。這條路是她完全沒走過去的。

“不回去麽?”蘇婉兒隨口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嗯。”葉瑾之回答得很爽快。

“可是,你答應要給我爺爺看結婚證的。”蘇婉兒心裏有點惱怒,這人要做什麽就不知道跟人商量一下麽?雖然京城看起來似乎光線還很好,但到底是日簿西山的光景了。

“活了那麽一大把年紀了。完全就是人精,我們隻要在民政局登記,他就知道了,根本不用看這個證書。”葉瑾之回答,還是一直往前開。

蘇婉兒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雖然老狐狸的病似乎來得凶險,但一生病就一直逼迫她跟葉瑾之拿結婚證這件事確實可疑,想必他們剛從民政局出來,陳老狐狸就已經得到消息,很安心了。可是,他安心歸他安心,自己在京城沒有一個熟識的人,沒有熟識的地方,天黑就應該要回去,可不能任由這葉瑾之將自己帶到陌生的地方。

這個男人又小氣。喜怒無常。指不定又是什麽報複、整人的。蘇婉兒心有戚戚焉,立馬說:“可是我想回去。”

“放心,我也不想帶著你。”葉瑾之回答,不知道怎麽的。語氣有點冷冰冰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蘇婉兒忙問,葉瑾之卻在商廈門前停車,有服務生出來問是否需要泊車。葉瑾之搖搖頭,然後對蘇婉兒說:“你在這裏下車。”

“為什麽?”蘇婉兒怒了。這人明明就是想要拋下她。呸,什麽素質。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說:“你想要丟我在這裏?”

“嗯,你說對了。我沒有義務為你打亂我別的時間安排。”葉瑾之說得天經地義。

“現在天要黑了。我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你居然——”蘇婉兒緩緩地說,說到後來終於不說,隻是怔怔地盯著他。

葉瑾之也有些不好意思,倏然垂了眼簾,不過,他說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他說:“我跟你做了這場戲可以瞞過別人,但是我不想瞞清雅,自然。我之前的安排就是傍晚去陪清雅吃飯。再說,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還需要我來對你進行安排。打車回去,沒帶錢,我可以給你。即便我沒有給你,你到了陳家,讓你父母給也是可以的。”

這人簡直就是渣,這根本就不是人話。蘇婉兒感覺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就是與這個人相識。她倏然閉上眼,深呼吸一下,拉開車門下車。壓住怒火。下一刻,然後幹淨利落地一句話:“你立馬給老娘滾蛋,消失。”

葉瑾之沒有說話,他門之間很安靜。過了良久。蘇婉兒聽到他開車離去,這才睜開眼,看到他消失在街角的車影,憤憤地說:“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真愛,你個沒風度的自以為是的渣男。”

她憤憤然,咬牙切齒。一轉身過來,就看到一個男人在旁邊忍不住笑。那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格子襯衫,頭發略長,很黑,膚色略白,像是長期宅在家的一樣,不過,那一雙眼竟然像是深不見底的湖水,有一種讓人要跌進去的幽深,讓人想起秋水盈盈。

蘇婉兒承認這男人有花樣美男的氣質,但她不喜歡他這樣行為,何況她正在氣頭上,不由得狠瞪他一眼,就到處瞄打車的地方。

“要不要我送你?”那男人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媽媽說,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尤其是陌生男人。所以,不要問我,不要跟我說話,因為下一句我也不會回答。你識趣一點。”蘇婉兒站在街邊,眼觀六路。可惜正是下班高峰期,這一代雖然車流量大,但很多車都載了人。

男人撲哧一笑,隻說了一句“你很有意思。怕我是壞人。”

蘇婉兒絕不說話,隻挪步換了個地方,暗想:這人追女人的手段都這麽落後,不過臉皮夠厚。

那人卻也走過來,說:“我不再送你回去,在你把我當壞人之前,我不再跟你說話了。隻不過,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收起來,回去查證,我是不是壞人。”

蘇婉兒也不接,連瞟都不瞟一眼,本來嘛,她現在夠兵荒馬亂的了,再來一個添亂的,她自己都要瘋了。

“給。”男人遞過來在她眼前晃。

她逼於無奈(其實自己也好奇)看一眼,上麵隻寫了三個字:李峻寧。

呸,又一個自以為是的。他以為他是濤哥啊。名片上什麽都沒有,隻有這三個字,就要證實他身份。這些年腦殘的人真多。

蘇婉兒露出鄙夷的神色,往更遠的地方去攔車。幸好,這姓李的沒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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