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變故

第040章 變故

事情,總算有個結局,雖不是最好的,卻也不壞。這些天來的緊張,都可暫時放下。不過想到明天開始,要跟葉瑾之相處,蘇婉兒心裏說不出的紛‘亂’。心一‘亂’,便做什麽都沒心情。

她送走陳昭華,回房坐在沙發上,頓時覺得累,便窩在那裏,什麽都不想。後來,索‘性’找了一本時尚雜誌看,等待晚飯。

那雜誌一半是時尚,後半部分卻是國內頂級攝影大賽優秀作品選登。一幅幅都令人心醉。有大漠黃沙中跳舞的紅衣‘女’子,有漫天黃葉中仰頭的白衣男子,還有純粹的風景,西北的老‘玉’米,藍天下湛藍的湖水……

蘇婉兒十分喜歡攝影以及國畫,尤其是國畫中的寫意山水。這其實是受了爸爸的影響,因為青瓷作品本身就是中國古典繪畫藝術。每個做瓷器的人都是一位畫家、書法家,還是一位匠師。蘇家做陶瓷,這繪畫是必不可少的。隻是蘇婉兒是‘女’孩子,又一直在外讀書,所以,蘇晨和從來不以家族手藝來束縛她,不曾‘逼’她練習。但蘇婉兒自己喜歡,也就當作了愛好。

她看雜誌上那一幅幅的作品,隻覺得走了一場人間盛宴,一幅畫就是一個故事,一個‘性’格。她細細品味,忽然看到一幅江南煙雨小鎮的作品,甚是眼熟。再仔細一瞧,可不是清風鎮,清風橋、大榕樹,煙雨‘蒙’‘蒙’,那畫麵的一角的宅子還是自家院子呢。看這角度就是在三叔開的清風客棧三樓開了窗拍攝的。

看到這照片,蘇婉兒頓時來了‘精’神,覺得格外親切。這才細細去看攝影人的名字,以為會是熟人,卻是沒聽說過的名字,叫:程風。

也許是住客,也許是誰家親戚愛好攝影。不過,這拍攝得真不錯。蘇婉兒心‘花’怒放,再細細看這雜誌是過期好久的。於是,她略一猶豫,就找了剪刀將這幅照片裁剪下來,鄭重地放到行李箱的裏襯,那裏有她準備的一些東西,想趁這一次回西北,路過長安時,去拜祭媽媽。因為哥哥的緣故,離開長安後,就再也沒有回去。媽媽安葬在外公家的祖墳裏,而清風鎮老宅隻有她一塊牌位。她一輩子都沒有到清風鎮去看過。那麽,就將這幅照片燒給她正好。

蘇婉兒將照片小心翼翼放好,又瞧了瞧時間,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於是開始收拾行李,畢竟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剛收拾了一套小禮服,就聽到院落裏響起車聲人語。蘇婉兒認真聽一會兒,原來是陳昭華開車,在吩咐人兩小時後去機場取車,又‘交’代人要仔細陳老狐狸的身子,最近天氣忽冷忽熱,變化頗大。

‘花’園裏熱鬧片刻,隨著車聲漸遠,歸於沉寂。蘇婉兒繼續收拾東西。除了一些衣物,從家裏帶出來的青瓷茶具一套,就是陳昭華送的筆記本電腦。所以,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時間還早,日光在外頭暈染,映得拉嚴的窗簾有詭異的紅。蘇婉兒隻覺得累,於是在沙發休憩,後來卻一不小心睡著了。

夢裏模模糊糊的不清楚。一會兒是蘇大偉背著小小的她在田間走,周圍都是螢火蟲在飛,美好奇妙;一會兒,又是媽媽捂著頭在喊疼,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一會兒,卻又是銀座八樓,那個男人轉過頭來問“丫頭,你這麽來得這樣遲”,看不清容貌,但聽得到聲音,很像葉瑾之,她驚得冷汗涔涔,一直在問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不一會兒,又是在小學六年級的五月下午,日頭毒辣,秦喜玲和她坐在一棵樹下,她在哭,秦喜玲在勸她,說劉明輝那樣的人不信任你是不值得喜歡的……

夢境支離破碎,毫無關聯的都齊齊湧來,但來來去去,畫麵轉換,耳畔都是起伏的鋼琴聲,如同驟雨芭蕉,擾得人心煩意‘亂’。

後來,蘇婉兒夢見蘇大偉臨走的那個晚上,對她說“好好照顧爸爸,回江南去”,她抿‘唇’凝住淚看他走遠的背影,低喊一聲“大哥”。就在這一聲“大哥”裏,她毫無征兆地醒來。

一切都遠去。屋內拉嚴了窗簾,沒有開燈,墨黑一片。蘇婉兒隻覺得渾身是汗,涼颼颼的。她逐漸想到睡去之前,與苗秀芝夫‘婦’喝茶,與陳昭華告別,還收拾了行李,然後她在等吃飯。

