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攤牌(上)

第一卷 人妻 第三十三章 攤牌(上)

我和紀山川許久不見,聊性十分高昂。

我這兩天心裏百轉千回,糾纏不已。終於有個機會與人傾訴,又借了點酒意,我竹筒倒豆子一樣將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給紀山川講了一遍。

紀山川聽得十分激動,一激動就忍不住喝酒,就這樣左一杯右一杯,等我說得差不多了,紀山川已經薄醉,拿了一支筷子隔著桌子伸過來敲我的頭,誇張的拉長聲音歎息道:“哎,癡兒,你不該啊 ̄”

我趕蒼蠅一樣揮開他的筷子,“去!”,使勁兒掙了睜有些餳澀的眼睛,“唱詞都出來了!”

我們就這樣邊喝邊聊邊鬧邊笑。

等我回到家時,已經是腳步踉蹌,頭暈目眩。

一樓大廳靜悄悄的,隻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往常這種聚會,他們兄妹怕是還得些時候才能回來。

我躡手躡腳的慢慢探上樓去,進了臥室,隨手將門關上、反鎖。

我喝酒喝得全身燥熱,剛剛扶紀山川進家門時又掙出一身汗。

我隨意的邊走邊脫下衣服,扔到地板上。走到衛生間門口時我隻穿了內衣褲,按下燈,柔柔的光線斜斜的打出一方亮光,映得屋裏朦朦朧朧的。

我忽然感覺不對勁,轉頭一看,全身汗毛霎時立正。

一個人坐在落地大窗前的搖椅裏,悄聲無息的,我隻能隱隱看到一對眸子,正一瞬也不瞬的死死盯著我看。

“啊!”,我條件反射的叫了一聲,想到除了宋瀝不會是別人,我稍稍放下心。

“你嚇死我了”,我嗔道,還是不太習慣赤身露體的拉過一件睡袍披到身上。

“穿什麽衣服呢?”一個聲音輕飄飄的響起,聽在我耳朵裏卻像打了焦雷一般,程昱!

“你身上有什麽地方是我沒見過的?”他冷冰冰的戲謔道。

我緩了緩神,暗暗告訴自己要鎮定,故作若無其事的快步走向玄關處,有什麽事等開了燈再說!

哪想到他更快,動如脫兔般先我一步躥到開關旁邊。

我一時不查,又黑黢黢的看不清,一下子撞到他身上,倒像投懷送抱似的。

他毫不客氣將我人整個抱住,嗤笑道:“這就對了!”

我咬咬牙,費力抽出一隻手臂,狠狠的扇到他臉上。

他絲毫沒料到我居然敢打他,呆了一呆。

我趁這機會迅速的一隻手按到牆壁上,“啪”,室內亮若白晝。

他氣急敗壞的擰著眉頭,怒急反笑道:“好,很好!”一反手卡住我的脖子將我頂到牆上,“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努力墊起腳尖,勉強可以夠得到地麵,脖子被他越攥越緊,頭脹脹的疼,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那裏湧去。我毫不膽怯的直視著他,眯了眯眼睛,“你,你掐死我吧!”

他惡狠狠的死盯著我,眼中有兩簇小小的火焰在跳躍,他的手迅速的收緊了一下,我難受的吸了吸氣,絲毫不懷疑他隻要再稍稍下死勁兒,就可以把我送上西天。

但是,他沉默著。靜了一會兒後倏的抽回手臂。

我像一灘泥似的滑倒在地毯上,滿臉的眼淚鼻涕,狼狽不堪,握著脖子沒命的咳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看著我,“咱們不是一向銀貨兩訖麽?現在來裝什麽貞節烈女?”

他伸手揪住我的頭發讓我抬起臉直視他,“你以為宋瀝對你有了感情,所以今非昔比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唇邊浮上一絲詭異的笑容,“本來瀝讓我先別說的,他還想再陪你玩兒一陣子,嗬嗬,但是你今天實在太讓我惡心了,居然一副沉浸在愛河中的賤表情。

你以為,那個股權轉讓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麽?”

我完全傻愣愣的呆住了,他說什麽,這個人在說什麽?

他斜睨著我笑,一臉看好戲的意興盎然,“還是瀝的手段高竿啊,簡簡單單一個溫柔陷阱,就讓你乖乖的交出股權了?本來我們還說讓你背一身債務、還錢還到死呢,誰知道範金萱居然善心爆發和你解除約定,實在是便宜了你。嗬嗬,敢和我們瀝少作對的人,不是還沒生出來呢,就是已經沒用了。你知不知道姓宋的,當初為難過他的;落井下石的;見死不救的;甚至保持中立的,隻要是沒選擇臣服到他的麾下,現如今都是什麽下場?那些好歹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現在落拓的連條狗都不如,永無翻身之日;你又是什麽東西,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對你動心了吧?你都不照鏡子的麽?宋瀝親口和我說的,你比不上柳伊的一根頭發。”

我刻意地忽略心理翻江倒海的痛楚,拚命的控製全身的顫抖,哆哆嗦嗦地、執拗的說:“不,不,不,你胡說,這不是真的,你胡說!”

程昱臉上露出煞有介事的驚歎表情,微微搖頭道:“你還真是中了他的毒了,原來你是這麽好搞定,當初還不如我來試試。那我就做做好事,點醒點醒你吧!你和小盈天天喝醉那天,我和瀝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我們早知道你醒著,做場戲罷了;”

我茫茫然的看著他,哦,是那天,那天宋瀝把我抱在懷裏,溫情款款的幫我按摩宿醉疼痛的腦袋,還憐惜的說我,小傻瓜。我呢,我說了什麽?我說,對不起,我居然對他道歉來著,嗬嗬,原來我真的是傻瓜!什麽小傻瓜,根本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程昱見我呆滯的表情以為我執迷不悟,又道:“還有宋澤的事,宋澤這輩子是恢複不了元氣了,我們不過借他的名兒搞了個鬼,我們故意讓小盈把消息透露給你,瀝知道範金璿活不了多久了,怕她又生事,所以先發製人試試你的,想不到你完全沒有挑戰性,幾天之內連聲明都弄好了,一點兒沒讓我們費事。。。”

我聲音平平板板的、有點兒晦澀的問:“那宋盈呢,她知道你們的計劃麽,還是,她根本就是你們的一分子。”

“她不知道。她和天天一樣,都被你貌似純良的外表迷惑了,隻有我”,程昱眯著眼睛,用手背慢慢的摩挲我的臉,然後順著脖頸一點一點兒到我**的胸口,用指甲若有似無的掛蹭著,眼神定定的凝固在那裏,“隻有我,才了解你下賤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