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宴

第一卷 人妻 第二十二章 家宴

天天倚著一輛十分拉風的紅色敞篷跑車,看到我們兩人下來,開心的笑道:“還是盈盈你有辦法。”

我瞪了他一眼,低聲說:“你們就瘋吧,何苦拉上我這把老骨頭。”

宋盈不以為然的“切”了一聲,“你隻比我大了不到一歲好不好,做人家嫂子就倚老賣老麽?”

我愣了一下,心裏對這“嫂子”二字十分受用。

天天見我發呆,不由分說拉開車門將我塞進後座,自己則十分帥氣的直接跳過車門進駕駛座,嘴裏嘟嚷著:“你就是這樣,隻對我凶巴巴的。”

“好了吧你,別廢話了,快開車!”宋盈一臉興奮的催促。

“好咧!二位小姐坐好,咱們,出發咯!”,天天開足馬力,一路絕塵而去……

遊樂場裏,幾個輪次下來,我頭也暈了腳也軟了小腿還一抽一抽的。眼看宋盈紅撲撲的臉頰和越戰越勇的神態,我決定趁自己沒吐血之前自救。

宋盈去洗手間的空檔,我絞盡腦汁許諾一係列甜點來誘惑天天與我站在同一陣營。等他終於點頭,經我倆一唱一搭好說歹說,宋盈才勉勉強強同意再玩兩個項目就告一段落。

為了補償大小姐,安撫她興奮的神經。我們從遊樂場出來又殺進大賣場,采購了可以足夠開大食會的食材回家。

天天從小吃膩了西餐,宋盈則突發奇想要吃蘇杭菜。我正中下懷,大施拳腳煮了叫化童雞,蓮藕嗆腰花,龍井蝦仁,東坡肉,西湖蓴菜湯等幾道杭幫名菜,還做了鮮肉小籠,甜餡包子,糯米素燒鵝等小點,開了一壇十年陳花雕。像模像樣滿滿一桌,看得宋盈和天天兩眼發直。

我們把飯開在花園裏的槐樹下,清風明月,酒香淳淳。我們三個人推杯換盞,笑語晏晏。

天天直把那叫作“幸福雙”的甜餡包子和內包豆沙的糯米素燒鵝攏在自己跟前,舉著酒杯厚臉皮的宣布從此要多多關心中式甜點。宋盈則一改平日討厭肥甘的作風,十分喜歡那道色澤紅亮的東坡肉,說它味醇汁濃,酥爛但不膩口。

“糖糖,”她幾盅黃酒下肚,聲音嬌嬌軟軟,像摻了水,溫柔得不得了。“沒想到,你居然能做得這樣好,真好吃,我小時候在媽媽家鄉吃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這,這不算什麽”,我也有些暈暈的,全身有一點脫力的感覺,飄飄欲仙,挺美妙的,“把我帶大的敏姨,是杭州私房菜的主廚,我做的這些都是我從小看到大、最拿手的。你要是想吃魯菜,粵菜,川菜,我,我就不行了。”

宋盈長長的歎了口氣,彎彎的柳眉微微的皺著,“你可真能幹,難怪他們都喜歡你。”

“喜歡我,誰啊?”我斜睨著她,好像並不十分明白她說了什麽、我又會說些什麽,“你告訴我,我一定,一定要好好謝謝他,我這個人,還從來沒人喜歡過…從來沒有,哦,不對,敏姨喜歡,她常常說,小愛,小愛,要吃飯,記得吃飯,你們說,”我舉起酒杯,大聲地問道那兩個人臉上去,“這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是不是?”

宋盈搖搖頭,湊近我鄭重其事的慢慢地說:“這不是喜歡,這是,愛!是最平實,最無華,最動人的愛。為了你擁有這份愛,我們,幹杯!”

我十分開心,咧著嘴笑著,和她重重一碰,“幹杯!”,一仰脖全灌到嘴裏。

天天在一邊看著,沒有碰杯,也灌了一盅,然後拉過我的胳膊,拍著胸脯說:“誰說沒人喜歡你,我就喜歡,我就喜歡你”,他睜大眼睛在桌上搜尋著,夾起一支糯米鵝脯,嘻嘻笑道:“可是,我最喜歡這個……”

我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臭小子,居然拿我和這個比。我一把抓過那隻鵝脯,塞進嘴裏。

天天傻了兩秒鍾,撲上來搖我,“喂,就這一塊了,你還給我,還給我!”

我才不理他,起勁兒的嚼著,“嗯,味道不錯,真好吃!”

“你,你討厭,搶我的東西,還,還氣我…”,天天居然虛攏著手掐我的脖子,“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

我們這邊又笑又鬧翻了天,一邊的宋盈忽然十分安靜,癟了癟嘴,趴在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我和天天停下來,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推推她,“小盈,小盈,你怎麽了?”

我這一問,她好像愈發傷心起來,淚眼婆娑的望住我,“嗚…糖糖,你告訴我,他,他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

我呆了一會兒,為什麽?我,我怎麽知道?

天天看著手中的酒,注視了一會兒,仰頭灌下,“小盈,你為什麽喜歡他,他那樣的花花公子,一點兒,一點兒都不好。而且,他喜歡誰,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宋盈可憐兮兮的點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我知道,可我控製不了,我們也算青梅竹馬,可他為什麽眼裏從來沒有我,他說,他隻把我當妹妹。我,我不要當妹妹……”

“小盈,我們該算是同命相憐。”天天大力的拍拍她的肩,“我喜歡的人,他把我當弟弟,去她的,我從,從來沒把她當成姐姐。”

我感覺頭十分的沉重,眼睛也澀澀的,需要刻意睜大才能看清他們兩個,天天轉頭看著我,眼睛亮亮的、水汪汪的,眼神十分古怪。我聽不懂他們說的,可是眼見宋盈哭得傷心,我也嘰裏咕嚕的想找些話安慰她:“算,算我一個,我喜歡的人,他,他當我是什麽呢?”我皺著眉頭努力的想,“妻子?不是。愛人?更不是。親人,也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把我當作什麽?我都,不知道他怎樣想,你們說,我,我不是更慘?”

天天嬉皮笑臉的神色漸漸消逝,他若有所思的,嚴肅的看了我一會兒,忽然抓過那壇所剩不多的花雕,把我們麵前的酒盅一一斟滿,“來,為我們三個傷心人,不能得償所愛,幹一個。”

“好!”我忽然來了精神,“來來,小盈,擦幹眼淚,他不能欣賞你,是他的損失。我們,我們喝這一杯,把他們,有多遠丟多遠。”

宋盈本來就是直爽之人,很快被我們感染,也豪邁的攏攏頭發,抹幹眼淚大聲叫道:“沒錯,不喜歡我是他的損失,我們幹杯,今天,不醉不歸。”

後來的事我就記不太清楚了,依稀仿佛我們又喝了很多,喝到後來,天天拿出小提琴,亂七八糟的拉著什麽,我和宋盈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又嚷又笑。

再後來,好像有人把我和宋盈扶起來,我倆還不依不饒的拒絕分開。然後我被騰空抱起,走了一段路,放到一個柔軟的地方。我全身躁熱,胡亂翻滾著。有人幫我脫了衣服,又拿了一杯水放到我唇邊,我正嗓子冒煙,立刻大口大口、十分貪婪的牛飲下去,等我終於舒服些了,我迷糊的抓著手邊一個涼絲絲的東西,貼到臉上,摟在懷裏,安心的睡了。

最後的印象是,有人在我身邊慢慢地歎氣。