想到在等吃飯,她心裏驟然忐忑,不由得一下翻身坐起,往窗外一瞧,墨黑一片。

呀,莫不是錯過晚飯時間了。陳老狐狸又要教訓人了。蘇婉兒立刻匆匆起身開燈看表,居然才六點過一刻。她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才睡了半小時,可在夢裏,卻似乎經曆幾個輪回那麽長。

洗漱一番,下樓吃飯。期間,陳老狐狸姍姍來遲,吃了一點點,就說不太餓,然後就要回房。陳澤林如臨大敵,立刻起身去攙扶陳老狐狸。

陳老狐狸站起身瞧了一眼蘇婉兒,說:“敏華,你吃完就早些睡,我們明一大早就得啟程回西北。”

“嗯。”蘇婉兒立刻站起身回答,發現陳老狐狸的臉‘色’有些不好。大約是最近為這樁婚事‘操’心,期間也憋屈吧。畢竟今天午飯的過招,雖然他達到了目的,但在場麵上,他是輸給葉老狐狸的。這些老頭老太太的,越老心‘性’越像小孩子,像兩隻老狐狸都是爭強好勝的家夥。這輸的一方,自然沒有好臉‘色’。

蘇婉兒暗自揣測,也沒有多少食‘欲’,吃了一碗米飯,遵照老狐狸的吩咐上樓休息。原本想上遊戲放鬆一下,然而一想到明天要早起,就打消了這念頭。隻開了MSN,但周瑾不在,隻留了一句話:小喬,我糊裏糊塗又辦砸了一樁事。最近,我得處理這樁事,所以會很少上網。

原來周瑾最近也走背運。蘇婉兒輕輕歎息,回複一句:我最近要開始另一種並不樂意的生活。不過,我會努力撥‘亂’反正,活得‘精’彩的!你也要加油哦。

關了MSN,又收了秦喜玲發來的電子郵件,已經從挪威晃‘蕩’瑞士。還說最近在鍛煉身體,看能不能登上南極。

蘇婉兒看到秦喜玲的照片,就覺得很輕鬆。這個‘女’子潑辣、堅強,活得繁華恣肆。身上有一種陽光般讓人向往,卻永遠達不到的狀態。那一直都是她羨慕的。與秦喜玲認識後,蘇婉兒一直都覺得自己活得太‘陰’鬱,太謹慎,不夠大手筆。

發了郵件,果斷關電腦睡覺。睡覺的時候瞟了一眼,八點過一刻。

可是,夜裏十二點,她醒了。是被屋外的嘈雜聲與車聲吵醒的。她翻身而起,仔細聽,才發現陳雲華的別墅裏人來人往,像是十分著急。

出了什麽事?蘇婉兒立刻翻身下‘床’,披了外套打開‘門’,就聽到廳堂裏有人在談話,語速急促,聽得不太分明。

她不由得往樓下去,想在樓梯拐角處瞧瞧到底怎麽回事。剛走到拐角處,就聽到陳澤林在說:“如果趙醫生處理不了,就通知醫院。”

原來是有人病了。看這陣勢應該是老狐狸,晚飯時,他的臉‘色’就不太好。再說了,趙醫生不就是他的貼身醫生麽。

“我覺得現在就送醫院比較好。”陳雲華在建議。

“這事還得看趙醫生的,六哥,剛才大家都一片‘亂’,你倒說說,到底怎麽了。”苗秀芝也在一旁問。

“晚飯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他身子似乎很弱。我就陪他,一點都不敢睡。卻不料,十一點過,他喊‘映蓮,映蓮’,我正打盹,立刻就醒了。他起身說‘映蓮回來了,又走了,喊都喊不住’,我當時心裏預感就不好。他又說要喝水,我轉身倒水,他一下子站起來,然後就倒下去了。”陳澤林描述,不由的歎息。

果然是陳老狐狸病了。蘇婉兒聽得渾身冰涼,頓時覺得四周‘陰’風陣陣。這映蓮不就是自己的‘奶’‘奶’麽?聽說死去十幾年了,最近又快是她的忌日。以前在清風鎮時,聽那些老人說死去的人很少入人夢,即便是最親近的人。若是入夢,必得燒紙錢,驅邪,這也不一定管用,如果夢見一些特定的場景,做夢人醒來立刻病了,那說明做夢的人大限之期不遠。

陳老狐狸如今夢見映蓮,立馬就病倒,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蘇婉兒暗想,卻聽得苗秀芝一驚,說:“這可不好,還得送醫院。雲華,你爸媽今天下午就先回去了。這裏,你就得聽六嬸的。這平素裏安宅驅邪的人,你可有熟識的?立刻找幾個。”

“這——,平素裏沒有熟識的,不過我可以問許家的人。他們都有長輩在這裏。”陳雲華回答,語氣有些急促。

“半夜打擾人家——”陳澤林顯然不太讚同。

“事出急促。我知道六哥向來不信這些。但這事也詭異得很。也就叨擾許家一次了。”苗秀芝勸說,陳雲華卻已經去辦事去了。

看來,陳老狐狸真是病得很重。蘇婉兒抿‘唇’,心裏暗想看來明天一早的行程是耽擱了。正在這時,她聽得陳澤林喊:“趙醫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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